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remita所著的小说《羔羊》正倾情推荐中,小说羔羊围绕主人公莫西东开展故事,内容是:只想要离开他,可自由这种东西,却是他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的,即使他想,也逃不开他。
最新评论:暴躁腹黑业界大佬X忧郁内向底层画渣
《羔羊》精选:
那天晚上,我自然没有主动上游戏,又是刘鸣打电话来催,我犹豫再三接起来,骗他我是想等到八点以后去打巅峰赛(只能最强王者段位以上的玩家单排),刘鸣酸不叽溜地说:“你那臭水平打什么巅峰赛?你是不是只想和老大双排?嫌我打扰你们了?”
我连忙否认:“才不是呢!我跟大佬双排很紧张的,和你排反倒轻松一些,只要你别老骂我。”
刘鸣没忍住似的“嘿”地笑了一声,然后清清喉咙,拿腔拿调地说:“你听话好好打,我又怎么会骂你?”
我说:“能打好的话,谁会不好好打……”
刘鸣:“知道打不好,还不乖乖地过来抱大腿?你只要跟着我们,包你星也升得快、钱也挣得多!说真的,你那基础真不行,你今年26是吧?我今年19,跟老大学了才3年,就比你强这么多,你太懒了,以前都干啥了?”
刘鸣这臭小子,只要有一丝显摆的机会就绝不会放过,我深深怀疑宁遥以前说的“刘鸣喜欢跟你一起玩”,只是因为他在我这个习惯于谦让的人面前,可以尽情沉浸在优越感中罢了。
“我是自学的,没啥章法,就是想着把脸蛋磨得好看一点,游戏也努力练习了,操作还是跟不上,确实干啥啥不行。我就是一个悟性很差的人,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不像你那么有灵气。”我无可辩驳,所以实话实说。
刘鸣愣了几秒钟,才道:“我也没说啥,你生什么气啊!”
我懵了:“我没生气啊!刚才我哪句话听着像在生气?”
刘鸣声音抬高了一个八度:“没生气你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干啥?!”
哎哟,这兔崽子是真难伺候。
“你说得都没错,我干嘛要生气?我长这么大,一次火都没发过,更不会跟你生气。”我解释道。
刘鸣将信将疑地问:“你不会跟我生气?为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除非是闲出屁来,否则谁会跟你一个浑身布满雷区的疯批计较啊!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当然,我是不可能把这种想法据实以告的。
“你挺好一人儿,生你气干啥。”我随口敷衍道。
刘鸣又愣了一下,惊讶地问:“我好吗?”
“当然好啊!你嘴上是逼逼叨叨的,可你在游戏里赶来救我的时候,天神下凡一样,帅惨了,而且也真心实意的想帮我改画,这就够了,要多好才算好啊!”
说这些话时我倒是发自内心的。刘鸣这么毫无所图地帮我,甭管事儿大事儿小,能主动伸出手来就算不错,他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我还指着人家给我养老不成。
不过刘鸣的脑回路显然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听到我这么说,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道:“算了吧,你还是生我气吧,你这么一顿夸,我以后还怎么训你啊?”
我真想穿过手机屏幕卷他一脚。
不过还是咬着牙挤出几声笑:“没事,我夸我的,你训你的,各自遵从本心就好。”
刘鸣这从来也存不住心思的家伙,直不愣登地说:“你脾气好得有点假啊高扬。”
我苦笑:“我也想真一些,可是……”
可是想要卸去伪妆之时,油彩已经渗进了皮肤,我的真相,与那张微笑的假面早就融为一体。
“那就真一些嘛,对我真一些。”刘鸣仿佛是感应到了我的心声,突然发话,填补上了我在“可是”后的漫长沉默。
“不高兴的话,骂我也可以,他们都骂过我。”
“吵个架也没啥,我也不记仇。你别记我仇就行。”
“我觉得你这蔫了吧唧的性格要是气大发了,应该就是怎么都不理人的那种,我最烦人家搞冷战了,你以后可别跟我来那一套。”
“咳……其实吧,就算你不理我,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还是会像天神下凡一样来救你。我就是这么的帅气,不用谢。”
“拉倒吧,事实证明,你不开心的时候,不会天神下凡,只会泉水挂机。”听他自说自话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吐槽道。
“哈哈哈!”兔崽子贱笑了几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真的假的?”我有点不信。
“真的!我是帅气的天神嘛,当然要罩着我的子民!”刘鸣的公鸭嗓原来也可以听起来这么潇洒。
而我有种把叛逆少年拉回正途的成就感。
“说起来,你跟大佬怎么认识的啊?你刚才说3年前……你16岁就认识他了?听口音你们可不是一个地方的。”我对刘鸣还不怎么了解,刚刚与他拉近了距离,也就相应地对他产生了好奇。
刘鸣说:“不是一个地方的。老大是G省的嘛,我是N市的。他对我可以说是有知遇之恩吧,我以前……”
“哇!他那个吞音和儿化音……竟然不是北方人吗!”
刘鸣说:“嗯,成天就‘蒜儿香’、‘鲁班儿’……”
“那他会说特别标准的普通话吗?”
“会吧,”刘鸣答了两个字之后很快便不耐烦地说,“你这是打算听我的事儿,还是继续问他的事儿?”
我忙说:“你的你的。”
刘鸣不爽地清了下喉咙,停了几秒,又道:“哎呀,算了,让你打岔打的,没心情了。”
我逗他:“得,我的神又翘班了。”
刘鸣也许是吃不住这股揶揄,也许是憋不住倾诉欲,只说:“好吧我接着讲。不许打岔哦!要再打岔,就不认你这个信徒了!”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他的信徒了,这个死中二……
“谨尊神谕。”我还是顺应配合了他的中二。
于是我便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听完了刘鸣十九年的人生梗概。
刘鸣口中的这个故事,转折与转折之间衔接得太过紧密,听了个开头,就不由自主地顺着一直听下去,乃至我一时忘记了,原本只是问了句“你和大佬是怎么认识的”。
刘鸣出生在一个村落,是留守儿童,从他还不太记事起,爸妈就在城里打工,他是被奶奶和叔叔带大的。
叔叔的眼睛在13、4岁的时候得了病,一开始还能模糊地看到点轮廓,后面就慢慢失明,只能摸索着干点儿简单的家务,不能出去做活,也没结婚。
刘鸣的爷爷年轻时算是村里的能人,连家里二层的小楼也是自己带人慢慢盖起来的。不过他很早就去世了,那之后刘鸣爸爸就辍学出去打工挣钱,媳妇也是在厂子里结识的工友,俩人都没到能领证的岁数就生下了刘鸣。
把刘鸣养到一岁多断了奶,年轻的妈妈实在着急出来赚钱,只好将这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送回村里交给奶奶。乡下那栋自建的小楼里,便只剩奶奶、叔叔带着刘鸣一起生活。
奶奶没有退休金,而叔叔的残疾补助,补不起太大的窟窿,他们祖孙三代组成的三口之家,主要还是靠刘鸣爸妈不定时打过来的钱生活。
听到这里,我问刘鸣,村委会的人帮他们了吗?叔叔的眼睛如果筹钱去医院的话,可以治好吗?
相信很多人在听到类似的故事时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总是希望可怜的人能够得到安慰,做坏事的人会受到惩罚,看新闻的时候,只有刷到了善恶有报的后续,心里才会觉得舒坦。
可惜刘鸣只是苦笑着告诉我,村委会逢年过节会给他们拿一些吃的,小叔叔办残疾证的时候,他们也帮忙了。不过救急不救穷的道理大家都懂,当一个家庭可预见的未来就是一穷到底时,周围没人愿意、也没人有能力持续地去填这深不见底的大坑。
再说,同村生活困难的人多了去了,他们也不是最惨的。
至于小叔叔的眼病,实际上也根本不是眼病,核心的问题出在脑部,比他们预想的要难治很多。
在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前,刘鸣的爸爸甚至是打算要换一只眼睛给弟弟的,他自然不懂医学上的事,就想着两人都有一个眼睛能看见东西就行,起码让这少小失明的弟弟将来能自己照顾自己。
刘鸣爸爸当初打工刚攒下一点钱,就迫不及待地把叔叔接来城里,带着跑了好几个大医院挂专家号看了,都说很难治,要做好把血汗钱打了水漂的心理准备。而且不要说试着治一治,仅是那些检查,就让他们花光了手头的积蓄,于是刘鸣爸爸只好把弟弟送回村里,自己接着积攒下一次的看病钱。
攒钱的时候累得双腿打晃也是满怀希望,花钱的时候却是花出去一点就再失落一次。
刘鸣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自然没人督促他念书,结果就是他偏科偏得厉害,除了语文十分优秀,剩下都学得一塌糊涂,全科成绩加在一块儿,在年级里总是垫底的那一批,这还只是一个镇上的初中而已,这样水平,再往大地方读,就更排不上号了。
他很现实地想着继续待在学校也是前途无亮,15岁初中毕业就不想再读下去了,顺着包裹上的寄件人地址跑到城里找爸妈,说要进厂,被他爷娘老子一通混合双打扫地出门,让他滚回学校接着读书去。
可刘鸣出来一趟心就野了,不愿再回学校被圈住,便很有主意地在城里匿了下来。
他揣着爸爸给的裂了外屏的智能手机,见着小饭店和理发店就去问,要不要小工。但是他一个还不满十六岁的外地人,没有老板愿意收他。
听到这里,我倒是没有劝他接着读书,因为道理谁都会讲,各人有各人必须面对的现实,我也不过是一个比他多坚持了几年依旧辍了学的肄业生,只是问他:“你不能暂时先回家待到十六岁再出来吗?”
刘鸣给了我一个前后矛盾、语焉不详,对我来说却很好懂的答案。
“你没有从村里到城里打工过,你不明白,在那样的情况下,出来,就回不去了,回去,就出不来了。”
当他知道不可能有正规地方给他发稳定的工资,便走上我的老路,去街边发传单和背面印着男科妇科医院宣传语的塑料扇子、去管理松散的小区挨家挨户往人家门缝里塞广告,不是站着吃一天尾气,就是爬一天步梯爬到上气不接下气。
被小区的清洁工举着笤帚骂时,刘鸣跟人赔着笑脸想,要是自己能当清洁工也不错,可这差事哪会轮到他头上。
小地方出来的刘鸣没有什么眼界,也没人带路,又瘦又小的想干体力活也没人愿意雇,只能边做边打听,净找一些按天结钱的工作,他也不要跟人家签劳务合同,人家也不要看他的身份证。
放弃了法律保障,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鸣的工钱,有时会被鸽,有时被克扣,有时也能全数拿到手,不过他倒是想的开,对于那些吃亏的经历全不在意,反正挣钱的时候总比白干的时候多,他给自己在这个阶段订的目标不是挣钱,而是熟悉社会环境,以及在这个城市凭自己的力量平安活到十六岁。
刘鸣拒绝向家人透露自己的住处,每天拿了钱就存到爸爸给的银行卡里,挣一笔存一笔,因为怕被偷(不直接要人家打到支付软件里,想是那个年代电子支付虽在大城市渐渐铺开、应用场景却仍不够丰富,是以大多数人还对实体货币有所依恋的缘故)。存完钱吃过晚饭就回包月的床位休息,睡前躺在床上刷刷手机。原来他连住廉价旅店的经历,跟我也是如此接近。
这样过了小半年,刘鸣终于满十六周岁,把大部分攒下来的钱转到叔叔的银行卡,打印了几张身份证复印件用于求职,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宏图。
他先是去了一个洗车店工作,除开底薪之外,洗车、打蜡、推销商品都有提成拿,日子过得比先前有盼头,干了两个月,便从旅舍搬出来与同事合租一个卧室。
虽然俩大男人要挤在一张床上,厨房也被改作卧室,连阳台都封上拉门睡了人,可这房子的环境比大宿舍似的旅店床位好太多了,租客大多情况下都是固定的,哪怕是这样拥挤,也更有家的感觉。
房租加水电杂项摊下来一个人每月不超过200元,而且共用地界总会被那个女租客打扫得干干净净(跟人合租过的都知道这种租客有多么可遇不可求),网速还比上一个房子快不少,那一半的席梦思床位,租得简直不要太合算。
不过,刘鸣不是期望着大展宏图吗?在他做着洗车小弟的时候,也不忘在网上到处搜寻他这个学历和年纪可以赚大钱的辙。
他又要赚钱,又想让人瞧得起,又不愿意在工位上㸆时间,找来找去,竟然也把主意打到了当画师上。
为什么要说“也”呢?
一点基础也没有、只是小时候喜欢画画,加上以上那几点对未来事业的期许,这种不靠谱的入行动机,根本就是年轻版的我啊!
不同的是,我是靠着捡饭粒儿积累出第一碗饭的,未来吃不吃得饱还不一定,刘鸣的速成则有赖于他自身的天份、坚定的内心和不可缺少的运气。
刘鸣在绘画上的天赋,说是天纵奇才有些夸张,万里挑一总算得上。
而且他一开始就知道要选个靠谱的老师来学习,在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又正好碰上魔骨工作室的招生季。
刘鸣在准备找地方上网课的时候,加了魔骨招生广告上的联系人QQ,上来就问人家,“在你们这学成之后包不包分配?”
当时接待他的助教说,入学和聘用是两码事,魔骨不会做这样的保证,我们旗下的老师都有丰富的经验,只会用心教你,将来学习效果如何,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需不需要你进来,也得看老板的意思。
他们的老板,自然就是蘑菇。
这次咨询过后,刘鸣已经决定要入学了。
在近一年的社会实践中,他见了太多口惠而实不至的人,所以对不轻易做出承诺的人反而更觉信任。
另外,他决定一步到位报提高班,因为他没有那么多钱和时间从基础一点一点学起。
根据魔骨的规定,学员听过试听公开课决定要报名的话,如果一上来就要报提高班,需要向助教老师提供以往的作品集、最好是已经公开发表过的商稿来审核,不提交或者没通过都只能报基础班,这样是为了避免水平不够的学生花了大钱还跟不上课程,将来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找他们扯皮。
刘鸣花了几天时间等待网购的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到家,又用了一个月,从摸索电脑操作系统和绘画软件用法开始,把蘑菇微博相册的一幅概念设计图临摹了出来,不过,是以他自己认为好看的风格。
提交这张图时,他附加了一段话:“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原创,体现不出我的创作水平,不过我希望你们让我通过,因为我在学期结束之后,一定会超过你们之中的某些人。将来也会超过MOGU,那时你们就会明白我这幅画的价值。”
我听到这儿直接震惊了,替他尴尬得胃疼:“你是真的想进提高班吗?我是说,你真的想在人家那儿学吗?你要想学……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刘鸣高冷一笑,说:“我故意那么写的,小说里主角都是勇敢地表露自己,越嚣张越能引起高手注意,我要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让他们觉得‘哎,这小子有点意思,将来必成大器’。”
我简直要被刘鸣的中二笑死了,这就像是一个遭霸道总裁文洗脑洗傻了的笨蛋跑去PUA自己的上司以期获得另眼相待登堂入室攀到高枝走上人生巅峰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会计给的补偿款直接卷铺盖滚蛋一样的荒唐。
刘鸣果然被打回了基础班,不过他也确实获得了老板的另眼相待。
毕竟,得罪了大佬还想走?方丈这人小心眼儿。
刘鸣自述在学习的过程中没少受到蘑菇的“鞭策”,要我说,那一定是挤怼,蘑菇一个从不代课的人闲得没事跑去鞭策学员干什么,无非是想亲自动手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套一双勒脚的小鞋。
后来根据我从蘑菇处问得的说法得知,他当时确实对刘鸣很严厉(但不承认是给人家穿小鞋),刘鸣脑子也是缺根筋,什么人的茬儿都敢搭,遇上画不顺溜的时候、甚至心情不好了,也揪着老师说个没完,整个户口本里的故事都给人倒空了,逮着谁跟谁聊,蘑菇就算不代课也照样逃不掉。
反正只要你比他厉害,他就抓着你不放,从学习方法到家长里短,不回他他也自己在那一个劲地说。没俩月呢,从老师到同学,无论喜欢他还是讨厌他,都知道班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期课程结束后,刘鸣的画上了优秀学员作品展示,这下,也确实由不得别的同学不认识他了。
而蘑菇其实也挺下力气栽培刘鸣的,他对谁不满意了就一定要张牙舞爪地当面跟人作对,相处之后看清对方的优点,又会默不作声地转变态度。
当蘑菇在茫茫无边绵绵无绝的qq留言里了解到刘鸣家里的情况,就决定让刘鸣留在工作室继续学习,而且还把他接来了b市,去国外出差也经常带着他,几乎是当旧时的弟子一样培养。
这么做不是因为蘑菇好心,而是因为刘鸣优秀。
“家贫的人只能得到我的资助,优秀的人才配得到我的培养,我不会被同情心冲昏头脑,浪费时间去试图改变无能之人的命运。”
听到蘑菇阐述他的观点,我认为他才不像黄巍说的那样嘴硬心软,他的心就是硬的,哪儿哪儿都是硬的。
家贫又优秀的刘鸣倒是从来没说过自己命苦,只说他运气特别好,像他一样没怎么见过爸妈的穷孩子有很多,可是他不仅早早就挣到了钱,家乡还一直有人惦念。
“我想再过几年,我自觉学得差不多了,就能把爸妈和奶奶叔叔接来一起生活,或者我们一起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养老去。”
对于大城市的浮华,刘鸣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留恋,这一点,也和我一样。
经过这场对话,我发现我俩真的有挺多共同之处,以前我以为他这么嚣张跋扈的小孩应该是个家里惯着长大的,发现不是这样,就有了一些亲近感。
他吃了不少苦,我遭了一些罪,都算经历过坎坷的人,而今也都是漂在城市里的浮萍。
只是他有归处,我无牵挂,血缘的羁绊是束手束脚的枷锁,也是继续前行的动力,他可能背负责任起飞,我或许孤孤单单沉没,尽管我们的性格看上去天差地别,但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你呢高扬?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儿不?”刘鸣终于问道。
之前说过,跟朋友交换过去艰难困苦的经历,大概算是一个重要的交心过程,走过这条路,彼此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
“我从小就……”
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从小就很幸福。很平凡的那种幸福,没什么值得讲的。”
我的心,给了刘鸣这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