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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刺

毒刺

发表时间:2023-11-17 11:16

主角为阮栀青岑岩小说叫《毒刺》,作者:狍子,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毒刺主要讲述了:他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想要有人可以拉他一把,但没有人走到他身边这么做。

毒刺小说
毒刺
更新时间:2023-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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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刺》精选

“乖青青,就这一次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了,拜托拜托。”盛装打扮化妆化到一半的林妍看到阮栀青进来的时候,忙不迭地跑过去送殷勤。

阮栀青嘴角微微抽搐。

那边林妍还在眨巴着眼睛放射blingbling小星星,阮栀青皱皱眉,“行了,我都过来了,意思还不明显吗?”

林妍却撅着嘴皱着眉摇摇头,“这样还不行,好歹我出嫁的日子,最重要的是待会记得把那张臭的要死的脸收收。记住,要笑。”

“……”阮栀青摆摆手,“知道了。”

林妍好像还要说什么,那边化妆师已经扯着嗓子喊,“再不快点新郎就来了!!”

“来啦来啦~”说着林妍就提着碍人的裙子跑回去,中途还差点被扔了一地的鞋子绊倒。

一阵鸡飞狗跳,结个婚跟打仗一样。

新郎来的快走的也快,老丈人显然对这次的婚事也不太满意,全程冷眼以待,即便新郎自始至终都彬彬有礼,笑脸相迎,温文尔雅。

因为就阮栀青一个送亲的,让阮栀青拦新房显然不太实际,所以连找花鞋玩名堂的步骤全省了,新郎来了跟老丈人打了个招呼放了串鞭炮就打算接人走。

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自然流畅,唯独这场婚事的女主角有些不在状态,阮栀青作为表弟把林妍背到婚车上的时候,本来林妍进去了就不应该下来了,结果她还故意跑出来叮嘱了阮栀青很久。

“记住,待会到那边了多笑笑啊。”

边上一些注重仪式的长辈看到脸都黑了,随即也就释然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谁让这货婚纱都是黑色的。

“你不能出来的你不知道吗?快点回去,我知道了。”

于是林妍又提着裙子蹭蹭蹭地跑回去。

也难得新郎全程温柔地看着她。

阮栀青打开了一辆车的车门,里边坐着个伴娘,估计是前边那辆车坐不下了,那伴娘看到他的时候眼睛稍微亮了亮,要是她的熟人看到的话会发现,和看到帅哥的表情一模一样。

姑娘十分甜美地一笑,抬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嗨。”

阮栀青本来打算点个头就进去了,但是突然想起林妍不惜破坏风俗都要跑过来叮嘱自己的事情,于是,扯着嘴角,酝酿了一个自以为相当完美的微笑。“你好。”

那姑娘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不知是继续笑还是收起自己的笑容,顺便还紧张兮兮地往里坐了一点。

之后全程两人再没说过话。

之后经历了一系列更加复杂冗长的行程,阮栀青第一次发现,原来结婚这种仪式纯粹是用来恶心人的,新娘早上五点起来开始换衣化妆折腾到上午八点,花一两个小时接到新郎家,还要出去拍什么外景,下午回来继续补妆,还没休息好就准备去晚上的婚宴主场,把所有客人送走之后才能回家整理一天发生的事情然后睡觉。

这样下来当天晚上就能洞房阮栀青现在是相当地不信了,即便是再好看的新娘子估计都燃不起熊熊烈火心,趴下就睡明天都不一定能起得来敬茶。

新郎家里,婚庆摄影师在拍新郎新娘敬茶的视频,场面的气氛比在老丈人家显然要好很多,一片其乐融融,没阮栀青啥屁事,于是他就靠在窗户上站在一旁看。

却突然觉察到一股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阮栀青凭着自己的感觉扭过头。

只见门那边所有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比边上人都要高一点的男人,第一次明白了眼前一亮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在那之前,阮栀青是不相信一个男人会觉得另一个男人帅或是好看的,即便林妍的老公陈至其实长的不错,但是他依旧也不会觉得说,这男人挺帅。

反倒是这个男的,阮栀青承认,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五官这么无懈可击的男人。

在人群里绝对是第一眼就注意到的人,也就因为这样阮栀青第一个就找对了视线的源头。

一身伴郎的装束,当然如果不是那身衣服,阮栀青甚至都看不出来那是个伴郎,他抱着胳膊站在所有人身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让阮栀青觉得,他其实是个单纯过来看热闹的。

如果他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话。

男人注意到了阮栀青的视线转过去了,于是,冲着他微微一笑,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也稍显柔和。

阮栀青早就放弃了林妍教给自己的微笑秘诀,因为他发现自己笑起来比不笑的效果更差。

于是他做了一个不太合适的举动,直接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把视线又转回去了,继续看着那边起哄。

靠在门上的男人挑了挑眉,随即也把视线转了回去。

好像刚刚短暂的对视没发生过一样。

阮栀青松了口气,状似无意地又瞥了那个男人一眼,这一眼阮栀青多停留了几秒,似乎发现了点什么别的东西,那男人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丝丝忧伤的表情,在他看着新郎新娘方向的时候。

闹了一会,林妍挪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这个不靠谱的新娘似乎是特别担心婚礼才到一半阮栀青就忍不了要跑了,所以一直给他各种各样的暗示。

“你再忍忍啊,待会晚上吃完饭你就能回学校了。”林妍在他身边跟他说着悄悄话。

“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钱会给我不会半路就跑。”阮栀青抱着胳膊给林妍打着保证。

林妍捅了他一胳膊,“你能别说的这么没人情味吗?要没那一千红包你是不是死都不来了?”林妍有些生气了。

阮栀青很诚实地点点头。

“你!那你走吧!”

阮栀青转过头看了看林妍,这货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晚上去婚宴要穿的婚纱,纯黑色的,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假的。

于是阮栀青伸手,“五百,半天了,拿了就走。”

林妍简直不敢相信这货真的敢说出这话来,眼睛瞪大瞪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泄气,他知道阮栀青可能真的做得出甩手就走的事情,那也太没面子了……就一个送亲的兄弟姐妹不说……结果这唯一的一个半路也走了……

“哎,算了算了,说好的一千就一千,晚上吃完饭就可以走了。”

到了晚上,阮栀青才发现婚宴才是这天最大的副本,饭菜全上了却半天不准动,得等那边宣誓致辞结束了之后才可以开吃,最过分的是吃的过程那个主持为了活跃现场的气氛一刻不停地扯着话筒喊,组织各种小游戏。

阮栀青吃了一点点就再没有胃口了,坐在那里看台上看群魔乱舞。

而其实比起这些,更吸引他的目光的,反倒是坐在对面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伴郎,眼底看不出情绪,却本能地觉得这货 心情不好。

就是下午那个帅的一匹的伴郎。

阮栀青向来敏感,纵使他没有一颗八卦的心,却有一颗洞察八卦的眼。

他看了看那伴郎,又看了看自己的表姐林妍,再又看了看伴郎。

果然,伴郎的眼睛一直都在林妍身上。

阮栀青挑挑眉。

也就继续看了一两分钟,阮栀青便把视线移开了,关他屁事?

最后的最后,林妍和陈至送完最后几波波客人,伴郎和伴娘也准备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之后,阮栀青起身,准备离开,九点半,现在回学校大概十点半能到,还能赶上门禁。

正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

“哎!阿青,帮个忙。”

阮栀青转身,疑惑。

林妍小跑过来,“你帮我把那个伴郎送上边客房里去吧?房间已经开好了的,门卡在这。我们现在那边还有客人送,抽不开身。”

“……”阮栀青以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眼前这个说吃完饭就可以走了的女人。

决绝地抬脚,准备离开。

林妍眼疾手快拉住他,“哎!!五百!!多给你五百!”

阮栀青斜昵了她一眼,考虑了一秒钟,伸出手。

林妍咬牙切齿地再抽出五张人民币按在他手里,一字一句地说道,“五百送个人,给我好好送啊。”

阮栀青把钱揣进自己裤兜,没继续废话,转身就走到了那男人的身边,那男人脸还红扑扑的。

“兄弟,醒醒,走了。”

那男人哼哼唧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阮栀青啧了一声便把人一只胳膊抬起,扛在自己肩上,也亏得自己身高和他差不多,不然还扛不走。

那男人刚开始挺安静,但是到了后边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不要离开我。”“你为什么和她结婚了,你明明说过爱我的。”“你为什么骗我。”之类的话应有尽有。

阮栀青任由他发牢骚,可能这种时候确实需要发泄一下,阮栀青忍了。

3610,阮栀青默念着房号,一间一间地找过去,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目标房间,刷卡,把人拖进去,那货嘴里依旧含糊不清。

阮栀青刚把门关上,身边的男人突然一把擒住了自己的双手,把自己压在了身后的门板上,阮栀青因为猝不及防,这种在平时对于阮栀青这种运动型人才来说相当高难度的动作竟然给他做成功了。

阮栀青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只见对面男人目光灼灼。

“至儿,是你吗至儿?”

阮栀青正想把他推开并且替眼前这个小老弟拎清现实,告诉他,老子是男的!上边没波,下边有把!不是你暗恋的那个姑娘!

随即才反应过来,至儿?他表姐名字里压根没有至这个读音啊?

反倒是林妍老公的名字里……

“……”

阮栀青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被那个醉鬼钻了一个空子。

“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我不相信你这么容易就放下我了,至儿,你永远是我的。”满嘴酒气的醉鬼伴郎捏住阮栀青的下巴变要亲下来。

阮栀青当下一惊,幸好初中就开始表现出来的运动细胞不是盖的,反应能力超乎常人,迅速一个扭头,堪堪躲过了那男人的吻。

却也差一点点就擦到了对方的嘴唇。

那男人似乎还有些疑惑怎么刚才是嘴的,怎么突然变成脖子了?

但是他也没有半分犹豫,对着那截看起来照样香甜可口的脖子便吻了下去,嘴上含糊着,“至儿……”

当那个温润的物件触碰到颈的时候,阮栀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随即是一股从脚底升起的怒气,抬起一只手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对着这男人的脖颈就是一个手刀。

“至你二舅姥爷!!!”

那男人终于华丽丽地倒了下去,比常人稍长的几缕发丝贴在侧脸,堪堪遮住了那人醉酒的模样。

阮栀青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刚刚被亲到的地方,只觉得相当厌恶,皱着眉冷眼看了看地上始作俑者,冷哼一声就离开了,丝毫不在意这货明天起来会不会因为这个睡姿而腰酸背痛。

私家车司机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阮栀青强忍着内心的烦躁看着窗外,幸而秋初的风还算舒适,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在路灯忽闪忽闪的掩映下更加明晰。

他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十点二十,到校门估计还要三十分钟,十一点半之前进去还是有可能的。

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下,一条消息弹了进来,发件人,宋一湛——

你在哪?隔壁宿舍说看到程诗诗一个人在WEEKS喝酒,你要不要过去看下?

阮栀青皱了皱眉,关了手机的屏幕,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睛,隔了五秒 。

“师傅,麻烦先去WEEKS一趟。”

估计还在自嗨着的司机听到WEEKS更加精神抖擞,“好嘞,正好我自己刚要去那个地方,帅哥去浪吗?”

阮栀青一边嗯着,一边给程诗诗的闺蜜发了条消息,让她也来WEEKS一趟。

WEEKS,学校附近最大的夜店,他们学校的学生最常光顾的地方,虽然阮栀青从来都没去过,一来没时间,二来嫌吵。

阮栀青拨开群魔乱舞的人群,凭着自己的直觉往吧台靠过去,期间不止一次被别人拉住加入他们的队伍,“帅哥一起啊~”

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找到了角落里的程诗诗。

看着喝的烂醉的程诗诗,阮栀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忆起今天另一个喝的烂醉的人,紧接着脸色更加的不好看。

“回去了。”

阮栀青拉起程诗诗一只胳膊,不由分说就要拉人起来。

程诗诗哼哼了两声,歪着头,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你谁啊??我不跟你走。”

阮栀青没跟她废话,直接拽起来就往外拉。

那边程诗诗终于反应过来拉着自己的是谁,“你放开我!我不用你管!你不是懒得管我吗?”顺带着疯狂甩头甩手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阮栀青紧抿双唇,一声不吭,就埋头把人往外拉,估计是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怒气,发狂的女孩终于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拉到门口的时候,程诗诗的闺蜜刚好赶到。

“我打了你这么多个电话你都没接?你怎么敢一个人去那里喝酒?喝醉了怎么办?”闺蜜连忙过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程诗诗。

阮栀青依旧一句话不说。

程诗诗瞥了旁边的阮栀青一眼,“你呢?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骂我?”

“先带她回去吧。”阮栀青没理她,转而跟她的闺蜜讲。闺蜜点点头。

“我问你话呢!!”顺便还推搡了阮栀青一下,阮栀青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看。

闺蜜急忙拉住她,“好了,走了,有什么事等你明天再说。”

送到女生宿舍楼下,阮栀青拜托她闺蜜把她送进去,叮嘱完转身就要离开,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跟程诗诗讲。

程诗诗生气到了极点,永远都是这样,阮栀青对她的态度永远都是这样,“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阮栀青很想说一句是啊,但是总觉得这么严肃庄重的话还是等到程诗诗清醒的时候说比较好。

闺蜜却是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生怕程诗诗真的惹怒了阮栀青,她其实打心底有点怕阮栀青,一看就不太和善,他不是特别习惯和这样的男生相处。

“诗诗走了。”

阮栀青头都没有回,转身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程诗诗猛地便在原地蹲了下来开始哭。

阮栀青觉得头疼,顺便还加快了脚步,没过几分钟便走到了自己的宿舍楼跟前,上了三楼,打开自己宿舍的门。

里边原本嘻嘻哈哈的喧闹声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宿舍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都在,一个坐在桌子上一只脚蹬着桌子,三个坐在自己的转转椅上,面朝着中间,一只脚踩到凳子上,还有一个肆无忌惮地坐在他床上,也是一只脚踩在床板上,甚至懒得把他的毯子往后翻一点再踩。

似乎正在聊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宿舍里尽是欢愉的气氛,只是在他进去的一瞬间冷了下来。

空气中还混着一股难闻的烟味,混杂着汗臭,以及不知道从哪个床底下好久没洗的袜子上飘出来的异味。

坐在他床上的那个室友马上起身,坐回了自己的凳子。

阮栀青没说什么,往自己的床那边走去。

看见了那个明显的鞋印,阮栀青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只是,在拍的过程中却又看见了更旁边一点的,烟灰。

“谁抽的?”阮栀青起身问他们。

其中一个室友干笑道,“不知道啊,我们这轮流着都坐过,不知道谁不小心留在那了,不好意思啊阮哥,马上给你清理掉。”

“特么说了多少遍别在我床上抽烟?”阮栀青却没让他动,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毯子整个扯了下来,动静之大,没一个人是没有看见的。

刚才说话的室友愈发尴尬。

阮栀青没理他,转身便去了阳台,拿了脸盆,准备去下边的洗衣房洗床单。

原先坐在桌子上的那个,留着短寸,戴着耳钉,背上纹着纹身,叫沈修平,看着阮栀青的动作嗤笑了一声,“阮哥,不至于吧,我们也是不小心的,一个宿舍的老是分的这么清清楚楚的,多生分啊?男生嘛,抽抽烟,在室友床上坐坐,多正常的事?你说是吧?”

听着像好话,却满是嘲讽的意思。

阮栀青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无非是说他事儿精。

“我再重复一遍,以后不要在我床上抽烟。”阮栀青懒得配合他。

剩下的几个室友便站在寸头边上,一致排外地看着阮栀青,这个宿舍的阵营早就清清楚楚。

沈修平摆摆手,撇撇嘴,耸耸肩,表示我们知道咯。

阮栀青没再多废话,转身就出了门,走到一半却突然发现洗衣液没拿,于是回头。

果然,里边又是一番和和气气的气氛。

沈修平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刺耳,“早特么看他不爽了,事儿精,床给别人坐坐怎么了?坐他床上抽烟又怎么了?整天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看着特不爽。”

马上就有人附和,“说什么有洁癖,整的娘不唧唧的。”

一阵哄笑。

“话说他到底为啥脾气这臭啊?一起住了这么久压根没和他说几句话,你主动跟他说话也懒得理你,整一个世外高人的傻逼模样。”

阮栀青犹豫着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他们换话题了之后再进去,权衡了一下两者之间哪个会比较不尴尬,在听到接下去的对话的时候,便全然忘了刚才的考量。

“那种傻逼电视剧里的缺爱的大少爷呗?说白了就是中二病,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其中一个室友说道。

沈修平又是嗤笑一声,“他哪是什么大少爷,你们不知道吧,他爸妈……”

沈修平没能说完,阮栀青推门而入,吓了里边人一跳。

“呦,这么快?”沈修平揶揄。

“洗衣液没拿。”阮栀青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阳台走去,拿了洗衣液,又准备出去。

全程宿舍都寂静无声。

除了沈修平,剩下人的视线全都跟随者阮栀青。

阮栀青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会儿,他今天估计确实心情不太好,从被林妍强行拉去送亲开始。

他做了一个决定,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洗衣液,一个平静的转身,缓缓朝着沈修平走去,抬手就是一个拳头。

用了十二成的力。

沈修平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搞的有些晕头转向,反应过来之后眼底的凶狠终于暴露无遗,“你特么,活腻歪了吧?!”

“特么老子忍你很久了!”沈修平怒吼一声便向阮栀青扑过来。

战争一触即发。

再继续在这个宿舍待下去显然是不太可能了,阮栀青还没有心大到这个地步,沈修平也不会再让他安生待下去。

阮栀青当天晚上就拿着身份证出了校门,在外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凑合着过。

门卫那边有两个没赶上门禁的学生苦苦哀求,求那个上了年纪的门卫放他们进去。

其实这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一般软磨硬泡个几句都会答应你,说过了时间不让进的,那完全是吓唬他们的。

阮栀青走过去的时候,门卫恰好终于被说动了愿意放那两个人进来了,阮栀青便侧着身子出去了。

“哎?干嘛的!出去干嘛!”门卫气的不行,这才两个刚回来,这又出去了个,不知道待会几点才会过来敲他的门,吵得连睡个觉都不安生。

阮栀青转了个身。

大爷这会看清楚了阮栀青脸上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红黑色的伤痕,皱了皱眉,“哎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会给你留个门的。”

阮栀青朝着门卫微微低了个头,“大爷放心,今天不回来了。”

阮栀青先去了便利店买了一堆酒精药棉,在旅馆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见那张原本五官挺端正的脸此刻变的有些狰狞,阮栀青叹了口气,破相了啊。

他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因为偶尔会去干力气活而显得有些精壮的躯干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腰间没有一丝赘肉,算瘦,却又不是皮包骨的瘦,阮栀青看了看,果然,这也有淤青。

他捞起了床上的手机,给宋一湛发了条信息——

明天继续替我刷个卡。

消息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无语】知道了。

“阮先生您看,我给您介绍的这个房子怎么样?”

阮栀青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确实挺不错的,面积大,房间看起来也很干净整洁,东西少,空旷,只是色调偏灰白,看着有些压抑,但是这些对于他来说其实无伤大雅,左右不过一个睡觉的地方。

当初经纪人介绍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个房子不算完全出租,算是合租吧,屋主可能因为一些经济上的原因不得不把一间空房租出去,而且出价很低,是阮栀青所能找到的条件最好的也是最便宜的。

但是因为要和一个陌生人同进同出,阮栀青还是提前关心了一下屋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发生和宿舍一样的事情。

“唔……确切地说我也没有接触过,他本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都是委托别人办理的手续,所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阮先生这点完全可放心。”

阮栀青不解地看着他。

“屋主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这所有的地方,东西您都可以用,就是不要进他睡觉的那间房子就行了。”

阮栀青更加诧异,“什么都可以用?厨房也行?价格这么低不太合理吧?”

穿的一身考究满头发胶的经纪人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呢,屋主是这么说的,可能急着用钱?还有,据我所知,这个房子的屋主,平常好像不太回来,我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层灰。”

阮栀青挑挑眉,总觉得自己是捡到宝了,主人不太回家,除了那间屋子不能进去,其他东西可以随便用,而且屋主还经常不在家,那这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相当于是他的了吗?

经纪人似乎是看出了阮栀青的心中所想,“阮先生,就是您心中想的那样,这桩买卖很划算的。”

阮栀青却还是觉得有些不解,“以前没有人租?”

“有啊。”

“那为什么?”

这个时候经纪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似乎才反应过来刚刚说错话了。

但是阮栀青极其敏感,一下就抓住了他神色中的那一丝不自然。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阮栀青看着有些慌了神的经纪人。

经纪人本想再补救一番,好把今天的中介费赚到手,免得白忙活一趟,但是阮栀青的眼神忒过严厉,愣是半天编不出一句看起来像样的理由来。

“哎,算了,跟你说了吧,”经纪人突然神神秘秘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那些退租的人说,这屋子闹鬼。”

“……”

经纪人退了回去,恢复了之前的语调,“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之前的客人似乎都没有住够一个星期了,每次都来撒泼打滚退钱,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啊。”

阮栀青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无神论者,自然是不信什么凶宅之说的,至于闹鬼的背后原因,恐怕有一段故事。

“行了我知道了,租了。”

“租了?不退?我们可说好,为了防止以前的情况出现,现在中介费都不退的。”

“知道。”

经纪人嘴角突然扬起来,脸上一堆横肉似乎因为太过高兴正抽搐着,阮栀青移开了目光,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处理好了房子的事情,阮栀青就琢磨着回学校一趟,下午最后一节课可以上还是得去上一下。

宋一湛早早就给他占了位置,见阮栀青进来的时候忙抬手招呼了一下。

阮栀青坐下来的时候,宋一湛把自己桌子上的一模一样的两本书中的其中一本推到阮栀青面前,“你说我怎么跟你保姆似的,连书都得我帮你拿?”

“谢了。”阮栀青笑了笑,大概也只有对着宋一湛的时候,阮栀青偶尔会露出十分罕见的笑容,宋一湛是大学唯一一个和他走的比较近的人,两人三观还算合拍。

阮栀青天生就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最开始也就宋一湛不会觉得阮栀青的爱答不理让人很尴尬。

还是经常和他说话,招呼他一起吃饭什么的。

时间久了宋一湛也发现了,阮栀青并不是故意摆着个臭架子,而是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好像天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亲近,该怎么用笑来委屈自己融入大众的群体。

“听话你们宿舍昨天干架了?你搬出去了?所以你今天早上是出去租房子了是吧?”

“嗯,闹掰了。”

宋一湛点点头,“也好,我其实挺好奇就你们这个状态,竟然能一起生活到大三?大二上那个寒假我就以为你们要闹掰了。”宋一湛说着话的同时递了一支笔给阮栀青。

阮栀青很自然地接过。“昨天心情不太好,没忍住,他嘴太欠。”

宋一湛噗嗤一下,“你在宿舍什么时候心情好过了?”

“……”

“对了,还有个事,就程诗诗吧,她今天估计又得搞事情。”宋一湛偏头看了看阮栀青的表情,却发现他根本就面无表情。

“又找你说什么了?”

宋一湛叹了口气,表示自己都习惯了,女人果然是最会作妖的生物,程诗诗想要阮栀青看到的事情从来都不会直接跟阮栀青直说,而老是拐弯抹角地通过好几个人口耳相传,传到宋一湛这里先,然后再各种暗示宋一湛告诉阮栀青。

似乎是想营造一种,是你主动过来找我不是我让你来找我自欺欺人的假象 。

“听说她今天晚上约了人一起去圣浮,就据说是男人给女人提供的服务的那个地方。当然也有给男同提供的。”宋一湛说完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极力撇清自己,“我是问了很多人才知道是这么一个地方啊,我自己可没去过。”

阮栀青不禁有些想笑。

他还没回话,宋一湛便又开口,“哎我说,你还是找个机会跟她说说清楚吧,你们这,两人都不好受。”

“我难道没说过吗?”阮栀青表示自己也有些头疼。

宋一湛耸耸肩,“不过确实,这姑娘挺执着的,当初她当着全部的人宣布说她是你女朋友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否认呢?你那个时候否认了就没这么多事了。”

阮栀青没说话,宋一湛看了他一会,又叹了口气。

“看吧,有时候就觉得你这人特矛盾,明明看起来像是那种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一点不在乎别人会不会难堪什么的。”

阮栀青瞥他一眼,“说的你好像多了解我一样。”

宋一湛一副看透了的模样,摊摊手。

“所以呢,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知道了,晚上去找她一趟。”

“祝你好运咯。”

“记得把我东西带回宿舍,我回头一起带到出租屋里去。”

“知道了,我真的跟你保姆似的。”

铃声恰好响起,讲台上有些上了年纪的教授开始讲起了课,今天讲的是多重人格障碍。阮栀青对心理学不太感兴趣,反正也是选修课,便决定随便听听。

晚七点,圣浮。

根据程诗诗拐弯抹角传递的信息,应该是这个时间点没错。

就像是安排好的约会一样。

这个地方很隐蔽,夹在一堆ktv,网吧,咖啡厅之间,只留一个小小的门,上边很小 的一个牌子,却做的很精致,霓虹灯饶了好几圈,也算是显眼。清清楚楚地写着圣浮。

本以为会是个狭窄逼仄的拥挤颓靡场所,男男女女挤做一堆打情骂俏,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几乎和他打工的酒吧差不都大,而且人并不多,也不挤,也没有WEEKS那样到处都是群魔乱舞,bgm听着甚至还相当悠扬悦耳治愈。

每个散台都三三两两坐着人,男的优雅,女的高贵精致,喝着高大上的鸡尾酒,相视微笑,看起来相谈甚欢,就像是贵族聚会一般。当然也有相对比较闹的,那一般是成群结队来的女孩子。时不时会爆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

说实话,这和他印象里的牛郎店不太一样。

只是也没有多做停留的打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程诗诗在哪。

突然东边吧台那边一阵骚动,阮栀青下意识地把目光移了过去。

便见一堆女生围在一个男人边上看他表演调酒。

阮栀青微微一愣。

之所以愣,倒不是因为这男的有多好看,动作有多帅。

虽然确实这个男人很好看,五官精致,秀气中带着凌厉,眼窝深邃,鼻梁英挺,薄唇微抿,嘴角含笑,偏长的头发散漫地一扎,几缕发丝垂至脖颈,有些勾人。

白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调酒壶在他手上如有灵魂一般随着他的手翻飞,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最终成果出来的时候,用食指轻飘飘地把新鲜出炉的鸡尾酒拨到最前边的女孩面前,微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话,就见那一群女孩又是一阵尖叫。

阮栀青之所以愣了是因为,这货他昨天刚见过。

而此时,正是昨天差点占了阮栀青便宜,哦不,已经占了他便宜的男人抬头看见了站在这边四处张望的阮栀青,和边上的另一个牛郎说了几句话,便微笑着朝阮栀青走过来。

阮栀青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心里其实没啥底,不知道待会应该怎么开口才不会显得那么尴尬。

诚然,是这男人不分青红皂白差点轻薄了阮栀青,但是阮栀青给了他一个手刀也是事实,并且在人家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晾在了地上。

但是男人接下去说的话证明,完全是阮栀青想多了。

“小帅哥,喝一杯么?”说着便笑吟吟地递上一杯他刚刚递过来的酒。

“……”

这货估计完全不记得他是谁,阮栀青心想。

“不用,谢谢。”阮栀青很客气地拒绝。

男人也没有再坚持,顺手便把那杯上下分层的长得挺好看的酒放在了边上的吧台上,靠着吧台抬头继续说道,“不喝酒,聊天么?或者,别的事情?来这的人,可不单单只是来看风景的。”

一席很正常的话非要说的如此十八禁。

“不过,这里可不是gay吧哦,我们这没有给男孩提供服务的呢。”

阮栀青怀疑这货绝对是不记得自己了,眼前男人的微笑让他看的有些窝火。

于是他问了一句听起来有些傻逼的话,问完之后才想扇自己一巴掌。

“你还记得我是谁不?”

那男人愣了零点五秒,随即像是掩饰不住笑意,咧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阮栀青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这个搭讪方式可过时了呢?”那男人说。

“……”阮栀青暂时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虽然我敢肯定以前没有见过你,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当做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剪不清理还乱的过去?”男人笑的狡黠,像一只狐狸,又像一条蛇。

很好,果然,全忘了。即便昨天除了醉酒之后的乌龙事件,他们还有另外一次视线相对,但是这男人显然全忘记了。

阮栀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火,就好比你被人打了一拳,结果隔天那人还一副不明所以地问你,你这是被谁打了?

“没有,不认识,我们没见过,我认错人了。”阮栀青干脆利落抛下一句。

那男人却是笑的更欢。“果然我还得说的委婉点,好像‘我还记得’才是标准答案?”

“……”

“虽然这里不是gay吧,但是给女孩提供服务还是给男生提供服务其实没多大区别,所以,小帅哥,如果你想的话,我奉陪啊。说真的,我以前在这里见过的男孩子,没一个有你长的这么好看的。”

男人说着便慢慢站直了身子,往阮栀青这边走近了一步,看着他脸上的某一处,阮栀青正好奇他在看什么,就见男人抬起一只手,拇指指腹轻轻抚上了他的嘴角。

“这么漂亮的小可爱都有人舍得下手?”

阮栀青一个抖机灵忙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却笑着跟着往前了一步,另一只手抚上阮栀青一边的肩膀,那只被躲开的手重新抚摸上阮栀青的脸庞,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盯着他的眼睛。

“真是犯规,长了这么一张只看一眼就想亲的脸。”说着便往阮栀青面前靠去。

阮栀青被这男人的一顿操作秀的目瞪口呆,心里好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翻来覆去,比如,

牛郎就是这样招揽客人的吗?

这男人的手好冰。

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是什么香水?

等等,不对,他这是要干嘛?

特么昨天占了一次便宜还不够?

理智在最后一刻终于回来了,在男人靠的更近的时候猛地把眼前的男人一推,条件反射就是一个拳头。

合着吃完豆腐抹干净嘴还想再来一次是吧?!

阮栀青的力气不小,动静也不小,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几个和男人一样打扮的男人以及女孩赶紧围了过来,扶起被阮栀青一拳挥到地上的男人。

“没事吧?”边上的人关切地问。“哎你这人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男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角,自然是出血的,几乎和阮栀青唇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也有比较义愤填膺的直接开始指责阮栀青,怎么能打人呢?

到这个时候阮栀青反而冷静了,还觉得莫名解气,觉得自己的做法没毛病,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生,二话不说凑上去就要亲,也是这个反应,况且这货昨天还调戏未遂。

甚至还不记得他差点调戏了一个良家妇男,想到这里阮栀青再没半点羞愧或者自责。

冷眼看着面前这个被打了依旧微笑着看着他的男人。

“情侣款?”男人用拇指揩了揩嘴角,意味深长地看着阮栀青。

阮栀青承认他第一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抱歉,我只是过来找个人。”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男人挑一挑眉,“那真是可惜了。”

阮栀青不想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因为就在刚刚,那些人围着他数落指责的时候,他看见另一边门口出去的女生,正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

阮栀青跑过去的时候,那些女孩还没打算放过他,“哎!打了人这就走了啊!”

男人摆了摆手,“不碍事,是我的错,小姐姐们要是不介意我这副样子,我们继续喝酒好吗?”

阮栀青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再然后他就已经跟着程诗诗出去了。

在那个曲径通幽的小道上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而程诗诗就在这个时候闪了出去,阮栀青赶紧跟上。

拉开比前门窄了很多的侧门,正想走出去,脚步却突然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不远处,一辆熟悉的在大学主干道上看见过无数次的高调黄色跑车停在眼前,惹得边上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车主穿着一身休闲的T恤和休闲裤,靠在门上,低头划拉着手机,看见缓缓朝自己走过来姑娘,马上放下手机换上一脸笑意,迎接女孩的到来。

没错,等程诗诗的。

“好玩吗?”周嘉南问她。

程诗诗心情似乎并不好,摇摇头,双手交叠在前边一起提着自己的手提包包,慢吞吞地走到周嘉南面前。

“不好玩下次就不来了,回学校吗?我送你?”

程诗诗点点头。

接下去阮栀青便看见程诗诗进了人家的跑车,窗户没关,他看见周嘉南体贴地靠过去给程诗诗系好安全带,在离开的时候亲了程诗诗一下下,程诗诗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却并不见得又多生气。

周嘉南坏笑着又亲了上去,两人顷刻吻在了一起。

阮栀青其实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他那个时候想的是,这样好像更轻松了,连麻烦都省了不少,他也不用费口舌苦口婆心地劝诫程诗诗不要在自己身上吊死。

在来之前,阮栀青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自己是gay这样的终极说辞。

但是现在显然都用不上了。

分开之后,程诗诗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害羞,东看西看,这一看,便看见了还站在门口的阮栀青。

彼时阮栀青正一脸严肃地思考事情。

程诗诗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赶紧下了人家的车,跑到阮栀青的面前。

“栀青,你怎么在这?你是特地过来,找我的吗?”

阮栀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周嘉南。“你要说是,也算是吧。”

程诗诗眼睛一亮。

“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般俗套电视剧里一模一样的展开,阮栀青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往旁边躲躲。

此刻那位普通朋友正抱着手臂靠在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哦,我知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还有点别的事情。”

阮栀青觉得自己不用说太多废话。

大家都心照不宣,于是便打算转身往回走,他觉得,以后程诗诗应该不会再对他抱有什么幻想了。

结果程诗诗却用了十二城的分贝喊了出来。

“阮栀青!你刚明明看到了对不对?”她气,她就是气阮栀青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永远都是这样,她宁愿阮栀青稍微表现出一点点的生气也好。

阮栀青有些无奈地转过头,“你说是也是吧。”

“你为什么不生气!你女朋友在你面前和别人……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阮栀青其实有些哭笑不得,“所以你是想说,我现在生气你心里会好受一些是吗?”

“你!你分明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谁处对象跟你这么处的?我找你出去你从来都说有事。”

“所以当初为什么非要说你是我女朋友?”阮栀青问她。

“我……阮栀青你混蛋!”

……好吧,转了个弯,被戴绿帽子的成了混蛋。

“分手吧。”程诗诗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这句话。

阮栀青像是松了一口气。

“好。”一点没有犹豫。

程诗诗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就要哭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希望的,只是忍不住就说了句气话。

“阮栀青,都是你的错!我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这一切都怪你!”

“对不起,你要是听着会舒服点的话。”阮栀青其实并不怎么知道怎么把话说得委婉点,所以当他看到程诗诗直接哭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点不知所措。

女生果然很麻烦。

“我以前就和你说过的,我大学不会谈对象,你要是真的想找个人疼你,你身后那个人挺不错的,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好好地跟人家在一起就好了。”

他发誓这是他能说的最柔和的话了。

程诗诗却依旧哭个不停。

周嘉南上前,带走了程诗诗,甚至还挑衅地看了阮栀青一眼。

阮栀青更加哭笑不得。

“不追上去吗?不追上去就跟别人跑了。”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阮栀青转身一看,果然,是刚才被自己揍了一圈的人。

“关你什么事?”阮栀青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坏了彻底。

“那女孩挺稀罕你的,真的就这么算了?”

“都说了不关你事。”

“啧啧,这么呛人的性子,真是可怜你女朋友了,哦,不,前女友。”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心疼你接盘去啊?”阮栀青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人没来由的冲,可能因为差点被占了两次便宜的缘故。

男人丝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缓缓开口,一席话说得不急不缓。“小可爱,我刚还不够明显吗?我可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的男人。”

“……”

阮栀青最近心情不太好,大家有目共睹,感觉最明显的就要数宋一湛了。

“跟程诗诗分了?”

阮栀青点点头。“也不算分吧,本来就没在一起。”

“那你一副失恋的表情?”

阮栀青看了他一眼,不是特别明白失恋的表情算个什么表情,他琢磨着,估计在宋一湛的认知里,皱着眉头一脸踩了狗屎样的表情可以代表任何情绪,其中就包括失恋。

“没,不是那个事。”

“那你这整天致力于让眉毛和眼睛凑一块的表情是干嘛?”

“……没事,就被狗咬了一口。”

毕竟是宋一湛,也知道这个被狗咬了一口大概是个什么意思,也没多问,只是在心里为那个所谓的狗默哀了一秒。

“晚上我去酒吧,有老师过来看的话,帮我掩护一下。”

“放心吧,这事我都跟吃饭一样习惯了。”

阮栀青笑了笑,“改天请你吃饭。”

下课铃响,阮栀青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走了。”

“拜拜。”

阮栀青在这个酒吧当服务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因为很难找到这样一个工资高工时又少的工作,当初找到完全是表姐的推荐。

林妍没结婚之前,就经常混迹在这种地方,可能是偶然看到了招聘广告,想到了家里还有一个入不敷出的表弟,于是随口一说,阮栀青当真就去了。

顺便还就干了一会。

只是期间一次差点因为跟客人闹矛盾被解雇了,倒不是因为一言不合就干的性子。

一言不合就是干用来描述他没错,但是在这种事情还是有分寸的,他不至于混到这种程度,不然一个人从小摸爬打滚早就饿死了,那次纯粹是客人先挑起的事端。

经理把他骂了一顿,扬言说要解雇他。

阮栀青也很硬气,说走就走,没有半点挽留。

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被经理叫了回去,问了别人才知道,是老板让他回去的,据说是深刻分析了此次事件的起因经过,觉得不能这么冤枉这么个好员工。

但是那个时候阮栀青的第一个想法却不是感恩戴德。

“就那个身边人一天换一个的岑总?”

阮栀青依稀记得自己那天话一出口之后空气的安静。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副‘这种事情知道就行了干嘛说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的表情。

阮栀青感觉有些微的尴尬,便埋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他承认自己刚才话一出口是有些没经大脑。

但他确实是有些惊讶,在这干了这么久了,自然而然地就融入了八卦群,他实在不觉得这么一个在他们口中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天换一个女人,胡乱挥霍,纸醉金迷的富二代少爷一般的人物,心中会有这样的大义凛然?

但是显然阮栀青不是一个喜欢思考为什么的人,回来就回来吧,只要绕着点经理走,钱终究还是要赚的,至于那个据说是自己恩人的老板,即使一面没见过也没关系。

而此刻二楼某包厢,橘色灯光显得有些昏暗,一满脸横肉,眼角还有道疤的看起来颇有些凶神恶煞的男人靠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岑岩翘着二郎腿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左右两边各一个胸大身材高挑的姑娘,两姑娘在刀疤男的眼神示意下,使劲往岑岩身上蹭。

岑岩只是微微一笑,“我就不用了,伺候好黄总就行了。”便推开了两姑娘。

刀疤男脸上的笑容减了几分,“哪能啊,岑总可不是天天都能见到的,今天这么大的风把您吹来,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岑岩有些想笑,这话听起来自己才是来玩的那个。

“岑总今天来,是想跟我唠唠嗑吗?”

“是啊,好久没见了,再不过来唠会嗑,我怕哪天我这零度就给关门了。”

刀疤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哪能啊?岑总这酒吧可不能关,关了我们这些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那还得请你们高抬贵手,做事干净些,少招来那些动不动就让你双手举起抱头靠墙站的人。我这小地方可经不起那么多次的折腾。”岑岩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刀疤男,说话不急不缓,自有一股天塌下来都雷打不动的气质。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怕警察来的人。

刀疤男讪讪笑,确实自己有些时候做的事情不没处理好,这事是他的错他承认,所以也没多太在意,跟岑岩道了个歉,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小心一些。

顺带着表达了希望继续合作的心意。

“黄总想在这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毕竟收了钱我也不好意思说,这事您不能在这做,那事您也不能在这做。”

“哪的话,岑总要是不想,我哪还敢再做啊?你看着心里也不舒坦是不是?”

岑岩却是诧异地睁了睁眼,“我可从来没见过黄总在这做过些什么。”

刀疤男看着对面依旧笑眯眯的岑岩,心里凛了凛,心觉岑岩说话真有分寸,做事滴水不漏,一句话就把自己和他们撇的干干净净。

也就在这种时候才会明白,眼前这个比他年轻了不少的老总,背后无依无靠,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和他差不多甚至还比他好的地步的。

起码人家看着就干净多了,虽然不知道背地里干过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岑岩没有久留的打算,跟刀疤男告了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和两个小姐之间的一个抛了个媚眼。

把风流两个字演绎地淋漓尽致。

出了门在二楼站了站,突然看到下边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他家的服务员工作服,端着酒托似乎正要给某一个包厢送酒,从二楼看下去,看不见整张脸,却偏偏觉得像刀削的下巴相当的显眼。

纵使是这个角度看着也不矮,不难想到平视的时候,应该是个身材出挑的男人。

岑岩无声地笑了笑。

也只逗留了一会会,转身便准备离去。

“岑总?”

身后突然出现的经理似乎有些诧异岑岩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平常情况下,岑岩一般都是白天过来一会会,然后瞬间又消失了踪影,有时候甚至是几十天都不出现。

“旷工了一会,马上回去,这边继续麻烦你了。”

岑岩笑着随意地解释了一句。

经理点点头,看着岑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往楼下看了看,阮栀青恰好从包厢出来,过来拿了酒准备往另一个包厢送。

阮栀青晚上睡觉的时候,刷到了表姐的朋友圈,无非是度蜜月的各种甜蜜照片,叫陈至的表姐夫在一旁颇为温柔地揽着林妍,任由她胡闹,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本来挺没意思的,但是阮栀青却又忍不住想起来前几天那个醉鬼伴郎。

越想越不爽。

越想越不明白。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男人前一天还因为自己的恋人结婚了而新娘不是自己而醉的要死要活,结果第二天就可以面不改色地撩起另一个人?

想了半天,阮栀青才猛然醒悟过来。

关他屁事。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关了手机关了台灯就准备睡觉。

中介人说这个房子闹鬼,阮栀青此时觉得不过都是无稽之谈,至少他住的这几天从来都没有什么非自然现象发生。

果然啊,鬼神之说都是无稽之谈。

半夜,阮栀青开始后悔今天在酒吧和的那些酒水,经理不知道为什么善心大发,在离开的时候举行了一个小型聚会,一帮服务生一起嗨了一会,阮栀青也喝了不少酒。

他拿过自己的手机,2点39.

迷迷糊糊地起来,打开了屋里的灯,开门直接往卫生间摸去。

客厅灯的开关太远,他懒得去摸,反正去卫生间也就几步路的事情,不至于颠倒。

出来之后依旧是一副迷迷糊糊的状态,正准备关上自己的房门,脑子却随着目光的随便一瞥瞬间清醒了。

只见窗子边上赫然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就这么直挺挺,笔直地站在那,半天一动不动,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

一点也不怕鬼的阮栀青差点一句woc骂出口,生生忍住了,咽了咽口水。

到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完全清醒了。

只是蹦蹦蹦的心跳还没有减缓的趋势。

那应该是个人吧?

一秒,阮栀青就为自己不坚定的无神论立场感到一阵羞耻。

他么的绝对是人啊,不然还是鬼啊?!!

“请问?”阮栀青尝试着出声。

那人却没半点动静,就一直站在那里,也不出声,也不转身,也没有别的动作。

就这么一直死死地盯着窗外。

也有可能眼睛是闭着的,阮栀青甚至还能分神的想。

然而不得不说,这样一个雕像一样的人半夜三更突然出现在客厅,你叫他还没半点反应的时候,正常人是会被吓一跳。

无神论稍微再不坚定一点,就觉得自己在这个屋子住不下去了。

阮栀青没敢往前走,却也不想承认眼前这货可能真的不是个人的想法。他四处瞥了瞥,终于给他找了个石头落地的理由。

房东嘱咐无论如何都不能进的那间房子,现在的门半开着。

所以,那人应该就是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房东。

想到这里阮栀青就放下心来,也安安心心地回了房,关了自己的房门,他刚刚叫了他,他没有回答,说明并不想搭理阮栀青,阮栀青不想自讨没趣。

他对房东为什么半夜三更站那看风景也没兴趣。

毒刺小说
毒刺
主角为阮栀青岑岩小说叫《毒刺》,作者:狍子,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毒刺主要讲述了:他一直都生活在黑暗中,想要有人可以拉他一把,但没有人走到他身边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