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星有坠落》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星有坠落围绕主人公陈有星蔺郁开展故事,作者我吃不饱所著的小说内容是:陈有星以为是苦尽甘来,他以为自己真遇见了一个好的人,但谁知道蔺郁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戏耍他。
《星有坠落蔺郁》精选:
天气回暖,等陈有星回到了学校,蔺郁总算清静很多。有时蔺郁不能理解为何陈有星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笑容,精力充沛。陈有星在打工的地方、医院、他家三地轮转,但还能有精力替他置办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蔺郁是天生的少爷脾气,电费水费、家里的小东西从不在他的视野里,吴叔总能替他置办好,蔺郁住久了才发现多了很多东西,但他对此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不管吴叔在不在,他的身边总会有人扮演这个角色,从前是谢明徵现在是陈有星。
但谢明徵不过是将此委托给下面的人去办,而陈有星却能身兼数职的情况下为他考虑到方方面面,等他意识到时,这里已经多了很多绿植、摆件。这套破房子终于变得越发温馨。
开学前几日陈有星百般不舍,每天几乎都要跟在他的身后,只有他冷着脸说“很烦人”的时候陈有星才会离他稍远一些,然后垂着头好像很受伤。
大部分时候蔺郁都对他的装可怜熟视无睹,偶尔会挠挠他的下巴说问他要不要看电影,有一次,陈有星说:“怎么感觉你把我当一条狗。”
蔺郁反问道:“那不然呢?”
陈有星很不满地哼了声,枕在蔺郁的肩上,看着蔺郁手上的手链,小声道:“明明买的时候觉得很漂亮,但现在却觉得配不上你了。”
陈有星不知道因为这条手链,蔺郁已经经历过无数似有若无的目光,绝大多数人不敢正眼看他,不管是蔺家的名声,还是他的名声,都令人不敢造次,但总归还是免不了有胆大八卦的人看向这条手链。品质永远与其价格息息相关,真正物美价廉的东西少之又少,更何况他们绝不会选择“性价比”,他们为稀有度豪掷千金,决不愿意和人撞款,若是开了“街车”,背了“街包”,免不了要遭受一顿嘲笑,恨不得连袜子都是定制的,但蔺郁却戴着一条劣质的手链,怎么能不招人耳目。蔺郁看着廉价粗糙的水晶,他摘下过,但又重新戴上,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蔺郁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皱着眉翻身下床,才发现身上酸痛,昨天陈有星毫无节制,睡觉的时候又总是要搂着他,他因为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向细心的陈有星倒是难得忘带东西,他抓了一把头发,拣了件衣服就去开门,结果门外是衣冠楚楚的三人。
蔺郁头发乱糟糟,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两条修长的腿就这样露在外面,更别提浑身包裹着浓郁而陌生的alpha信息素味,所有人立刻就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卫东和周崇英虽然平时爱玩omega,但色字头上一把刀,立刻假模假样地欣赏起了地毯,不敢直视。
只有谢明徵笑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蔺郁目光一黯,是发怒的前兆。谢明徵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冷笑道:“给你带了柿园的菜,蔺少,不方便?”
蔺郁抱胸,靠着门,却不说话,既不让进也没有说让他们走。
周崇英连忙说道:“我们正巧要去买点东西,就不叨扰了,蔺少。”蔺郁看了眼谢明徵,拉开门,自己率先走了进去,卫东和周崇英看向谢明徵,谢明徵咬了咬牙,脸色阴沉地跟了进去。
蔺郁从衣帽间拣了条运动裤,当着他们的面踩着地板穿了起来。卫东和周崇英像是颈椎得了病,一直垂着头。而蔺郁却不以为意,见他们仍站着,便说:“坐。”
周崇英和卫东这才敢坐下。谢明徵四处闲看,问道:“搬来了石水巷,蔺少的品味怎么也在直线下降?”蔺郁笑了声,看向谢明徵,轻飘飘的,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将谢明徵的愤怒踩在脚底下。
他向来清楚蔺郁的字典里没有平等二字。
作为二世祖而言,蔺郁也实在是太过出挑。俯视众人的出身,和明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长相,野心、欲望、手段,他从小就信手拈来,当其他孩子被抢了玩具还只会躲在大人后面哭时,蔺郁是那个会帮人抢回玩具的孩子,当蔺郁帮谢明徵抢回那只玩具狗时,谢明徵就成了蔺郁的“玩具狗”,他忠心耿耿地跟在蔺郁身后,渴望得到主人的垂怜,甚至有朝一日能够庇护主人,然而蔺郁永远强大,永远端坐在高位。
即使是二世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年少无知天真烂漫的童年时间,豆芽菜一样的孩子玩起过家家,还未来得及学习“门第”,所有角色都是轮流扮演,只有蔺郁是特例。所有人都像是卫星一样围在他的身侧,将国王的位置悉数奉上。
慕强是人的劣根性,只要天性中有一丝脆弱,就会忍不住朝强者俯首称臣以求庇护。而蔺郁就是这个角色,他从不烦恼,手段阴狠,似乎从出生起就拥有一切,上帝格外庇护他,直到——
谢明徵整理好情绪,说起正事:“蔺二最近买的几支股票都涨了不少,最多的一支翻了六倍,他现在手头的美金未必比你少,过年的时候蔺总还将凌云国际10%的股份低价转给了他。”
见蔺郁不说话,卫东连忙说道:“加上老蔺总给的股份,蔺二现在是凌云国际最大的股东,这……”
灵腾下面的子公司很多,凌云国际负责国内外工程,不管是明面上的利润、背地里的油水还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都是子公司里报酬最多的,蔺向文在真正继承家业前出任的就是凌云国际的董事。如同古代打仗一般,这是继承权之战的毕生之地。众人都不敢明说,但已有风声放出:蔺向文未必会将继承权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原因一目了然。
谢明徵看了眼蔺郁右颈的腺体,道:“不管怎么说,光是你名下的信托基金,蔺少都能潇洒一辈子了。找个心爱的alpha生几个孩子,恐怕现在蔺少也未必想要灵腾了吧?”卫东和周崇英两人面面相觑,如坐针毡,自从名爵之后,谢明徵说话越发放肆,卫东几乎要问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这么说话。
谢明徵死死地盯着蔺郁,这是一张他如何都无法忘记的脸。蔺郁皮肤苍白,眼睫乌黑,唇色偏淡,透出一股病态之美,曾有人背地里说蔺家因坏事做尽,所以被施了诅咒:每一个孩子一生都饱受精神问题摧残。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蔺郁生性冷淡,除了车和枪,他从来都兴致缺缺,倒是蔺向仪是个众人皆知的彻头彻尾的疯子,即使在美国看了这么久的病,这疯病也丝毫没有好。谢明徵希望他发怒,颜面尽失,像个omega一样崩溃大喊。然而蔺郁看向他,漆黑的眼睛里透不出一丝光。
“谢明徵,你比我还希望我能继承蔺家的财产。”
卫东和周崇英听了,都流露出一丝不解,唯有谢明徵脸都白了。如果主人跌下神坛,跟着的鹰犬又算什么?谢明徵无非是想要通过蔺郁的反驳和愤怒来反复确认:他绝不会输。
谢明徵大笑起来,但笑声凄厉:“蔺郁,你敢说你没有变?他让你变得像一个omega,恐怕假以时日,你就要替你的alpha算账了。”
“卫东,周崇英,你们不怕吗?”
卫东和周崇英两人心中一颤,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事实:原先他们只当蔺郁想玩弄陈有星,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小看了两人之间的联系,然而他们百般不解,为何蔺郁会选择陈有星?
谢明徵道:“好,你们不敢问,那么我来替他告诉你们。他们是‘命运之番’。”周崇英听了,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是‘命运之番’?”而卫东已经脸色惨白。
谢明徵见蔺郁不为所动,几乎是歇斯底里道:“你忘了么?是陈有星让你变成了omega。”
他们一直避而不谈的名字一出现,周崇英和卫东随之一颤,他们对陈有星做了什么,他们心里清楚,如果蔺郁真的要为自己的alpha算账,首先开刀的就是他们。周崇英虽然不清不楚,但也预计到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蔺郁看向他们三个人,不管是强弩之末的谢明徵,还是心惊胆战的二人,他只觉得好笑。蔺郁忍不住轻笑出声,仿佛是他出生以来听过最好的笑话。他望向面色沉重的三人,抚着唇角,道:“为什么你们都默认我对陈有星情根深种?”
周崇英面色稍霁,道:“就是说,你们怎么这么迂腐?就说我们,都玩过多少个omega了,蔺少玩玩alpha算什么。是吧,蔺少?什么命运之番,我就从不信命,多老土啊。”
蔺郁也不回应,只是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卫东看向蔺郁,艰难开口道:“蔺少,陈有星真是你的命运之番?”
蔺郁看着他,挑了挑眉。
卫东脸色又沉了些,周崇英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们。蔺郁懒得与他们再纠缠,便说:“我累了。”卫东和周崇英立刻起身,谢明徵仍不动。卫东和周崇英离开后,蔺郁才看向谢明徵。
蔺郁问道:“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以卫东的性格,知道陈有星和蔺郁是命运之番,必然不相信蔺郁会对陈有星无情,那么清算他们只是迟早的事情。恐怕卫东和周崇英接下来就得找个自保的法子了,投向蔺向仪的怀抱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蔺郁虽说与蔺向仪关系恶劣,但起码他们流着相似的血:他们最厌恶的是叛徒。
蔺郁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谢明徵没想到会被看破,转移话题道:“那串手链是他送你的?”谢明徵无需他的回复。除去陈有星,没有人会送蔺郁这样的东西。
谢明徵又道:“蔺郁,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的,对不对?”蔺郁收起笑容,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谢明徵,你可以走了。”
“蔺郁,只要你想,你就永远不会输,对不对?”谢明徵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蔺郁看了他一眼,说:“滚吧。”
他仰躺在沙发上,只觉得荒唐,就像他知道自己是omega时,也像他第一次碰到陈有星时。
一开始,只有谢明徵知道他有信息素紊乱症。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会保持alpha属性,也有可能变成beta甚至是omega,但医生说,只要他不碰到所谓的“命运之番”,他可能一生都不会显露出真正的属性。
他深叹了口气,想从楼下买一包烟。自从陈有星在他耳边唠叨后,他已经好几日没有抽烟。然后到了楼下才发现,外面飘着细雨。他站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拿把伞,就看谢明徵撑着伞走到他的面前。谢明徵递给他一包烟。蔺郁没有接,谢明徵拆了烟盒,自顾自地抽了起来,再看向蔺郁时,蔺郁接过了他递来的烟。两人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细细绵绵的。
谢明徵突然说:“那天也是这样的雨。”
蔺郁并未回答,只是吐了口烟,从他变成omega开始,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蔺郁,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变了,” 谢明徵顿了顿,说,“那些被alpha标记却被冷淡的omega会怎么样,你比我更清楚。僵化症会让皮肤下面的内脏、血液都变得像石头一样,一步步地走向死亡,那只是普通alpha和omega,更别提命运之番之间,如果他恨你,不给你信息素,你的僵化症会更严重。”
“我只有半块腺体,他无法标记我,”蔺郁的声音里显出一丝疲惫,“好了,谢明徵,与其管我的闲事,不如管好你姐姐。下次做得再这样明显,那她就别干了。”
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四年前,没有人相信你能做到,只有我相信,现在依然如此。你不会输。”
谢明徵抓起蔺郁的手,蔺郁终于看向他。而谢明徵看着他的眼睛将那条手链解了下来。谢明徵走前,说:“这种垃圾,你不需要。” 蔺郁平静地看向他。
过了一会,雨还是在下,空气里的湿度越来越高,蔺郁身上的衣服好像吸饱了水,变得沉甸甸的,蔺郁踩灭了烟准备回去,却听到脚边有一声极细的叫声。
小白满身污泥,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向他,见到了他,像是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原本垂着的尾巴重新摇了起来,蔺郁只看了一眼,转身走去,没想到小白瘸着一条腿,边叫边追了上来,蔺郁停下脚步,小白似乎以为终于得救,便安心地在他脚边躺下,露出自己的伤口。
蔺郁看了眼自己的裤子,冷淡地道:“好脏。”
小白却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元气满满地叫了声,好像在说不用担心,然后满是依恋地看着他,尾巴上混着血水与污泥,垂在地上。
蔺郁蹲下身,在它的鼻间伸出一根手指,小白立刻舔了上来。
“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