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蝶流萤所著的小说《思悄然》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思悄然围绕主人公路悄然开展故事,内容是:路悄然的邻居虽然是个老男人,之前还不是他的对象,但不代表之后他们不会成为对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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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悄然》精选:
没有正式开学,食堂没有开门,范书远带他去了校门口的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又狭窄又阴森。地上走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有些青石板残缺不平,露出下水道;路面上有着随处停放的电动车,每走几步,总能看见一堆垃圾;上面是居民楼,窗前几根脱了漆的铁杆挂着大小不一的衣服。
阴森,破旧,压抑。
路悄然忍不住回头望望,巷子外的世界,明亮,宽敞,干净。
短短几步距离,像是跨越了时空和阶级。
与路悄然的差异和惊奇不同,范书远来着像是回家一样,很是自然。
巷子里有不少小吃店,不过门面都不怎么大,甚至有些脏乱。
他们来到一个面馆,里面摆着四五张四人座的桌子,桌上摆着一筒筷子和一个小铁罐。
范书远熟练的坐下,招呼着来碗烧鸭面。
路悄然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看还算干净的凳子,犹豫了一下,坐了下去。
“悄然,你吃什么”范书远指着墙上大大的菜单问道。
路悄然看了看,一时拿不定主意,道:“和你一样吧。”
“好嘞,老板,两碗烧鸭面。”范书远大声吆喝着。
路悄然拿出一双筷子,看着那发霉的那一头,皱了眉头。桌子上似有油污还未擦净,他的手臂刚放到桌上,便一下子弹了起来,黏乎乎的,饶是他再不爱干净也受不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和江北一个样。”范书远大笑道。
这也不能怪他,路悄然从小可以说锦衣玉食,这种环境,这种餐馆,别说进来吃饭了,他看都不一定看一眼。
路悄然忍住换一家的念头,把身子往后移,道:“江北?”
范书远给路悄然递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道:“我同桌。我给你说,我们角落四个人,可是被称为一班F4。”
“F4是什么?”
“当年特别火的,四个美男子。也不怪你,你在国外长大,没听说过很正常。不过啊,你来了之后,可以再加一个,叫一班F5,到时候咱们五个走去食堂,那可是自带BGM,走路带风,绝对引得一众小姑娘为我们尖叫。”
路悄然看着如痴如醉的范书远,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他:“你先把你的口水擦一下吧。”
“哎呀呀呀,哪有什么口水。我先给你介绍介绍我另三个哥们。”
“首先呢,是高骏,人如其名,长得那是高大英俊,性子也是豪爽大气,那叫上一个行侠仗义老大哥。还有一个呢,叫李简之,长得那叫个如花似玉,画画特厉害,对人也很温柔,但比较内向,话少,咱就叫他个温柔内向小娇妻。”
听此,路悄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的这个李简之是男生吗?怎么叫人家小娇妻?”
范书远正声道:“不要质疑我的眼光,等你见到就知道了,人家那可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笑起来,那叫上一个腼腆动人。不过他去参加比赛了,等正式开学你也见不到人。”
路悄然点点头道:“还有一个呢?”
说及这个人,范书远的嘴角下去了,摸了摸鼻子,说:“还有一个就是江北了,我同桌也是幼儿园同学,但还不能算是哥们吧。他这个人吧,整天冷着个脸,谁也不搭理,上课也不听课,一下课就睡觉。整天拽不拉几的,但是吧,人家家特有钱,家里开公司的,我也没搞懂,他明明可以去外国语上学的,偏偏到这个学校来了。”
“但你心里还是把他当哥们的吧,你刚刚给我说的是“给我介绍三个哥们””
范书远难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算吧,谁叫我脾气好呢?他是冷了点,但借我抄过作业,我呢,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咱就姑且叫他高冷装逼多金男。”
路悄然笑道:“江北要是知道你这样形容他,会不会追着你打?”
“他才不会,他顶多会瞪我一眼,然后不借我作业抄。”
谈笑间,烧鸭面做好端了过来。
这烧鸭面说白了就是清汤白面上加了几块红彤彤的鸭肉,白面太素,看着让人提不起兴趣,反倒是这鸭肉确是让人看了直流口水。
范书远从桌子旁拿了一个沾满油垢的铁罐子,挖了几大勺辣椒放在汤面里,问路悄然要不要,路悄然连忙摆手:“我不吃辣。”
范书远把面条搅和搅和道:“他家烧鸭面味道可是一绝,刚开始江北那个小少爷看到这个店面,怎么都不肯进来,高骏硬是把他拽了进来,那脸上的嫌弃可是比你明显多了,后来他尝了一口,就把整碗面吃完了。下次再叫他过来的时候也没拒绝,就是带着的一次性桌布有些气人,幸亏老板是个好脾气。”
听此,路悄然也忍不住想尝一口看看这面是不是真的有他说得那么好吃。
挑几根面,一入口,他眼睛亮了,抬头看了眼范书远。
“是吧是吧,放点辣椒油,那可叫上一个香上加香”说着,范书远把那罐子推到他面前,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罐子上泛黑的油污。
半信半疑间,他挖出半勺辣椒油,感觉有些多了,又抖掉一些。
于是,这碗清汤素白面上多出几点红色在汤上游动,与旁边酒红色的烧鸭相得益彰。
烧鸭虽好吃诱人,但光吃烤鸭不免有些油腻;素面清淡无味,但光吃素面不免有些寡味;倘若将这两者一中和,让这素面的寡冲淡烧鸭的腻,烧鸭的腻淡化素面的寡,互利互补,得中庸之道,方能显最大功效。
不一会儿,路悄然就把面吃完了,汤都不剩一滴。亏得这碗面,之前百般嫌弃的店突然顺眼了,倒不觉得哪里脏了,比那些装修精致华丽,菜又贵又难吃的店不知良心多少。
两个大男孩,吃饭也快,看离进班时间还早,范书远主动提出带路悄然到校园转转,熟悉熟悉环境,正好路悄然也有这个想法,便欣然同意了。
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共有五栋教学楼。三个年级各占一栋,还有一个稍矮稍破的教学楼,是专给复读生用的,一楼是一个大报告厅,二楼往上才是教室。有趣的是,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是相连的,高三和复读生的教学楼是相连的。独立的那栋是科教楼,也算是临盼二中的代表性建筑,最高,最好看。房顶是用青瓦铺成的斜顶,古色生香,别具一格,但这栋教学楼多是学校一些单位的办公室,实验室,活动室和器材室。
操场也有五个,主操场,两个篮球场,乒乓球场,羽毛球场。
“为什么没有室内的操场?”路悄然奇怪的问道。
“好问题,因为没钱。”
范书远又带路悄然去了一个地方,有几个掉了漆铁架子,似是要摆成屋顶。又往里面走了些,范书远指着地面上一些枝叶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饶是路悄然不会做饭,但蔬菜还是认识的,一眼就看见了青辣椒。不止青辣椒,还有小青菜,黄瓜之类的。
“这是,菜园?”
“对啦,你猜之前这是用来干嘛的?”
看了看那几个铁架子,他实在想不出来这是用来干嘛的,摇了摇头。
“之前这是游泳馆”
“怎么可能?”游泳馆肯定有一个大池子,这里荒是荒了点,但土地是平整的。
“它本可以是一个游泳馆,但学校没钱了,就不建了。”
路悄然:“………”
原来学校也会没钱?
愣神间,路悄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滑一跤,幸亏范书远及时扶住了他。
马有失蹄,人也总会有失脚的,本就没什么。
如果是香蕉皮什么的,路悄然顶多一笑了之,然后在心底疯狂暗骂。可当他看清他踩的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比这坨踩扁的东西还难看。
比吃了还难看。
罪魁祸首蹲坐在一旁的草丛,黑珠子一样的眼睛瞪得老大。
无辜又可怜。
再看看他踩到的,好啊,还新鲜出炉的。
大眼瞪小眼间,那装可怜的小东西竟站了起来,摇着它那黄色的尾巴,绕着路悄然转了一圈,别提有多威武了。
“哈哈哈哈哈,路兄,你这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踩到了狗屎运,想必啊,以后必定吉人自有天相,前途无量。”
路悄然不想理他,他只想赶紧把鞋底的这东西弄干净。
在另一旁干净的草地上疯狂地磨着鞋底。这可是他最喜欢的鞋,限量版的,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一想到这,他又恶狠狠地看向那罪魁祸首,那傻东西见此,尾巴也不摇了,又露出那无辜又可怜的表情。
没素质的傻狗,真讨厌!
范书远想再去宽慰一下路悄然,毕竟人家也刚来,要多关照关照,不能让他因此对我们临盼二中产生不好的印象,还有,他真的挺喜欢这位新同学的。
同样是富家小少爷,路悄然就没有江北那架子,多好。
这还没走过去,一个没看路,噗通一声,范书远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至于为什么滑到,这还要归功于那个可怜的小东西。
估计它自己都没想到,一个静谧的午后,无意解决完狗生大事后,会让两个高高大大长得还不错的人类相继为它倾倒。
狗生无憾啊。
真奇怪,人的幸运和不幸运都是要靠比较来获得。见到一个比他更倒霉的人后,他突然觉得自己遭受的,好像没什么。
路悄然一脸不怀好意地把范书远扶起来,道:“范兄啊,这来学校的第一天就踩到了狗屎运,想必啊,以后必定吉人自有天相,前途无量。”
除了称呼,一字不差地还给你。
范书远吃痛揉了揉胳膊,赶紧看看身上,背对路悄然,道:“你看看我身上有没有。”
“放心了,什么都没有。”
范书远这才松了一口气,叹气道:“没想到我们两个英俊伟岸的美男子,会栽倒在一只狗的身上。造孽啊,耻辱啊!”
路悄然拍拍他的肩膀:“你赶紧把你鞋底搞一下吧。”
范书远无奈,但也只能照办,他突然觉得,人生不光彩了。
“范书远。”路悄然轻声唤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狗知。”路悄然指了指旁边那傻货。
傻货一看见这两人一齐看向它,尾巴摇得更欢了。
“谁要说出去,谁就是他儿子。”范书远说道。
也不知道听见什么词,这狗还叫了两声,表示很高兴。
这种事给路悄然十张脸都不会说的,爽快答应道:“好!”
不知道是两人有了共同秘密的缘故,还是同甘共苦的缘故,路悄然总觉得自己和范书远更亲近了。之前可能还要在他面前礼貌一下,绅士一下,但他突然觉得这些没必要。他对他投之以热情和坦诚,他须回之以信任和真诚。
在他面前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只做自己。
祸不单行,一看表,两人均吓了一跳,还有三分钟就要打铃了!
操场离教室有一定距离,纵使这两个难兄难弟拿出吃奶的劲,终究是没赶上。
没有正式开学,李眼镜一天就来个三四回。早晨来看一眼,下午来看一眼,晚自习来看两眼。待个一会儿,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而隔壁二班,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从早到晚,都一直在讲台上坐着,学生休息她才休息。所以,一班纪律总是比不上二班,但要论迟到,二班比不上一班,李眼镜一向对迟到这方面格外严格。
这俩倒霉催的,霉上加霉,简直霉兄霉弟。
但好在,路悄然是新生,无知者无罪。
范书远扯了个谎,说路悄然在学校迷路了,他去找他,这才迟到。不过李眼镜显然没信,但还是放了他们一马,让他们注意时间。
由于昨晚过于兴奋,没怎么睡着,路悄然白天精神还行,到晚上就开始犯困了,眼皮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咋睁都睁不开。可毕竟是坐第一排,还是靠门的,咋说也不能睡。
坐一旁的谢尔菲不忍心看新同桌第一天就受这委屈,就教了他一个她上课时常用的睡姿:一手撑着前额,一手拿着笔,头稍微低一些,有意识的话,拿笔的那只手再时不时动几下。
但对路悄然好像没什么用,不一会儿,头直接沉了下去,“碰”一声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直接把人摔懵了,引来班里一阵低笑。不知道是这一摔,还是过分安静的教室里有了些声响,他反而没刚才那么困了。
晚自习回到家时,整个人像是掉在地上的冰棍,直接瘫在床上。眼合上还没一会儿,一个声音浮现在脑海中:闹钟订了吗?
路悄然如同惊弓之鸟,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连忙去找闹钟。他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之前在英国上学的时候就喜欢赖床,但好在是住寝室里,有老师同学叫。可眼下,他只有他自己,他要对自己负责。三个闹钟,一个六点整,一个六点十分,一个六点十五。为保险起见,一个放床头,一个放卫生间。
还有一个……
路悄然拿着最后一个闹钟,打开了阳台门,不知怎么着,脑海中竟浮现隔壁那人,想起前天晚上他曾站在玫瑰花中谈笑晏晏,想起他那句“秀色掩古今,玫瑰羞玉颜”,想起那晚的上弦月……
今晚的夜空不见月,也不知它躲在哪朵云后把人偷偷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