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留白》,由作者桂花儿黄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封燃沈执讲述故事的留白小说主要内容是:封燃从来都没有想过沈执是如此恶劣的人,招惹沈执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
热门评价:白切黑攻x风流受
《留白》精选:
封燃撒了谎,他没有去网吧,而是去了酒吧。
几年没回来,酒吧原来的那几个伙计都不见了,个个都是新面孔。封燃没有主动搭讪的心情,点了杯看起来凑合的酒,窝在角落里慢慢地喝。
没多久,有个穿着低腰牛仔裤的年轻人就端着酒走到他的身旁。
“帅哥,一个人?”
封燃嗯了一声,抬头去看,那是一张很不错的面孔,穿着时尚,裤子拉得很低,露出若隐若现的一圈腰,是他曾经会感兴趣的类型。
但是很遗憾,他今天没有什么兴致。
从家里逃出来,纯粹是不想跟沈执待在一起,他既无法说服沈执放弃,又无法说服自己跟他和好,这种黏黏糊糊的情形,真让人烦躁。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又想起当年离开的时候,网吧的钥匙好像扔给了妹妹,压根不在自己手里。
正不知道该干嘛,一拐弯,就进了这么一家酒吧。
“你是过来旅游的?还是出差?”年轻人问。
“我是本地人,”封燃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身上有一股机场的味道。”
其实封燃现在身心俱疲,不适合跟人聊天,但是他还是选择接这个年轻人的腔,因为如果没人陪他说话,他会越来越郁闷。
“什么意思?”
“我鼻子灵,从小就能闻出机场、火车站的味道,我还能辨别巧克力和酒的品质。”他眨眨眼睛,“比如说,你手里那杯酒,用的材料就很一般。椰乳、酒……好像还加了点色素。”
封燃笑了起来:“这么厉害,色素你都能闻出来?”
“没有,色素是看出来了,颜色有点不对。”他有些暧昧地勾了勾手指,“你要是让我尝一口的话,会更准一点。”
酒还剩一半,封燃看着他从自己的手里接过玻璃杯,浅浅地呷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让人联想起清酒滑过喉咙的感觉。
“是苏格兰威士忌。还行,不过我那里有更好的材料,要不要来看我调酒?”年轻人的笑容干净极了。
封燃心里有点蠢蠢欲动,但还是犹豫了。要是放在平时,他就答应了,可现在……
一来沈执生着病独自在家,二来他们现在还没有断干净……
“封燃。”身后,传来一个语气很差的声音,“我记得你告诉我,你去了网吧。”
封燃转身看去。
沈执依靠着墙壁,手撑在身后那把椅子的扶手上,看上去十分虚弱,好像随时要倒下去一般。他冷冷地说完话,目光不大友好地盯着封燃旁边的人。
“原来你有男朋友啊。”年轻人有点尴尬。
“是我弟弟。”封燃看着沈执,一字一句说。
沈执忽然靠近,在封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托着封燃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上去。
唇舌相碰的瞬间,封燃伸手猛地一推。
沈执被推了个踉跄,倒在后面的椅子上。他伸出一根手指擦过自己的唇角,眼神有几分挑衅地扫过眼前的二人。
年轻人呆了一下,很快站起来:“你们……不至于,我走就是了。”
“抱歉。”封燃不得不说。
沈执目送着年轻人离开,说:“你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封燃的头发被沈执扯了好几下,整个后脑勺疼得厉害,他严重怀疑沈执这孙子就是故意的。
“你跟踪我?”他没回答对方的问题,顺着自己的头发反问道,“你不是生病头晕吗,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沈执等封燃出去两分钟就跟上了他,这小地方能选择的路不多,跟踪是很容易的事。
但他没有透露这些,长腿一迈,跨到封燃的面前,俯下身来,用双臂把封燃包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打算跟他干什么?喝酒,还是上-床?封燃,如果我没有跟你上飞机、没有跟你过来的话,你已经开几次房了?我一路上碍着你寻花问柳了是吗?”
封燃本来想解释自己没去网吧的原因,但一听到沈执这副语气,心里的火焰也噌噌地往上冒。
“是啊!我们都他妈的分手了,”封燃伸出手指点着沈执的肩膀,“我跟谁上-床,关你什么事,碍着你了?”
沈执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余光扫到有其他人已经注意到他们的争执,极力控制着情绪的爆发,低低地道:“我、不、同、意!”
“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封燃把那杯余下的酒一饮而尽,“沈执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以前我让着你,但现在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妈的继子,我的弟弟,就这么简单。”
沈执一把扯住封燃的头发,使劲地啃-咬他的嘴唇,以发泄自己的怒气。这唇明明这么柔软,齿间还沾着酒香,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刺耳难听?
封燃受够了他毫无征兆的强吻。不过,沈执这点招式对他来说像小孩过家家似的,轻而易举就破解了,甚至不需要动用暴力。
他伸出手来轻巧地掐住沈执的下巴,微微侧头,看上去是加深了这个吻,实际上狠狠地咬住他的舌头。
几秒钟后,沈执捂着嘴坐在一边,眼里极尽委屈。
封燃当做没看见,站起来就往外走。他们刚刚闹得动静太大,服务生和其他客人都悄悄等着看好戏,封燃才不给他们这种机会。
一出酒吧,沈执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一把抓住封燃的胳膊。
“给你三秒钟时间,放开我。”
“我出来找你,是因为封晴打电话了,她说找不到你,又告诉我你可能会来这边。”
封燃愣了一下,忙掏出静音的手机:“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沈执哼道。他也是刚刚想起,可以用封晴的理由隐瞒跟踪的事实,省得封燃过后又质问个不停。
封晴很少主动联系封燃,一连打好几个电话,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封燃拿着手机拐进小路,拨通了她的电话。
余光里,沈执安静地站在路口,并没有跟过来。
“喂,哥?你终于看手机了。”封晴的声音。
“嗯,是我,怎么了。”封燃想了下解释道,“刚刚静音,有点事。”
“你现在在哪?”封晴的语气有些紧张。
“我回家了。你到底什么事?缺钱?”
“不是,是……”封晴支吾了半天,才小声说,“他出狱了。”
封燃愣了一下。虽然封晴没有指名道姓地说“他”是谁,但他在一瞬间就明白了。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是封燃整个大学时期的噩梦,直到那人进了监狱,所有的事才勉强消停下来。
过了这么多年他差点忘了,对方当时被判的的六年有期徒刑,看来在监狱里表现不错,被提前释放了。
妹妹的声音有点发抖:“他、他打我电话了。”
封燃骂了一句,说:“你最近就待在学校,哪也别去,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别冲动,”妹妹着急地说,“我当时正好在教室里,让同桌的男生告诉他打错了,他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
“行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没了。哦还有,”封晴顿了下,“你怎么突然回家,江市不好吗?”
封燃知道她想问什么,也不废话:“我和沈执分手了。”
电话对面传来轻轻的叹息:“我就知道。”
“你别瞎操心。”封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从巷口走出来的时候,沈执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远远看去像个醉鬼。
封燃一走过去,沈执就抬起头来,眼睛微微眯着:“封燃,我头好晕,好难受。”
“我得走了,你自便吧。”
“你去哪?”
封燃沉默地转身,向前走去。
沈执这次没拉他,还是亦步亦趋跟着。
封燃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一条狗,每天被他呼来喝去,但还是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一块骨头就高兴得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不对,沈执哪有那么可爱,封燃想起他在画室的言语神态,立刻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封燃回了趟家,把所有的地方都搜了一遍,最后凑出几千块钱,打滴去高铁站。
封晴在邻省上大学,高铁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沈执似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一路上没说话。
封燃开始思考对策。
妹妹说的那个人,叫刘莽,在十几年前,是他们家乡有名的地痞流氓,吃喝嫖赌、无恶不作。
那时候封燃他爸还活着,不知道怎么搞的,向刘莽他们借了很多钱。具体多少封燃到现在也不知道,反正等他爸死了,他看到的欠条,本金加利息,已经到了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在很多人眼里微不足道,但它足以压垮封燃的家。
他爸死了,家里的收入都依靠他妈,他妈在超市上班,一个月挣两千块。两千块,交了水电气费,还要负责两个孩子的吃喝抚养、学费等等,最后根本剩不了多少。
他妈把亲戚们的钱借遍了,借到所有人都翻脸,也只凑了三十万。
那时候封燃十六岁,对金钱隐约地有了一点概念,每天省吃俭用,希望能分担母亲的压力。
即使如此,到他十八岁那年,妈妈还是走了。
封燃其实一点也不恨他妈,他知道一个女人面对那些流氓,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更知道面对亲戚尖酸刻薄的言语,他妈心里有多委屈多难受。嫁给了一个人渣、摊上一堆破事已经够倒霉了,她不需要为人渣的一屁股债搭上自己的余生。
他妈临走前是有预兆的。
那天封燃闹钟没响,急匆匆起来早饭也没吃,抓起封晴就往外冲——那时候封晴还在上小学,每天上下学都由封燃接送——结果突然被妈妈叫住了。
他妈在他们口袋里塞了两个煮鸡蛋,然后又给封燃塞了几百块钱。
封燃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快迟到了,根本没心思想其他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妈都早出晚归,甚至有段时间好几天都不回来。但只要她回来了,第二天早上肯定有鸡蛋吃,以及额外的几百块钱。
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封燃高考。
高考那两天下了很大的雨,考完试没人接他,他顶着雨回到家,他妈不在,妹妹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看电视。
家里异常的干净整洁,他妈和她所有的衣物都不见了。
封燃问妈妈去哪了。妹妹高兴地说妈妈去买她喜欢的薯片了,很快就回来。
可是她没有回来。
再见面,封燃已经二十六岁。
分别的这八-九年,封燃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劝他妈把封晴带走。刚进青春期的女孩本能地更需要一个母亲,而不是一个整天蓬头垢面、五大三粗的哥哥。
总而言之,他妈走了,刘莽缠上的对象,就成了他。
当一群地痞流氓抄着家伙,叼着烟出现在家门口,嚷着“父债子偿”之类的词语的时候,封燃整个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