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欢喜安年所著的广播剧《金丝雀竟然啄我》正倾情推荐中,广播剧金丝雀竟然啄我围绕主人公柏黎云沈燕青开展故事,内容是:柏黎云和沈燕青之间喜欢的时间似乎总是不对,可他们之间是相爱的。
《金丝雀竟然啄我广播剧》精选:
楼下的叫嚣声随着新的羊被牵入场而掀起一波浪潮,沈燕青别过头不忍去看,柏黎云见威慑的目的已达到也不再逼他。老六带了一个人坐到柏黎云的旁边,恭敬地给他问了声好,递过来一个棕褐色狭长的木匣子。
柏黎云轻推木匣,取出一把柳叶形状的匕首,细长的刀刃泛着银光,刀柄做成了鱼尾的形状,捏在手中透着森冷的气质。尾柄上有一枚小小的篆刻,是行云流水般的繁体字“雲”,他甚是喜欢这把趁手的新兵器,抓过沈燕青的手摸了摸刀刃的侧面,“好看吗,做这把匕首的人都能当你曾爷爷了。”
沈燕青哪有心思欣赏什么匕首,底下又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他的安全感全来自于被柏黎云紧拽的手,颤声说道:“能走了吗?”
柏黎云见那人在打量沈燕青,索性把人抱起来扣在怀里,他挣扎着想跳下来,却被柏黎云警告的眼神给镇住,于是由着男人用屈辱的姿势把他抱下了楼。这姿势让大家看不清沈燕青的脸,只觉得是个身段消瘦的少年,都以为是柏黎云新养的小情人,也就没什么人再往他身上看。
等出了货舱,闻到海浪咸湿的气味,沈燕青终于伏在栏杆边上吐了出来。柏黎云心情很好,还递给他一张纸巾,看他蹲在地上吐到后面甚至有了黄汁儿,沉声说道:“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相信警察是世界上最正义的人。他爸爸从小就告诉他,丢了一分钱都要告诉警察叔叔。”
沈燕青耳鸣了,并没有听清柏黎云在说些什么,他微微仰头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回去的路上,沈燕青一声不吭地缩在角落边上,等车停在了州京电影学院校门外,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柏黎云。那人却闭上眼睛靠在后座的椅背上,老六见他不下车,粗声喊道:“怎么,舍不得我们了?”
沈燕青拉开车门,迈出去一只脚却没动身子,压着声音说:“你们肯放我回去?”
柏黎云没动静,像是睡着了,冷峻的侧颜看起来像是一座冰山。老六挥了挥手,催促沈燕青快走,等他下车了又不忘叮嘱一句:“不该说的东西不要说,如果你还想保住小命的话。”
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后,沈燕青看着从校门里走出来熙熙攘攘的人流,紧拽着自己的衣领喘着粗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慌乱。他足足站了十多分钟,才拖着像灌了铅的双腿缓缓朝里面走,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他的认知,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出这段心理阴影。
可命运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次甚至是他主动敲响了魔鬼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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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后,深秋景象日益分明,卷黄的梧桐叶打着漩儿的从树枝上摇落,被冷风吹了又不甘愿地在地上转了几圈。
沈燕青从医务室拿了药出来,这一个多月他几乎都夜不能寐,他闹不明白柏黎云打得是什么主意。那男人看他的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色欲,摩挲在他腰腹的掌心都带着浓郁的性暗示,可他偏偏什么都没做就把人放走了。
他怕这只是柏黎云钓鱼的方法,让鱼儿回到大海中,在松懈的那一刻猛力抽干,沈燕青的心理防线被自己的臆想击溃,到最后不得不求助校医开些助眠的药物。
“燕青。”他的思绪被清脆的女声打断,沈燕青回头一看,是大二的同系师姐,穿着白裙子捧着书朝他跑过来。
“师姐。”沈燕青客气地问好。
“之前说让你来学生会的事,怎么就没回音了?其他部门都招的差不多了,宣传部我压着一个名额留给你,好多人都盯着呢。”师姐上前一步,和沈燕青的距离更近,身上的香水味缠绕着两人,她用书本遮着半张脸,悄声说道:“你之前帮我把被骗的钱要回来的事,师姐可是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你呢。”
沈燕青被她一提,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暴露在阳光下,底下的潮湿的青苔骤然暴晒,吓得他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
“啊!”他额间的细汗沾湿了碎发,眼眸低垂掩饰心里的慌乱,这一声叫的突兀,吓得师姐也退了一步。
“怎么了?跟见鬼了似的。去学生会有这么可怕吗?”师姐轻笑了一声,用书拍了拍沈燕青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抓着了手腕。
“那钱,还给你了?”沈燕青当然知道这事是谁支使的,那人随便跺跺脚就是一条人命,解决沈燕青的麻烦更是不在话下。
“对啊,那个死骗子亲自找到学校给我的,还给我磕了个头叫我姑奶奶。”师姐想到那一幕就笑出了声,打趣地问道:“学弟,你家里是不是有警察局的关系啊,把这些地痞流氓吓得这么狠。”
沈燕青摇了摇头,听到“警察”两个字不愿再多说,“你误会了,钱要回来跟我没关系。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学生会那边不用给我留名额了,谢谢师姐的美意。”
“啊?你再考虑考虑……”师姐的话音未落,沈燕青已经走了好几米远,她只能小声地嘀咕把后半句说完:“那人可跟我说,他们是有眼不识泰山,才惹到了你的头上。”
沈燕青步履慌乱,明明在学校里,却觉得处处都是监视的眼线。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宿舍,缩在被子里拿出枕头下的那个钱包,心脏失控的跳动让他的呼吸也开始乱了。
沈燕青厌烦这种被柏黎云掌控情绪的感觉,他慢慢地调整好气息,坐在床上开始盘算从第一次见到柏黎云到最后一面之间发生的事。他想起柏黎云让他摸过的那把柳叶匕首,也许他也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给他安全感。
沈燕青的行动力很强,那把折叠水果刀放在他裤兜里的时候,他终于有了一种踩在地上的踏实感。他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管制刀具和正当防卫的量刑标准,甚至开始请教医学院的学长关于人体结构和脏器位置的研究。
沈燕青觉得他不怕柏黎云了,毕竟这人和他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惹急了大不了就和他鱼死网破,总好过让这个老畜生占了他的便宜!
三办的排练室,白炽灯因为年久失修散着昏暗的光,窗外起风了,树枝被刮得吱呀作响。雨点拍打在窗户上,滑落的水珠拉出了蔓延的曲线。
沈燕青对着镜子念着台词,三四次之后,愤怒地把剧本砸到了地上。紧张情绪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神经,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背大段大段的台词。
跟他排戏的室友彭年拍了拍他的肩,递过来一杯冰柠七,说:“别逼自己,还记得咱们的第一课吗?表演首先要获得“当众孤独”感,排除紧张,在当众表演状态下获得心理与肌体的松弛自如。”
“我记得。”沈燕青哈了一口气,白雾消散之后静到能听见呼吸声。“跟这没关系。”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我听你下铺说你成宿成宿的翻身,吵得他都睡不踏实。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出来让舍长帮你出出主意。”彭年挺起了胸膛,锤了两拳结实的身板说。
“没事,可能是怕演砸了给你们丢人。”他低头捏了下饮料杯子,清脆的塑料声让沈燕青有了真实感。
“你当年可以专业分第一名考进来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没自信的样儿。”彭年哈哈大笑,翻了剧本指到沈燕青的台词。“这烂天烂地,不如一把火烧了,都烧干净!把这枯木和蛀虫,都杀死在火光之中,都曝尸在阳光之下。只有不灭的信念,才能打败永生的黑暗!”
“只有不灭的信念,才能打败永生的黑暗。”沈燕青跟着重复了一遍,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意。
“多出彩的台词啊,你要是嫌他太长了记不住,就给他划分格。把每句的重音和儿音都标出来。”彭年从裤兜里拿出一支笔,咬着笔帽低头帮沈燕青做标注。
沈燕青捏着饮料却没喝,手悄然地落入裤兜里,摸着那把折叠刀闭眼深呼吸,再睁眼之后接过剧本扫了一遍,抬头对彭年说:“可以了,排吧。”
从排练室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的咸湿味道让沈燕青微微蹙眉。彭年拿出手机给宿舍其他人打了个电话,看了一眼发呆的沈燕青,说:“走吧,他们都到KTV了,就等咱们了。”
沈燕青原本不想去,尤其是听到那KTV的位置,和月野会所就隔了一条街,但今天是彭年的生日,他推却了几次都没成功,又说不出真正不敢去的理由,只能被彭年拉上了出租车。
到KTV的时候,其他几个室友已经喝上了,沈燕青性子冷不常和他们接触,最熟的只有彭年一个人。他挑了个角落坐着,既不喝酒也不唱歌,安安静静的像是藏在黑暗里的影子。
彭年知道沈燕青肯来已经是给他这个寿星面子,拉着其他几个人喝酒摇骰子也不去打扰他。到切生日蛋糕的时候,彭年第二块就给沈燕青送了过来,贴在他旁边小声说:“你别总这么独来独往的,整的大家都挺怕你的。”
沈燕青侧头看了旁边欢笑晏晏的众人,竟听不懂彭年的意思,接过蛋糕放在了桌上,“怕我什么?”
“学姐把你帮她追回钱的事在群里说了,大家都在猜,你背后有靠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彭年怕他不高兴,左右四顾之后说:“现在都说表演系有你罩着,那几个校霸都不敢惹我们系的人了,总归是一件好事儿。”
“好事儿?”沈燕青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竟笑出了声。“和那个混蛋沾上关系,你管这叫好事儿?”
彭年抓住了关键词,迅速反应问道:“哪个混蛋?”
沈燕青没回答,抓起桌上的啤酒灌了大半瓶,手又放在了裤兜里。彭年知道他不愿意说的事,怎么问也撬不开嘴,在其他人的招呼下又走过去继续分蛋糕。
酒过三巡,沈燕青频繁地看表,再看那边彭年已经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准备去洗手间吐了,一屋子人只剩下沈燕青一个清醒的。他叹了口气跟着彭年走出包间,却不想在长廊上与一群人擦肩而过。
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笑容满面的挥手示意其他几人别送了。几人你来我往的寒暄几句,替西装男人按了电梯之后恭谨地站着等他,却从包间里跑出来一个青年,提着一个茶叶礼品盒快步跑来,喊了一声。
“刘检,您的东西忘了。”
沈燕青的血液都快被冻住了,刘检察官朝他走过来,接过那盒茶叶的时候,余光落在了沈燕青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小伙子,你不舒服吗?”
沈燕青像是失声,喉咙发不出音节,只能木讷地摇摇头,众人又簇拥着领导离开,等退回来的时候,看见沈燕青还立在原地愣神,嘲弄的一笑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沈燕青回屋的时候,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开始搜靖州司法系统里的人员名单,等那张熟悉的脸陡然出现的时候,他手抖的关上了屏幕,又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杯酒。
他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却发现彭年去上洗手间迟迟未归,沈燕青有了不详的预感,捏着那把折叠刀走出去寻找自己的室友。
洗手间里没人,沈燕青走了几圈都没找到彭年,他回了包间叫醒另外几个醉倒的室友,那几人迷迷瞪瞪半天起不了身,在关键的时刻没一个能指望的上。
沈燕青怕彭年被抓走,怕他也变成台子上的羊。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柏黎云动的手脚,擒住他身边的人然后要挟自己和他干那种事儿。
彭年性格大方豪爽,是学校里沈燕青为数不多的朋友,今天又是他的生日,沈燕青没办法放任不管。他趴在每个包间的玻璃上找人,真的让他在尽头倒数第二间房看到了剥光上衣被一群纹身的胖子踩在脚底下的彭年。
彭年看起来意识不清,被皮鞋踩在脸上也不反抗,沈燕青折过身去寻找KTV的管理人员,那人却摆摆手说屋里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八成是彭年喝多了进错了包间,等他们教训一顿挨几拳就会被放出来。
沈燕青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就想报警,那经理防备着他这一手,猛地打掉了他的手机,恶狠狠地说:“别报警,我跟你进去。”
经理敲开门进去,屋里有一股古怪的甜味弥漫在空气里,沈燕青跟在他身后,看着一个大金链子提了一瓶啤酒从半空中倒下去淋在彭年的头上,彭年挣扎了几下努力地睁开眼,却被大金链子狠狠地踹了一脚肚子,又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
“豹哥,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瘪犊子惹您生气了。”经理快步走过去,熟练地倒了一杯盈满的酒,恭敬地敬了一杯后一口干掉,“能不能看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你他.妈是谁啊……”豹哥插着手倾身向前,眼神犀利地扫到两人身上,“这傻.逼走错包间还敢嚷嚷,还要报警抓我们聚众吸/毒。这种没脑子的东西你也要护?”
经理一听就懂了,从包里掏出一个签单的条子,客气地说道:“是我不懂事了,你们继续。今晚上这屋的消费都挂我账上,想喝什么酒随便开。”
经理转身拉着沈燕青就要退出去,却发现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一个箭步跃过桌子,跳到豹哥旁边用一把折叠刀抵住对方的喉咙,嘶声喊道:“把人放了!不然他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