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当万人嫌》是由作者鱼得财倾情打造的小说,周庭桉禾煦是小说的主角,小说不能当万人嫌讲述了:禾煦的目的是洗白原配,他不想当万人嫌也不能当万人嫌,结果主角不这么想。
《不能当万人嫌》精选:
“你们在干什么?!”
低沉蕴含着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玄关门口,两个搂抱在一起的男人蓦地分开。
禾煦刚睁眼,就对上一双漆黑幽冷的眼眸,他头皮发紧,脑海里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没有丝毫缓冲,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
看起来像心虚一样。
周庭桉面容冷若冰霜,看向旁边另一个男人,薄唇紧绷,“现在立刻滚出我家。”
男人浑身都是酒气,闻言撩起眼皮,“你家?”
他弯腰搂上禾煦,语气挑衅十足,“可是你老婆邀请我到你家坐一坐哎,哥哥,你未免也太小气了。”
禾煦眉心一跳。
绿茶小三。
而他,就是出轨小三的渣男?!
门口那位原配似乎刚刚下班回家,身上西装革履,骨节分明的手指还紧紧攥在门把手上,手背上青筋绷起,极力压抑着怒火。
那双漆黑深邃眼眸,也覆盖着一层拒人千里的寒意。
眼尾都气红了,破碎又俊俏。
再观一眼小三。
没原配帅不说,甚至没原配高。
他真是饿了。
禾煦梳理完情况,眼睫颤颤,好像才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正被陌生男人抱着,惊慌推开对方,“你,你不是我老公!你是谁?”
男人毫无防备被他推到地上,嘶了声。
他感到害怕,下意识往门口走去。
周庭桉眸色微动。
忽地听男人开口道,“煦煦,我是你的小老公啊,你今晚约我到酒吧喝酒,不记得吗?”
禾煦刚碰上周庭桉袖口的手僵住。
他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瞬就被对方侧身躲开。
周庭桉面无表情,“抱歉,打扰你们了。”
话落直接转身就走。
“等等。”禾煦立刻想追上去,但穿进来之前原身不知喝了多少,腿一软,直接咚一声摔到地上。
“唔。”他疼得发出闷哼声。
周庭桉脊背微僵。
“煦煦,你没事吧?”身后传来男人关切的声音。
周庭桉冷笑自嘲,抬脚离开。
禾煦无奈蹙眉,躲开身旁人想扶他的手,“别碰我。”
这人好几次都在故意挑衅。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伤心,“煦煦,不是你让我演戏给你老公看吗?他都走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凶啊。”
禾煦一怔,看向对方。
男人长相端正,五官偏秀气,约莫不到二十岁,此刻神色委屈至极。
脑海里浮现对方的名字。
——汪良俊。
他反应过来立马道歉,温声道:“对不起,我喝多忘记了。”
汪良俊扶他起来,拍掉衣服沾上的灰尘,“没事,还能走吗?要不我抱你进去吧。”
“不用不用,能走。”
俩人背影透着亲密无间。
周庭桉去而复返看到这一幕,眸底寒意凝结,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果然是在骗我……”
他不会再上当了。
回到别墅里。
禾煦以想早点休息为由,让汪良俊离开了。
他瘫在床上,“又要开始工作了。”
前一秒他还在睡梦中,突然就被紧急投入这个即将遭到破坏的小世界里。
这次任务是洗白被抹黑的主角原配,抢回主角。
原身叫季禾煦,一个身世悲惨,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孤儿,环境因素使得他性子格外坚韧,凭着自身努力,多年稳坐年级前三宝座。
高中时,他与主角周庭桉相识。
一个是拿着助学金的清冷学霸,一个是靠着父亲投资进入学校的高傲富二代。
刚见面时,俩人都瞧不起对方。
在长达一年时间里,他们都是同学眼中的敌对关系。
而让他们改变关系的契机,是高二那年,周庭桉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周庭桉母亲要离婚,周父却偏执囚禁了周母,甚至也限制周庭桉自由,没收掉一切向外界联系的东西,并跟老师说周庭桉会出国留学。
所有人都没察觉到不对。
只有原身奇怪周庭桉那副大少爷做派,要出国怎么可能不办聚会,一声不吭离开。
于是他去办公室偷到了周庭桉家庭住址,结果意外发现周父囚禁周家母子俩的事,这才报警救下他们。
从那以后周庭桉对原身改观了,不仅如此,还变得特别粘人。
俨然一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架势。
原身很清楚俩人之间的差距,当朋友都悬,有意拉开距离。但周庭桉就跟狗皮膏药一样又会迅速贴上来,以往值日嫌脏累的活儿,都跟他抢着干。
渐渐原身也放下防备敞开心扉,提出要帮周庭桉补习功课。
俩人每天形影不离,关系越来越好。
还约定考同一所大学。
按照剧情发展,他们会考上同一所大学当舍友,捅破高中时暧昧的情愫,最后步入婚姻殿堂。
但穿越者到来改变了一切。
高考后那个暑假,原身掉进了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被假父母骗光所有积蓄,还欠下一笔巨额债务。
还不上就得以身抵债。
努力学习多年考上的大学也无法去了。
原身崩溃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遭遇这些。
他一无所有,谁会打自己主意?
最后他想到了,自己唯一值钱的,就是周庭桉这个朋友。
一夕之间,原身“黑化”了。
他为了挣钱,再苦再累的活都干,几乎没合眼睡过觉。
暑假期间周庭桉也找过他,原身一直用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即使知道只要向周庭桉开口,那笔债务就能得到解决。
但爱恨交织下,他开不了口。
于是直到暑假过后,大学报到时周庭桉才发现原身消失了。
周庭桉一直以为原身在打暑假工,照顾对方面子,才没有调查。原身失约后,他托各种人寻找原身下落。
终于在酒吧里找到了陪酒的青年。
原身有一副极好相貌,穿着衬衫制服陪客人喝酒,笑一笑就能哄的人丢给他一叠钞票。
而穿越者也终于出现收网。
他是暗恋周庭桉的发小姜嘉年,“帮”周庭桉找到人后,不经意发出疑问:“你大费周章找一个少爷做什么?”
周庭桉顿时气红了眼。
就当姜嘉年以为诡计得逞,俩人再无可能时,周庭桉直接绑了原身结婚了。
婚后,也就是如今。
原身在姜嘉年羞辱下,知道周庭桉因为他干过陪酒行业缘故,在圈子里被人嘲笑。他自觉配不上周庭桉,不想耽误对方,于是设计了一出跟孤儿院朋友酒后吐真言的酒局。
说自己都是装得,什么上学时看不惯周庭桉、欠债消失,一切都是手段而已,没想到周庭桉一下就上套了……
周庭桉只是他的提款机而已。
谈笑间尽是轻蔑与得意。
而周庭桉就在隔壁与其他公司谈合作。
这件事传出去后,圈子里都同情周庭桉找了个拜金捞男,劝他离婚。
周庭桉只说,“幸好我有足够多的钱。”
原身见这招不行,又与其他人搞暧昧喝酒蹦迪样样都来。
周庭桉爱他,但却越来越不了解他,最终在结婚第六年受够了伤离婚。
姜嘉年得到机会立刻趁虚而入……
故事还未彻底被穿越者破坏,系统提前了一些时间将他传送回离婚前,还有机会挽回。
禾煦一觉睡醒,已经是次日早晨。
“嗡”手机震动了下,一只苍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解开锁屏,通知形式的短信映入眼帘。
【晚上八点,泰华酒店赴宴。】
是备注为老公的人所发。
昨晚发生那样的事,周庭桉竟然还愿意带他出席宴会。
他想了下,精心挑选表情回复。
【好~】
【我要乖乖听老公话jpg.】
回完消息他就去洗漱了。
全然不知手机那边男人看到他的表情包后,心不在焉了一上午。
浴室里。
镜中人眉眼如画,精致却不失英气,漂亮的眼眸是琥珀色,干净清澈,像装着秋季落叶的玻璃珠子,嘴角弧度微微上翘,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他自己的脸。
禾煦愣怔了瞬,很快接受。
他就职于时空管理局选人最严格的男二部门,外形自然不差,不仅要好看,还要一眼看去就像被主角放在心上的白月光。
偶尔任务世界里,有些寄体外貌不符合男二标准,就会换为他的外貌。
但不是说原身相貌极好吗?
禾煦偏了下头,挤出牙膏刷牙,思绪再次回到任务上。
男二任务是对主角专一深情。
这次的任务好像跟男二区别不大呢。
洗漱好,他挽起衣袖进了厨房。
今晚宴会上,周庭桉喝多后不小心被下-药,原身选择让姜嘉年来。周庭桉得知后,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硬生生熬了一夜……
这就是导致俩人离婚的关键导火索。
“看来得煮点解酒汤了。”
禾煦自言自语道,开始备菜。
他不会打脸也不擅长虐渣,只会对主角好,还有专一爱着对方。
下午看时间煮好解酒喝的汤。
他倒进保温桶,出发去周庭桉公司。
开车到达楼下时,正好碰见一行人出来。
为首最高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
他容貌俊美,偏分发型露出饱满额头,一双端凤眼漆黑冷漠,面无表情盯着人时有种被审视的压迫感。
禾煦也换上了同款西装,模特般身形站在公司门口像一道风景线。
众人视线都随着自家老大看过去。
就见那个传说中拜金虚荣,当过少爷的老板娘温温柔柔朝老板笑着,目光专注,“老公,你下班了,我来接你参加宴会。”
清风似的柔和嗓音,悦耳动听。
令人唇角不自觉上扬。
“卧槽!”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其他人连忙使眼色让他闭嘴,尽管心底也在悄悄感慨老板娘的神颜,但看到老板面无表情的样子,没人敢去触霉头。
周庭桉漠然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竟是对他视而不见。
禾煦眉宇间透出低落,果然还在生气。
公司门口其他人都没走。
他不敢看旁人的表情,低头跟上周庭桉,轻声道歉:“对不起老公,昨晚我喝多了……”
“我把他认成你了。”
周庭桉身影微不可察僵了下。
察觉到他在听。
禾煦继续解释,“到家后,我以为是你在照顾我,所以才伸手抱了他。”原身还是爱周庭桉的,但他压抑藏在心底的爱意,只有借着醉意时才敢表露。
他每次喝多了回家,都是周庭桉照顾。
偏偏昨晚周庭桉不在……
还被撞见误会。
想到这,他难堪咬了下唇,头低得更深,“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季禾煦声音难过,鼻尖泛红。
似乎比他还难以接受这件事。
“认成我。”周庭桉停下脚步,目光淡淡扫过他,戏谑而冷漠,“你什么时候爱过我?不要为自己的放浪成性找借口,假装深情。”
他毫不动容地一点点戳破谎言。
“还有,以后别叫我老公。”
周庭桉盯着禾煦,眼神没什么温度,看到他害怕地打了个寒颤,唇角轻扯,似乎是在嘲笑,“太假了。”
说完迈开长腿离去。
禾煦僵在原地,脊背微微弯曲。
尽管心底不是很意外。
他来得路上就已经预想到结果了。
这段长达六年时间婚姻里,原身一直在伤害周庭桉。
尽管事出有因,但伤害是实打实的,无论怎么道歉辩解都不应该。
不过比起被主角认为“出轨”。
还不如真诚坦荡的认错,他真的认错人了,他其实很依赖周庭桉。
一个经常在外喝酒蹦迪的老婆,在被他撞见“出轨现场”后突然转性道歉,说其实想抱的人是他。
换成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信。
周庭桉的不信任嘲讽,在他意料之中。
没关系。
他会用实际行动让对方慢慢相信的。
“我天,就这么丢下老板娘走了?”
“难道姜嘉年说的是真的。”
公司门口大家八卦着都没走,其他人闻言纷纷反驳。
“我听说只是陪酒而已,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都娶了人家又嫌弃,难道不是老板的错吗?”
“有道理!无能的丈夫。”
“唉,要是我有这么好看的老婆,晚上肯回家就行。”
“啊啾!”
禾煦回神,冻得打了个喷嚏。
北方初春的四月天还刮着冷风,他没穿大衣,光站这一会儿耳朵就冻得受不了。
他抱紧保温桶,转身回车上取暖。
半路突然被人挡住去路。
“噗嗤。”一道嘲笑声响起。
禾煦抬眸看去,面前站着一个长相幼态的圆脸青年,目光相撞,对方毫不掩饰嘲讽,“啧啧啧,少爷,你怎么还有脸来公司楼下啊。”
是姜嘉年。
原身“少爷”外号就是他传播出去,那些莫须有的事,也是他造谣原身。
“少爷,公司里的人可都知道你那些肮脏事,你不嫌丢人啊?”
姜嘉年神色鄙夷,摇摇头,“要是我可不敢来公司丢人现眼,真心疼周庭桉,娶了你这么个……”
他目光上下打量,嫌弃至极。
禾煦平静听着这些原身听过无数次的话,蓦地感觉有些心疼。
原身从没来过公司。
就是因为姜嘉年说的这些话,不想给周庭桉丢人。
但他看来,对方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来嘲讽,是没底气的表现,眼底嫉妒与警惕都要藏不住了。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姜嘉年说了许久,见他跟个木头一样没反应,倒显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气恼上前,正要推禾煦肩膀。
“滴滴。”
路面上开出一辆黑色迈巴赫。
禾煦没回头,欣赏着姜嘉年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假装关心他,作势要将外套脱下来的样子。
他唇角弯起,真情实意夸赞:“表演不错。”
只是听起来,跟夸马戏班里动物表演好看没两样。
姜嘉年咬牙:“你别得意太早。”
黑色迈巴赫开近后停下。
驾驶座车窗降下来,是返回的周庭桉。
姜嘉年像是才注意到,立马上前,“庭桉哥,你来接我参加宴会吗?”
他一脸惊喜。
禾煦闻言落寞朝自己的车走去。
“滴滴。”
身后喇叭又响了两声。
他抱紧保温饭盒,脚步加快。
车内,周庭桉盯着他冻红的耳朵,指尖泛起淡淡的白,一脚油门跟上,刹停在他身边。
“上车。”
禾煦怔了下抬起头。
周庭桉靠在座椅上,眸光沉沉。
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原来不是在催他走,低头打开车门坐下,系好安全带。
等他坐稳,车子就像离弦之箭咻地开走了。
刚追上车的姜嘉年尴尬留在原地。
公司门口员工们爆发出憋笑声。
“噗!救命啊他怎么这么搞笑。”
“卧槽,好丢人啊,我脚趾反正已经扣地了。”
“该!让他私下以老板娘架势指使我们干活,还整天传播老板娘坏话,今日一见,真是丑小鸭造谣白天鹅,给他嫉妒坏了。”
“就是,正牌老板娘一来哪还有他什么事啊。”
……
车里暖气很足。
禾煦身子瞬间暖和了,看向周庭桉轻声道:“谢谢。”
周庭桉目视前方没理他。
一路无言。
禾煦抱着保温桶的手收紧,忍不住问:“你怎么回来接我了?”
他双眸盈着光亮,似乎很高兴。
周庭桉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不然留你在公司门口丢人吗。”
这样啊。
禾煦眼底闪过受伤,沉默下来。
车内顿时安静了。
周庭桉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透过后视镜看他一眼。
青年低着头,从下午见面起就没怎么抬过头,鼻尖也总是红红的,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翘起来,不听话被罚站一样,孤零零显得不合群。
头顶蓦地被摸了下。
禾煦眼睫颤颤,侧眸看去。
周庭桉脸上不显情绪,“强迫症。”
他心头微动,稍稍坐直身子,从低迷情绪里抽离出来,刚想开口,老公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到嘴边咽下去,“……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煮了疙瘩汤,喝酒前垫一垫对胃好。”
跟许多霸总男主一样。
周庭桉也有胃病。
不过是被原身气出来的。
任谁天天看着心上人跟别人调情,也没胃口吃东西。
他作为男二专业户,颇有感触。
“疙瘩汤?”
周庭桉被勾起不美好回忆,言辞带着冷嘲,“你确定给对人了。”
结婚七年,他只喝过一次。
还是别人剩下的。
“不是剩的。”
禾煦知道他说得什么事,手指收拢又松开,鼓足勇气解释:“那时候你应酬很多,每天回来都是一身酒味,我才特意煮了疙瘩汤给你。”
原身控制不住关心周庭桉,但又不想让自己继续耽误对方,只好假装要带给别人。
不然怎么会每次都刚好剩一碗呢。
他低声喃喃,“我只给你煮过。”
车子忽地靠边停下。
周庭桉不是蠢笨的人,他听懂了。
“意思是,你看似对我漠不关心,实际上一直在悄悄照顾我。”男人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层冰霜,刺穿了禾煦的所有期待。
周庭桉不信他的话。
在这样氛围下,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禾煦不知所措低头,胸口蔓延着愧疚的情绪,身体不住地颤动着。
车内安静片刻。
周庭桉摘掉鼻梁上眼镜,漆黑狭长的眼眸融进黑暗里,看不清神色,“给我理由。”
就当季禾煦说的是真话。
既然隐藏了七年,为什么现在才暴露真心。
禾煦指尖轻微颤抖,知道该说点什么解除误会,澄清自己其实根本没有背叛过他。
可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刚上车时。
周庭桉那句话——“不然留你在公司门口丢人吗。”
心底泛起苦涩难言的情绪。
这就是理由。
他不想周庭桉因为自己被人议论嘲笑,更怕在周庭桉脸上看到跟那些人一样嫌弃的神情。
现在,周庭桉已经觉得厌恶他了。
解释还有什么必要吗。
禾煦眼睫低垂,声音轻缓,“我们离婚吧。”
他们是最后到达宴会现场的人。
周庭桉带着他跟宴会主人送过礼后,就准备去见生意伙伴谈合作。
“没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以前他陪周庭桉参加宴会,只露个脸就走了。
不像其他老总的伴儿从头陪到尾。
周庭桉应酬完都是自己走回家,因为不信任任何人,没有雇过司机,通常回到家时,他还在外面玩……
可真渣男啊。
“等等。”
禾煦两步跟上他,“今晚我想陪你一起,可以吗?”
周庭桉漠不关心,“随便。”
说完就走,显然已经把他当陌生人。
刚在车上提出离婚后,男人只是冷笑了声,就干脆答应了。
【离婚?小煦为什么要提离婚!】
离婚不是由再也忍受不了的主角来提出吗。
脑海里响起系统2358声音。
禾煦短暂抽离人设,弯眸,“你醒了?”
2358是他入职时空管理局后分配的系统,陪伴他不知度过了多少世界,有非常深厚的友谊。
2358严肃,【小煦先回答。】
他顺从道:“好,我告诉你。”
提出离婚,是以退为进。
他习惯沉浸式做任务。
原身性格因素里,自卑占据最多。
因为自卑推开爱人,因为自卑伪装拜金不想受伤害,结果却伤人又伤己。
昨晚被周庭桉“捉奸”这件事,对原身影响很大,平时逢场作戏跟他人亲密,与毫无防备被周庭桉目睹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偏偏没有立场解释。
于是原身自暴自弃下,才在今晚把中药的周庭桉推给姜嘉年,导致了俩人离婚。
归根结底,还是自卑配不上对方。
2358懂了,【小煦在装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轻笑,“嗯。”
主动提离婚,是太内疚的缘故。
但不是不爱了。
只需要等周庭桉什么时候发觉了。
跟着周庭桉来到合作伙伴跟前。
李总老远就看见他们走过来了,笑呵呵端起酒杯夸赞,“周总,周夫人真是般配啊,我还以为看到了电影拍摄现场呢。”
从侍应生托盘里端了杯红酒。
周庭桉面对他如此明显恭维,神色依旧冷漠,“谈合作吧。”
听出什么,李总识趣聊起合作。
聊到兴头上他想举杯碰一下。
就见周庭桉的酒杯忽地被人拿走。
禾煦端过酒杯,朝李总露出歉疚的笑,“抱歉,我先生最近胃不好,医生建议戒酒,我替他喝吧。”
原本想用疙瘩汤来化解中药剧情。
但周庭桉不喝,就只能自己顶上了。
他态度客气又温柔。
李总看了眼周庭桉,还是忍不住调侃:“周总真是好福气,娶了位好夫人。”
周庭桉表情凝固,垂眸看去。
禾煦笑着与李总搭话,并不看他。
他唇角紧绷,将所有情绪压抑在心底,告诉自己不重要,都不值得了。
周庭桉恢复如常,继续讨论合作项目。
仿佛刚才的情绪波动只是错觉。
禾煦全程陪在旁边默默听着,聊到愉快地方时就顺势碰杯喝一口,气氛融洽和谐。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人看在眼底。
姜嘉年险些捏碎红酒杯。
该死的,季禾煦怎么不闹离婚了?
还敢来公司接周庭桉,一块聊合作!
分明已经被他打击得一点自信都没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变了。
还有周庭桉。
姜嘉年抿着唇,眼底满是不甘心。
他努力这么久,可周庭桉还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留情面了。
“周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周庭桉刚跟李总聊完合作。
转头又有新的公司来商谈合作。
禾煦几杯红酒下肚,清澈眼眸染上迷蒙之色。
周庭桉余光扫过他微红的脸颊,不着痕迹皱下眉,收回目光继续与人交谈。
直到跟前人走了。
他才不冷不热开口,“醉了就自己回去。”
尽管不清楚季禾煦突然帮忙挡酒是什么用意,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反正会离婚。
“我没醉。”
禾煦眼睛慢半拍眨了下,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离婚前,起码要为你做点什么才行啊。”
送饭也好,挡酒也好。
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了。
周庭桉脸色难看,后面没再劝他回去。
他们是宴会上容貌最出众的人,站在一块非常吸引视线。众人不自觉看向醉酒后,神态懵懂,长相清纯无害的青年。
离得远的人小声议论。
“不愧是曾经当过少爷的人啊,这姿色怎么说也是头牌吧。”
“那肯定,我现在手机里还保留了一段他被人掐着下巴灌酒呛出眼泪视频,啧啧啧,别提多诱人了。”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参加宴会的人不是全部都知道禾煦。
冯九已经注意禾煦好久了,尽管对方身边有伴儿,但据他观察俩人手上没有婚戒,眼神也没怎么对视过,应该不是一对。
听见禾煦当过“少爷”。
他顿时升起几分信心,来到禾煦跟前直接抢走酒杯,自以为很体贴道:“与其在这给人挡酒,不如跟我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小酌两杯吧。”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互相交换眼色。
这熟稔的口吻听起来俩人关系好像很亲密。
周庭桉眼眸覆上寒意。
行,还没离就有下家了。
冯九浑然不觉,盯着禾煦道:“你愿意给我联系方式吗。”说完,他意有所指看了眼周庭桉,“你的老板实在太不会心疼人了。”
原来不认识。
但如此明显的搭讪,令众人心又提了起来。
都知道周庭桉护妻跟狗护食一样,谁靠近都得被咬一口。
这小子是想破产了吧。
然而出乎大家预料,周庭桉毫无反应。
好像被搭讪的不是他老婆一样。
禾煦大脑已经有些不清醒,酒杯被人拿走也没反应,只想找个支撑物靠一靠。
他下意识贴近周庭桉。
肩上一沉。
周庭桉脊背微僵,微微侧目。
被人搭讪后,禾煦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应约,反而离他更近了,模样乖巧靠在他肩上,浅色的眸懵懂无辜,伸手扯住他衣袖,“我,我有老公了。”
语气里莫名听出几分依赖。
周庭桉心头微动。
禾煦拒绝人也是温和无害的,眉眼柔和。
冯九心跳得更快了,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男人抱走。
俩人离开宴会厅后。
众人才敢放开声音议论。
“呼,好险,差点以为要看到周庭桉被戴绿帽现场了。”
“可他夫人好像……很喜欢他啊?”
“那周庭桉岂不是如愿了。”
回到车上。
禾煦昏昏欲睡,思绪模糊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原身可是千杯不醉体质。
怎么几杯红酒就醉了?难道掺了东西的酒他喝……
意识到不对,思绪已经陷入黑暗。
周庭桉接住他软软倒下来的身子,抱到腿上。
面容冷漠,动作却暧昧至极。
他指尖轻抚上禾煦脸颊,然后从西装第一颗扣子开始熟练解开,往下是白衬衫、西装裤。
本想再往下,最后却停住手。
他手臂收紧,埋进禾煦脖颈里,仔细嗅闻着属于沐浴露的淡淡干净香气。
一整天压抑的烦躁不安,终于得到缓解。
周庭桉薄唇摩挲着细嫩的肌肤。
喉结滚动了下,克制着不留下痕迹。
认错人,离婚……
“阿煦不乖,该做全身检查了。”
黑暗中男人皮肤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他尾睫微长上扬,薄唇轻啄过禾煦葱白似的指尖,眸底泛起一丝迷恋,一丝满足。
随手丢在座椅上的手机屏幕忽地亮起。
【周总,那杯酒您没喝吧?】
手机那边,负责宴会事宜的管家焦急等待着。
过了许久才得到答复。
【没有】
管家瞬间松了口气,尽管是别人想设计陷害周庭桉,但他不能让宴会上发生这种丑事。幸好所有侍应生找得都是大学生兼职,为的就是杜绝这种恶劣事件发生。
回完消息。
周庭桉取下眼镜,看着床上昏睡的禾煦,眼神冰冷而阴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离婚,想都别想。”
禾煦做噩梦了。
梦里被巨蟒缠住动弹不得,从头到脚都被冰凉的蛇信子舔了一遍,还差点被吃掉。
他挣扎着想醒过来。
那条巨蟒却发出了周庭桉的声音。
“阿煦,别怕。”
巨蟒可怕的样子逐渐变成了周庭桉模样,面无表情望着他,人身蛇尾,还光着身子……
这是梦。
禾煦意识到没有危险,放松下来,他目光好奇地打量蛇人,“都说蛇有两个,你也有吗。”
缠在身上的蛇尾温度骤然上升。
好像害羞了。
青年唇角扬起,似乎想到什么开心事。
周庭桉指尖抚过他弯起的唇,眸光倏然一冷,浑身散发着戾气,“你在想哪个野男人。”
梦里,蛇人被调戏后恼羞成怒圈紧他。
禾煦顿时喘不上气。
“周,周庭桉。”
他阖着双目,无意识呢喃。
周庭桉眼神震荡,愣怔片刻后缓缓低头靠近他的唇,侧耳倾听。
梦里,蛇人力度稍松。
怕他再生气,禾煦立马道歉。
“周庭桉对不起……”
“我不该……”
他唇瓣嗫嚅了几下,没发出声音。
周庭桉静静看着他,眼眶红了一圈,“你也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要带到家里。”
“为什么,你会认不出我呢……”
他苍白冰凉的手指包裹着禾煦的手,轻轻描绘自己眉眼轮廓,眼睫微湿,“这次我原谅阿煦了,下次不许再认错人。“
“不……”
“只要不离开我,阿煦想怎么欺负我都可以。”他沙哑声音中夹杂着抽泣。
一滴泪砸到脸颊上,唇瓣被封住。
禾煦眼睫颤颤,还是没醒来。
梦里下雨了,好大的雨,蛇人的窝都被大水淹了,带着他逃亡,一路上狂风闪电不止。
最后雨停了,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里开着漫山遍野的花,不知道具体是哪种花,味道很香很奇特,一下勾起记忆里很深的角落。
小时候,他被领养过一次。
养父母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带他回家后也对他很好。直到一次午后玩耍完回家,他意外听见养父母说:“最多再养一个月,就把这小孩杀了伪造成意外身亡。”
他害怕跑下楼,养父母听见声音追出来。
炎热夏天里,他把鞋跑掉了也不敢停下,心脏砰砰剧烈跳动着,像做了一场无尽的噩梦,绝望崩溃,怎么跑也甩不掉养父母。
他跑进巷子里想藏起来,结果拐角撞到了人。
是个比他高的哥哥。
他一下就哭了,求对方救救自己。
那个哥哥皱眉不语,他紧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断重复院长妈妈教给他的话,“我很乖,我会洗衣服会做饭,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做,我很有用的呜呜呜。”
说到最后忍不住大哭。
那个哥哥嫌弃啧了声,将他挡在身后……
画面戛然而止。
他不记得对方的长相,却深深记得那股清淡的幽香。
次日醒来,禾煦愣了许久。
他埋在被子里不出来。
系统2358十分歉疚:【对不起小煦,我睡着了,不知道周庭桉中药了……】
它想安慰又无从开口。
禾煦是男二部门老员工,也经历过类似的剧情,但每次都会直接让它放倒对方。
偏偏昨晚禾煦喝多了。
它又定时休眠了。
禾煦在意的不是昨晚的事,掀开被子问,“原身跟周庭桉确定是在高中相识吗?”
【是的。】
系统2358很肯定,【怎么了小煦?】
它早上八点定时开机后,发现事态不对就立刻翻阅了好几遍剧情,谨防再次出错。
原身跟主角的故事在高中展开。
无论是故事被破坏前,还是被破坏后。
禾煦闻着被子里残留的淡香,出神思考。
那这一段记忆,是谁的。
系统2358帮不了他,十分内疚,【对不起小煦。】
它的芯片曾经受过损伤,怕传输出错,剧情一直都是让禾煦自己接收。
若是换成其他系统,肯定不会失误。
“不用道歉,不是成功阻止离婚了吗。”禾煦温声安慰2358。
反正他昏睡了没意识。
也莫名不是很抗拒周……
他摇头,抛掉脑海里多余的念头。
现在最重要是搞清楚这段记忆,也许对洗白任务有帮助。
但那晚过后,一连两天周庭桉都没有回家。
去公司,秘书说是出差了。
禾煦分明看见周庭桉办公室灯还亮着,他放下望远镜,趴在方向盘上轻叹,“是觉得无法面对我吗。”
他虽然不记得,但身上有很多痕迹。
照镜子的时候还以为被周庭桉打了一顿,从耳根到脚背,每一处肌肤都留有红痕。
丝毫看不出周庭桉冷漠禁欲的样子。
总裁办公室。
周庭桉已经连续两天没睡觉了,他处理完工作,疲惫闭上眼。但一休息下来,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回想起那晚。
脊背僵了下。
周庭桉睁眼,继续工作。
手机忽地响起,显示为【季禾煦】。
他握着钢笔的手顿了下,面无表情盯着屏幕,喉结却上下滚动着。
在电话即将自动挂断前。
他接了。
“老公?”
刚一接通,禾煦温柔声音便响起。
周庭桉呼吸微微一滞,闭着眼睛,暗暗地平复胸膛里翻滚的热潮,冷淡应声,“嗯。”
他这两天刻意躲着禾煦。
就是怕自己混蛋起来伤害到对方。
他手指收紧,“有什么事。”
禾煦已经回家了,趴在床上,捏着被子一角嗅了嗅,上面的味道已经淡了,闷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知道对方在躲着自己。
电话那边安静片刻,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想让我回去?”
“嗯。”
禾煦轻轻应声,这两天他睡得很不好,总是梦见那段回忆,可和2358翻遍了剧情甚至番外都没有。
也许问问周庭桉有答案。
电话那边男人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
他努力诱惑,“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喜欢吃甜的,糖醋排骨怎么样?”
不要再勾引他了。
周庭桉骨节微微泛白,冷声道:“我还有工……”
禾煦抿唇,“我想你了。”
他瞬间哑声。
当晚,周庭桉回家了。
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客厅灯还亮着,餐桌上摆着满满当当冒着热气的菜。禾煦穿着白色睡衣,腰间系着围裙,背对着他正在摆放碗筷。
听见关门声,他转身看过来,露出笑容,“你回来了。”
家的温馨感扑面而来。
周庭桉不自觉屏住呼吸,下颚绷紧。
他后悔了。
不该回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换了鞋洗好手过去。
禾煦正在盛饭,“你吃多少饭?”
见他没有提起离婚和那晚的事。
周庭桉隐隐不安悬着的心放下。
他对食物没什么渴望,这两天吃饭都在公司食堂解决。
周庭桉目光不自觉盯着禾煦握着饭勺,纤细白皙的手指,脑海里浮现他淘洗米的画面,忽然饿了,“舀满吧。”
有种说法是只要满足口腹欲,X欲就会消失。
阿煦终于愿意回家,回到他身边了。
他不想吓跑对方。
“好。”
禾煦舀好饭,在他对面坐下。
周庭桉低头吃一口米饭,眸子不易察觉眯起,眼底划过满足。
桌上的菜都是家常菜,很下饭。
“尝尝糖醋排骨。”禾煦还没动筷,先夹了块小排放进他碗里。
周庭桉目光随着他筷子移动,不着痕迹停留了瞬,收回视线夹起碗里的糖醋排骨。
一口咬下去,软烂脱骨。
熟悉的味道勾起回忆。
他点头,“味道很好。”
得到夸奖,禾煦笑起来,“那就好,我好久没做过菜了。”
俩人结婚起,原身就没在家里吃过饭。
都是出门约人吃。
其实原身厨艺很好,高中给周庭桉补课时,还经常带自己做的饭菜。
禾煦厨艺也很好,这才没露馅。
这项技能还是他当初应聘男二时学的,确保能给主角留下难以忘怀的味道。
一顿饭吃了很久。
禾煦只吃了半碗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菜。而周庭桉吃了好几碗饭,直至打扫完盘子里的所有菜,才放下碗筷。
他试图阻止过对方。
周庭桉的回答是没吃饱。
禾煦纳闷,光看着他吃就感觉肚子要撑爆炸了,“要不吃点消食片吧,我怕你等会胃难受。”
周庭桉吃饱喝足,冷峻的眉眼少了些攻击性。
“不用担心。”他语气笃定,挽起衬衫袖口,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
“好吧,不舒服要告诉我。”
一语成谶。
半夜三点,急诊消化科。
周庭桉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挂水,疼得额头渗着冷汗。
夜里急诊也有很多人。
几乎都坐满了。
禾煦蹲在他面前,双手虚虚拢着他挂水变得冰凉的手,无奈又心疼,“难受吧,下次听不听我的话了?”
“听。”
周庭桉面色苍白病态,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尤为惹人怜,他低声又道:“可是,我怕以后没机会吃了。”
这句话透露的意思是——
他不想离婚。
禾煦心念微动,“我又不会离开你,怎么没有机会。”
听懂他的意思。
周庭桉眉眼舒展,不再克制想要抱他的欲望,牵起他抱在腿上。
禾煦刚想挣扎起身,肩上一沉。
“我困了。”
他顿时不动了。
离得近了,又闻见周庭桉身上清香。
禾煦低头嗅了下,顺势问:“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个人。”
“什么人。”
周庭桉语气疑惑。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禾煦及时止住话题,“没什么,我也记不清了,你不是困了吗,靠着我睡吧。”
周庭桉手臂收紧,“好。”
【小煦,剩下的剧情传送到了。】系统2358等他闲下来,才开口提醒道。
禾煦看了眼周庭桉的吊瓶,还有大半瓶,轻轻嗯了声。
他闭上眼接收剧情,无数文字涌入脑海。
原身与周庭桉离婚后。
周庭桉直接出国了。
姜嘉年也订好了机票,但他临走前,依旧不肯放过原身,在各种小网站上放出原身被灌酒呛出眼泪的视频,标题是约少爷出来玩……不堪入目。
视频里还挂上了原身手机号。
只有短短十秒的视频,因为原身高颜值而被许多人转发出去分享。
手机更是被人打爆了。
每天都有陌生号码打来骚扰的电话,让本就内心自卑的原身彻底无法面对曾经。他离婚后本来打算换个城市生活,发生这件事后,他根本不敢出门,怕看见别人异样的眼神。
更不敢联系周庭桉。
怕在爱人眼里也看见嫌弃厌恶。
视频经过网络发酵后,有人认出他是周庭桉老婆。
更有人扒出他在与周庭桉结婚期间,劈腿其他富二代、甚至yp等图片与聊天记录,“有图有真相”,原身遭遇了一场有人主导的网暴。
网友们骂他拜金男,水性杨花,有那么好的老公不珍惜,还给人戴绿帽子。
评论区铺天盖地的谩骂。
还有流氓找到原身家,每天拍门恐吓。
原身逐渐精神脆弱,整晚睡不着。
周庭桉离婚后专心投入工作,不关注国内的八卦新闻,身边也没人告诉他这件事,怕触霉头。等他得知新闻,还是偶然间在员工手机上看到。
他立刻赶回国,但晚了一步。
原身想不开结束了生命。
姜嘉年达到目的,葬礼期间一直陪在周庭桉身边,晚上趁他买醉喝多,脱光衣服躺在一张床上,假装俩人睡了。
他知道周庭桉责任心很强,不会不负责任。
最终,他目的也达到了。
禾煦睁眼,看到周庭桉就感觉生气,转移视线看向吊瓶。
还有小半瓶水。
他冷静下来,提出从进入世界后就有的疑惑,“2358,原身去哪了。”
这个任务,他觉得更适合原身重生自己来做。因为太可怜了,原本幸福的一生,最后在穿越者破坏下与爱人误会,抑郁而终。
【小煦感应不到寄体吗?】2358疑惑。
禾煦作为时空管理局正式员工,每次穿越小世界到寄体身上时,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寄体的存在。
偶尔男二寄体不想当舔狗了,他的情绪就会莫名开始丧。
就明白对方不乐意了。
这时,他就会哄哄寄体为了小世界稳定再忍忍,直到走完剧情后留下复制体离开,还给寄体自由。
过去世界里,他能感觉到寄体的存在。
但原身没有。
明明那么不甘心又深爱着周庭桉,被穿越者毁了一生,原身怎么会不在呢。
系统2358将情况反映上去,【小煦别担心,我已经上报了。】
禾煦正要应声。
周庭桉忽地睁开眼,眸底掠过危险的暗芒,环视周围,收紧抱着他的手。
禾煦连忙让他松手,“别使劲,要回血了。”
系统2358狐疑。
怎么感觉这股杀意好像奔着它来的?
保险起见,它直接关机休眠。
霎时,周庭桉心底莫名的躁气不安消散。
他微微仰头,凝望着禾煦,“总感觉……”你会离开我。
眸中情绪翻腾,闭了闭眼。
禾煦抬眸,“嗯?怎么了。”
周庭桉再睁眼,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薄唇紧抿,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禾煦起初不明白。
直到看到快挂完的吊瓶。
他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压低声音,“想上厕所了?”
周庭桉垂眸敛住情绪,耳根微红。
禾煦从他腿上下来,取下吊瓶,“走吧。”
他扶着周庭桉往厕所走去。
解决完人生大事,水也打完了。
护士来换吊瓶时,扫了下周庭桉医用腕带上的条形码,忍不住调侃:“我还第一次见大人吃积食呢,一般积食发热的都是小孩子,你们打完这瓶就可以回去了。”
周庭桉一脸淡定自若,好像说的人不是他。
禾煦轻笑道谢,“好,谢谢。”
挂完水回家已经接近早晨六点。
禾煦开车等红绿灯间隙,看了眼副驾驶。
周庭桉来医院前刚洗过澡,此刻黑发柔顺搭在眉眼上,一下减轻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他温声道,“今天在家休息一天吧。”
周庭桉目光微动,“不用。”
他余光下意识放在方向盘上那双纤细漂亮的手,衣领下喉结滑动,偏头看向车窗外,“我在家待着没什么事做。”
没事做,就会想做。
“谁说没事了。”
禾煦想了下,“你可以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看看剧读或者打游戏,随便做点什么。”
现在已经早上六点了。
回家洗个澡很快就到七点,周庭桉要是去上班,都没时间睡觉。
“怎么说也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人,对身体好一点,好吗。”他无奈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会担心的。”
周庭桉兜里的手握紧,眼底闪过挣扎。
没事,又不是随时发Q的公狗。
直接睡到天黑不出卧室,就不会渴望触碰阿煦了。
“好。”
然而等到家后,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到禾煦躺在他的床上,睡眼朦胧,掀开被子勾了勾手。
“床已经暖好了,快来。”
禾煦担心周庭桉不舒服又忍着不说。
之所以发现周庭桉不对劲,还是他半夜悄悄来想确认那股味道,结果意外看到周庭桉眉头紧皱着,脖颈直冒冷汗,一看就忍了很久。
周庭桉站在原地没动。
没答应也没拒绝。
禾煦见状,以为是未经允许躺他的床缘故,起身下床,善解人意道:“我打地铺也可以。”
反正不放心他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