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冷面太子的太监妃》by卿酒酒,原创小说囚爱冷面太子的太监妃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小石头裴诏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小石头终于明白了裴诏的真面目,所以他想要离开裴诏,再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囚爱:冷面太子的太监妃》精选:
“唉呀,你个死鬼怎么敢跑到‘紫薇阁’来!胆子不小啊,不要命了是不是。”就在幼幼正看得入神之时,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揪着他的耳朵,小声的骂骂咧咧的,一面慌忙把他往楼下赶。
“慢着,把人带进来。”幼幼还没走两步,忽听里面传来刚才那把淡淡的声音,心下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完了。
门关了,幼幼和老鸨春花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你不用怕,老实回答我,你刚刚都听见了什么?”还是那个被唤作君沅哥的男孩儿,此时已经沏好茶,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一边问道。
“幼幼,问你话呢。”见幼幼在发呆,裴诏清了清嗓子,还使劲眨眼睛,暗示他别瞎说。
幼幼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他有些慌,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刚刚,刚刚听到了什么子染,裴诏,还有打什么步摇。”
裴诏立即拿扇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个蠢货,完了。
“我们的行踪不能泄露。”男孩儿眉微蹙,像是在自言自语。
“饶命啊主子,他是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啊,还这么小,什么也不懂。”春花开始不停地磕头求饶。
“李君沅,是我一时觉得好玩才带幼幼来的,不关他的事。”裴诏也为他求情。
他是叫李君沅吗?幼幼神情还有点恍惚。
“君沅哥,你看他多可怜啊,才这么点一个小家伙。”子染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同情的说道。
幼幼跪在地上,他离子染坐着的地方很近,恍惚中鼻尖到了子染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就好像,好像以前乡下田野里四处绽放的栀子花的味道,原来,裴诏那么喜欢听雨,也是因为他啊。
“幼幼,你也讨句饶啊。”裴诏看着幼幼有些急了。没想到,幼幼跪在地上,始终紧抿着嘴唇,倔强的一声不吭。
“既不说话,那他今后做个哑巴好了,你们俩个也别说了。”李君沅轻抿了一口茶,仿佛只是不经意间做了一个小小的决定。周围的人吓得噤声了。
原来,天神是没有心的,幼幼想着,淡淡地笑了。那一夜,幼幼被春花带着几个后院里的龟奴一起,硬生生的灌下一大壶汤药,隔天他就不会说话了。
自那以后,裴诏也消失了,并且从此以后再没有出现在春风楼里。再一个月后的某天半夜里,春风楼起了一场大火,里面的小倌死伤无数,而幼幼,因为那天花中突然肚子疼,打发他去城郊的药铺里讨一济红糖,幸免于难。
春风楼没了,幼幼只能流落街头,成为一个乞儿。这天晚上,他拿着好不容易讨回的半个馒头,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然后回到城郊的观音庙里休息。半夜里冻醒了,忽见有两个异常肥硕的魏国士兵提着大刀走了进来,他吓得缩成一团,馒头直接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士兵脚边,又怕人抢,趴在地上去捡。
“这里有个小男孩,长得还怪齐整的。”一个士兵眼睛里满是贪婪的精光,揪着幼幼的手臂把人像小鸡子一样提起来。
幼幼手里死死的抓着馒头,一脸惊恐地望着士兵,一动也不敢动。
“那咱哥俩今个儿尝尝鲜,老玩红帐里的那些姑娘都腻了。”另一个士兵摩擦着手掌跃跃欲试。
“CAO,居然是个双,真晦气,”一个士兵把玩了幼幼一会儿,啐了一口,提起裤子,直接把人像破麻袋一样甩到肩上,说道:“算了,不玩了,把这哑子扔进红帐里好了,充个人头,也算咱俩的军功。”
“好好的碰到个灾星,也不知道这一仗能不能活着回家了。”另一个士兵也跟着啐了一口。
春去冬来。
幼幼背着一大竹筐衣服,一瘸一拐的朝着军营里唯一的一条溪边走去。
“幼幼,他们昨晚又打你了?”一个徐娘半老的妇女问道。
幼幼摇摇头,默默地蹲在溪边洗他的衣服。
“唉,这帮兵就是畜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另一个妇女同情地看着幼幼。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有人打他,却没有人愿意点他的台子。”又有一个女子说道。
这些妇女都是军队红帐里的下等营妓,彼此命运相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把血泪史,聚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苦,幼幼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可怜的一个。
入了夜,幼幼才洗完衣服,提着空桶,慢吞吞的往红帐的方向走。
“幼幼?是你吗?”身后有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敢相信的问道。
幼幼猛地回头,看见了一个此生他再也不想见的男孩--裴诏,他高了,也瘦了,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已经长成了一个俊秀的少年。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哑巴,幼幼想,可是,他知道自己惹不起,所以只能假装不认识,摇摇头,走了。
裴诏看着幼幼一瘸一拐的背影,略有些失望。
夜深了,幼幼和一群妇女像往常一样坐在红帐里,等着士兵们随时上门挑选。忽然间,有人撩开了厚厚的门帘,却是一位黑衣老者,手执拂尘,板着脸,看上去很有威严的样子。营帐里立刻有妇女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开始调情。
“哟,这年头老人家也来寻欢啊。”
“看中我们哪个姐妹啦呀?”
“不如让夏花过来服侍您吧。”
妇女们叽叽喳喳的。
黑衣老者干咳了两声,也不知为何,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妇女们立即吓得不敢作声,营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听他沉声问道,“不知这里哪一位叫幼幼?”
幼幼吓得跪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
“幼幼就是你啊,随我过来吧。”黑衣老者看着幼幼说道,一面往帐外走去。
幼幼只能起身跟在老者后面,不知所谓何事。那老人家也不说话,自顾自走得极快,幼幼只得一路小跑着跟上。老人家走到一间白色的营帐前忽然停下来,幼幼险些撞到他的身上。黑衣老者瞪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面了,负责这营帐里的清扫,侍从们的饮食起居吧。”说着,也不等幼幼回应,一把按着他的头将他推了进去。
幼幼被推入帐内,摔了个趔趄,险些栽到地上,见里面干净整洁,摆放着三张小床,上面的衣物也码得整整齐齐,炉子里面烧着开水,正汩汩的冒着,外面正值寒冬,这里面却是温暖如春,比起四面漏风的红帐里,条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门帘被撩开了,是三个穿着绿绸衣的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面对他们一模一样的打扮,幼幼看得都呆住了。
“小弟弟你是新来的吧,不用怕,我是绿雨,我左边那个叫绿雪,右边那个叫绿霜,以后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伺候小世子的下人。”中间那个自称绿雨的少年,仿佛年长些,说话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幼幼听得云里雾里的。
没等幼幼反应过来,绿雨就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同情的说道:“一会儿,我带你去澡堂洗个澡,换身衣物,哎呦,瞧这小身板脏的,身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泥。”
少有人对自己这么热情,幼幼都懵了。
到了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幼幼还有点不好意思,绿雨伸手就揉他的头发,笑道,“小家伙,年纪不大,心事不少,行了,我在外面的榻上眯会,你洗好了叫我就行。”说完就走了。
于是,幼幼洗了有生以来第一个痛快的澡,接着换上了与绿雨一样漂亮干净的绿绸衣,在那三张床的旁边的地上铺了一床棉被,睡了有生以来第一个无人骚扰的觉。
与从前相比,幼幼觉得自己简直像突然掉进了福窝。
这一日下午,幼幼像往常一样,刷了碗,洗了衣服,打扫干净屋子,坐在屋里打瞌睡。忽然间,绿雨撩开帘子进来了,从柜台上取了一个银质的托盘塞到他手里,笑盈盈道:“今日小世子过生辰,王公公怕不够热闹,你也来大帐里充个人头吧,这个盘子是放贡品用的,一会儿小心别摔了就行。”
生辰?幼幼这才记起来,今天仿佛也是他的生辰,以前娘在世的时候,也给他过过一次,那次娘大早上起来煮了一碗长寿面,还在里面特意加了一个荷包蛋,那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只是在那不久,娘就去世了,以后再也没人记得他的生辰了。
幼幼用力的摇摇头,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干活要紧。他默默跟在绿雨后边出了营帐,在水果房领了两个贡梨,又进了营里传说中的大帐,足有下人房三倍之大,里面檀木做梁,黄金为柱,白珉为顶,处处雕龙绣凤,是他这种泥人做梦都不曾见到过的奢华。
营帐里跪了乌压压的一群侍者,头也不敢抬,绿雨把幼幼随意安排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嘱咐了声,“小心点,别出叉子”,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幼幼就这样双手高举着托盘硬生生的跪了三个时辰,一动不动,手都快断掉了也不见有人来,正当他有些纳闷的时候,忽听见一声细亮的长音:“岭南王世子到。”紧接着,一个身穿紫色宫服,头戴白色貂绒帽,长的俏生生的小世子就大步走了进来,翘着腿坐在层层云锦铺成的软榻上,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此时,幼幼忽然脚痒的厉害,实在难忍,只好用一只手拿着托盘,另一只手悄咪咪地伸到鞋子里挠了两下,又迅速放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幼幼点背还是选的位置不好,小世子一抬眼,也好巧不巧的就看见了他这一小举动。
“来人,把角落里的那个傻子给我拉过来,忒没有规矩。”小世子纤手指着幼幼的方向,立即有两个士兵上前一人提着幼幼的一只胳膊拖到了小世子面前,幼幼瘦弱的身体陷入了厚厚的羊绒地毯里。
只见小世子一下子站起来,“啪”一下从腰间甩出一条红色的长鞭,激起阵阵尘土飞扬,周围的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那灵活的长鞭恍如一条可怖的蛇追着他,上下左右翻飞,幼幼抱着头,四处乱窜,怎么躲也躲不掉。很快,他的脸上,身上,腿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鞭痕,整个人都化作一团模糊的血肉,浓重的腥味几乎弥漫了整个营帐。
“太子殿下到。”又是一把细亮的长音。
“江慕安,你怎么可以如此责打一个下人出气?”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少年背着手缓缓走了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幼幼,停在离门口一尺远的地方,眉微蹙。
“今天不开心!弄死个把人,算他倒霉,给三两银子葬了吧。”江慕安嘟着嘴,语气轻蔑的仿佛碾死的不过是一只蚂蚁。
原来,临死之前,自己还能看到天神,原来,自己的天神叫是当朝太子李君沅。幼幼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欢喜的朝着李君沅爬过去,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他忍不住拽着李君沅的黑靴,只是想在临死的时候离他更近一点。
然而,李君沅只是厌恶的一脚踢开他,淡淡的说了句:“靴子脏了。”
立即有两个士兵应声而上,一人架住他的一只胳膊,像丢垃圾一样的把他扔了出去,他的身体经过了一道抛物线,落到了草丛中。
夜深了,人都走光了。冷冷的寒风中,幼幼艰难的在草丛中蠕动着身体,看着高高在上的朗月稀星,有一滴晶莹的泪从他布满鞭痕的脸上滑落下来,他想,这辈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应该快了吧。
“幼幼,你在哪儿呢?”“你傻了,幼幼又不会说话。”草丛中传来两个绿衣少年刻意压低的嗓音,“他在这儿呢。”其中一个少年惊喜的说道,另一个小少年也围上来,满是同情的说道:“真可怜,小小年纪就受这份罪。”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给他抬到了帐中。
时间转眼过去了三个月,也不知是幼幼命大还是命贱,经历了那样可怕的创伤,就连绿雨都要放弃照顾他了,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扛过来了,甚至又可以像往常一样扫地,洗衣,做饭,一切都没什么变化,除了脸上多了一道丑陋的疤。
春天到了,又是野兽出来觅食的季节。绿雨兴奋的告诉幼幼,为了庆祝打了个胜仗,不久之后,小世子要带着大伙儿一同出去喝酒狩猎呢。幼幼忍不住的想,主子们玩乐跟他们这些下人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不定那小世子又发什么疯呢。
半晌,绿雨又娇羞不已的扭着身子说道:“听说小翼王裴诏也会去呢。”
裴诏?幼幼嘴里忍不住吐出这两个字,有些讶异。
一提到裴诏,绿雨就欢喜地猛点头,“裴诏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皇孙,翼王的独子,人长的好,出身优渥不说,平日里还一点架子都没有,总爱跟我们这些下人说说笑笑的,京城多少闺秀梦想着嫁给他呢。”
幼幼听得直咂舌,自己居然认识这样的人!可转念一想,只是认识有什么用呢?这些人都是天上的月亮,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招惹的,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无论幼幼如何想,小世子的春猎计划还是如期开始了,出发那天,幼幼和几个侍者们一起,背着包裹,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跑着,仆人们多的一眼望不到头,他们都要走到几百里以外的围场,小主子们或在前面潇洒策马狂奔,或坐在黑楠木做的富丽堂皇的马车里躲避春日里的阳光。
等幼幼赶到围场,已是半个月之后了,大病初愈,再加上不分白天黑夜的跟着马车狂奔,他又病了,高烧烧的浑身滚烫,可是有谁会顾忌他们这种命贱如蝼蚁之人的死活呢,就算死了,也不过是随意扔在路边的一具无人认领的腐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