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长佩作者山有汐禾的最新小说《规则是禁止私联》。小说讲述了李沏跑去乡村综艺,瞒着身份给叛逆少爷驰嘉行当保姆和情感导师。这少爷傲娇得很,一会儿骂李沏是“恶心”,一会儿又羞答答撒娇,还爱吃醋。李沏被他弄得晕头转向,渐渐动了心。可这毕竟是个带着欺骗的局,随着节目结束倒计时响起,关系面临破裂,就看这俩最后咋破镜重圆咯。
《规则是禁止私联》精选:
驰嘉行睁眼醒的时候,还没有到深夜,输液管已经被拔掉,额头上的白毛巾也掉了下去。只睡了几个小时就突然醒了,完全没有过劲,头痛得快要炸开了。
他缓缓撑起上身,盯着光溜溜的胸腹突然停滞了几秒,晃晃脑袋去抓旁边的T恤。又因为洁癖硬生生下床,跑去行李箱翻出一身新的衣服。
穿好后他喘着气走到旁边的厨房,又走到李沏睡觉的客厅。
没有人。
驰嘉行拖着疲惫的身躯,微弓着腰走到门口,皎白的弯月高悬夜幕,人气还没有散尽,穿过几棵桑葚树和爬伏的篱笆杂草,还能听见隔着不远的村民的隐隐说笑声。
道具组在院里回收之前活动用到的镜头,用作明天重新布置。
驰嘉行蓝色血管蔓延的手背上贴着白色的止血带,扶着门框站在那里像极了古画中走出来的愁容凄婉、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李沏呢?”他咳了两声。
道具组的人:“去找李冠清了。”
驰嘉行顿了几秒,不再说话,扶着墙虚弱无力地走了回去。
他缓慢而虚浮地喘息着,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好像慢了下来,动作迟缓地抬着两条腿上了床,侧躺在床上注意门口的动静,李沏竟然大晚上都不回来。
“李沏,我还病着……你竟然把我丢下,去,去找李冠清睡觉,有本事你别回家,回来,我一定弄死你……咳咳……”
驰嘉行脑子昏沉着,想要清醒却难挡疲惫,再次陷入昏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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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到驰嘉行脸上的时候,他一下子爬了起来,脑门上掉落了已经变得干燥的毛巾,转头盯着对面的摄像机。
“李沏回来了吗?”
摄像机亮灯闪烁,上下摇动着头。
上午八点,一切都在静静地安置着,空气仿佛和屋内静止的装潢一样没有丝毫流动,但一下一下摇动的老式钟摆和墙上挂着的数字日历,全都昭示着时间还在继续。孤独感被无限延长,好像人被落在了世界一角逃脱不掉,现在的孤寂、冷清和空旷只能无期限承受,被抛弃的恐慌在全身无限蔓延。
可能是独自生病的难捱让他突然被流放的孤独填满了,在被抛弃的时候龙卷风一样把精神席卷成一地废墟,又在发现原来并没有被舍弃,人又回来时,心脏在后怕中颤抖着安定。
他想到了妈妈。想到了父母每次歇斯底里的争执后残骸般窒息的压抑,想到了沉睡中惊醒的黑夜,想到了触及妈妈冰冷的、毫无生息的身体后哭着叫着被外公抱出卧室的绝望痛苦。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走,妈妈走了,外公走了,所以段博阳那个道貌岸然的老畜生也快了。
生病会让人软弱,驰嘉行讨厌生病。
所幸现在已经全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李沏的名字,想要把满屋子使人脆弱的沉静喊出去。
驰嘉行转头透过窗户,一眼看到了在伙房外面的另一个灶台下蹲在柴堆旁边的李沏。
“你聋了吗?没听到我叫你?”
刻板的驰嘉行又回来了。
李沏正在和段叔叔发报告,把昨天所有的活动还有驰嘉行生病的事一起报告给段叔,蓦然听到驰嘉行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想到驰嘉行恢复得这么快,只一晚上就生龙活虎了,看昨天那娇弱样子本以为还能再趴两天。
李沏嗖得站起来,手腕一转把通讯器滑到了口袋里,像魔术的障眼法,在X国一次年会庆典表演上学到的把戏。
“啊,忙着掰柴火呢,没听见,一会儿给你炖冬瓜排骨汤补补啊。”
“怎么了吗?”
驰嘉行坐在床上眯起眼睛,跳下床推开木门走出屋子。他沉默地盯着李沏的脸,身体缓慢而有力地走进几步,一直走到他面前,像一把刻意压制着的拉满弦的猎弓。
李沏佯装正常地看着他,驰嘉行昨晚脆弱得甚至有些柔软低顺的神色完全消失,阴郁冷沉地审视着他的脸,像是已经定下他罪名的擅掌酷刑的审讯官,李沏在这表情的逼视下不自觉地视线轻颤着。
他在听到驰嘉行声音的当刻就把通讯器藏起来了,李沏对自己的手速很有自信,这都能被发现?驰嘉行是对他早有戒心,还在习惯性过来检查他?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哈哈,又丑到你了吗?早上洗脸好像是没洗干净……”李沏强装自然地抬起手腕抹自己的脸。
“现在干净了吧?”
驰嘉行下颌绷着,不说话,上身慢慢逼近了李沏,强硬地掠过他的手,不顾他肢体僵硬的抵触从李沏裤兜里硬扯出一个设备。
怎么看出来的?!
李沏顿时警铃大作,耳边像是触发了嗡鸣刺耳的烟雾报警器,鼓膜被这惊悚的噪音刺激得快要涨裂,画皮马上就要被撕破。
任务还没怎么开始就要被揭穿的恐慌与羞愧如野兽般狂吼着撕咬掉他的大半呼吸,浑身的血管被心虚恐惧的烈火焚烧噬烤,全都在叫嚣着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驰嘉行默不作声,抬头看他一眼,等着他解释。
李沏沉下眼神,声线平稳地说:“这是昨晚冠清哥给我的,不是不让带手机吗,为了以后做任务方便随时联系他……如果你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可以过去问他。”
驰嘉行一言不发地查看手中的微型通讯器,李沏用不到资料后不管发什么都是立刻删掉,现在通讯器和段叔的记录一个不剩,数据也回归初始,只剩下他为了应对突发情况事先存好的李冠清的号码。
驰嘉行两根手指突然发力,通讯器被他徒手捏碎成两半,摔到地上时断裂的内部芯片和线路发出无声的哀鸣。
李沏怯怯地看他一眼,垂头担心地瞟着地上完全失效的电子碎片,脑子就像卡机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
“心疼了?”
驰嘉行浸着冰水的声音响起:“既然节目组每次都收走手机,就代表不允许有其他的通讯工具,虽然你说只是和李冠清两人单独使用,但也没办法能确保你不会和节目组嘉宾之外的人联系求助……”
说到这里,他别有意味地停顿了一下。
“这都是为了保证节目组规则的公平性,想必你那个公正无私、甘于奉献的冠清哥哥一定能理解的,对吧?”
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因为道德感带来的底气不足让李沏有口难言。
他小心翼翼地垂视着,半晌才发出声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