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帝欢小说在哪里看?纯爱小说《承帝欢》由作者白天数猩猩倾心创作,主人公是封允连清,承帝欢小说主要讲述了:封允对连清很好,好到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意外,连清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啊?
《承帝欢》精选:
“哥,你是不知道,昨天洗尘宴,我见到了多少官家公子小姐,还见到了安王世子,还看了场烟花,只是没能面见陛下和安王......”林延嗣在连清耳边喋喋不休,连清没有告诉他和奉安侯,昨日自己也去了洗尘宴的事,如今,二弟抓着自己,就开始分享起昨日的见闻,连清也不打断他,嘴中连连称奇。
他逗弄着笼中的咕咕,悠然自得。
“哥,你从哪得来的鸽子,我也要玩!”
说着,连延嗣也开始逗弄起咕咕来,因为这是单独赏赐下来的彩头,并未在人前公开过,连清也不怕别人看见咕咕,更何况,世间这种飞隼定然不止一只,他也无需说出实情啊。
此时,丫鬟来禀:“大少爷,二少爷,侯爷要去拜会安王殿下,命我告诉两位少爷,准备一番,一同前往。”
连清和弟弟只得各自回去,准备好面见安王。
而安王府中,安王今日脑中总是闪过那双清澈的眼眸,不知他看到那场烟花时,是怎样的神情,自己多年来,都将感情置身事外,就算是骨肉亲情,也淡薄似水,他年已三十有六,却对自己的长子生不出半分关注,怎就被连清扰了心神?
“王爷,奉安侯携两子前来拜会了。”管家通禀。
安王思索了一番说道:“让奉安侯进来,他的两个儿子就带着去府中别处游览吧。”
而连清和连延嗣在安王府中游览,竟走散了,迷失了方向,迷迷糊糊间,走入一间院落,眼前映入一人的身影,那人身姿挺拔,一身玄色衣着,尽显高贵,那人转身看来,竟是昨日遇到的破甲军封兄。
连清不好意思开口道:“此番,我随父亲来安王府拜会,在游览王府时,迷了路,竟又遇上了封兄,倒真是有缘。”
封允不过是想单独看看连清,才让下人引着他迷路了,嘴上却回应道:“当初在虞州你送我出雪林,我身为王府之人,如今合该由我带你在府中看看。”
“那就多谢了”连清应承道。
这王府封允也有十六年未曾回来了,此番一一走过,心境上也早已不似当初,看着身边单纯的少年,略有深意的问道:“你身为侯府长子,家中可有议亲?”
连清其实对这人生大事,并没有多么的期待,因为他深知自己的身子有异,若是娶妻生子,也不知是不是害了她人,便道:“我回家不到半年,此事还早,家中父母并无此意,而且我也无意于此事,但若真能遇上真心真意,愿意与我白首一生的女子,我也断会一生珍重。”
封允一听他说女子二字,眼神便已然暗淡了几分,看着连清的侧颜与他眼中珍之重之的神色,他莫名觉得有些扎眼,别过头去,转念一想,若是他对自己珍之重之,那自己该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不知怎得,封允总想多亲近他几分,可已然走到了前院主厅处,封允略有遗憾道:“我就送你到此处了,他日再会。”便转身告辞离开。
连清本还想问他,昨日的烟花,是不是他所促成,没道理自己一说想看烟花,就有烟花了啊,复又一想,封兄也只是王爷手下之人,怎能命皇宫大内随意放一场烟花呢,非是自己痴心妄想了,思及此,便连连摇头。
连清和父亲、二弟汇合后,听着二弟一通问题接踵而至,连清说自己迷了路,又被王府中家丁指引出来了,未曾说起自己与封允之事。
凤凰台——丰京最大的酒楼,从下到上共五层,从外面看去,就像一个圆柱一样,最底层最大,逐层往上越来越小。
今日,连清就被连延嗣拉着来见识见识这丰京最繁华的酒楼。
连清其实从来未曾来过这种富家子弟才来得起的酒楼,楼中还有梨园戏曲,台上唱着各色曲调。
这凤凰台,最低的一层只得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才能消费得起,不断往上,所需花费更甚,而连延嗣拉着他上了二楼。
寻了个靠着栏杆的雅致坐席坐定后,两人这才欣赏起戏台上的戏曲来。
只听最中间戏台上的青衣,一曲霸王别姬唱罢,满堂喝彩,无数红梢在不同的楼层间洒落。
连清也听入了神,此时却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对着方才唱完戏,正在戏台旁边休息的青衣动了手。
连清见此,顿时起身:“岂有此理。”
连延嗣想拦都拦不住,只得追着连清下到了戏台。
“住手!”到了戏台前,眼看那人又要对青衣动手,连清大喝。
太师府三公子王安宇正想教训教训这不识抬举的青衣,就听到有人喊停,长这么大,还没被谁喝止过呢,转过身就看见了一身白衣胜雪,眉眼如花,清俊非凡的连清,看入了神。
连清挡在青衣面前,对王安宇道:“公子何故出手伤人!”
“小爷看上了他,那是他的福分,竟敢不识好歹,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你是何人,敢管本少爷的事?”王安宇看着连清理所当然道。
连清看不惯这样的做派,依旧想要保护身后的青衣,便道:“我是奉安侯府的大少爷,还望这位兄台看在我奉安侯府的面子,可否息事宁人。”
那位青衣看着挡在身前的连清,眼中投来感激之色。
“切,奉安侯府,给我太师府提鞋都不配,还想英雄救美?”王安宇不屑一顾道。
随即,话音一转,看着面前一脸正色,想要护人的连清道:“不过,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同本少爷走,那我就放过他。”
“还请公子自重!”连清厉声道。
此时连延嗣也赶了过来,拉着连清小声道:“哥,这是太师府家的三少爷,咱们别管这闲事了,咱也管不了。”
王安宇听了连清的话,顿时心头火起,便想直接将人绑了带走,对身边的随从道:“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王安宇身边的随从便要来拉连清,还未触及连清时,就被一人出手制止了。
此人无声无息之间来到了众人身旁,轻而易举就制住了王安宇身边的随从,将他们打倒在地。
随后眼神狠厉的朝着王安宇道了声:“滚!”
王安宇忌惮于此人的身手,只得狠狠看了一眼连清和那位青衣,留下一句我记住你们了,便带着一众随从转身离去。
被连清护在身后的青衣,此时朝着连清和连延嗣,以及刚刚出手之人,拱手行礼:“多谢几位公子,小人名叫清沅,几位的大恩没齿难忘!”
“多谢兄台出手相救。”此时连清也朝方才出手之人感谢道。
“小人青山,举手之劳,我乃是奉人所托,前来相助,我家公子与你相识,此时就在五楼,还请上楼一叙。”此人拱手道。
连清和连延嗣对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奇,便朝此人道:“烦请带路。”
而连清几人去往五楼的身影,却被还未离开,端详这边动静的王安宇看到,注视着五楼的方向,他眼中闪过悻悻之色,只得懊恼的离去。
连清和连延嗣随着青山一路往上,径直来到了五楼,入了典雅的包厢中,只见那位和自己见过三次面的破甲军封兄站在酒楼的栏杆前,而他前方有着垂下的白布,阻挡着外面对里面的窥视,青山把人带到,便退了出去。
封允听到声响回身,对连清和连延嗣做请的手势:“没想到在这遇上了你,这凤凰台我上次来还是十六年前,如今更是繁华不已。”
连清坐下后拱手谢道:“方才多谢封兄解围,这是家弟,连延嗣,说来也巧,我们之前见过三次,也未曾知道封兄的名字。”
连延嗣不好意思的也朝封允拱手道:“多谢多谢。”
封允沉思片刻,开口:“在下封疆,疆是边疆的疆。”
经过简单的介绍,封允便命人上菜,三人开始推杯换盏。
连延嗣小声在连清耳边嘀咕:“你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这可是凤凰台的五楼啊,都说这凤凰台越往上,客人身份越贵重,我也就在侯府来此开宴会时才上过第三层而已。”
虽说连延嗣的声音极小,但是封允还是听见了,轻笑一声:“不过是借了王爷的名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封允淡然开口,又道:“我追随王爷多年,大漠上,只有风沙相伴,如今,倒是能享一享这普通人的乐事了。”
三人在席间,听着台下戏曲中所唱的痴男怨女的故事,别是一番滋味,这凤凰台的酒水比吃食与皇宫中的御膳,倒也不差。
连延嗣因为第一次来五层,忍不住大肆痛饮了一番,此时歉声道了句:“我去如厕了。”便疾步离开了。
而连清从未来过此等地方,一时也未曾控制住自己的兴头,饮了许多酒水,眼皮渐渐低垂下来,看着眼前的封允都似出现了重叠。
“咚”的一声,连清眼带困意,如玉山倾倒般倒在桌面。
封允起身,让他靠在胸前,看他醉眼惺忪,鼻间是弥漫的酒味,带着一股清香袭入脑海,封允抱着连清双手的肩膀紧了紧,不自觉间,他慢慢俯身,朝那两瓣泛着水光的唇瓣,缓缓靠近,一瓣,又一瓣。
他浅尝辄止,却又觉得滋味甚是美味,是他三十多年从未曾体验过的感觉。
连清浅薄的呼吸喷在他脖间,无意间抬手推动着身前的胸膛,封允陡然清醒,松开连清,直起身来。
曾经,他从不会对哪一个枕边人,有这样的欲望,而连清就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个话语,如今,这么坐在这,无意识躺在他身边,他就对他有了无数的想法,这不应该,可一回想连清的一颦一笑,又觉得他合该属于自己。
这从未有过的心情,他不知是好是坏,看着掌中的人儿,毫无所觉的样子,若让这样的人不属于自己,他做不到。只是此事还得细细思来,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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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一辆马车行至奉安侯府门前,青山敲门,唤来侯府中人,让他们接自家少爷回府,此时连清已然清醒了不少,却依旧还得由人搀扶着走路,而连延嗣也由家丁搀扶着,临别时,连清对马车内的封允道:“封兄,今日多谢你的好意,下次你我再尽兴一番。”
“好”
封允在马车内应道。
看着连清搀和连延嗣的身影消失在侯府大门,大门关上后,封允回想刚才的吻,食髓知味,让人上瘾,只是连清身为侯府长子,岂能如普通人一般将他放在身边,且如此,岂不是断了他的前程,非是不能不管不顾的对他,而是不愿罢了。
在侯府内,连清和连延嗣,时运不济,遇上了侯爷与夫人,赶忙行礼恭声道:“父亲,母亲。”
侯爷闻到他一身酒味,还搀扶着已然醉过去的连延嗣,痛声训斥道:“你竟带着你弟弟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为父给你吃穿用度,一应所需,可不是让你学着京中纨绔子弟,花天酒地的。”
连清赶忙保证道:“我未曾荒废学业,只是和友人寻常消遣,断没有学那些纨绔子弟不良作风。”看着身边人事不省的连延嗣又道:“是孩儿未规劝弟弟饮酒应适度,孩儿之错。”
夫人从家丁手上扶起连延嗣,唤了唤:“嗣儿,嗣儿”
看摇晃了许久,连延嗣也未醒来,瞥了眼连清道:“还知道回来,倒也知道轻重,清儿,你自己饮酒作乐倒也无妨,莫要带着嗣儿一起胡作非为便好。你便自己回院子吧,至于嗣儿,我命人送他回去。”
夫人这话里有话的意思,连清从小就听到大了,心中不忿,却还是应付着夫人,“是,孩儿回去了。”便赶忙告退。
回到柳苑,连清高兴的来到娘亲和小翠面前,拿出在凤凰台打包的点心,开心道:“娘亲,翠姨,你们知道吗,我今天去了凤凰台,那里可以听戏,东西也很好吃,我给你和小翠带了那里的糕点,你们尝尝。”
杨氏看着连清发亮的眼神,拿过糕点尝了尝,说道:“味道确实不错,清儿有心了,只是往后与人相约,切莫贪杯,你闻闻你这一身酒气,让侯爷知道了,定要数落你。”
连清心道,早就数落过了。
晚上连清躺在床上,总觉得今日的嘴巴似乎有什么问题,总有不适感,难道是吃东西上火了?看来明天得吃点降火的东西了,沉沉睡去。
今日课堂中,连清因着昨天玩得尽兴,今日总是昏昏欲睡,独自一人困在书面,沉沉入梦。
一人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连清的肩上,怕他着凉,还拢了拢,随后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描摹连清清秀的面庞。
睡着时候的连清,一身气息收敛,恬淡安静,让看着他之人的心也安静的下来,只是胸膛间一声一声的跳动,让来人明白,自己此时明明被他的样子,敲动着心房。
郑承柏求着父亲郑国公带自己参加了洗尘宴,在洗尘宴最后,看着连清和封檀林在月色下,共赏烟花,逗弄飞隼,心中便不禁觉得,若是陪在连清身边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郑承柏看着连清的睡颜,不由自主,就想靠近,他蹲下身来,想要看得更加清楚明了,脸庞仿佛能感受到连清微弱的鼻息,一声声响传来,封檀林从外处回来,想找连清,便看到了这一幕,他眸中幽深之色闪过,看着郑承柏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郑承柏看到封檀林的样子,毫不示弱,挑衅的回望他。
下学时,郑承柏找到连清,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碧绿色的发簪,递到连清眼前。
“连清,那日多谢你替我仗义直言,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可喜欢。”郑承柏眼中带着笑意,直直看向连清的眼睛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连清连忙拒绝,此等小事,哪能收人家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礼物啊。
“连清,你不肯收下,就是不愿交我这个朋友了。”郑承柏方才还神采奕奕的样子,顿时消失无踪,神色恹恹,仿若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封檀林看到郑承柏的举动,连忙闪身到连清和郑承柏之间,不悦道:“连清不愿收,郑兄还是别强人所难为好啊。”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郑承柏看着横插一脚进来的封檀林,赶紧朝着连清否认,一脸惊觉自己给别人造成困扰了的表情。
连清看郑承柏这个样子,便觉得他确实单纯想要结交自己,便道:“礼物我可不能收,但是郑兄这个朋友我是愿意交的。”
“真的吗?”郑承柏顿时喜笑颜开。
“千真万确。”连清微笑回应。
郑承柏端起手上的碧玉发簪的一头,将其中一端的套子拿开,便见这发簪顿时变成了一只毛笔,郑承柏举到连清面前:“既然你我都是朋友了,那朋友初次的见礼,连清还是收下吧,这既可以做发簪,又能用做毛笔的奇物,是我精心挑选的,你知我在文渊书院中从来独来独往,唯一的一次交友,我真的希望你能收下。”
连清看了看面前的封檀林,只见他微微摇头,一脸不认同。
连清却还是接了郑承柏递过来的发簪:“郑兄一番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下次我备上好礼,郑兄可要收下哦。”
“那是自然。”郑承柏咧唇一笑,不经意间,朝着面前脸色不是很好的看封檀林瞥了一眼。
封檀林看着两人的交谈,胸口一窒,眼中有难言之色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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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正是大安丰京的花灯会。
封檀林知道连清久居虞州,儿时家人也未曾带他专门赶过花灯会,封檀林邀请连清一同观赏花灯会。
人潮涌动,这丰京一年一度的花灯会,真是热闹非凡,连清和封檀林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儿吃着冰糖葫芦,一会儿买买花灯,这热闹连清可没凑过。
“儿时,在侯府,不准随意出府,娘亲每逢佳节,都会做好吃的给我吃,也给我做过花灯,我早就想看看这丰京的花灯会了!”连清看着琳琅满目的花灯,由衷感叹道。
“只要你喜欢,往后每一年,我都来陪你看花灯!”封檀林保证道。
“嗯,一言为定!”连清眼睛亮了起来。
正观赏间,一女子携丫鬟走来。
“我道是我眼花了,不成想,竟然真的是安王世子殿下。”一女子走到连清和封檀林身前,侧身一礼又道:“在下林尚书长女,林清清,见过世子殿下。”
林清清看着连清衣着朴素,全然不似她见过的大家公子装扮,便以为连清是封檀林的随从,开口邀请:“不知世子殿下,可愿与小女子同游花灯会?”
洗尘宴上,封檀林惊艳四方,何况他的身份更是如今掌握兵权,风头无两的安王世子,她对封檀林早已钦慕不已。
封檀林挂在嘴边的微笑陡然消失,回道:“我已有伴同游,还望姑娘见谅。”
说着就拉着连清,往人群中走去,也不管后方林清清是何表情。
走至无人处,连清调侃道:“世子殿下,可真是无情,那姑娘一脸钦慕,你竟舍得伤了美人的心。”
封檀林正对着连清,认真道:“并非他人对我有意,我就要对他人有情,我只对我喜欢之人深情厚谊。”
连清接到:“那不知世子殿下,钟意什么样的呢,那日洗尘宴上,世家贵女众多,说不得有你喜欢的人已对你倾心了呢?”
“真的吗?”封檀林反问。
“我猜一定有。”连清微笑道。
封檀林扶着连清的肩膀,正对自己,眸中柔情仿若能融出一滩春水,深吸一口气,正色开口:“我是问,你连清,可有一丝一毫的对我动心?”
连清刚刚弥漫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人傻在了当场,愣愣的,仿若未曾听清楚刚才的话,久久没有回应。
封檀林看着连清傻愣的表情,破罐子破摔了,继续开口:“在书院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同别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你没有京中贵族子弟的做派,带着独属于自己的清冷,却又文采斐然,不同纨绔之人结交,不欺压下人奴仆,我在想,怎样的经历才能养出谦卑有礼的你。”
若没有郑承柏的挑衅,封檀林或许还会默默守在连清身侧,只求和他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可却发觉,连清的不同,他的特别,不只是对自己,他才恍然发觉,连连清被人觊觎,他都不愿。
现在看来,不妨直接表明心意,曾经种种,他不信连清对自己从未有过一丝特别的感情。
连清听他将心中所想,直接倾诉而出,实在接受不了这么充沛的感情冲击,连清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喜欢,如今,听封檀林这么毫无顾忌的吐露心声,其实根本分不清是喜是惊,他微弱的挣开肩膀上的双手,不敢看封檀林的眼睛,缓缓开口:“你容我想一想。”
说着,便想转身离去。
封檀林拦住连清的退路,他怕这一去,两人再也无法回到最初,他这一去,两人便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连清,对不起,我只是太怕,太怕失去你,你知道你有多让人喜爱吗?仅仅只是在文渊书院内,便不止我对你心动了,我怕,我怕最终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封檀林眼神真挚,话语诚恳的乞求道。
听了这话,连清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若是以后封檀林不在自己身边了,若是以后再没有人像他这样对自己了,连清才愣愣的对上封檀林的眼神,那眼中有炙热,有期盼,有如曾经一直望着自己时的暖意,连清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开始动摇。
“我是男子啊,你方才所说的一切,可当真?”连清紧紧的盯着封檀林的眼睛,不愿错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情感。
“千真万确!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论你是什么样子!”封檀林眼睛定定的看着连清的双眼,仿若要把他刻入眼底。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论你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狠狠的撞入了连清的心底,他神色慌乱,眼神无措的望向远方,心中已然乱作一团,封檀林这么说,是不是?是不是就算自己身体有隐疾,自己不是常人,他也能无一丝芥蒂的待自己?
良久,连清回神,缓缓开口:“若是,我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呢?”
“连清,你在担心什么?”封檀林开口:“我封檀林若喜欢一人,便会从一而终,接受他的一切,我绝不是心血来潮,这些日子,我对你怎样,你当真无一丝感觉吗?”
连清深吸一口气道:“我知你是安王世子,而我只是奉安侯府的庶子,你我身份天差地别,我无法承诺你什么,你也无须对我承诺什么。”
封檀林不解的看着连清,等着他的下文。
“你若真心待我,往后我们在外依旧以好友相称,私下,便如你所愿。”连清说完这话,脸色已然冒出一股绯红。
封檀林不敢置信的开口:“连清,你这是答应了?愿意接受我的真情,我说的,不是好友之情,而是相伴一生的感情?”
“嗯”连清轻声回应。
封檀林欣喜若狂,双手一张,便想把连清抱入怀中,可一想着实在太过孟浪,便止住了动作,双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
连清轻笑一声,又开口道:“但我可说好了,往后你若移情别恋,明白过来对我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有了别的心爱之人,这一切便不再作数。”
“我保证,我对连清的喜爱,天地可鉴,绝无虚假,往后断然不会做出有负连清之事。”封檀林对天起誓。
连清本以为这辈子,自己只会蹉跎此生了,断不敢奢望,自己还能得到这样的爱,若这是梦,只愿人生停留在此刻,再不愿醒来。
封檀林送连清到侯府门前,正要离去,连清喊住他:“你在此等我一下,我进府拿个东西给你”。
封檀林乖乖在侯府不远处等着连清回来。
不久后,连清从大门出来,回到封檀林身边,从胸口拿出一个毛茸茸的鸟,正是洗尘宴那日被赐给封檀林的咕咕。
连清嘱咐道:“咕咕已经被我训练好了,在侯府外也能飞回我的院子里,你把它带走,往后,我们便用它互通书信。”
封檀林顿时一奇,惊诧道:“这咕咕竟然还有此等大用!”
“还得多谢你赢了它呢。”连清戏谑道。
封檀林也笑了起来,却看到连清头上的玉簪直晃晃撞入自己的眼中,笑容有一瞬的凝滞。
这日,文渊学院内,还有半月便是会试之日,诸多学子认真听学。
先生正在授课时,一堆官兵蜂拥而入,诸学子与先生们皆不知发生了何事。
待得这些官兵朝两边分开,从中间的豁口中走出一个领头之人,大声道:“我乃羽林卫都统韩骁,谁是连清,刘枋,章玄?”
连清听得此人喊出自己的名字,虽不知是何来意,但也仍然起身站了出来。
而另外的两人中,刘枋今日未来文渊书院。
另一位学子章玄也一脸不知所措的站了出来。
“今日收到消息,你三人买通主考官,拿到了今次会试的题目,带走!”韩骁说完,示意左右缉拿连清和章玄。
“慢着!”两道一模一样的话语,打断了要上前缉拿连清的羽林卫。
封檀林看了眼和自己同时喊出声的郑承柏一眼,眸色幽深,转而看向韩骁道:“韩都统,无凭无据,在文渊书院内抓人,恐怕有失偏颇!”
郑承柏也出声:“韩大人,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抓错了人,平白污人清白啊。”
连清此时也是一脸疑惑,自己怎么就成了科举买题之人了,荒谬,继而看着替自己出声的两人,眼中闪过感激之色。
韩骁拿出两张纸,其上赫然是连清和另一位学子章玄的字迹,写着买通此次主考官陈安之时许下的好处。
这张纸也被拿给了文渊学院教导学子的先生们一一看过,也都无法否认这不是出自连清和章玄之手。
连清和封檀林,郑承柏看过后,惧是一愣,这确是连清的字迹,但是连清自己却分辨得出来,这字迹只是仿照,并非自己所出,连清朝着封檀林和郑承柏轻轻摇了摇头。
连清出声:“这纸上的字模仿得倒是真切,但却并非由在下所出,恕在下不敢苟同。”
此时章玄也说出了和连清一样的话,场面一时凝滞。
韩骁看两人拒不承认,依旧道:“本官只是奉命前来捉拿疑犯,至于你们认与不认,公堂上再分辩不迟,带走。”话毕,便示意左右拿人。
封檀林眼看他们朝连清走去,就挡在了连清身前,道:“我乃安王世子,你们无凭无据,便想抓人,还有王法吗?”
韩骁一听此话,方才肆无忌惮的表情就收敛了一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的书院中,竟然有安王世子在求学。
“世子,此乃陛下亲自下的令,由郑国公审理的案子,本官也是奉命行事,您还是别为难我等了。”韩骁解释道。
封檀林定定站在连清身前,不让一丝一毫。
韩骁看着封檀林的架势,却也实在是惧怕安王的名头,只得命人拿了一旁的章玄,朝着封檀林道:“世子,此事,本官会如实禀告给郑国公,到时这位连清公子,依旧还得归案!”
说完,便带着一干人等大步离开。
看他们走远,封檀林拉着连清便往无人之地走,郑承柏也跟了上来。
“连清,我送你回家,今日,你便呆在侯府,哪也别去!”封檀林定定道。
今日,若不是封檀林,连清也得和那群人走一遭了,连清感激的看向封檀林,轻轻点头。
“我也一起吧。”郑承柏出声。
封檀林没好气的道:“你父亲下令要抓连清,你能安什么好心,怕不是要直接把连清送进大理寺。”
郑承柏被封檀林呛声,也不恼,朝连清道:“此事,定有蹊跷,我定会禀明父亲,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封檀林拉着连清便要上马车,完全不顾追在身后的郑承柏。
连清拗不过封檀林,被他拽上了马车,只得朝着马车外的郑承柏道:“郑兄,此事,有劳了,若此事了,再与你把酒言欢。”
封檀林听得连清此话,心中气恼异常,朝连清轻声道:“你别被他的表象骗了,有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他能是什么好人。”此话只有两人能听见。
郑承柏在马车外朝连清大声道:“连清,我定会还你清白!”
马车缓缓开动,封檀林看着骑着马,还缀在马车一旁的郑承柏道:“连清早已与我互通心意,我劝郑兄还是歇了心思,好好做学问吧!莫来打搅本世子与连清的清净!”
听得此话,郑承柏顿住了身子,勒停了身下的坐骑,幽幽看着不断远去的马车,眼中有暗色闪动,继而转身离开。
连清一听封檀林这话,心中自是恼火,小脸一别,再也不看封檀林一眼。
封檀林也知道自己不经过连清的同意,便和别人表明了彼此的关系,这着实不地道,但是他实在是看不得郑承柏对连清的举动。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郑承柏对连清有什么心思啊。
就连清单纯,还傻傻的以为人家就是想和他做普通朋友,封檀林看着连清簪在头上的碧绿发簪,心中也是闷闷不乐。
只是眼下连清卷入科举买题之事中,还得先把这事解决了。
“刚才,你为什么要当着郑兄的面这么说!”连清一脸愤愤不平,质问出声。
封檀林赶忙安抚:“连清,他指定有什么坏心思!我这么做,也是断了他的心思啊!”
“都说了,对外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非要说出来!”连清气愤不已。
本来一开始封檀林也是认同连清所想的,但是当真正拥有这份感情后,想要的自然是越来越多。
“下次...下次,不会了”封檀林小声道。
“还有下次?!”连清惊怒出声。
封檀林继续做小伏低道:“我说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清儿...”
连清别过脸,不看他的作态,自从接受封檀林的爱意后,平时封檀林都挺听自己的,可有的时候,封檀林又十分强硬,随后又会小声认错。
想起这次差点被抓,还是封檀林护着自己,才没被带走,只得闷声不说话,传达自己的不悦。
待得马车在奉安侯府停下。
封檀林将连清送到门口,轻声安抚:“清儿别生气了,等此事解决了,我定好好跟你赔礼道歉。”
其实在车上,连清冷落了封檀林一路,早已气消了,抬眼看向封檀林的眼睛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封檀林顿时眉开眼笑,附和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连清崩了一路的严肃脸,也顿时土崩瓦解,朝他笑了出来。
封檀林双手执着连清的手,又正色道:“这次科举买题之事,我定会禀明父王,让他为你洗清冤屈。”
“嗯!”连清应道。
一回到安王府,封檀林便火急火燎的去见封允。
封允听闻封檀林有急事要见自己,便想看看到底是何事。
永安阁书房。
封檀林隔着书案,恭敬的站立在封允面前,开口道:“父王,今日在文渊书院,郑国公派人来抓科举买题的疑犯,可我看了来人所带的证据,其上的字迹并不是学子的真迹,而是仿写,还请父亲为文渊学子们正名。”
封檀林并不愿意自己和连清之事被封允知道,只得装作一副见不得同窗被污了清白的正义样子,希望封允能干涉,彻查此事。
听得此话,封允开始回忆起今日朝堂的事情,倒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人举报科举泄题一事,小皇帝便命郑国公严查此事。
“此事陛下交由了郑国公主理,本王不好插手,若你的同窗确实是被冤枉的,配合调查完之后,应当不会被牵连。”封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封檀林便是怕有万一,这丰京城内的腌臜之事,多如牛毛,他只是怕连清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父王,您若督察此事,还了学子清白,也能大展您明察秋毫的名声,还请您为学子们做主!”封檀林不依不饶。
封允见他这样,倒是见识了一番自己长子的耿直的性子,只得道:“此事,本王会多加注意的。”
“谢父王!”封檀林朝着封允叩谢道。
而第二日,大理寺派兵前往奉安侯府,扬言捉拿疑犯,从奉安侯府带走了连清。
此事让整个奉安侯都哗然了。
杨氏听闻此事,只听得连清一句:“娘亲,等我回来。”就眼看着连清被官兵带走,下一瞬便晕了过去。
而连清却无能为力,只能跟着官兵们走了。
奉安侯的二弟连昭辛,看着连清被带走,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大哥,我还以为你这长子,多有能耐,原来竟是这般秉性啊,莫不是听了你的教唆?”
奉安侯经历了此事,本就心中焦急不已,又听得这话,狠狠瞪了眼他,便转身想起办法了,此事,不论真假,定不能殃及奉安侯府!
封允昨日答应了封檀林,要督察科举买题一案,今日朝堂上,便同小皇帝要了这特权,还受了郑国公的挤兑,但是他封允想做之事,又有谁能阻止呢?
大理寺牢狱内,连清被关在了单独一间牢房内,左右两边牢房内,分别是章玄和刘枋。
章玄在牢房内整个身子躺在草席间,身上有多处受伤,想是昨日已然经历了一番严刑拷打。
而刘枋身上却并无什么伤痕。
刘枋看着被关进来的连清,小声道:“连兄,你看章兄昨日被拉去问话,这一身伤就是拒不认罪的结果,到时,你被拉去问话,定要好好招供啊!”
连清才不认同刘枋之言,义正言辞道:“我无罪,断不屈打成招!”
也不知自己被抓走之后,奉安侯府怎么样了,不知父亲可动用自己的关系,为自己走动一二呢?最后一眼看见娘亲晕倒在地,他心中更是心疼万分,竟让娘亲为自己担忧至此,他真是枉为人子。
刘枋听连清这话,心中冷笑,倒时候有你苦头吃的。
刘枋心道,那章玄还不就是在自己的诱骗之下,乖乖认罪了,刘枋与章玄说了各中利害,说此事断不会掉脑袋,自己还会替他照料家中亲人,他就这么认了此罪,真是榆木脑袋。
狱卒听得连清的声音,不悦道:“吵嚷什么呢?待吃了刑罚,你就知道安分了!”
连清听到此恐吓,只得默不作声,看着牢房的窗户,期盼能够拨云见日,还自己的清白。
封允今日下朝后便来到了大理寺,想看看此案审理得如何了。
大理寺寺正肖礼看安王来此督案,自是引为上宾,亲自接待。
朝封允一五一十道:“王爷,今日此案的疑犯章玄已然招供了,说是他伙同另一文渊书院的同窗,一同买通了主考官,获得了此次会试的题目,而那主考官陈安之也已然招供;今日,再审一审另一个疑犯,若是口供一致,便可结案了。昨日这章玄还言辞自己与此事无关,过得一夜,那刘枋被捉拿住,倒认罪了,想是不想牵连无辜之人吧。”
“哦,那本王今日便看看你们是如何审案的吧。”封允道。
而此时郑国公也来到了大理寺,看封允要督案,便道:“本公还从未和王爷一同督案过,今日便一起吧。”
“王爷,国公,请随下官来。”肖礼带路,引着两人前往审案之地。
到了审案大堂前,封允一看前方跪立的人影,便觉眼神,再一细看,神色便是一变。
封允朝着肖礼道:“本王就在堂后听你审案。”
郑国公也不知封允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也和他一同隐在了后堂。
郑国公直到看到了堂中连清头上的碧绿玉簪,方才起了一番兴致,认真看着堂中之人。
肖礼拜别两人,独自走到了堂前。
连清已然在这大堂跪立了良久,此时见身穿官服的肖礼朝着大堂正中间的桌案而去,端坐而下, 便知审问开始了。
“堂下何人?”肖礼开口。
连清正色道:“文渊学院学子——奉安侯长子连清。”
“有人说你伙同章玄,买通主考官陈安之,泄露了考题,你可认罪。”肖礼质问道。
“绝无此事!”连清义正言辞!
“大胆,你的同党章玄已然认罪,物证人证赃物俱在,看你还如何抵赖!”肖礼着人将物证人证赃物带了上来。
只见刘枋被带了上来,还有一物,乃是一箱珠宝,那个箱子,连清见过,刘枋曾让自己帮他将这个箱子送到过一个地方,而如今这个箱子竟然成为了赃物?珠宝之上是那日,在文渊书院见过的那张,仿照连清笔迹的纸张。
刘枋道:“我亲眼所见章玄和连清密谋此事,被我撞见。这箱子更是连清亲给陈考官的!”
“胡言乱语!这都是栽赃陷害,我不认!”到了此时,连清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肖礼审理过诸多案子,自然见识过诸多硬骨头,一开始一个个都坚称自己不认罪,一通严刑下来,还不通通认罪,便从桌上扔下令羽,便要着人用刑。
只见从后堂走出一位大理寺侍役,朝着肖礼耳语了几句,肖礼面色一变,未再说出方才所想之言。
转而道:“此案容后再议,带下去!”
连清不明所以,却也只得被带着回到了牢房中。
连清朝着旁边的章玄不解道:“章玄,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同党,你认罪了?”
章玄听得此话也不搭理连清,自顾自哀叹着。
只是自审讯回来后,牢房里的狱卒对自己态度和缓了不少,连清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当然不是连清的错觉,方才在堂上,肖礼听得手下人得到了封允的命令,不得用刑,容后再审,便觉得有异。
而入了后堂,便听安王和郑国公在谈话。
“这大理寺审案,王爷喊停,这是怕堂下之人被用刑吗?”郑国公方才一直关注着封允的一举一动,他自是察觉出了封允看到连清那一瞬的异样,更是隐在后堂不出,让他心中有了猜测。
看到连清的那一瞬间,封允才知道连清也是封檀林的同窗,当察觉到肖礼要严刑逼问时,封允断然是不能允许此事发生的。
这件事,不再是封檀林所托了,而是封允必须要解决之事了,连清断不能在这大理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封允不动声色,朝郑国公道:“本王只是觉得此案蹊跷,肖礼说那章玄昨日还拒不认罪,自刘枋被抓后,却认罪了,这刘枋当是关键,此案,应当换个突破口,这刘枋已然三十而立之年,定是比这不足弱冠的少年,更具作案的动机,本王不信这刘枋当真无罪。”
郑国公看他拒不承认对连清的维护,但说话做事却都处处维护那少年,心中也有了计较,默笑不语。
肖礼现身后堂后,封允顾忌着郑国公在场,也不好吩咐肖礼办事,只得和两人打着太极,直到郑国公借口离开之后,才单独和肖礼交谈起来。
“这连清是何时被关入大理寺的?”封允道。
肖礼一五一十道:“是今日一早,派人在奉安侯府捉拿的。”
“可受了什么苦头?”封允继续问道。
肖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封允的表情,才道:“今日刚关入大理寺牢狱中,并未受什么刑罚。”
“这几日,别让他吃苦头。”封允郑重道。
肖礼连连应是。
封允此时表情才有松动,不似方才严肃了,肖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要是今日安王没来大理寺,而这连清又受了刑罚,怕是自己就得有苦头吃了。
随后,封允下达了一系列对此案的处理方式,要严审此案,只是却言明不能严刑审讯连清,其他两人章玄,刘枋倒是无特别的交代,肖礼便知这个名叫连清的少年,和安王定是有牵连的。
而肖礼就好奇起来,昨日派韩骁为何只抓到了章玄,却未曾捉拿到连清了,便喊来韩骁问清来由,结果便听到这连清是安王世子的好友,安王世子护着人不让大理寺之人带走连清,肖礼便赶忙吩咐手下,好生看护连清,断不能让他这几日在大理寺受了委屈。
郑国公离开大理寺前,便知道了封允对科举买题案的重视,更是下令重审此事,他心下倒觉得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回到郑国公府,便见郑承柏候在了自己的书房门口,昨日郑承柏便来找过自己,自己未曾见他,今日竟然又来了。
入得书房,郑承柏恭敬开口:“父亲,孩儿有几位同窗好友,被牵连入了科举泄题一案中,他们定是被冤枉的,还请父亲明察秋毫,还他们清白。”
郑国公听得他这番说辞,又想到今日堂上那叫连清的少年头上的碧绿玉簪,便知此话只是托词,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那名叫连清的少年脱罪。
转而一想封允对连清的不同,倒是让他对这连清有了探究之意。
郑国公思罢,沉声道:“今日,我在大理寺堂上见到一个名为连清之人,他是你的同窗?”
“正是。”郑承柏惊异郑国公竟然直接道出了连清之名。
“他头上那碧绿玉簪,若为父没记错,应当是你的吧?”郑国公探究道。
郑承柏心中一凛,抬眼看了眼郑国公,复又压下眼中的复杂,道:“是孩儿的。”自己本想隐瞒与连清交好之事,竟然因为一个玉簪被郑国公看破了。
“今日在大理寺,我看那安王对那连清多有维护,本来那连清都要被用刑了,却被安王制止,又重理了案件脉络,倒还真有新的发现。那原本被用了极刑的章玄,竟似也有隐情,倒像是被冤枉的。”郑国公一脸疑惑道。
郑承柏思索一番,便道:“父亲,此番安王要彻查此事,若是被他推翻了之前所定的审讯结果,说不得安王会在皇上和众臣之中参您一本,您应当先安王一步查清此事,免得落人口实。”
郑国公一听此话,甚觉有礼,他和安王针锋相对,此事定要处置妥当。
郑国公看着身前的长子,欣慰道:“柏儿,你心思敏捷,以后定是为父的左膀右臂!”
“都是父亲教导的好。”郑承柏应承道。
“你当继续与那连清交好,他,当有大用。”郑国公回想封允是见到连清后,才有这一系列动作,便朝郑承柏如此吩咐道。
郑承柏俯身应是,只是眸中却并无多少赞同。
“下去吧。”郑国公下逐客令,看着郑承柏渐渐消失的背影。
若是安王真对那连清非同一般,那么当可以利用一二。
走到远处的郑承柏,回想方才郑国公的话语,心中寒凉,他在郑国公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可他郑承柏看重的,旁人断不能染指半分!
还在大理寺牢房里的连清,百无聊赖。
黄昏时刻,光线从牢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晕染了一室昏黄。
再次被送回牢房,连清却没有被送回之前的牢房了,已经换了一间宽敞明亮的牢房了,里面还有石床和被褥。
连清也不知为何会给自己换牢房,却也乐的自己换了个更好的环境。
只是连清心中依旧乱糟糟的,不知道封檀林知道自己被抓入大理寺,会有多焦急,不知他可有想到了救自己的办法。
只听外面牢房传来一阵响动,狱卒喊道:“连清,有人来看你了!”
连清心中顿时一喜,幻想着奉安侯府之人或是封檀林的身影,朝着牢门外的过道上看去,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封允穿着玄色衣服,在狱卒的指引下来到了连清牢房门前。
狱卒打开牢门,封允便走了进来。
狱卒虚关牢门,便退了出去。
“封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怎么进来的?”连清好奇不已,两人平日皆是在凤凰台相见,今日,自己刚被关入大理寺,封允竟然就知道自己的消息了。
“我跟随王爷办事,知道了你牵扯入了科举买题之事,知你断不会做出此事,便想问问你个中缘由,也好替你洗清冤屈。”封允编着理由。
“那我换了牢房,也是你的照应吗?”连清好奇道。
封允唇角带笑:“自然。”
连清便同封允详说了刘枋让自己送箱子的事情。
封允听完,便严肃道:“日后,你定不可如此单纯了,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连清低头道:“我就是想要积功德。”
封允眼神幽深,若不是连清这个乐于助人的性子,自己也不会被他相救,只是这份好心好意,封允不希望他对谁都这样好啊。
“这几日,你就当受个教训,好好记住了别对谁都那么好,我定会还你清白,让你回家的。”封允郑重道。
“多谢封兄。”连清笑道。
封允看着连清的笑容,心中只觉受用无穷。
封允自大理寺回到安王府后,便看到了候在书房的封檀林。
封檀林看他不起话头,就只能自己直接问了。
“父王,不知今日科举买题之案审的如何了?”封檀林压下心中的万分焦急,轻声问。
今日知道连清在奉安侯府被带走之事后,封檀林便坐立不安,直等到封允回府,便立刻来问了。
封允又饮了一口茶,试探道:“他们不过是你的同窗,你缘何如此在意他们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