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愤怒者》,愤怒者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万里平畴所著的小说围绕beta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虽然你只是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B,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愤怒者》精选:
你觉得自己应该回到第三区与艾莫森见一面,或者至少进行一次视频通讯,但你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许可以直截了当地同艾莫森谈谈戒指的事,可是艾莫森赠你狄俄尼索斯b-327几乎是两年之前了——两年足够发生很多事。
你生出胆怯。
你逃避这件事情,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必须处理它。之后的几天里你一直四处乱逛,游览所谓“中心区必去的景点”,你玩到筋疲力尽,洗过澡就倒头睡去。
直到开学前的最后一晚。
你早早地回到家中,磨蹭着洗澡,洗罢,又吹了半小时头发,直到头皮被吹风机的热风吹得几乎出油。你穿好衣服,拨弄终端,将艾莫森的个人主页开了又关。第三次关掉艾莫森的主页时,“通话”键终于如你所愿被误触,七秒钟后,叼着雪茄的男人的影像被投射至半空中。
对于你的来电,艾莫森显得很惊喜,他花一分钟表达喜悦,之后抱怨你一年多一直不与他联系,又同你分享最近生活的趣事,最后才猛一拍额头询问你的近况。
艾莫森看起来与一年多前并没有什么差别,这使你放松。
你笑着回答了艾莫森的问题,告诉他入伍的前一年半对外通讯将受到限制。接着你又报喜,告诉他你得到前往中央军校进修的机会。他为你高兴,说可以介绍一些同在军校学习的他的学生给你认识。
之后,你们又聊了些闲话,直到艾莫森不得不开始批改学生作业,你不得不熨烫明天要穿的军校制服。但是,你们并没有因此挂断通讯,你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睡意席卷你的神经。你半眯着眼几乎睡着,不知多久,脑袋一晃又清醒过来。艾莫森抬起头笑着说:“天晚了,明天还得训练。睡吧。”
“等等!”你忙阻止艾莫森挂断通讯的动作,他依言停下,温柔地看着你。那温柔隔着漫长的距离,由电与光负载,鹅毛般飘落,轻柔地落在你的皮肤上,一片片地,你深眠于鹅毛堆里,寒冷的凛冬被隔绝在外。
你弯着眼睛笑起来,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你唤来狄俄尼索斯,敲击它的右耳,拿出那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想了想,又褪下来,将它套在中指外面,戴好之后,你将左手朝艾莫森晃了晃。
“直到前几天晚上,我才发现这个暗格。事实上,要不是你的学生,卡文迪许,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它。……还有关于狄俄尼索斯的事情。到达第七区以后没多久,狄俄尼索斯就被收进公共仓库里去了。”说着,你无奈地笑了笑,自嘲地说“……我不怎么聪明,你知道的。”
艾莫森脸上的表情收敛下去。他沉默地低着头,咬着雪茄,你面前的虚拟人像因弥漫着的烟雾而变得模糊。这沉默是如此漫长,以至于你心中的不祥预感疯狂孳生。终于,艾莫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你一阵心悸,打断他匆忙道:“你说得对,很晚了,该睡了。也许我们可以明天再聊。”你觉得自己愚蠢且狼狈,你知道自己不该逃避,但是你没有办法。
“噢,沃尔夫冈……”艾莫森笑起来。他将手伸进衣领,从毛衣下边扯出一根项链,那是根皮质锁骨链,一枚素戒充当项链的挂坠。他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拈起戒指套进左手中指,之后举起那只手朝你挥了挥。
“那么,明天再联系。”艾莫森轻声道,“晚安。”
“……晚安。”你盯着空中虚幻的戒指喃喃回答。
电流闪动,艾莫森的影像消失在空气里。
你几乎睁着眼过了一整晚。你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兴奋,然而你就是睡不着,你的身体不自觉发抖,脑子里放电影一般跑着情节,你无法抑制它们。
不知多久以后,你终于迷糊睡去,然而睡眠质量并不高。
你开始做梦。
你梦见自己与艾莫森的过去。
标记沙棘O之后,克里夫被他的朋友安娜狠狠骂了一顿,其实这本不关她的事,然而安娜依旧义愤填膺。因此,即使她愤怒的缘由是所谓的“人类平等”“世界和平”,你依旧对她心存感激。
于是,你答应了她的约会邀请。
事实上,迫使你答应的更重要的原因是,安娜有一间自己的公寓,而你不想流落街头——由于与克里夫关系破裂,你不得不辞掉工作。你的大老板是克里夫的父亲。
同居之后,你本想先找一份新工作,可是,安娜邀请你陪她上课。你从没上过大学,这使安娜的邀请极具吸引力。因此,你决定找一份夜班的工作,上午休息,下午陪安娜上课。
你就这么认识了艾莫森——准确地说,是你单方面认识了艾莫森。
本来你们是不会有交集的。如果不是与安娜分手之后,你在工作场所认出了艾莫森的话——你的夜班工作是sm俱乐部的清洁工。
当时艾莫森正叼着橡胶材质的狗骨头淫|荡地摇晃他多毛的屁股,你站在调教师身边,为道具进行消毒,本来你应该充当“令客人更加屈辱”的背景板,如果你足够称职的话。但是,显然,你没有忠于你的职责。
你忽然开口,称艾莫森为“艾莫森教授”。艾莫森惊得吐掉了口中的骨头,工作人员架住你的双臂。被撵出房间时,你没有挣扎,你静静直视着艾莫森的双眼,冷淡道:“我比他做得更好。”艾莫森的瞳孔瞬间扩大了。
你被赶出俱乐部,同时,你搬进艾莫森家里。
你知道自己一定会得到这份工作——调教师只是调教师,一份高薪的、不那么常规的工作而已,他能带给艾莫森的不过短暂的、基于角色扮演的虚无快乐。然而,你是真实的。你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卑贱的、处于社会底层的清洁工,被你斥责,艾莫森能感受到更真切的、更深层的耻辱。
你了解受虐者——与你朝夕相处十二年的母亲是极度的受虐狂与乳胶爱好者,因此,你了解他们的需求,他们的心理,他们的渴望。
你了解他们。
基于这种了解,你懂得何时降下惩罚,何时给予抚慰,所以,即使手法不那么纯熟,艾莫森依旧为你所吸引。他卑微地翘高臀部,小臂和脸颊贴住地面,你挥舞散鞭,将他的屁股揍成一颗汁水丰沛的水蜜桃。你同他玩sounding,骚臭的排泄物弄脏地毯,他蜷着身子啜泣,你不顾他污脏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
白天,他是受人尊敬的艾莫森教授,你是靠他养活的小白脸;晚上,他是你可爱的小狗,你是他最权威的主人。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年半,直到你的三十岁生日将它终止。
这三年半的时光在你眼前跑马灯般闪过。你看着艾莫森嘴上的红色口塞,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样的东西,随即又恍然大悟——你的确买过,花的是你自己的钱——艾莫森支付给你的“嫖资”——作为艾莫森三十七岁生日的礼物。只可惜,便宜货的质量终归还是不太好,那天晚上玩过一次,这口塞的皮革绑带就彻底断裂了。
不多时,又一个艾莫森叼着黑色的盛装舞步鞭朝你缓缓爬行。这根鞭子是你熟悉的。它是艾莫森的最爱,因为身负盛装舞步的优雅气质,同时打人很疼。事实上,细长渗血的鞭痕让你浑身发冷,它们让你想到自己并不那么顺遂的青少年时期。然而,艾莫森是付钱的。
你不得不承认,艾莫森的确是一位很好的老板——他温和、绅士、从不苛待员工,同时,他给予的报酬十分优渥。
这一切都让你觉得,你的确是喜欢艾莫森的——是的,你开始觉得自己也是喜欢艾莫森的了。事实上,这样一位多金的、性感的、青涩的、天真的、成熟的、博学的大学历史教授,又有谁能不喜欢呢?
手腕被电流刺激,你从梦境中离开,回到现实中来。
天亮了。
你穿上被熨烫平整的制服参加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总是那么无聊,即使你上学不多,这点依旧无法被改变分毫。台上演讲的女alpha喋喋不休,她诉说自己的奋斗史,列举自己参加过的著名战役,希望藉此鼓励台下未来的军官们。你听得呵欠连天,几乎就要睡过去,为了驱散睡意,你快速地摇晃脑袋,就像狗甩掉毛上的水珠。
随着视线的偏移,你发现卡文迪许站在你右手边的队伍里,他眼角微红,双拳紧握,是十分激动的模样。你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盯着他看,感受到你的目光,卡文迪许回过头来与你对视,这下感到不可思议的不止你一个人了。卡文迪许一脸荒谬,似乎对你的漠然完全不能理解,不过,大概是好教养的功劳,又或者只是看在艾莫森的面子上,卡文迪许并没有将对你的鄙夷和不屑表现在脸上,即使你知道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他礼貌性地勾起嘴角朝你点头,随即迅速返过头去。
典礼结束,课程开始,操场上的人群如潮水般散去。你打开终端,查询应前往的教室,却被弹出来的军用地图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前你从没看过平面地图,更别提那些不知所谓的符号和缩写。正当你准备朝陌生人问路之时,卡文迪许迎面向你走来,微笑着朝你打了个招呼,替你解决了目前的困境。
前往教学楼的路上,你心里想着,如果某天卡文迪许在十二区迷了路,即使他是艾莫森的学生,大概率你还是会选择看他的笑话——当然,如果卡文迪许真的是艾莫森极喜欢的学生,说不定你会做出妥协。思至此处,你不由得对自己生出几分厌恶,你厌恶受困于人际关系与社会习俗中的自己。但是,现在的卡文迪许又何尝不是受困于同样的枷锁?毕竟他对你没什么好感,这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因为你们之间不可改变的室友关系,以及他猜测你与艾莫森之间可能存在的深厚情谊,卡文迪许最终还是选择礼貌而客气的对待你。
alpha们也是不自由的,虽然比beta和omega自由了那么一点儿,但这不过是棉花和羽毛的差别。
有谁是真正自由的么?
“如果有的话,大概是第七性吧。”你想,“两性器官的退化使欲望淡漠。由于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们不会被亲情与爱情束缚。这样的自由放在普通的ABO身上不失为一种痛苦,但是第七性和ABO的生理结构是不一样的,由于激素的缺乏,甚至连‘食’‘色’对他们都不具有多少吸引力,更别提其他那些不如‘食’‘色’强烈的欲望。”
你忽然很好奇第七性眼中的世界。
欲望淡薄,却享受着世界上最优渥的物质条件;毋需找寻理想,地球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们的日常。
这样的他们,对这个世界,又将有何种感官呢?
不论如何,第七性对世界的认识总会比你更乐观些,这是肯定的。你如是想到。
你边走边想,没留意卡文迪许已经停下,于是结结实实地撞上他的背部,他倒没什么事情,你却被alpha健壮的肉体撞得后退半步。见你跌倒在地,卡文迪许无奈地道歉,蹲身扶你。你顺着他的力道爬起来,不甚真诚地道歉,并感谢他施以援手,他优雅点头,走进教室寻找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第一节课是你曾学习过的战斗飞梭课,不过军校的课程与你在兵营里学到的不太一样。教授口中一连串以“指挥官通讯”开头的专有名词让你头昏脑涨,为了集中精力,你不得不再次甩了甩头。环顾四周,你发现其他学生大都多一脸随意,因此,你猜测这堂课大概是不怎么重要的导学课。
好容易熬过战斗飞梭课,你以为事情会变得好一些,可之后的的军事史、作战指挥学和军事地形学对于你来说无一例外全是天书,你焦头烂额,然而周围的同学依旧是一副平常模样,这时你终于意识到,你们的起点是不同的。
一个月后的阶段性测验印证了这一点。
即使以全部精力应付功课,你的评级依旧维持在令人难堪的B-。虽然低于A-的平均分没什么可丢人的——毕竟,不像大多数alpha,服兵役之前你从没接触过军事相关的内容——然而你还是感到沮丧,即使你并不能明确地说出这份沮丧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