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prove,陆琛游凭星是小说中的主角,灼心主要讲述了:陆琛伪装了很久很久,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皇位,只是喜欢上游凭星自己却完全没发觉。
《灼心》精选:
腺体在烧,烧得脊椎发烫,烫到脑浆翻滚,每秒都是煎熬。
手搭在脖颈,碰到腺体又收回,游凭星缓缓吐气,疼到不敢用力呼吸。窗外凛风扫过苍白的脸,床板倾斜45°,边沿处床单皱成一团,指痕斑驳。
房内终端正在播报帝国要闻:“联盟军现已全面被我军瓦解,据悉元帅游凭星战后腺体受损,无法再驾战舰……”
“撕拉”床单被扯开,游凭星胳膊受惯性向后,打到床头。
疼,很疼,但这种生理上的疼远远比不上腺体受损搅动神经系统的疼。
麻药或止疼药收效甚微,就连做了半麻上半身不能动时,脑仁还在疼。
医生说:“要麻痹大脑或者剜掉腺体,疼痛才能停止。”
以上两种假设对游凭星而言都不成立。
他是帝国元帅,是手握帝国军调兵令的统帅,与联盟战役刚刚结束,军中伤亡惨重,正是人员变动之际,他要时刻保持清醒,谨防漏网之鱼。
他是帝国总人口中占比不到0.01%的S级信息素Alpha,帝国大街小巷铸满他的雕塑,学院将他写进教科书,剜掉腺体在普通Alpha看来是奇耻大辱,对Alpha中的佼佼者游凭星而言就更不可能。
所以,游凭星只能被动忍受腺体受损带来的疼痛。
游凭星的腺体是因为驾驶战舰而受损,帝国皇室对伤员待遇一向宽厚,战死的驾驶官享有专属墓地,受伤的驾驶官可以在Holy疗养院休养生息。
静养一周后,游凭星不像之前那样喘气都疼,现在已经能小幅度活动,只是偶尔深夜盗汗,睡不安稳。
独栋病房的窗户宽敞明亮,窗外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窗内游凭星形容枯槁弱不胜衣。
12:00房门准时敲响。
游凭星:“进。”
护工莉莉安将诊疗仪推至床边,游平星面无表情地将手臂放在诊疗仪上,15英寸的电子屏幕开始记录数据。左侧显示:正常生理数据范围;右侧显示:游凭星的生理数据,测试结果在正常范围区间为绿色,否则数据飘红。
满满三屏数据,一半红一半绿。
莉莉安是Holy疗养院的第一批护工,这12年护理的病人多为帝国政要,工作的特殊性要求她时刻谨言慎行。她的职责是照顾游凭星的日常起居和记录生理数据,至于这数据是好是坏,为什么在疗养一周后异常数据反而增多,游凭星的身体状况如何……这些她无权过问。
莉莉安在诊疗仪下方拿出件崭新的睡衣双手呈与游凭星,“这睡衣比您身上穿的码数小一号,贴身衣物还是合身些好。”
游凭星说:“谢谢。”
凭心而论这一周Holy自上到下待他很好,餐食变着花样儿做,还备有下午茶和夜宵。游凭星瘦是因为腺体受损扰乱了内分泌系统,也是因为刚来那几天疼得吃不下饭。
“元帅,您想吃什么一定要与我说,Holy的厨师都有皇家厨艺认证,您就算是想吃蛤蟆炖章鱼,也一定会烹饪得很好吃的。”莉莉安只谈游凭星的衣食相关,除此之外不聊其他。
游凭星点头:“好的。”
莉莉安做完本职工作后推着诊疗仪出房间,她沿着廊道走到客厅,彻底出了独栋疗养病房后,双手于胸前合十,“God bless you.”
莉莉安这些年护理过精神失常的生物学博士、心率衰竭的陆战军上尉、患有帕金森综合症的帝国参谋……他们与游凭星的唯一共性就是:无法治愈。
腺体受损无法治愈。
游凭星不再是顶级Alpha,他的信息素微弱得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Holy疗养院位于E星东北部,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养老机构。
或许是因为收治的病人身份特殊,Holy疗养院门卫森严,不仅在大门设置警防,在每栋病房门口都设有虹膜识别系统,春意盎然的园区布满天眼,近乎无死角监控。
腺体受损只是疼,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即便战中受伤的残疾,在帝国有需要时依然要上战舰。
他是一块砖,帝国哪里有需要往哪里搬。
游凭星是军队领袖是人民英雄,是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也是帝国的牵线木偶、是不需要考虑身体状况的砖头。
今天是游凭星在Holy疗养院的第14天,这是他28年来第一次卧床,参军13年来第一次休病假。
腺体受损的驾驶官无法再驾战舰,他现在能躺在Holy,是因为帝国“要求”他休假。
换言之,游凭星对帝国没用了。
游凭星在Holy修养一月有余,腺体疼痛频率从之前的无时无刻、变成半日、又变成每日三五小时,疼痛等级也在逐级递减,现在已经可以维持日常活动了。
腺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是信息素依然非常微弱。
帝国军的调派任命、战略制定、领军统筹等大部分军务,最高审批者是元帅。倘若元帅战损或因其他原因无法执政,由将军或帝国皇室协助批复。
在来Holy的第二天,游凭星就强忍腺体受损的痛批复优先级最高的军务,但凡他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放权给皇室,这也是他不麻痹脑神经的理由。
众将士听闻元帅苏醒,蜂拥而至。游凭星为了稳住军心,第一周每日选择性见1-2名战友并控制见面时间,待到第二周身体稍稍好转后才放宽见面时间。
今日侦查官来访,时隔一月见到心心念念的元帅,一时激动口不择言:“元帅,您怎么瘦了这么多?您现在这身体状况就不要打抑制剂了。”
因为他的信息素太弱,侦察官怀疑他是打了抑制剂。
为了稳住军心,Holy对外封锁元帅腺体受损的消息,游凭星不想多言搪塞而过:“我最近在减肥。”
侦查官走后,游凭星折了支他送的康乃馨,深深吸了口,味道有些惆怅。
淡淡的清香,只有凑近了才能嗅到,也不是特别好闻。
游凭星的信息素味道与康乃馨相似。
他想:既然不好闻,有或没有都可以吧。
初春阳光温柔,窗外柳叶新绿,枝头嫩芽在风中轻轻摇曳,游凭星开窗捉风,指尖飘过丝丝凉意。
或许是今日阳光太好,游凭星洗漱换衣,推开厚重的铁门,站在春光下,踏入春天里。
为了缓解疼痛,尽快让腺体愈合,游凭星在一月内注射大量生长因子,激素扰乱内分泌,迫使体态消瘦。睡衣每半月换一次,因为半月后原来的尺码就不合身了。他来Holy那天穿着的军装,现在套在身上过于宽大,像是穿了别人的衣服。
Holy为他按照尺码提供睡衣、便装,却不为他提供军装。
纯白的军装披在肩膀,远远望去,像个挂军装的衣服架在花园中行走,茕茕而立,骨瘦形销。
Holy花园的每一条小径都经过精心设计,五步一景,十步一物,对称和谐。游凭星沿着径路走向花园中央,高大的树木挺拔优雅,树枝轻摆沙沙作响。
倏尔狂风略过,一片叶子飞至头顶,游凭星摘掉嫩叶,见一人立于林荫路的尽头。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光影,那人体态颀长身姿笔挺,面庞轮廓分明,眉宇间英气一瞬而过,对游凭星笑道:“元帅,您真好看。”
游凭星刚参军时,很多战友夸他好看。时过境迁,曾经夸他好看的那些战友皆已葬身宇宙,而现在帝国提起元帅,多以杀神、英雄、领袖等标签形容,很少会有人在意他的容貌。
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游凭星一时语塞。
破土而出的小草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拖鞋踏上绿毯,洁白的脚趾似玉石,与深色的眼眸形成鲜明对比。野花点点落于身后,那人切开斑驳的光影,踏春而至。
“我是陆琛,陆地的陆,琛瑞的琛。”
陆琛的装扮与游凭星相似,也是一袭白衣。不同的是,游凭星穿的是军装,而陆琛穿的是皇服。
帝国皇室为了彰显身份,吃穿用度都会刻上仿若三叉戟一样的标识,这种标识也可称为“皇纹”。床头、车辆、房屋、水杯、马桶、书籍、衣物……就连如厕用的手纸都印有皇纹,皇室划清阶级的方式无聊到可笑。
陆琛洁白的上衣领口印有金灿灿的三叉戟。
游凭星眸色微闪,为了划清与皇室的界限稍稍退后些许,颔首道:“三皇子好。”
陆琛不给他施礼的机会,立刻扶起他的手臂,看上去有些慌,“元帅不必对我行礼,我受不起。”
游凭星刚要接话,陆琛低头继续道:“我……我哪算什么皇子,就是一身体不好的闲人,在这混吃等死罢了。”
白衣胜雪纯洁无暇,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少年声音很轻,是无奈到极致的洒脱。
帝国虽有议会,但为绝对君主制,皇室一手遮天。皇帝年逾半百,自五年前立了太子后很少处理朝政。五年前帝国只知权倾四野的大皇子与有勇有谋的太子,现在帝国皇子又多了个陆琛,据说是老皇帝年轻时犯的错。
游凭星只知三皇子名:陆琛,非皇名皇姓。若不是今日得见,一直以为他是6、7岁的毛头小子。因为陆琛是在五年前被老皇帝接回皇宫,八卦博主猜测:皇帝不忍心看亲骨肉在贫民区受苦,所以在陆琛刚出生就接回皇宫,近些年没有他的相关报道,是因为孩子还小没什么素材可写。
皇室不澄清传言,不公开陆琛的信息,不是为了保护婴孩,而是为了让他自生自灭。
Holy是最适合混吃等死的地方,是帝国皇室为特定病人打造的监狱。
无法再驾战舰的元帅与没有实权的皇子同病相怜,游凭星这样以为。
但陆琛不是。
自游凭星来到Holy,陆琛漆黑的眼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病房,盯了一月终于盼到今日。
游凭星以为的偶然,实则是必然。
倘若时光回溯,游凭星希望自己不要踏入花园,不要遇到陆琛,更不要同情怜悯他。
而此刻游凭星不会想到,一时好意,会将自己送入无尽地狱,每日受烈火煎熬,心如灼烧。
Holy占地500,000㎡,依山傍水而建,白色高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周围葱葱郁郁相映成趣。
皇室三叉戟标识在Holy疗养院中很常见,守卫森严的大门、独栋病房的屋顶、花园中央的音乐喷泉……显然,Holy听命于帝国皇室。
晌午,越野吉普穿过绿地,停在Holy唯一的入口——正门前方。高墙之下吉普渺小,车里的访客更加微不足道。访客出示邀请函后,持枪门卫对访客例行检查,搜身翻包做得仔仔细细。
过安检后,吉普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错落有致的哥特式建筑,独栋病房的外观看起来与别墅无异。别墅建筑群中穿插着图书馆、咖啡厅、电影院等休闲娱乐场所,所有公共设施无偿供病人使用。
游凭星坐在音乐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望天,音乐喷泉后伫立许多精致的雕塑,大多在草坪上,还有部分隐在远处的山林中。吉普缓缓驶过,司机摇下车窗,摘掉墨镜,对车内的人说了句什么,随后停车。
来人一身军装,肩上布满军徽,于游凭星身前半步驻足行军礼:“元帅。”
游凭星没回军礼,只是点点头。
“元帅您入院第二天我就来了,但门卫要邀请函,我一直没拿到您的邀请函,所以……”
“无妨。”游凭星神色淡淡,不想多说。
“一月前S星那场战役,我深感抱歉。B12分队到冥王星附近后突然无法接收信息,我带队沿着冥王星星轨不停寻找您的踪迹,但最后还是未能完成补给。多亏您平安归来,否则我真的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冥王星椭圆的星轨是太阳系的分界线,位于银河系边沿的联盟军一直对太阳系内的帝国虎视眈眈。两军大多是在冥王星的星轨处交战,那里就像象棋棋盘上的楚河汉界,战舰在星廊中厮杀吞棋。联盟军入侵,大多1天结束战斗,最慢2天,一月前S星战役持续3天,接连作战没有补给,游凭星险些战陨,对负责补给的B12分队确实心有芥蒂。
但这不是他不给奇川邀请函的主要理由。
“奇川,我不怪你。”游凭星说。
游凭星性子冷,但从不绕弯,说不怪就是真的不怪。
奇川眉头紧锁,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怕元帅不信继续补充道:“回帝国后我排查了B12分队的所有战舰,接收器均是完好状态,B11、B10分队的战舰与我们一样,都是到了冥王星附近没有信号。所以我怀疑,应该是冥王星星轨附近存在非常强的信号屏蔽装置。”
冥王星星轨长度约1207公里,对联盟现有财力人力而言,在全轨道覆盖信号屏蔽装置堪称天方夜谭。游凭星近一月反复确认,不仅是负责战舰后勤的B分队,就连参与作战的A分队都无法接收信号。这说明的确存在大型信号屏蔽装置,只是这装置不是在冥王星星轨,而是在E星帝国军军区总部。
帝国出了叛徒。
帝国军分为传统陆军部队和星际战舰部队,陆军部队由大校周世勋统领,星际战舰部队由元帅游凭星统领。自与联盟军交战后,帝国军通常指代帝国的星际作战部队。为了让游凭星驾驶SEED、树立游凭星的帝国领袖形象、区分两位大校,帝国皇室授予游凭星元帅军衔。
虽然元帅的名号听着响亮,但因为帝国拥有精神力的Alpha不足万人,驾驶官筛选条件苛刻,死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招募速度,人数在逐年减少。所以,星际部队的人数不足陆军部队的百分之一
因为人少,星际部队的人员架构也不似陆军部队那样复杂。元帅下设3个分队,分别由3位上将统领,A分队负责作战平日与游凭星接触最多,B分队负责后勤,C分队负责指挥与培训。
游凭星来Holy后,B分队的1名上将与3名中将每日都向他的终端发来问候,想要求见,但游凭星一直没给过B分队邀请函。
因为他怀疑帝国走狗就在B分队中。
奇川虽义正言辞看起来刚正不阿,但军中不乏两面三刀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游凭星不想打草惊蛇。
不远处的草坪上,几个熊孩子跑得飞快,他们的笑声像串铜铃,飘在蓝天白云间,传到游凭星眼底。
游凭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向奇川抛出个问题:“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养老中心’而不是‘康复中心’吗?”
奇川摇头。在他看来Holy就是接收帝国重要伤患的机构,名字怎么叫都可以。
游凭星语调依旧平静,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好不好:“因为这里收治的病人无法治愈。”
更准确地说,是Holy有进无出。
草坪上奔跑的孩子是病人们在Holy所生,Holy起先是为他们提供奶粉、纸尿裤等生活用品,现在是为他们安排老师,远处正在兴建学校,再过几年孩子多了就可以在学校上学。Holy是想把病人连同他们的孩子一起关在这里,但世事难料,兴许再过几年这些孩子就能回归正常社会,只是这种概率比较低。
Holy奉皇命,所以囚禁病人是帝国皇室的意思。
游凭星不禁又想:陆琛怎么说也算皇子,将他与其它病人无差别关在这里,看来皇帝不想要这便宜儿子。
“无法治愈……”奇川闻言险些没站稳,脚步踉跄,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怎么会,您是帝国至高无上的元帅,您绝对不会有事,帝国一定有办法治好您!”
这些话游凭星近一月已经听腻,顶级Alpha并不像旁人想象中那样在意自己的腺体,甚至觉着腺体受损利大于弊。
因为腺体受损,他有了假期,也很可能不用再经历异常难熬的情期。
老师组织小朋友们在草地上站好,语声温柔:“宝贝们长大后想做什么呀?”
“做艺术家!”
“当发明家!”
“我要成为驾驶官,驰骋宇宙保家卫国!”
帝国王室有意塑造驾驶官的光辉形象,将这份新兴职业赋予神圣的标签,很多小孩子的理想是长大后成为驾驶官。
游凭星觉着好笑。
驾驶官存在的意义就是驾驶战舰,浩瀚宇宙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美化驾驶官无非是帝国皇室,为了顺利征兵的借口罢了。
“Holy来访时间有限,车上的人在等你。”游凭星明显不想多言,奇川纵有一腔热忱也不好再问,更何况他没有拿到邀请函,与元帅说了这么多话已是越矩。
奇川再行军礼,七尺铁血壮汉眸中含泪,声音微颤:“元帅您多保重,如果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尽管开口,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有的来访者都这么说,许是知道游凭星没什么要他们赴汤蹈火去做,才敢夸下海口承诺。
高大魁梧的身影遮住日光,从长椅正前方完全看不到游凭星的身形,昔日英姿飒爽的元帅现在瘦的只剩一把骨架。
游凭星点头,目送奇川开车离开,捶捶腿伸伸腰,继续在长椅上晒太阳。
腺体受损又如何,又不是死了。
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无法改变,与其纠结,不如珍惜当下这片暖阳。
春日阳光正好,游凭星舒展四肢,以手肘为枕,安静地在长椅上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被阵凉风吹醒。
睁眼只见陆琛正沿着林荫小径向他走来。
早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芬芳,陆琛身着白上衣搭配湖蓝色的宽松外套,灰色的宽大裤管随风摆动,轻盈的步伐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仿若与周遭山水融为一体。
或许是常年在宇宙飘着,军中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游凭星这些年从未见过像陆琛这样好看的,他这样想着,便就说了。
“你也很好看。”
这是对此前陆琛说自己好看的回复,虽然这回复反射弧很长,但陆琛听后眼角和唇角一并上扬,欣喜非常。
“谢谢。”
倏尔大风刮过,游凭星拢拢衣襟,肩膀微耸,似乎冷极。
陆琛也跟着紧紧领口,笑道:“虽然很想把外衣给你,但是我也很冷。”
游凭星虽只与他见过两次,但每次接触都会耳目一新,陆琛与那些只会讲客套话的军官们截然不同。
介于身份和脾性,游凭星难得没让谈话终结,顺着陆琛的话往下说,甚至有些玩笑之意:“那你能给我什么?”
游凭星对莉莉安寡言少语,对奇川拒之千里,帝国能让他主动开口搭话的不超过10人,陆琛是其中之一。
陆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波涛流转,被冰封的湖水,层层解冻化开涟漪。
“在这等我一下。”陆琛说完跑进林间。
游凭星轻笑,心想:这山间的精灵还真是天真可爱,自己随口一说就去翻家底了。
少顷,陆琛手捧一大束黄灿灿的鲜花回来。
这花游凭星在Holy没见过,他猜是陆琛种的。
陆琛额间碎发随风飘动,飘至游凭星身前,先是给他披上外套,随后飞速眨眼似有些慌,脸颊染上绯红。
“花,花送给你。”陆琛的声音很小,似乎很紧张,漂亮的眼眸看向地面,完全不敢看游凭星。
游凭星在长椅上站起,双手接过他的花,微风吹来淡淡的花香,清新的味道,就像送花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花。
游凭星问:“这是什么花?”
陆琛答:“是满天星,我觉着会很配你。”
游凭星说:“谢谢,我很喜欢。”
陆琛望向捧花离去的瘦削背影,眼底闪过几缕病态的暗芒。
满天星配康乃馨的花语有两重含义,一是无法言说,二是永恒。
当无法言说的情感宣之于口时,陆琛不会再放过游凭星,他会不遗余力地纠缠到底,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