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姜隅的小说《恋爱脑拯救法则》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恋爱脑拯救法则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保持大便通畅所著,内容是:姜隅作为一个炮灰,之前是真的受不了恋爱脑了,可恋爱脑是真的爱他!
《恋爱脑拯救法则》精选:
天澜宗,后山。
姜隅正躺在巨石上惬意地吹着风。
“大师兄!不好了!”
姜隅接到同门的青鸟传讯,“沈师弟又惹师尊生气了,师尊罚了他100鞭!命你即刻行刑”
姜愈叹口气,“就来,就来。”
身为大师兄,姜隅掌管着藏剑峰的刑罚惩戒。
没错,他穿进小说里了,这是一本名为《霸道魔君爱上我》的修真耽美文。
这个修真世界,老祖遍地走,真君多如狗,不过快要毁灭了。
因为男主们要谈恋爱!
姜隅的师尊,人称天下第一剑的映雪君——齐憷,近日新收了一名少年为徒。
少年名唤沈决,年满十八,形貌旖丽,根骨绝佳,温润无害的外表下是一颗黑黢黢的心,典型的白切黑美强惨。
只一眼,齐憷白衣翩飞,高岭之花的模样被沈决刻进了心底,成为日思夜想的存在。
一开始少年只是想得到师尊的关注,想要努力变强保护他的师尊,随着实力不断增长,渐渐地这份心思变了质,他开始希望将仙人拉下神坛,让他的双眼只能看见自己,让他的世界只能为自己而转……
姜隅:“……yue!”
喜欢一个人就要毁掉他的这种想法,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这种感情真的是喜欢吗?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种利己的阴暗占有欲罢了
后面的故事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这个过程中,无数的无辜路人惨死于狗粮现场,尤其是沈决后期黑化入魔,肆意屠杀修士,奴役凡人,以至于世间生灵涂炭,妖魔横行,而他做这些只有一个目的——吸引齐憷的注意。
如果不能爱上我,那便恨我吧。
你不是最爱你的天下吗?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如何一步一步毁掉你守护的天下!
齐憷被抓住之后,犹如笼中之鸟,被囚禁折磨一百年后,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也爱着他啊。
可是一百年过去了,山门青阶上已是白骨累累,人间城池中早已十室九空。
当最后一名人间修士,浴血爬上山门,他看见的却是台阶高处,两人幸福依偎的身影。
大家拼死拯救的、信仰一般的天下第一剑,正在与为祸人间的魔头苟且。
良久,他拔剑自刎。
当初姜隅浏览完整个故事线后,仰天长啸:“神经病啊啊啊啊啊啊!”
恋爱脑去死啊!!!
两个颠公!要搞回家搞!!
天下众生只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狗!男!!男!!!
姜隅所谓的任务就是改写世界线,保护无辜群众,维护小世界平衡。
姜隅:虽然但是,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待他赶到长生殿时,殿外围满了弟子,沈决跪在大殿中央,齐憷不在。
众弟子唤大师兄,纷纷行礼让出一条路,露出中间跪着那人。
沈决虽然还是少年,已经生得剑眉星目,跪在那里也是直挺挺的。
姜隅想起另一条故事线上惨烈的画面,又看这厮跪在那里,低眉顺目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心里怒火实在压不住,立刻幻化出噬魂,上前就是一鞭。
鞭及之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沈决身体颤抖,咬着牙撑未倒,抬头看了姜愈一眼,眼神阴鸷。
此鞭是齐憷亲手所制,专为刑讯所用,每一次受鞭都像是抽打在魂魄上,痛不欲生,噬魂之名由此而来。
“我觉得有必要再补充一点相关信息。”系统提醒道。
姜隅这具原身也是众多炮灰之一,因其首徒身份和出众的天资,很得齐憷的青睐。沈决嫉妒得眼红,趁着外出试炼,设计挑断姜愈筋骨,最终原身修为尽失,流落大荒,被群兽啃食殆尽。
看来自己的首要任务是先苟住,尽可能避免刷高沈决的仇恨值。
姜隅无语。
“怎么不早说啊啊!”
系统:“你也没问啊。”
“不如这样。”姜瑜暗地里跟系统唠嗑,“我待会将他单独带到刑室,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系统:“打咩,崩人设打咩。”
原身大师兄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虽为人和善,但原则问题上一是一二是二,绝不可能放水。
吾命休矣!
姜隅握着噬魂,只觉天旋地转。
系统幽幽道:“一百鞭哦~这才一鞭。”
“罢了。”姜愈放弃抵抗,“打都打了,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姜隅吩咐其他弟子将他带到刑室。
“我!我来我来!”门下一个小师弟举手抢着道。
姜隅颔首,自顾前行。
“给我起来!快走!”小师弟义愤填膺,呵斥道,“老实点!受师兄的鞭刑是你的福分你知道吗?”
姜隅:!!!
你知道他是谁吗弟弟!你这么活泼的话会很危险的!
姜隅不能见死不救,“那个,多谢小师弟了,不如你还是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便是。”
小师弟委屈,“师兄这是为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说完眼眶一红。
这师弟生得颇为俊俏,唇红齿白,额上生一颗红痣,眉眼间全是少年的天真模样,或许平日里十分仰慕姜愈这样的大哥哥,好容易有机会能帮上忙,却被拒绝,眼眶登时红了大半。
“哎不是不是。”姜隅微笑道,“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单独询问沈师弟罢了。”
小师弟眼眶更红了,喃喃道:“单独?单独……那好吧,是我多事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师兄,我走了哦?我这就走。”
姜隅流汗,颔首道:“师弟慢走。”
小师弟狠狠剜了沈决一眼,哼了一声,这才离开。
姜隅带着沈决继续往前,忽觉背后毛毛的,回头一看。
小师弟正躲在柱子后面,边看这个方向,边恨恨地抠着木头。
姜隅:……
刑室。
一立一跪。
姜隅:“沈师弟,我无意针对于你,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罚。”
系统实时翻译:“我早就想打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沈决冷冷道:“师兄尽管罚我便是,何必多言。”
系统:“看我后面怎么弄死你。”
姜隅:“师尊并未言明原由,我这边还需记录在案,你能告知我这是为何吗?”
系统:“那老头让打的,不关我事啊。”
沈决:“既然师尊不说,那便是不需要外人知道,师兄只管行刑便是。”
“外人”二字咬得极重。
姜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系统:“哦豁,所有的账都得算在你头上。他已经盯上你咯。”
姜隅:“够了!别说了。”
系统:“我正在修《人类潜台词》课程,不要打扰我学习。”
姜隅直接开启屏蔽。
系统:“¥#%¥#%……”
沈决挂着讥讽的冷笑,一副我早就看破你的样子,“师兄这是为何,你不是师尊最疼爱的,最有天分的首徒吗?师尊怎么会不告诉你这些。”
姜隅保持礼貌,“师尊的事,弟子不敢妄议。”
沈决故作惊讶,“我还以为……原来如此啊,可能确实不方便告知师兄你吧,还请师兄不要介怀。”
姜隅笑容僵硬——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还是有点气呢。
姜隅扬起闪电五连鞭……哦不,扬起噬魂……
颠公受死!!!!
姜隅这人超级大咸鱼一条,做事嘛,讲究的就是简单高效。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让一个恋爱脑放弃谈恋爱,不如把这个世界打碎了重头演化来得更快。
对方又是主角,万千气运加身,杀也杀不得。
最简单的办法,把错误扼杀在源头——直接撮合他俩不就完了吗!
这边,帮沈决树立正确的恋爱观,教他怎么追人,那边,时常跟齐憷闺蜜谈心,帮他明确自己的心意。
双管齐下,啪!两人不就好上了么!
让二人早早地确定关系,不就省去了后面那些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情节?
就这么办!
嘻嘻嘻嘻,四两拨千斤!我真是个天才!姜隅激动地在床上打滚,感觉踢到了什么,捡起来一看,一个布老虎。
这应当是原身的旧物。
老虎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有些褪色,拼接处已经漏出针脚,缝线错乱但细密。
看得出来,缝的人很用心,原身本人也十分珍爱,已经保管了很多年。
姜隅把布老虎翻来覆去地看,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系统,我来了这里,原身去哪了?”
“不知道哦,各部门间相互保密,我只负责对接任务者。”
死了?直接消失了?
那自己岂不是鸠占鹊巢?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愿意的。
姜隅不是一个喜欢自我困扰的人。
虽然惋惜,但木已成舟,不如看看原主有没有什么未尽的心愿,自己尽力帮他满足。
姜隅在房间内搜寻一圈,没有发现日记什么的。
就此作罢,从长计议。
竖日早课后,弟子们都聚在食堂用早饭。
姜隅瞟了一圈,没看见沈决,早课他似乎也没来
既然决定好要当红娘,那么就得缓和缓和关系,老这么僵着也不行。
姜隅敲响了沈决宿舍的门。
说是宿舍,但是只有他一人居住,听说是跟同门闹了不愉快,便自己搬出来在竹林里搭建了一间茅屋。
姜隅摇头。
年轻人,太孤僻没有朋友,就容易得恋爱脑。
当务之急,是让沈决多交朋友,人间自有真情在,朋友的爱也是爱,心境开阔了就不会为爱情要死要活了。
“进。”屋内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姜隅捂住心口,啊,叛逆的青少年,好冷酷,好帅气!
沈决趴在床上,下身盖着条薄被,上身赤裸,瘦得两块肩胛骨高高拱起,背上伤痕猩红交错,没一块好肉。
姜隅不忍直视,心中默念哦弥陀佛,哦弥陀佛。
一看到来人,沈决眼中流露出失落,将头扭向另一边。
姜隅:唉。
“师弟~沈师弟?”姜隅没脸没皮,“用过早饭了不曾?”
沈决:“已经用过了,不劳师兄费心。”
用过了个鬼,姜隅用脚趾头也猜得到,独居一处又没有室友,平时表现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可能有人来给他送饭。
咕~咕~咕咕~
某人的肚子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叫声,声讨着主人的不诚实。
沈决若无其事。
为了照顾某人自尊,姜隅也装作没有听到,“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些嘛。”
沈决冷冷道:“我这一身伤都是拜师兄所赐,还不够么,笑话看够了就走吧。”
姜隅嬉皮笑脸,“咱们打个商量,这事翻篇儿行么,师兄也是职责所在嘛。”
打开食盒,白粥的香气就发散开了。
姜隅笑得满面春风 ,“来,你不方便,师兄喂你。”
“不吃。”
沈决的眼神在姜隅与白粥间来回扫视,最终警惕地盯着那碗白粥,身体绷紧,像只狼崽一样随时要暴起咬人。
姜隅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道,“没毒没毒,想什么呢你。”
这小崽子在外面流浪惯了,对人的警惕心强到没边。
一个没有被好好对待的人是不相信善意的,正因如此,若是在心底认定了谁才会死也不放手,不惜害人害己。
姜隅改换态度,把碗重重搁在凳子上,叉腰道,“爱吃不吃,要不是师尊叫我关照你,我才不送饭,师兄我可是很忙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师尊二字,小崽子眼神立马亮了。
姜隅添油加醋,“哎哟,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欸,我这就去回报师尊,沈师弟说他不、需、要。”
说完作势就要走。
“慢!”
沈决揪住姜隅衣摆,不料扯动背上伤口,额上顿时冒出冷汗。
“请……师兄……帮我谢谢师尊关怀,告诉师尊我并无大碍。”
姜隅内心翻了个白眼,哟哟哟,并~无~大~碍~
“我只是奉命行事,这些话你留着自己跟师尊他老人家说吧。”
姜隅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摆手,准备离开,突然发现窗户大敞着,凉风呼呼往里灌,便顺手把窗户关严实,心想,这个鬼地方怎么住人,赶明儿得给他换个住处。
待姜隅走远,沈决的眼神阴沉下来,挣扎起身,将饭菜倒在屋后草丛里。
他还没有蠢到三言两语就被哄得乖乖喝下毒药。
就算饭菜没毒,倒掉不过损失一顿饭,假若有毒,吃下丢的就是命。
他沈决永远不会做出愚蠢的选择。
但……
师尊……真的在关心自己吗?
沈决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姜隅虽然知道沈决拜入藏剑锋前日子不好过,但是没想到会如此造孽,想到刚刚看到的麻秆样的身材,和他警觉的神态,不由得叹口气,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啊。
常言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有人认为一个人的禀赋品性是天生的。
但姜隅认为不然,否则怎么会有橘生淮南则橘,橘生淮北为枳的说法?
环境对人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人们喜欢以恩报恩,以血还血。一个人如何对待这个世界,关键就在于他的过往经历中,究竟是收获的好更多一些,还是坏更多一些
日光之下,并无鲜事,世上种种光怪陆离,不过是人们相互照镜子罢了。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观念、行为模式,就要以身作则,让他知道正确的为人处事之道。
但姜隅也没有愚蠢到认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一个人。
只是尽力一试,无愧于心。
姜隅哼着小曲走向后山。
藏剑峰后山,七彩斑斓的野鸡正悠闲地漫步在林间。
近点,再近点。姜隅蹲在草丛里耐心等待。
“师兄,你在干嘛。”
声音突然出现,姜隅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又是那位朱砂痣少年。
姜隅竖起食指,“嘘……”
野鸡似乎有所警觉,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就是现在!
姜隅一个飞扑,按住不断挣扎的野鸡。
不愧是数一数二的修仙门派,后山的野鸡要比别处更加肥美一些。
不一会,姜隅提着野鸡跟少年继续聊天
“哇,师兄好厉害!”少年拍手道。
姜隅笑道,“哪里哪里,一般般啦。师弟怎么在此处。”
少年撅嘴,“怎么老是师弟师弟地叫,师兄不记得我名字了吗?”
姜隅干笑,“怎么会呢师弟,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名字……”
【系统系统!紧急情况!露馅了露馅了啊!】
【在呢亲亲,有事请留言,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会帮您解决哒】
有没有搞错啊,没用的家伙,关键时刻拿机器人糊弄我。
少年一脸期待。
姜隅:“呃……”
少年两眸极具灵气,眼波流转,红痣鲜艳。
姜隅:“啊…….我只是觉得,咱们相处这么久了,老是师兄师弟地称呼,岂不生分?”
少年:“那如何称呼?”
姜隅:“咱们以兄弟相称如何?”
少年拍手:“好极了,哥哥?师哥?”
姜隅暗松一口气,这就算糊弄过去了。
少年话锋一转,“可还是我更希望师哥叫我的名字,师哥是不是忘记了。”
姜隅:“怎么可能!!……滋奥——赵?”
少年脸飞快地垮下去。
姜隅:“吴师弟!”死马当作活马医,再不济咬死不记得了又能怎么样。
少年喜笑颜开,“对啦师哥!师哥真厉害!”
呵呵呵呵,姜隅干笑,这也能对吗?
两人边走边聊,虽然这少年黏人得紧,但是姜隅本就待人宽容和善,只觉得他十分顽皮可爱。
这片山头附近就是齐憷的长生殿,弟子们十分惧他,不敢造次,这就导致树林里山珍野兽泛滥,对人也懵懵懂懂的,好抓得很。
两人路过时,还有两只兔子立起来围观。
“吴…..呦呵!有兔子!”
他能忍得住这个?立即拿下!
少年抱着兔子,碎碎念,“兔子啊兔子,你们安心去吧,我哥哥会把你们做得很好吃的。”
没有男孩能拒绝野外狩猎的乐趣。
路经竹林,姜隅在头顶发现了一只鸟窝。
姜隅干脆脱了鞋袜,与野鸡一同挂在腰上,像只猴子似的,手脚并用,攀着竹子去够鸟窝。
吴师弟好奇地看着他,“哥哥你怎么不用法术?”
姜隅定在半空中。
诶?对哦,我明明可以用法术的,为什么要爬树?
逼还是得装的,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忘记了。
“咳咳,法术本来是天地灵气,得之于天地,用之于苍生,怎能耗费在一己私欲上。”
少年不说话了。
姜隅嘴角翘起,被震慑住了吧少年!哥哥我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食堂饭菜吃得人嘴里淡出个鸟,姜隅打算自己做饭,给沈决补补,顺便给自己解解馋。
香菇炖鸡,爆炒兔肉……
有了鸟蛋就可以做蛋炒饭,蛋炒饭啊蛋炒饭,姜隅咽了咽口水,还差一点就能摸到鸟蛋了。
一阵破空声传来,来不及反应,姜隅已经后腰酸痛,整个人栽倒下去。
“谁!”姜隅翻身跃起,身形如弓,蓄势待发。
竟有人敢在藏剑锋埋伏,还敢偷袭天下第一剑首徒?
魔族入侵!?门派奸细??
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
待他看清来者,双眼蓦然睁大。
大风刮过,翠竹频频点头,彼此碰撞沙沙作响。
一人负手立于纤细的竹梢上,随风而动。
白袍飘摇,银发如泄,一双眸子碎冰似的冷漠,不掺杂任何感情。
在这种眼神注视下,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诞生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一坨狗屎。
来人不是齐憷还能有谁?
原来是天下第一剑本人,哦那没事了。
姜隅赶忙单膝跪地行礼,“见过师尊……”
完蛋了完蛋了,不会ooc了吧,原身不像是会掏鸟蛋的啊!在齐憷面前露馅可不是好玩的。
姜隅疯狂呼唤系统。
【在呢亲亲,有事请留言,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亲亲解决哒】
……
能不能靠点谱啊。
齐憷凉凉地看着他。
“又在做什么,不像话。”
姜隅弱弱道:“没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齐憷,除了有面对强者的恐惧以外,更多的是一种见到家长的心虚。
或许齐憷对于原身来说,就是家长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姜隅的心沉了下去,多了几分愧疚。
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首徒被别人替代了会作何感想?
即使是天下第一剑,也会伤心难过的吧。
搞不好悲痛之余,给我削成人棍。
救命啊啊啊啊,姜隅在内心尖锐暴鸣。
“这玄鸟……已用天材地宝滋养了百余年。”齐憷声音冰冷,一贯的波澜不惊。
但姜隅就是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玄鸟?姜隅看着自己腰上已经秃了毛的“野鸡”。
完了完了,原书描述的齐憷是一副铁石心肠,极为护短,这可如何是好。
姜隅帮玄鸟顺顺毛,放在地上,把手藏在背后,仿佛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齐憷:”……”
一缕鸟魂悠悠忽忽飘离了鸟身,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隅:“……”
姜隅局促道:“师尊,弟子改日再为师尊去寻一只来?”
齐憷并不发言。
姜隅感觉对方的目光犹如实质般,在自己头上刮来刮去,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近日在胡闹什么,气息如此混杂,杀鸟又是为何。”
姜隅低头道,“沈师弟身体孱弱,又挨了一百鞭,徒儿担心伤了元气,想给他炖点鸡汤补补,徒儿忘记这是师傅的爱鸟,否则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师傅的鸟。”
说罢,姜隅偷偷瞄齐憷,发现对方始终注视着自己。
“为师竟不知你何时学会了庖厨之术?”
依旧是平淡的声线,但无端地让人压力倍增。
姜隅想扯个谎圆过去,却又听齐憷道:“罢,随你。”
等风散尽,齐憷已经不在了。
不知为何,姜隅觉得齐憷比想象得更温和。
果然,拿沈决当令箭就是好使。
吴师弟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没想到这小子溜得这么快。
姜隅回到自己的小院,将野鸡,哦不,玄鸟拔毛洗净,切成小块,大火爆炒一番。
不一会,鸡肉就被煸出了金黄的鸡油,油脂的香气在小厨房爆发开。
姜隅深吸一口,满足地叹气,这才是人吃的啊,不像天澜宗食堂,不管做什么都淡得像水煮菜,简直是暴遣天物。
待鸡皮已经受热蜷缩后,再将鸡肉移入烧好的热水中,加入葱椒蒜,和新鲜采摘的菌子,盖上盖,小火慢炖。
菌子是姜隅在后山顺手采的,山中雾气终年不散,潮湿环境最有利于菌类生长,后山菌菇不仅种类繁多,还个个生得饱满肥厚,香味极其浓郁。
姜隅都不敢想用这些材料炖出来的汤能有多好喝。
姜隅又将自己的住处里里外外收拾一番,看着整洁的院子,心里畅快无比。
这座小院是整个天澜宗离齐憷最近的建筑,越过乌青的砖瓦,就能看见齐憷的长生殿。
不知道齐憷的大殿平时怎么打扫的,姜隅记得殿内没有任何童子,应当是用法术?
一想到齐憷这种人会亲自施法,打扫房间,姜隅就觉得好违和。
他脑子里又出现齐憷包着头巾,拿着扫帚的一副冷淡样子。
不禁莞尔一笑。
竹编的小门被哗地一下打开。
“师弟~”姜隅笑颜如花。
沈决:“……”
姜隅:“把你脸上的嫌弃收起来!”
片刻后…..
“干什么!放手!放手!”沈决被姜隅抗在肩膀上,不住挣扎。
姜隅忙乱中,背上吃了两拳,险些吐血,气得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
“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要不是师尊吩咐,你以为我想管你吗!”
沈决突然绷紧,耳尖红得滴血,身体又慢慢垂软下去,终于老实了。
姜隅:……唉,疲惫……
那个破草屋四面漏风,肯定是不能住人的,姜愈打算把沈决安置在自己隔壁,等伤养好了,再另行安排。
把人往床上一丢,姜隅转身就进了厨房。
鸡汤火候已经足够了,揭开盖子,热气腾腾,鸡肉的香味与菌菇的鲜味融合得浑然天成,不断刺激着人的味蕾。
先前闷得米饭也熟透了,每一粒米都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决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快要炸开。
姜隅端着鸡汤进屋,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沈决安静了下来。
“吃饭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吃饭,就是世间最大的事。
小孩子不管发什么脾气,父母一叫吃饭,都得乖乖上桌。
从前姜隅只觉父母控制太强,但渐渐地才明白,父母是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爱就像一日三餐,持久恒常,永不变卦。
好好吃饭的孩子,才拥有面对世界的勇气。
再苦再难的事,在一口一口把饭吃完后,都会感觉已经好了一半。
姜隅给他盛一碗金灿灿的鸡汤。
给自己也盛一碗,在沈决的注视下,凑到嘴边。
正要喝时,他却突然顿住。
“哎,没喝~”
姜隅笑道:“一碗有毒,一碗没毒,你要哪一碗。”
心中所想被挑破,沈决微愠,“无聊!”
姜隅交换了两人的汤碗,道:“吃吧吃吧,师兄跟你开玩笑呢,这玄鸟师傅用什么灵草养了一百多年,托你的福,师兄也能尝尝味道。”
三言两语描述下,事情还是那么个事情,但是内涵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该死的,我这情商简直高得令人发指,姜隅心想。
沈决盯着鸡汤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再管他,姜隅自顾自地吃饭,刚喝一口,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啊~太好喝了~我难道是厨艺天才吗!
或许觉得再闹下去,也没什么劲,沈决不再别扭,埋头猛吃。
姜隅笑眯眯看着他,一碗一碗给他添。
生出了一种饲主的自豪。
看这小猪……哦不,看这孩子,吃得多好啊……
沈决这个年纪,是最能吃的时候,米饭和汤已经见底,他也停了下来。
姜隅读懂了他的表情,没吃够。
好在这只鸟够大,炖了满满一锅。
但当姜隅掀开盖子时,只剩一个黑漆漆的锅底。
……
他明明记得了还剩了大半锅鸡肉。
什么人能在天澜宗行窃?
偷什么不好,偷老子的鸡?
再一看饭锅,干干净净,粒米不剩。
岂有此理!!
姜隅当即就要放出神识探查一番,院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出来。”
两只兔子蹦了出来,你追我赶。
吴师弟从草丛中冒出头,“哥哥,我送兔子来啦,你在做饭吗,好香啊,我能尝尝吗?就吃一点。”
姜隅挠挠头,“可以是可以……只是……”.
“等等!你过来。”姜隅怀疑一件事,他要验证。
少年乖乖走过来,手背在身后,一副乖巧样子。
姜隅:“把嘴张开。”
少年脸色发红,“干嘛呀……”
但他还是照做,并且闭上了眼睛。
姜隅:“……”
没有鸡肉味。
房中传出一阵桌椅翻倒的声响。
“诶?”吴忧鹤好奇道,“哥哥这里还有别人吗?”
姜隅十分无奈,纠结这件事要不要上报师尊。
天澜宗育人严谨,同门之间犯不着偷偷摸摸,想喝可以直言,只怕是别的什么东西东西混进宗门。
思来想去,姜隅还是打开了青鸟传书。
“知道了。”齐憷淡淡回应。
姜隅捂住心口,心中感叹不愧是师尊,遇事永远那么淡定,好强大,好可靠。
“哥哥!他怎么翻白眼啊。”吴忧鹤在隔壁叫道。
姜隅:“没事。他就这样,但人不坏。”
“哇哦,好厉害,他可以一直翻诶。”
姜隅:“!!!”
冲进屋一看,沈决横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手脚乱摸乱蹬。
不好!
有人下毒!
姜隅上前塞了一颗解毒丹,抓着吴忧鹤问 :“刚刚有人来过吗?”
吴忧鹤一脸迷茫,“没有啊。”
姜隅立即开启青鸟传书。
“师尊!不好啦!!有人混进宗门给沈师弟下毒了!!”
姜隅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感觉地面似乎在颤动。
紧接着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
两人退回院子里,望见长生殿烟尘滚滚,剑气凛冽,法决乱飞。
狂风大作,烟尘散尽,才看清一白衣剑士,于断壁残垣上翩然舞剑……
姜隅大喊:“师尊!!!”
御剑前往。
到了半空,姜隅忽感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再无知觉。
姜隅感觉自己反复醒来,又昏昏沉沉坠入黑暗,不断在梦的表面的浮沉。
不知道谁给了自己后背一击,姜隅控制不住地呕了出来。
再睁开眼,满屋子的小人正关切地盯着他。
“醒了醒了!”
“你怎么样?”
“怎么样啊!”
“吐出来就好了。”
仔细一看,所有小人都是齐憷的模样。
一些齐憷过来扒他的眼睛,拍拍他的脸。
“阿隅,你好些了吗?”
另一些头上包着碎花头巾,挽起袖子,摇头,“不像话,不像话……”,用扫帚一点一点清扫他的呕吐物。
姜隅急道:“师尊,你别动!别动!!我自己扫。”
“嘿咻!嘿咻!嘿咻!”
小沈决抬着轿子,欢天喜地地过来了。
“娶媳妇咯!娶媳妇咯!”
小沈决们去捉小齐憷,小齐憷们四散奔逃。
“不成不成!”姜隅把所有齐憷搂着在怀里,“两情相悦才行。”
小沈决们纷纷叉腰,“你是谁啊!陪我媳妇!陪我媳妇!”
小人躺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哭,有几个跳到他身上啃他。
姜隅耳朵都要被哭穿了。
“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啦!”一群吴师弟又站起来了。
吴师弟们加入战场,跟沈决们打做一团。
“不准打我哥哥,呜呜呜。”
姜隅趴在地上,一对一对地分开。
心好累。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所有小人全部拂开,翻掌将他捧起。
齐憷眼眸低垂,俯视掌心的姜隅。
“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么脏。”
姜隅着急,“师尊你中毒了呀!你变得好大!”
齐憷一脸高冷,“为师没有中毒,为师没有吃。”
姜隅:“?”
齐憷叹口气,“长大了,不好玩了。”
齐憷又道:“该沐浴更衣了。”
姜隅身上的衣服突然变成了粉色的纱裙。
姜隅:!!!
“映雪!你在干什么!快快住手!”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而近。
姜隅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
他是被吵醒的,还是刚刚那个声音叽里呱啦在讲话。
“没事了,没有解药,只有多喝水,发完疯就没事了。”
“你说说你,弟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再疼爱也要有个限度!”
“好好的大殿砍得稀碎,全部记在你个人头上。”
姜隅摸到什么滑滑的东西,手感非常好。
又过了片刻,他睁开眼,深远的天空上飘着云朵,旁边是长生殿半块屋顶。
他正四仰八叉地躺着,齐憷在打坐,一缕头发被自己攥在手里。
姜隅有气无力,“对不起啊师尊……”
“无妨。”
姜隅想说,师尊你想吃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没有必要偷偷吃嘛,害我疑神疑鬼的。
但是又怕齐憷面子上挂不住,天下第一剑,冰清玉洁,为人端方的映雪君,居然会偷吃。
听起来,好丢人啊。
沉默……
还是沉默……
“下次须得仔细辨别,不要误食。”
姜隅:“可能是……没煮熟吧……下次我煮久一点。”
齐憷:“……”
“师尊,对不起。”吃锅鸡汤,老脸都丢尽了,姜隅真的觉很愧疚。
“……无妨。”
师尊人真好啊,他心想。
齐憷并不像他原以为的那样冷漠无情,甚至他隐隐感觉,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对于原身来说,他一定是一位好师父,隐约记得,原身本是乞丐,流浪街头,承蒙齐憷不弃,收为首徒,才有今天。
姜隅的脑子里浮现齐憷教他练剑,两人共同舞剑的模样。
这些天自己因为心虚,有意无意地在躲着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费心教导的徒弟突然之间,对自己不亲近了,这对齐憷来说,也许不太好受。
唉,姜隅叹口气,很想对齐憷说点什么,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你的阿隅不在了。
我是个冒牌货。
唉。
两人一躺一坐,无人发言,只有微风拂动齐憷的银发,也拂动他的心绪。
姜隅始终觉得有什么萦绕在心头,或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愁思吧,他想。
“啊!!”他突然跳起来,“沈师弟!”
……
院子里门大敞着,里里外外没找到人。
姜隅的院子就建在藏剑锋的半腰上,院子一侧是长长的坡,另一侧是齐憷劈出的绝壁,往下看是滚滚云雾。
怕就怕在人疯疯癫癫地掉下去了,那种状态下任你什么天之骄子也成了一肉泥,铲都铲不起来那种。
“沈师弟!沈师弟!!”姜隅放声大喊,“沈——决——”
这一天天的叫什么事!
【系统,气运之子摔成肉饼了还能复生吗?】
【你觉得呢?主角是世界轴心,他死了小世界会直接崩塌。】
……
目前环境一切如常,说明人肯定还没事。
【放心啦,气运之子哪有那么容易死。】
姜隅放出神识,身后某处草丛有些许动静。
等他终于赶到,拔开草丛一看——
沈决身上沾满了草叶,正满地乱爬,嘴里嘟嘟囔囔的。
姜隅:“……”
我真不是人。
但是话说回来,不愧是气运之子!疯了都能爬出二里地……
还知道往安全的方向爬。
沈决吃了一大盆鸡肉,毒素摄入更多,疯得更凶。
姜隅去扛他的时候,他不住闪躲,乱打乱踢,口中大喊:“走开!走开!滚!”
“我走了谁管你呢,脾气这么臭,谁会鸟你。”
沈决:“谁要你管!烦!”
姜隅:“好好好,我烦,我烦。”
沈决:“少管我。”
姜隅:“不管不管。”
沈决:“我要吃饭。”
姜隅:“吃,吃大碗的,下回咱们吃麻辣兔头,蜜汁烤兔……”
暂时还是不要再煮什么菌菇了,他把握不了火候,吃兔子总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吧?
沈决:“yue!”
姜隅:“……”
庭院中响起搓洗声。
姜隅端了个大盆,认命地搓揉两人的衣物。
死崽子吃得多,吐得也多,两个人都是一身热烘烘、酸唧唧的呕吐物。
他洗一会就回头看看床上趴着的沈决,谨防他再次呕吐,以免误吸。
虽说气运之子不可能被呕吐物憋死,但是被呛到也是会难受的。
沈决消停了好一段时间,又发作起来。
“……喂!”
姜隅:“干嘛。”
沈决不出声了。
姜隅丢下衣服,擦干净手,进屋查看他。
“要喝水吗?”
沈决瞪着他,不发一言。
姜隅不再理他。
又过了一会。
“….喂!”
姜隅自顾自地忙活。
“你喂谁呢你,没大没小。”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闭嘴!”
安静片刻。
“喂!”又来了。
姜隅被烦得不行,心知不回答他是不会罢休的,便应道:“哎。”
两个人像两只隔着山头的公鸡。
“喂!”
“哎。”
“喂!”
“哎。”
“喂!”
“哎~~~~”
渐渐地,没声音了。
姜隅回头,沈决趴在厚厚的被褥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