《他不需要你》是一本由作者其念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盛尧年俞唐是小说中的主角,他不需要你主要讲述了:俞唐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段戏剧,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爱人,但却没想过和盛尧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他不需要你》精选:
俞唐再见盛尧年的时候,他正被人摁在大腿上灌酒,上下其手地吃豆腐。
他裤子差点被扒掉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
盛尧年就像英俊的天神一样站在门口,目光睥睨的盯着他跳梁小丑般的模样。
那一瞬间,俞唐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人生生剥了下来,就连被人嫌弃的推在了地上,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盛总,您来啦!”
刚刚搂着他的黄胖子谄媚的喊了一声盛尧年,发现盛尧年的视线在俞唐身上的时候,黄胖子眼里划过一丝精光,“您喜欢?”
回答黄胖子的是盛尧年的一声嗤笑。
“脏。”
“对不起,我这就把人给打发了!”黄胖子说着就抬脚踹了一下俞唐,“还不赶紧滚!”
这令人窒息的包厢里,没有人比俞唐更想离开了。
但他今天走出了这个门,奶奶明天就可能要被抬出医院了。
脸皮什么的,不重要。
“黄总,那您答应我的角色……”
“什么角色,你在胡说什么?”黄胖子看人下菜碟,面对盛尧年这样的资本大佬,俞唐这样的小角色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别碍我们盛总的眼,赶紧滚!”
俞唐被人扔出了包厢,全程没和盛尧年说一句,甚至连个眼神对视都没有,只丢了一个“脏”字。
这五年,他那心比天高的尊严被人一点点的踩没了,被初恋嫌脏这种事,虽然难过,但不至死。
况且,他从生来就不干净。
俞唐浑浑噩噩的进了洗手间,打开冷水,将脑袋埋进了洗脸池里。
眼睛一闭上,满脑子都是盛尧年。
五年不见,他除了那张脸,从仪态都气场,都没有半分当年的模样。
想到当年,俞唐甩了甩脑袋。
只是,在他抬头的瞬间,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冷着脸的盛尧年。
俞唐呼吸一滞。
下一秒,他视若无睹的移开了视线,连脸上的水都没擦,转身就走。
但盛尧年堵在了门口,目光一寸不让的俯视着他。
俞唐暗处攥了一下手指,抬头看向盛尧年,露出一个看似久经风月的笑,“盛总不嫌脏了?”
盛尧年眉头微蹙,眼神凶狠而又鄙夷的盯着俞唐,“缺钱?”
闻言,俞唐夸张的笑了。
他不慌着走了,卖春般的倚在了洗手间的门框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熟练的点了一根,劣质的烟草味在两人之间散开。
俞唐透过缭绕的烟雾看了一眼,“盛总打算做慈善,还是纡尊降贵来试一试脏货的滋味?”
他的话说的轻巧,好似卖了千百回,毕竟他当年也是当了影帝的人,演戏这种东西,假的也跟真的一样。
“我洁癖!”
俞唐嘴角的笑意渐深。
盛尧年接着说,“但黄胖子不嫌弃!”
俞唐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盛尧年转身走了,而紧接着刚才那黄胖子就被人推了进来,那模样分明就是被喂了药的。
“你要做什么?”俞唐盯着站在走廊的盛尧年。
“你今晚不就是来卖的吗?表演给我看……我让你火!”盛尧年面无表情的说。
俞唐觉得讽刺,想笑,但笑不出来,所以扯了一下嘴角,猛的吸了一口烟,“说话算数?”
“当然。”
闻言,俞唐掐了烟,笑的苍凉,“谢盛总照顾!”
他走到洗手池那边,突然回头看着盛尧年说,“但这买卖,我不想做!”
语毕,他举起洗手池上的装饰花瓶,猛的砸向自己的脑袋。
俞唐这一下一点都没有收着,花瓶掉地上的时候,人也摔了下去。
他满头是血,虚弱的抬头,看着盛尧年说,“我不想火,我只想要钱!”
谁都没有想到俞唐会这么狠,一时怔在了原地,盛尧年的眸子里蓄着火,好似要把俞唐给弄死在这里。
“我只想火,钱我不稀罕。”
刚开始演戏的时候,俞唐对盛尧年说。
但后来两人分手的时候,俞唐却说,“没有你,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资源,火了,钱自然就有了!”
“我给你睡,你就给我资源,你我之间只是各取所需,何来感情一说。”
“盛少……别再这么天真了,不然你们盛家迟早被你玩完!”
说来说去,俞唐一直都没有变,既爱钱又虚荣。
这些年,盛尧年逼迫自己忘掉这种噬心的屈辱,但他发现没有用,就在刚才见到俞唐的那一瞬间,往事翻滚,复杂的恨意破闸而出。
盛尧年撕着俞唐的衣领,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嘶吼,“你到底有没有心?”
俞唐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没有。”
盛尧年冷笑,“正好我也没有。”-
俞唐被盛尧年带到兰苑的时候,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门的伤口还断断续续的流着血。
可盛尧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直接将他扔到了浴室,打开了冷水一阵猛喷。
今晚他被灌了不少的酒,这会儿被冷水浇着,猛的睁开了双眼,但入目的是一双阴翳而又深沉的眸子。
盛尧年扔掉蓬头,粗暴的撕扯掉俞唐的衣服。
砰的一声,盛尧年将他扔在了泛着血色的浴缸里。
俞唐摔的脊背发疼,盛尧年
恨不得将俞唐弄死在这里。
俞唐脑袋嗡嗡嗡的,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听到这委屈而又撒娇的声音,盛尧年的瞳孔猛的一缩,
俞唐疼,他何尝不疼。
可如果不疼,俞唐永远都记不住……
记不住他是他盛尧年的。
从浴室出来后,盛尧年要将人弄在了床上。
他坐在床头,手里夹着烟,一手抄过床头柜的文件,抓起俞唐的手,在末页签字摁印。
俞唐发烧了三天,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份自己摁了手印并且签字的“经纪合约”。
合约是星河的艺人经纪约,但里面却是给盛尧年睡的各项条例。
“盛总不怕睡多了得病?”俞唐闯进书房,盯着书桌后面的男人问。
盛尧年头也没抬的说,“我已经让人检查过了!”
末了,盛尧年又说,“俞唐,我不是慈善家,没有白花钱的道理,把你从黄胖子那里捞过来浪费了我五百万,你一穷二白,除了肉偿还有别的方法吗?”
俞唐只觉得心口像被人狠狠的拧着,哑着嗓子道,“我要是不从呢?”
“那先把违约金付了,不过星河的违约金可不止五百万!”
顿了顿,盛尧年说,“让你赚钱的法子多的事,毕竟你曾经也是影帝。”
俞唐一时有些愣神,没想到曾经一身正气的盛尧年会说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那份经纪约俞唐刚才翻了,违约金翻了四倍,两千万,这些钱,只不过是他鼎盛时期一部戏的片酬,但现在对他而言,是天价。
盛尧年越过书桌,一把捏住了俞唐粉白的脸,“当年为了拿影帝的奖,不也让我睡了几年吗?这次没那么长时间,别担心!”
“我给你人间里头牌的价格,一个月三十万,五百万清了,我们也就两清了,我也就当你是死了!”
一月三十万,五百万也要两年。
盛尧年什么意思俞唐不清楚,但这买卖,他不愿意。
当年分手时,俞唐对盛尧年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便当我死了吧!”
如今,他还了回去。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出了兰苑的门,这京城恐怕没人敢买你的屁股,况且你家老奶奶不知道你喜欢男人吧。”
打蛇打七寸,盛尧年一下子就戳到了俞唐的软肋。
这世上,俞唐除了藏在心脏角落里的盛尧年,最关心的人就是他奶奶了。
别说老太太现在有今天没明天的,就是老太太身体好的时候,知道俞唐喜欢男人也得气死。
“盛尧年,你真狠!”俞唐不情愿,但软肋被人捏着,不从也得从。
“不狠点你怎么知道我有多恨你呢!”
盛尧年拍了拍俞唐的脸,用一种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听话,不然那晚的视频我就寄给你家老太太!”
俞唐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咯咯作响。
说实话卖给初恋男友,除了面子上过不去,其实也有不少的好处,帅就不说了,包养费还给的不少,最大的好处是床上没什么怪癖,而且还能让他演戏。
抛开那早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自尊心,其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至少奶奶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还挺值钱的。
俞唐忍着挥盛尧年一拳的冲动,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谢谢盛总照顾我生意!”
盛尧年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俞唐眨了眨眼睛,“那我现在要进行义务劳动吗?”
盛尧年薄唇微抿,“滚!”
说是叫俞唐滚,但率先离开的人是盛尧年。
之后的一个礼拜,盛尧年跟消失了一样,要不是俞唐身上的各种痕迹还没有退,他都以为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梦。
盛尧年把第一个月的保养费打他账上的时候,俞唐才真真切切的接受了自己被前任包养的事实。
拿了钱,俞唐就去了医院。
老太太情况越来越差,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医生不说,俞唐也知道她的日子不多了。
从四年前发现脑瘤到如今,尽管每天心怀希望,但他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真的到了这一步,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唐唐,奶奶想回家。”
这是老太太清醒后对俞唐说的第一句话,当时俞唐的眼泪就出来了。
他们俞家早就没有家了,往哪儿回啊。
“好,等你身体好点了,我们就回家。”
“不许骗奶奶啊。”
老人年纪大了,冬天就特别的难过,这四年,老太太几乎没在乎过过年,今天老太太特别执着,就希望和俞唐回家过会年。
“好。”
俞唐嘴角带着笑,但眼睛红的厉害,老太太说了两句话又睡了过去,每次看到这种情况,俞唐就有一种无力感。
如果可以,他宁愿趟这儿的人是他。
十年前,如果他没醒来,或许就没后来这些事儿了。
俞唐在医院待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手机上有一条盛尧年的短信,“在哪?”
不用想,盛尧年肯定不满了,自己花了钱买回来的床伴竟然在有需求的时候不在。
明知道盛尧年可能心里不爽,但俞唐没有赶时间,他在医院外边的面馆吃了一碗面,才坐着公交车慢吞吞的回去了。
本以为,他去的这么晚,盛尧年肯定坐沙发上蓄着火呢。
只是俞唐没想到,他回到兰苑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穿着浴袍,浑身湿湿嗒嗒的。
要不是小腿上打着石膏,俞唐还要以为这人刚从床上下来呢。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跟床上刚下来没区别,但当俞唐看仔细了对方的脸时,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捶了一下。
要不是俞唐的确知道他爸妈生了他一个,他都要怀疑面前这位是他流落在外的亲弟弟了。
“唐唐哥,你好,我是闻烁。”
闻烁,俞唐不认识脸,但这个名字熟,因为他听过不少人说闻烁是小俞唐。
的确很像,就连咧嘴笑的时候那那一对小虎牙都一模一样。
呵……盛尧年这人,还真在不遗余力的恶心自己。
不管这人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俞唐都觉得膈应的慌,一想到对方很有可能还和盛尧年发生过点啥,胃里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盛尧年呢?”俞唐随意的冲闻烁点了点头,问。
闻烁欲言又止,“年哥哥在洗澡。”
年哥哥……
看来不是事后,而是事前。
俞唐轻嗤,“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语毕,他转身就走,盛尧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薄怒,“我让你走了吗?”
“那怎样,三人行?”俞唐嘲讽的看了一眼盛尧年,“盛总,我没你那么恶心!”
“恶心?”
盛尧年过来,一把卡主了俞唐的下巴,“我怎么恶心了?”
他在这等了近个把小时,就为了一句“恶心”?
“你不知道?”俞唐挑衅的瞪着盛尧年。
盛尧年很希望俞唐这是介意闻烁的存在了,但俞唐的脸上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倒是这么期望的他显的自作多情了。
他冷嗤一声,俯首咬着俞唐的唇说,“那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
语毕,他扛着俞唐进了卧室。
门半掩着,抱盛尧年暴力压制的俞唐还能看到客厅里闻烁那褪去单纯的阴沉眸子。
“盛尧年,你他妈放开我!”
他就是卖,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
何况外面的那个赝品算个什么东西!
“小烁一直把你当偶像,最崇拜你的演技了,今天你就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床戏!”
“盛尧年,我草你大爷,放开老子!”
在盛尧年分开他双腿的时候,他向上抬腿,双腿绞住了盛尧年的脖子。
他十几岁的时候学过一点跆拳道,但这点在盛尧年面前不够看。
可俞唐不管不顾的撒起疯来,盛尧年也招架不住,两人在床上打了起来。
一阵腥风血雨后,俞唐被盛尧年压在了身下,低声威胁,“我警告过你不听话的下场。”
“俞唐,乖乖的……我们大家都好过一点。”
盛尧年要把他那点卑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俞唐千万个不愿意。
可想到病房里面容枯槁的奶奶,他眼睛一闭,四肢无力的下垂,无声道,“那你来!”
胸腔里酸疼的厉害,俞唐紧紧的闭着眼睛,生怕不小心眼泪掉了出来。
这样的俞唐脆弱的叫人心疼。
盛尧年烦的厉害,眉头一皱,“你不愿意,多的是人愿意。”
他起身下床,但俞唐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
俞唐就算不情愿,也不想让盛尧年去找外面那赝品。
可抹掉眼泪的他,这会儿脸上已经染上了笑意,说出口的话可心里的想法没有半分的关系,“钱都拿了,哪有让金主不满意的道理。”
俞唐顺着盛尧年的手臂,爬到了他身上,就在他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客厅传来了一声尖叫和玻璃杯落地的声响。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俞唐就已经被盛尧年推了下去,“别把你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盛尧年转身去了客厅,将吓的脸色发白的闻烁抱在了沙发上,“伤还没好,别折腾了,要喝水我给你倒!”
闻烁眼眶里悬着泪,要哭不哭的模样楚楚可怜,“年哥哥,我还是回去好了,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盛尧年走的时候没关卧室的门,这会儿他们的对话俞唐听的清清楚楚,不禁有些想笑,看来自己这个低配般还是朵小白莲。
最后,盛尧年还是把闻烁给哄了下来,人留在了兰苑,俞唐负责他的一日三餐,讽刺却和谐。
贺岚找上门的时候,俞唐正在楼下的客房里看《渡口》的剧本,这是闻烁留下来后,盛尧年给俞唐的赏赐。
为了不膈应自己,俞唐从楼上搬了下来,住在了客房。
贺岚是盛尧年的发小,在俞唐进入娱乐圈后担任他的经纪人。
只是,在俞唐和盛尧年分手后,便断了联系。
这些年,俞唐的消息她不知道,但盛尧年的变化她看在眼里,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简直一个活阎罗。
不知盛尧年什么心思,他又把俞唐安排给贺岚带。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提过往,只是两人往客厅去的时候,贺岚在看到俞唐怪异的走路姿势和脖子上没遮住的吻痕时,脸色一沉,“你……你没事吧?”
俞唐摇了摇头,问,“试镜在几点钟。”
“下午一点。”顿了顿,贺岚说,“要不我跟季导打个电话,我们晚点过去。”
她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了盛尧年的声音,“好端端的干嘛不去,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要是都有性生活,他俞唐是不是只能躺在床上罢工挨艹了!”
这话说的难听,贺岚听不下去,当即黑脸,“盛尧年,你他妈吃炸药了!”
盛尧年脚步一顿,“贺经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贺岚咬牙,“你以为我愿意给你拉皮条,老娘早就不想干了,现在正好走人。”
“好,有勇气!”盛尧年居高临下的鼓掌,继续道,“只不过,你走了,咱们星河的一姐可就要出去陪酒了!”
星河的一姐,贺岚的亲妹妹。
“盛尧年,你真他妈卑鄙!”
盛尧年不怒反笑,看向俞唐,“唐唐,你觉得呢!”
“我去,你不要迁怒其他人!”
俞唐没有看盛尧年一眼,一瘸一拐的向大门走去。
试镜的地方在城东的一桩小破楼,里面是根据原著改造的,楼梯又陡又窄,窗户又脏又破,阴暗的光透进来,沉闷,压抑。
《渡口》这篇小说,俞唐读了五六遍,他闭上眼睛,都能默出每一张的画面,所以对于剧情的理解远远地超过其他人。
只是他许久没有面临这样的大场面,有些紧张。
明明盛尧年都把闻烁带回家了,但每天还是把俞唐折腾个半死。
昨晚天快亮的时候才结束,俞唐这会儿双腿还打着颤,但这也让他身上浸着一层与主人公气质相符的悲凉和绝望。
为了保持这种情绪,直到试镜他都没有说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他进去试镜的时候,看到盛尧年和闻烁坐在导演季长安的旁边。
盛尧年面无表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闻烁却冲他笑了笑,带着没有收敛好的一丝挑衅。
那一瞬间,俞唐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但被一个赝品取代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尽管如此,但不想让这场试镜演砸,他喜欢演戏,这也是这些年一直没退出的原因,所以他不能让闻烁这样一个小玩意坏了自己的心情。
虽然紧张,但俞唐的表现是目前最好的,甚至可以说,后面排队的,应该不会比他更好了。
因为他把原著里头林言的绝望里头的希望情绪演到了极致。
演完之后,季长安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但碍于还有其他试镜的演员,只好说回去等通知。
俞唐知道,季导这是真心话。
但想到盛尧年的存在,俞唐对于不能和季导合作有点失望。
失望归失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在这圈子里,一切都绕着资本走。
俞唐演戏是体验派,每次演完,情绪还沉浸在其中,所以当闻烁将他堵在男洗手间的时候,他情绪有点暴躁。
“有事?”
“没事,只是作为室友,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做无用功了,这次试镜不管你表现的多么完美,导演多么的满意,角色都是我的!”闻烁笑的无害,话却狂妄的要命。
室友?闻烁还真是会用词。
在看到闻烁和季长安坐一排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意外。
俞唐熟练的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个大眼圈,冷冷的挑眉,“所以?”
“我好心提醒唐唐哥一句,别让五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
“你威胁我?”俞唐睨了他一眼。
闻烁一改盛尧年面前的乖巧,嚣张的点头,“对啊。”
顿了顿,闻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盛叔叔有的东西,我也有……要是让人知道堂堂影帝是两个吸毒犯的儿子会怎么样?”
“你他妈再说一次!”俞唐扔了烟,目光凶狠的盯着闻烁。
闻烁笑着,一字一顿说,“我说,你是吸毒犯的儿子,说不定你血液里头就带着海洛因呢!”
“你再胡说八道!”
别人羞辱他就算了,但不能把他过世的爸妈拉出来辱骂。
即使那两人并非什么完美的人。
“我就说了,你爸给人卖屁股,你妈被人睡……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为了红爬了盛总的床,你们……”
闻烁话还没有说完,俞唐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摁在了墙上,死死的卡主了他的脖子,“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掐死你!”
“那你就是杀人犯了,可你那两个吸毒的父母,一家三口,绝配,只是可怜了你家老太太!”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俞唐咬着牙,眼里都是杀意。
闻烁脸颊涨的发青,目光里头的挑衅却一直都没有退去,咬着牙笑道,“你以为年哥哥不知道吗?他早就知道了……你们这一家子的垃圾!”
“说不定你那个交际花的妈妈还勾引过盛叔叔呢……”
“你找死!”俞唐手指用力,狠狠的掐住了闻烁的脖子。
盛尧年进来的时候,闻烁被俞唐掐的脸色青白。
他一把推开怔愣着俞唐,将闻烁搂在怀里,大声的吼着俞唐,“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下九流的东西就该在阴沟里待着,我真是不该带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俞唐发愣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盛尧年。
他的愤怒和嫌恶毫不掩饰,就那么赤裸裸的摆着。
一瞬间,俞唐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感觉。
下九流?
闻烁刚才的话再次跳了出来,“说不定你那个交际花的妈妈还勾引过盛叔叔呢……”
如果是真的……那盛尧年。
俞唐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旁边的闻烁揪了揪盛尧年的胳膊,咳的撕心裂肺。
“咳咳咳……年哥哥,我……我没事……”
“喉咙都哑了,别说话了!”盛尧年抱起了闻烁,柔声道,“我送你去医院!”
盛尧年安慰完了闻烁,沉着一张冷脸对俞唐说,“下不为例。”
“盛尧年,那算了吧!”俞唐冷不丁的出声。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职业,除了演戏还有别的,赚钱的法子也多的是。
盛尧年之前不是给他按照人间里的头牌开的价嘛,那他也可以自己去人间里卖,况且盛尧年也用这个威胁过自己。
此刻此刻,俞唐才真真切切演绎了什么叫做跳梁小丑。
不管盛尧年把那个酷似自己的闻烁养在了兰苑,还是盛尧年这会儿对闻烁的维护,都跟他一丁点关系没有。
爱或者恨,都得是对这个人有感情。
他们两个的感情……早变了。
“再说一遍!”盛尧年咬牙。
俞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盛尧年,钱我会还给你的,这娱乐圈我不混了,至于那视频……你要想发给奶奶也随便。”
他话音刚落,盛尧年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凌厉的掌风裹杂着满腔的恨意。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我惦记这么多年!”
“俞唐,我能把你从禽兽窝里带出来,也能把你送进去!”
盛尧年抱着闻烁转身就走。
俞唐却被他打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他昨夜被盛尧年折腾了一晚上,刚刚又演一场颇消耗体力的戏,这一巴掌扇的他耳鸣不止,眼前还一阵阵的泛着黑,视线模糊。
十年前,他爸妈车祸的时候他也在车上,眼睛失明了两年,后来慢慢恢复了。
五年前,又瞎了一回。
次数多了,俞唐都不以为然了。
瞎就瞎吧,眼不见心为净。
闻烁说他爸妈是瘾君子,没说错,可他爸妈是被人带入圈的,而那个人就是盛尧年那个私生子舅舅,被卓家认回去又赶出来的许江枫。
就连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也是他迷失了心智的父母打算把他卖了当毒资的。
只是,他们还没到许江枫那儿,他爸的毒瘾便发作了,接着他妈妈的瘾头也上来了。
车子在马路上乱窜。
车子撞向护栏的瞬间,他妈妈却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俞唐的面前。
如果他妈没死,俞唐肯定要问一句,您当时护着我,是后悔了,还是万一没死的话又继续去卖儿子?
但他妈死了,他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了下来。
所以,盛尧年说的也没错。
他就是下三滥的玩意。
尽管知道,这事和盛尧年没什么关系。
许江枫只不过是他的舅舅而已,但俞唐就是控制不住,这些恨……这些委屈。
如果十几岁的时候,他知道盛尧年是许江枫的亲外甥,他宁愿一直瞎着。
可没有如果,就连这个消息,还是五年前,盛尧年的父亲逼他离开盛尧年的时候才告诉他的。
俞唐躺在洗手间的地上,看着头顶那模模糊糊的灯光,心想活着真累。
可奶奶还在,他得陪着她。
况且,许江枫还活着。
他扶着墙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贺岚一把抓住了他,“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季导说他不能用你,今天的试镜,瞎子都能感觉到你演的最好!”
“你的脸……怎么了?”
俞唐摇了摇头,“没事,不小心摔的。”
贺岚是何其聪明的人,想到刚才盛尧年抱着闻烁的那模样,猜出了七八分,“算了,演不了这个,我再给你接个别的。”
俞唐这会儿视线模糊的很,但他很多年前就习惯了这样,倒也不难受。
只是听着贺岚的话,拒绝了,“算了,我现在也不适合演戏!”
“你怎么就不适合演戏了,你告诉我,是不是盛尧年那个王八蛋威胁你了?”贺岚脾气爆,有什么说什么。
“真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听我的。”
最后,俞唐拗不过贺岚,应了她。
俞唐跟盛尧年说算了,那就不能再回兰苑,况且那边也没他什么东西。
盛尧年给了他一个月的劳务费三十万,俞唐全部都交给医院了,这会儿想要还钱,还真不容易。
虽说贺岚会给他介绍工作,但贺岚是星河的王牌经纪人,况且还有个妹妹在星河。
俞唐不想拖贺岚下水。
最后,俞唐联系了老郑,郑开源。
一个拍同性电影的三流导演。
之前想着能拍黄胖子的《春深》,所以俞唐拒绝了老郑的电影。
老郑想拍个演绎同性爱情的《色戒》,当然尺度也不会小,这也是当初俞唐拒绝的原因。
可现实还是将他逼到了这一步。
老郑答应的特别爽快,条件只有一个,
俞唐还没答应,老郑就说,“我给你一个房间号,十点你不来我就找别人了!”
说来也巧,老郑选的酒店就在黄胖子差点的那个。
“要不,换个酒店吧。”俞唐说。
最后老郑把酒店盯着了四季酒店。
俞唐是踩着点到酒店的,只是当他打开老郑房间的门,盛尧年从他身后扯住了他的衣领,恶声恶气的说,“就这么?”
盛尧年冰冷的视线扫过老郑胸口大敞的浴袍,“郑少,这是我的人,!”
语毕,不顾郑开源的错愕,他拎着俞唐就往外面走。
明知道盛尧年坏了自己的事,但俞唐心里却微微一松。
盛尧年说他有洁癖,俞唐何尝不是,如果可以,他也想和盛尧年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盛尧年将俞唐扔到了自己的路虎后座,无视前面开车的司机,,“俞唐,把你那些恶心人的心思收的干干净净,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盛尧年,我真怀疑你他妈爱我了!”俞唐仰望着盛尧年,笑的有点凄凉。
“这辈子,都不可能!”
俞唐笑,“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
车子停在公园的角落后,司机就识趣的下车了。
当盛尧年餍足的放开俞唐的时候,俞唐眯了眯眼睛,看着盛尧年说,“,能不能给点奖励?”
“什么?”
“我想拍郑开源的那个电影。”
盛尧年盯着他,足足瞅了三秒,“俞唐,你就这么欠男人?”
“你是金主,你说是就是吧。”俞唐轻飘飘的说,“但我已经拿了郑开源的钱。”
“你真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有时候盛尧年很想剖开俞唐的胸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俞唐无所谓的笑了笑。
老太太在医院每天万把块的烧,三十万丢里面连个响都没有,昨天晚上老太太又进了一次抢救室,老郑借了他二十万。
当时老郑说,“俞唐,我不是非得潜规则你,只是这么多年,你就是我心头的白月光,因为你,我才开始琢磨电影,就想着有一天能给你拍电影。”
“那天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钱我借你,等你有钱了再还,至于那电影,我知道你瞧不上,算了。”
这些日子,俞唐说的最多的就是“算了”,可当时看着老郑明明很难过,却佯装很洒脱的模样,就突然心软了。
“电影我拍,但你那剧本不行,明晚我找你商量!”
只是剧本还没看到,盛尧年就来了,还以为自己又来卖了。
这些年他风评不好,但他真正心甘情愿跟着的人,也就一个盛尧年而已。
这事,俞唐不屑说,盛尧年不相信。
“你非的拍那个垃圾电影?”盛尧年又问了一遍。
俞唐没有丝毫的犹豫,“对。”
盛尧年自嘲的轻嗤了一声,明明恨极了俞唐这幅见钱眼开的模样,可到底是他年少时喜欢过的人,他看不得他这样。
有时候,盛尧年忍不住的怀疑,俞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但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我要是不拍电影,怎么还欠你的钱啊!”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盛尧年隐忍许久的怒火,“好,是我多管闲事了,你就跟你父母一样,一直待在阴沟里当老鼠吧!”
盛尧年这话一出口,俞唐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但随后,他缓缓的笑开了,陪着他刚被盛尧年折腾过的模样,狼狈而又荒唐,“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我都不介意,你干嘛啊……对我旧情难忘?”
盛尧年一脚把俞唐踹下了车,冷冷的笑,“笑话。”
秋风不冷,但却凉到了心缝里。
俞唐你这傻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俞唐眯着眼睛,才看清盛尧年的车子开走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裹紧了衣服。
这眼睛,又看不清了-
虽说盛尧年教训了他一顿,但俞唐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老郑那边找了一个怀才不遇的编剧,搭上俞唐一个落魄影帝,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磨了一个礼拜,他们总算拟好了剧情走向。
编剧去写剧本了,老郑准备选角去了,俞唐空了下来。
他几乎每天都待在医院,这些日子,他的视线有时候清晰,有时候模糊,反反复复,他也习惯了。
有一天,俞唐刚从开水房打了水出来,就看到盛尧年和闻烁并肩走了过来。
闻烁一看到他,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好似俞唐要谋财害命一样,揪着盛尧年的胳膊往后面一躲,倒是盛尧年看着俞唐手里的开水瓶,问,“你怎么在这里?”
俞唐不知道盛尧年知不知道老太太住院的事情,不过看他表情,应该不知道。
“盛总你对我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俞唐暧昧的说,“年纪大了,经不住你那么折腾,我来医院休养几天没问题吧?”
眨了眨眼睛,俞唐看向闻烁,宛若“好姐妹”的开口,“这几天就有劳小烁照顾尧年了。”
俞唐这话都快把自己给恶心坏了,但他脸上依旧笑着挥了挥手,“两位慢走!”
盛尧年的脸色非常的难看,那带着冰霜的眸子扫过俞唐的脸,咬着后槽牙说,“你最好没有说谎。”
“你是我什么人啊,值得我撒谎骗你?”
他笑的坦荡。
盛尧年瞪了他一眼,“最好如此。”
在医院碰到盛尧年完全是意料之外,以盛尧年的性子,绝对会逮着这件事来威胁俞唐。
但老太太眼下的情况,转院就是要她的命。
俞唐蹲在医院的花坛边上,脚底下一堆的烟蒂,他眯了眯眼睛,看着昏黄的路灯,心想算了吧,大不了就是被盛尧年羞辱几句,操几顿的事,反正他最近也习惯了。
只是,俞唐没想到,盛尧年没找他麻烦,倒是小俞唐闻烁烁白莲找上了自己。
他当时刚从老太太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闻烁就堵住了他。
“唐唐哥,我们聊聊?”
闻烁长的帅,名气又不小,周围已经有很多人看了过来。
俞唐不想聊,但又怕闻烁把记者引到医院来,扯了一下嘴角,“好啊。”
闻烁开车,带着俞唐去了一家私密性非常好的咖啡店。
整个二楼都被闻烁包了下来,相当的财大气粗。
两人一坐下,闻烁就开门见山,“离开年哥哥,我给你家老太太找最好的医生。”
闻言,俞唐挑眉一笑,“多好的医生?”
闻烁浅浅的抿了一口咖啡,一副贵公子的派头,“你应该不知道我外公就是柳民泽。”
柳民泽,脑瘤界的权威,在他手上没有一例失败过的病例。
如果四年前,老太太刚发现你脑瘤的那会就让柳民泽来治,老太太或许现在跟老姐妹在广场上跳舞呢。
俞唐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所以呢?”
“只要你离开年哥哥,我就让外公给你家老太太动手术,另外……你和星河的经纪约,我也会帮你解决掉。”
“呵……我还挺值钱的。”看着闻烁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俞唐眼皮一掀,“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闻烁也笑了一下,带着少年人的狡黠,但眼睛里却透着一丝阴沉,“世人都知道当年的影帝俞唐出国学习,却不知道如今这个苟且偷生的龙套就是当年的影帝,所以我要你永远都留在国外。”
“然后在国外找人把我弄死?”俞唐无视咖啡店内禁止吸烟的标志,摸出烟点了一根,烟雾悉数吐在了闻烁的脸上。
“我们都知道女孩儿讨厌撞衫,男人也一样,不过应该更讨厌的是撞脸,不管咱俩谁的脸是原装,但在这圈子里混,有你没我的道理我懂。”
顿了顿,俞唐说,“盛尧年我不跟你争,能不能追到手看你自己的本事,至于其他的,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语毕,俞唐起身就走。
闻烁在身后说,“你难道不在乎你家老太太的死活,只要我动用一点家里的关系,没有一家医院会收留她!”
“就算我不做这些,只要我把你爸妈吸毒还准备带你去卖身的事情往老太太眼前一放,她也会嗝屁。”
“你敢?”俞唐转身,揪着闻烁的衣领将他压在了咖啡桌上。
闻烁笑嘻嘻的说,“那我们试试啊。”
“人人都说你不爱盛尧年,我看未必……宁愿搭上你家老太太一条命也不愿意离开他,我该说你痴情呢,还是不孝呢?”
“我的事儿你管不着,你和盛尧年的事我也不想掺和,但有一点,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要是敢动老太太一下,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俞唐像狼崽子一样的盯着闻烁,俯首贴着他的脸颊,哥俩好似的开口,“闻公子,我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但来见面,我怎么可能空手来?”
语落,俞唐晃了晃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咧嘴道,“我破罐子破摔,但你闻少爷可是多次上了官媒被屡屡表扬的上进青年演员呢!”
“你……你算计我?”
“不敢,只是我这种小人物,总要弄点砝码,不然小命丢了都还不知道,况且,你都里头不也有录音笔吗?”
俞唐看着闻烁忽白忽红的脸,嘲笑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正好醒着,又跟俞唐说,“唐唐,我们回家吧。”
“奶奶……”
老太太含着泪,满眼的心疼,哆嗦着伸出满是针孔的手,俞唐连忙抓住。
“唐唐,这医院太费钱了……奶奶舍不得让你这么辛苦!”
“您说哪儿的话呢,我是影帝还差这点钱,也就是最近我档期空,不然哪儿有时间天天陪您!”
老太太眼睛一眨,眼泪在满是风霜的脸上划了开来,“唐唐,奶奶这会儿清醒着。”
言外之意,别说瞎话骗他。
一句话,俞唐脸上的笑意僵住,但转瞬,他又若无其事的笑了开来,“奶奶啊,您看着我这风流倜傥的模样,注定就是要吃演员饭的,不是有个词叫做东山再起嘛,我过两天就要进组拍戏了,一个冲击国际大奖的电影。”
“真……真的?”
“骗您干嘛,您啊别瞎操心,等您好点了,我们就出院,回家过年。”
“你当我真糊涂了,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这不提前计划着嘛!”俞唐像小时候一样抓着老太太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晃来晃去的撒着娇。
等老太太睡下了,他又去了找了一次主治医生。
“赵医生,如果柳民泽来给奶奶手术,她……”俞唐看着赵医生脸上的沉重,忽而苦笑了一声,“算了,我胡说八道。”
“老太太七十多了,经不住折腾。”赵医生说。
“我明白。”
老太太的情况根本不能手术,现在就是拿钱烧,能活多久,全看运气。
话虽然这样说,但不试一试,俞唐总觉得是自己放弃了奶奶。
这一晚,俞唐在医院的小花园待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他掐了最后一支烟,看着已经热闹起来了医院,无声的说,“奶奶,这回是我不孝。”
后来事实证明,俞唐是对的。
《蓝涩》,也就是老郑的电影在筹备了一个月后准备开拍,但取景的地方在邬水镇,一个距离京城三千公里的江南小镇。
但出发前,俞唐因为发烧晕倒了,盛尧年虽然把他安排在了医院,但并没有做到照顾病人的本分。
尤其当告诉盛尧年这件事的时候,盛尧年还在俞唐身体里头。
“我不准!”
刚才两人还缠缠绵绵的,这会儿盛尧年却一副没的商量的模样。
俞唐从盛尧年的怀里挣扎了出来,红着眼说,“盛总,我钱都拿了,这电影就必须得拍!”
盛尧年看着他一根筋的模样,“只要我一句话,你们这电影拍了也能不过审!”
俞唐嘴硬,“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吵架的时候盛尧年也不想戳破俞唐这种口是心非,“是吗,那我现在就大电影,把你们的备案撤回。”
说着,盛尧年就去捞电话。
这种事盛尧年说的出就做的出。
俞唐气的心口疼,抢先捞过盛尧年的手机砸在了地上,胸口不断的起伏,“盛尧年,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本来这点事也不足以让俞唐情绪失控,只是这半个月,日子一点都不太平,老太太进了两回抢救室,电影因为题材问题好不容易过审,可现在,盛尧年一句撤回就要让他们所有的努力白费。
凭什么?
俞唐觉得这操蛋的生活真他妈累!
有时候俞唐好端端的走在路上,都能生出一种不想活下去的念头。
“盛尧年,你是不是逼死我你才甘心?”
他当年得知带父母吸毒的人是盛尧年亲舅舅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但现在,他每一寸的呼吸都像喉咙从刀尖上划过一样,又疼又闷。
累,迷茫,疼。
“难受?”盛尧年拽着俞唐的手,摸着他小腿上的伤疤说,“这里,每到下雨天就疼的蚀骨,这些年来,我都是凭着对你的恨,度过每一个阴雨天的。”
“俞唐,这都是你欠我的!”
盛尧年眼里的情绪晦涩不明,像海浪一样翻滚,“你从来都不无辜!”
俞唐的掌心触摸到那块凸起的伤疤,心口像是烙了一块铁,但说出口的话绝情而又冷漠,“是我开车撞的你,还是我打算和你同归于尽了?”
“盛尧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个罪,我不担。”
好一个咎由自取,盛尧年眼神红的滴血,恨不得将俞唐拆吃入腹。
但最后,他甩门离开了。
他怕自己再多留一分钟就会真的弄死俞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