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旸所著的小说《逢春》正倾情推荐中,小说逢春围绕主人公沈逢春任瑢开展故事,内容是:沈逢春虽然也很意外自己会穿越,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怎样奇怪又恋爱脑的世界里!
《逢春》精选:
沈逢春离开后,单珙和任容才开启对话。
“爷,任华来屏城了,这咋办?”单珙说。
任瑢微微侧眸:“他来这儿做什么?”
“谁知道啊,他天天不务正业,就想黏着爷,可能是见您多少天没回去了想得慌呗,”单珙眉头攒紧,“我担心的是老家主那边您怎么解释,他肯定又会以为是您撺掇他家宝贝长孙来这儿的。”
“不用理会他,等他来找我再说。”
“行,祭拜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爷,我们走吧。”
“嗯。”
屏城这几天天儿不好,现下细雨蒙蒙,许多执伞的人停在琵琶馆门口,提着长袍抖抖脚边的泥水进去,沈明冬已能登台弹唱,偌大的台子上,她坐在中间椅上,秀眉清眸胭脂唇,一人便抵千军万马。
下面听客互有默契地不再攀谈,慢慢沉浸在曲艺里。
沈逢春也歪在桌子一旁听曲儿,然后就看见任瑢领着单珙下了楼。
他不自觉站直了。
单珙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爷有事要出去,你别再惹事,要不然可没人救你。”
“谁惹事了。”沈逢春说。
外面还下着雨呢,任容又怕冷,沈逢春想到这儿,顺手拿了伞追上去,跑到门口要给任瑢撑伞时,发现单珙手里拿着伞呢。
他没再追,任瑢此时却回头看向他。
“你手里的伞借我用吧。”
“他不是给你撑着伞呢嘛。”沈逢春指了指单珙,却还是走到他身边去,把伞递给他后,视线落在他前襟的纽扣上。
“看什么?”任瑢问他。
“扣子没扣紧,走着会往里面灌风。”沈逢春说着稍稍踮脚,给他扣得严严实实的。
“谢谢。”任瑢看着他,然后手抬了起来。
单珙在一边看着,他觉得任爷的手好像原本是要落在沈逢春脑袋上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逢春瞧了眼搭在他右肩上的手,眉梢扬起,带着一丝疑惑。
“有雨水,回去吧。”
沈逢春觉得任瑢嗓音比以往都要清淡,好像要飘散融化在细雨中了。
他目送两人远去,等馒头喊他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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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是做家具生意的,本家在兴华,百年基业家大业大,现任家主是任瑢的父亲,老爷子任存民将近古稀之年,身体渐渐不抗事,于是这些年也有意放权,他一生多子多女,不过继承权传男不传女,所以除了早逝的大儿子,家产的继承人只有三个儿子。
任瑢在男嗣里排行老四,是任存民娶的四姨太太古书抒所生,在任存民心里,任瑢过于温和资质平庸,和他母亲性子一样,所以断然当不了下一任家主,可他的二哥和三哥也都难堪大用,渐渐地,任存民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培养长孙任华身上。
任华在任存民面前表现的乖巧伶俐,天资颇高一点就透,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秉性顽劣风流成性,只不过他有个好母亲,凡事都为他遮掩,一手将他扶持起来,说是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也不为过。
任瑢的母亲则早就病逝,按照任家家规,偏房不得入祖地,故而古书抒只由任存民随便挑了一块地下葬,连故乡都没来得及回来看一眼。
她的家乡正是屏城,原本祖上也是书香世家,后来没落了,沦落到去卖艺的地步,因为稍有姿色被任存民看中娶进了门,初时两人爱意绵绵,任存民甚至在屏城给古书抒买了一座小院子,取名‘兰心苑’,后来古书抒随着夫家去了兴华,从此鲜少回来过。
她的夫君也变成了几个女人的夫君,任存民后来又娶了两房姨太太,两人感情彻底淡了,几为陌路人。
任瑢记忆里的兰心苑是模糊的,古书抒只带他回来过一次,那时苑里已经长满了齐腰高的野草,古书抒看着荒院,眼里溢满了悲伤。
任瑢此次来屏城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是因兴华久不见春,他惧寒,每到这时总得像候鸟南迁一样去寻找春天来得早的地方,其二就是因为他母亲,他总得回来探探母亲故居。
兰心苑大门落锁,单珙开了门,正对着大门的假山流水早已颓败,院子里灰扑扑的,石板路长了青苔,坑坑洼洼的,已经积了不少雨水。
“爷,我早先雇了几个人来这里清扫了,咱们先进屋吧。”
任瑢沿路而行,绕过回廊来到了前堂,两边堂柱上的字都模糊不清了,堂里泛着潮气,有一边的窗子坏了,风一吹窗纸发出细微的响动。
“这里还要整修。”任瑢说。
“好,我明儿个就请工匠修葺,”单珙左右打量着,“爷,我看过了,这院子风水好着呢,而且夫人住的屋子通风向阳,最整个院子里最好的屋子了。”
任瑢眼里光芒浮沉:“她跟我说过,想葬在屏城。”
单珙犹豫了一番,说:“迁坟的事儿……老家主肯定不会同意。”
“先祭拜吧。”任瑢没再说什么。
外面还下着毛毛雨,任瑢祭拜后没打算久留,兰心苑里太冷,单珙怕他受不了,拜过后就说要走。
两人出去了,远处雨幕里来了一些人,领头的一人年纪不小,戴着瓜皮帽,穿着缎面的黑色短袄,脚步不急不缓。
单珙对这些人颇有戒备:“谁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直到那群人走到他们面前,领头的稍稍翘起前头的伞尖,伞下便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他拱了拱手,弯腰:“任四爷,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您来了屏城。”
“我们爷不认得你,劳烦自报家门。”单珙抬了抬下颌。
“在下马元斋,”马元斋嘴角挂着笑,“是当地做生意的,听说任家四爷来了屏城,特来拜访。”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这儿了?你跟踪我们?”单珙说罢已经往前一步,挡住了任瑢的大半身形。
“不不不,别误会,”马元斋连忙解释,“我也是听人说才知道的,说来见笑,我在屏城还是有些人脉的。”
任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堂堂马家赌场的大当家率一众人前来拜访,还真是抬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