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公子》是由作者神仙财子倾情打造的小说,凤绍华林笈是小说的主角,小说无明公子讲述了:林笈当然知道凤绍华与众不同,但他依旧不介意和凤绍华在一起,毕竟无论什么样他都喜欢。
《无明公子》精选:
“映哥!”听得自家小少爷在里头喊,秦映忙丢了手里的书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那什么...把石块记得,垒好。”林笈还半梦半醒着呢,翻了个身就听见秦映在沉默中忽然笑了一声,林笈反应过来了,爬起来喃喃道:“禁足...解了啊。”就不用翻墙了。
林笈最近两年没过过什么特别好的日子,可他知道要怎么享受好日子。所以管家那日来给的一大笔钱,都被林笈花用来置办了许多东西。
眼前这身好面料的白色水月纹长衣就是他叫外边铺子给他新裁的。他年少时没能去参加,可有幸远远瞧见过一次花朝盛会,赴会的人都穿的挺好看的,他总不能格格不入。
这是少年人的小心思。
林笈生的端方秀致,衣装作陪,更衬得他整个人晶莹无暇,叫人瞧着就会想这是哪家出来的清贵小少爷,好生养眼。
婉拒了管家增派人手的好意,他就带着秦映出了林宅的门。
他年纪尚幼时,就常偷跑出来玩耍,对这附近路线可谓是了如指掌,倒是秦映时常得给他作掩护而不得出来,眼下竟是他带着秦映逛了起来。
他们是赶着午出来的,但街上人群仍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小贩开摊叫卖的吆喝声,孩童追逐嬉戏的欢笑声,花朝节特有的花海连片,唱花曲,吟花诗,都叫这人间烟火气更浓烈。尤见于年轻男女,才子佳人结伴同行,花爱与共朝夕。
林笈到了人流多的地方,秦映便上前来牵住了他,他戴着白纱看得还清,可终究还是有些不方便。周边人瞧见林笈,脸上都或有或无流露出了怜惜之色,好好的一个秀致如玉的小少爷,却落得了眼疾。
林笈自然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反倒乐得他们误会。他四处望了望,开口:“映哥,咱们就去太白居吃吧。”秦映自然不会拒绝。
林笈底子算不得太好,平日就吃得清淡,菜很快上齐了,太白居不愧为京中有名的酒家,就连一盘简单的炒菜心也做得精致,味道可口。
“少...小笈啊,咱们还是去一楼吧...”秦映坐在一旁忍不住说。他们带的银钱不算太多,吃完这顿估计就没剩多少了,还让少爷怎么玩到晚上。
林笈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含着笑意:“不急,你仔细听。”
他们坐的是二楼的雅座,可太白居生意红火,雅座与雅座之间就隔了一个屏风,说说笑笑也很是热闹,只有雅间才有独自安静的可能,但能订到雅间的都得一个月前了。不过能坐到雅座的,大都也是出身王公贵族的富有之家。
“欸,晚上还有灯会啊,你们去不去看。”
“那是最后去的,听闻照香楼今夜会大办最后一场诗会,这才不能错过!”
“照香楼?那等风月之地...”
“肤浅肤浅!照香楼出来的可不定是娼妓恩客,名动京城的花魁,科举高中的状元,可有不少!朝中王公贵族都要敬老板娘三分,怎会只是寻常风月场所可以比拟。我听闻,今年的诗会头筹可是尊贵,你寻常文章不是作得好么?怎么不去看看?”
“欸——我诗词不行...”
秦映凑着听得久了,琢磨出这么个意思:“小笈,你要去...照香楼?”
林笈点点头,舀了一勺蒸蛋羹吃起来,看似他的想法是理所当然。
秦映刚想劝阻,又想起那“肤浅肤浅!”,有些脸红,他家小少爷看着小,其实比他懂的或许还多些,这么做也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么想着,秦映闭了嘴,开始扒饭。
照香楼最不缺的,就是消息。
所以沈昙回到京城连沈家都没告知一声就先行进了照香楼。
宗门修行结束没有多久,玄清宗的消息应该也没这么快传过来。
果不其然,这个消息卖了个好价钱,他也听到了不少新东西。
过不了多久,想知晓的都晓得了,照香楼的诗会便开始了。
“今日是花朝节?难怪这么热闹。”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嘲意,他坐在上座,看着照香楼内这样热闹奇景,忽然觉得有些无趣。可殊不知,身边这些个人瞧他才是有趣的好风景。
沈昙此人,生得极好,而今正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一身红衣更显瑰姿绝艳,乌眸如星,仿若盛着满天星河。可他明明笑得说得做得都那么张扬,眼底却没有笑意,若是和他对上了眼,第一反应便不会是因为这样的容貌惊艳,而是觉得遍体生寒。
沈昙这个人,明明在那,却好像变假了。
“这些酸腐文人,词不达意,实在无趣。”他蹙着眉评价着方才上去对诗的二人,没指明是在说谁,就当他两个都骂了。
不知道他是感觉到周围人悄悄打量他的目光,还是觉得实在无聊,总归是有些不舒服。于是他将手中的折扇一合,丢给了一旁的侍卫喻由,轻声道:“走吧。”
“自闻花草竞春华,万紫千红入我梦。①”
提了春、花,这倒是合题合景。沈昙停了脚步,往下看,就见那是个很是俊朗的少年,一双狭长秀美的凤眸,白皙红润的小脸上带着同样是不屑的笑意,束冠发,锦带扬,着华服,绣金纹,一看便是贵人家的孩子。
“主子,那是凤相的长子,凤绍华。”喻由见沈昙直直看着,以为他不认得,开口提醒着说。
沈昙自然知道。传闻,当年丞相凤元解不过舞像冠年,便随当今皇帝徐成瑾南征北战,运筹于帷幄之中,必要时也上阵杀敌,箭术精猛,百步穿杨。他也立于朝堂之上为帝君出谋划策,天朝大小事务大多由他全权管理,直至天下大定,朝纲稳固后,他也未有贪权谋逆之意,亏得这忠臣之心,收敛权力膨胀。若说皇帝徐成瑾是一柄宝剑,那么凤元解便是那一本秘笈,能让宝剑发挥出它漂亮强大的招式。
自然,他的长子凤绍华也不容小觑。沈昙依稀记得,他离开京城时,年仅十岁的凤绍华便已经是京中有名的少年才子,琴棋书画,文韬武略皆有所成。有诗为其吟:“文才武艺动京城,琴棋天下难匹敌。”
这四年间,凤绍华虽被封为了“公子”,性情上瞧着倒是没变多少。
“他这要下面的人怎么对呢?”沈昙笑了笑,说实话,凤绍华这诗句也算不得多优,可像他这样年纪已是难得,那些文人才子对上来了也就对上来了,要是对的不好反倒在这少年面前丢了颜面,是以一时间,竟没有人上前去与凤绍华作对。
“既得仰望云间相,何羡花开见月君?”
太美了。
众人听到这诗第一感觉便是惊艳。梦中见的万紫千红,都是世间虚妄,只在那时窥得的光风霁月,才是最高洁的品德。
可以说对的很不错了。
啊,这是谁对的呢?人们这时候会想起来,方才听到的声音稍嫌稚嫩。
似乎是要映证这一点,林笈慢慢坐上了对台。秦映在众人的一阵沉默中有些后悔没有拦住自己少爷。
凤绍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挑着眉有些奇怪地说:“小弟弟,你是哪家的?从大人那里听来的诗句可不能随口就说。”
众人这也恍然地点点头,还是绍华公子聪明,也对啊,这么一个小孩怎可能张口就来这样的好句?
人们总是这样,若是在他们认知范围外的,总没那么容易承认。林笈想着,笑了笑:“小弟弟我姓林,单名一个笈,今日也无捣乱玩闹之意,所有诗句皆为我一人所作。”
“这...”顿时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要说是假的,可这番话语气笃定,何其狂傲。若说就此信以为真,看着这孩子年纪尚幼,如何也不能叫人轻信。
凤绍华沉默片刻,笑了笑,说道:“那我们继续。山间白雾绕,水中青鱼撩。有一佳人倩笑,情似寄云瑶。”
这是换了种玩法?林笈点点头,一双极为灵动的眼睛滴溜一转,就在众人还在称赞凤绍华,以为他答不上来时开了口:“松涛似浪音,孤雁泣殇鸣。未见青山败于雪,多情空悲切。”
一时间台下争论声更大。毫无疑问,林笈对上来了,但一时间分不出谁好谁坏。
说凤绍华好的,觉得诗词中蕴含青年人应有的欢快情感,自然清新的诗句听来便让人心情愉悦,对那佳人产生了向往之意。而林笈的则显得过于悲伤,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说林笈好的,是觉得诗词中壮阔的景象,格局之大非常人所及,还未见到青山就败于雪先覆山,悲凉之意叫人浮想联翩,再加上他年纪尚小,能有这样的情感共鸣实属不易。而凤绍华的就未免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人们说不出所以然来,就听见一娇俏女声从阁楼上传来:“既是如此难分胜负,妾以为还是绍华公子的诗意要略胜一筹。”
有人想要驳回,眼见着那女子缓步到了台子上就闭了嘴,老板娘说谁好,那自然谁就好。
毕竟头筹不还是她想给谁就给谁么?
老板娘笑了笑,抬手鼓掌,便有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将头筹奖励拿了上来,银钱三千,玉器十把,还有好些精致的首饰。
林笈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中写满了失落,嘴上还是恭恭敬敬:“如此,笈服输。”说完便要下去。
可凤绍华却开了口:“林小弟,你等等。”林笈回头。
“这些东西里,你可挑一样带走。”
“为什么?”林笈问。
“我欣赏你,也算作方才误会你的赔礼。”
众人要感慨凤绍华的大度与气场,也认为能作出方才那样气势宏伟的诗句的林笈定不会拿走的,这是他们惯常认为的文人气节。
就连完全不懂得这个的武人喻由也这么认为。可身侧早已不知道驻足了多久的沈昙却笑了:“他会拿的。”喻由有些奇怪的抬眼看他,就听见下面嘈杂起来。
林笈拿了,还非常心安理得高高兴兴地从首饰里抽出了一支看上去有些俗气的金乌钗子。
身着一身白色衣裳的清贵小少爷手里拿着那只俗气的金钗,会让人觉得有一些气质相左。
“那便多谢绍华公子。”他并不认识凤绍华,但方才那么多人都喊了,他才知晓这就是当年名动京城的绍华公子。
凤绍华觉得有些惊讶,倒也没表现出来,点了点头。
喻由有些惊异地看看那远去的林小少爷,又看了看自己眉眼含笑的主子,奇道:“主子怎么知道他会拿?”
“他年纪这样小,却豁得出去与早已名动京城的绍华公子对诗,若不是年少轻狂勇气可嘉,便是为的那头筹里头的东西而来。只是我有点好奇,他拿的那个钗子是什么来头?”
“主子可要在下去查?”喻由这时候抖机灵了。
沈昙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他感兴趣的,可不是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