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小甜饼》by一一壹,原创小说睡前小甜饼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谢澄音柳楚榕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和对方在一起了,但谢澄音似乎没有意识到柳楚榕有很多很多的秘密。
《睡前小甜饼谢澄音》精选:
他跟在我身边一起向着学校里面走去时,黑色的长袄能随着风轻微摆动,好像只穿了这一件衣服,又或许是他瘦了好多。我按下心里细细密密滋生的苦涩,打开会客室的门让他在这里等我,毕竟这是学校里为数不多有暖气的地方。
起身要走时他勾了一下我的小指,我的心跳又开始变得不规律。当年上大学那会聊天方式远不及现在多样和便捷,勾一下小指就是我们之间的暗号,代表晚上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因为是同性的关系我们有亲密接触时都要偷摸着来,在小树林里牵着手互相依偎着欣赏月光,偶尔吻一吻对方的脸,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出格的事。
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勾一下是什么意思,又或者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动作。我回头看向他,好像他也突然想起来这个动作在我们二人之间有特殊含义,红晕从脖颈开始蔓延至他苍白的脸:
“我,我就是想问你,我大概要等多久?”
乡村学校规矩没有镇里那么多,老师时间比较灵活。下午没有我的课,我想应该可以先走。我把怀里因为之前蹲下去整理试卷而压扁的包子拿出来递过去:
“就中午,可以吗?上午五节课我都必须得在学校,下午我请假,带你......”
我本来想说带你回家,可是我不知道他还能去哪里。在他走之后的第三年他的父母都因病去世,房子划给了他根本不熟的一家亲戚。而他因为保密计划一直没有回家,我甚至都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柳楚榕知道我要说什么,他接过包子揣在怀里,语气低沉:
“我没有家,谢老师,我没有家。”
我像之前每一次安慰他那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柳楚榕,我带你去我家。”
如果你愿意,以后也是你的家。这句话在我嘴边打了个转,硬生生地再次被我咽下去。很多年前他就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偶尔会感到畏缩,我想这些事要慢慢来,我不能逼他。
我能理解他的胆怯,毕竟在我们这种闭塞的地方,两个男人相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们10岁刚出头的时候村子里有过一次斗殴,就是因为村里几个年轻人发现了一对同性恋跟他们打了起来,其中还参杂着语言羞辱。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对情侣没有血色灰扑扑的脸,干裂的嘴唇,以及第二天人们到处传河边发现了两人的尸/体。
柳楚榕也记得这件事。因为在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以后他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脸,一直在哭。他断断续续地说自己不想被大家像看笑话一样看待,不想死,可是他又很贪心想跟随自己的心。
当时我能做的只有隔着被子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告诉他,爱是本能,爱自有天意。我不会让他死,柳楚榕要凭借着自己的学识继续发光发热,而我的爱会一直支撑着他走下去。
“会不会......不方便?”他畏缩地问我,无意识地捏着手里的两个包子。
我笑起来,蹲下去和他对视,把他的手从可怜的肉包子上拿开:
“哪里有什么不方便,我家没有其他人。”
他把头埋得更低不再说话。此时第一节上课铃声响起,我拍拍他的手:
“外面很冷,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吧。偶尔会有小朋友过来这里玩,你要帮我叮嘱他们不要摔倒哦。我们这里网不太好,可能你的手机会没有信号;要是觉得无聊门口放的那些书你可以看看。我中午就带你走。”
前面三节课我把语文和英语分别往后讲了几章课本内容。乡村学校教学资源匮乏,我们一个老师会教好几门课。最后两节课我给孩子们放了飞屋环游记,结束时好多娃娃顶着一张冻得红扑扑的脸,在座位上七嘴八舌地问我:
“谢老师,是不是真的在房子上系上气球,房子就可以飞起来呀?”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下一次体育课我们做一个小实验好不好?”
教室里响起参次不齐的:
“好----”
我稍微留了会堂,告诉他们下午我不会在学校,但是也要尊重其他代班老师,不可以在课堂上随意起哄。然后我把今天的语文和英语作业布置了一下,跟着一堆回家吃饭的小娃娃出了教室。
我站在会客室门口,微笑着和最后一个学生告别,让他们下午来学校别迟到,然后转身进了会客室。柳楚榕可能睡着了又被喧闹的放学铃和小孩子的打闹声吵醒,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他还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模样,我忍不住去猜他对我的心意是否也未曾改变,不然怎么会风尘仆仆的来到我任职的学校问我还需不需要他。我靠在沙发边:
“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去我家。你的其他行李呢?”
他摇摇头:
“回,回来的路上装衣服的箱子被偷了,我,我就这个包,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
说着他指了指放在腿边的黑色公文包。我猜里面是他西部计划的一些不太重要因此可以带出来的资料,或者是他自己写的一些研究日志。
“你还是这么迷糊,”扬扬嘴角,我对着他招招手,“跟我走,中午休息好带你去不远的集市买衣服。”
他拿着公文包站起来,还是很局促:
“钱,我也没什么钱......”
“不谈这个,对你,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带着他往校门口走,去之前我觉得村子里还不错的一家小饭店。
吃饭的时候我大概问了问,柳楚榕是前天很晚到的镇子上,刚到行李就被偷了,装着一部分工资的信封也在里面。根据他自己的说法好在重要的东西放在公文包里随身带着,他拿着身上不多的钱在镇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一醒就坐上小三轮回村。
他先是去自己家门口站了好一会,看到不认识但是隐约有印象的亲戚站在院子里喂鸡。亲戚看到他露出不屑的眼神,说高材生,不孝子,自己爸妈死了4年终于知道回来。他这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昨天他在父母坟前坐了整整一天。
今天再度进村就是为了找我。他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留在村子里,只好问当时路边经过的看上去还算和善的年轻人,说你认不认识谢澄音?那个年轻人说,谢老师呀,认识的哇,他就在村口外面那个学校当老师哩。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向我:
“我......没想到你居然一直留在村子里。当时走的太匆忙也没问毕业以后你的规划......”
我夹了一筷子他到现在依旧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放进他碗里,笑着回答:
“我怕我去了别的地方,又没办法告诉你,你就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了。”
他讪讪地笑,低头往嘴里塞饭。
吃完饭我带他回了在不学校不远处,我租的村民自建房。学校离村子里我爸妈的房子还是有点距离,自建房也不是很贵,我就租了一个小屋。我想柳楚榕总有一天会回来,因此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进门时甚至还能闻到还没消散的洗涤剂的清香。
被子枕头都有两套,但是床只有一个。我让他把长袄脱下来挂在大门背后,在客厅坐一会,我开了暖气以后先去拿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出来。我觉得或许他刚回来还不能适应和我一起睡,就把新的床品在床上铺好,拿着自己一直用的那套铺在沙发上:
“我睡沙发,你睡床。赶紧休息吧,牙膏牙刷都有,你要是想洗个澡,我去给你拿毛巾。”
柳楚榕摸着我放在沙发上的被子,被套上绣的是一朵又一朵的牡丹,我们村子里当了妈妈的人都会绣这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之前在家里的事,刚想安慰他,听到他小小声地说:
“一起吧,一起,可以一起的。”
像是为了坚定决心,他重复了两遍。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抱起被子和枕套,示意他也跟上。
我们两个平躺在不算大的床上,闻到他那边传来的,衣物在柜子里放了很久的那种味道。我想起大二那年我去他家玩,他埋头在衣柜里找多余的被子时我从背后抱着他吓了他一大跳,那个时候我闻到衣柜里那种或许是樟脑丸的味道,还有柳楚榕身上的体香。
这个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回忆是有味道的,也是有声音的。
舔舔干燥的嘴唇,我说:
“柳楚榕。”
他也没睡着,好像还被我突然叫他吓到。磕磕巴巴地回答我:
“怎么啦。”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感觉有点冷,暖气可能没开足。”
半晌,传来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和他微弱的回答:
“好啊。”
我掀开被子从背后圈住他,他抖了一下,很快镇静下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拍了拍我放在他腰上的手。
“柳楚榕,阿榕。”我埋在他的后颈,小幅度地蹭着。思念在此刻破土而出,我控制不住地告诉他,“我好想你。”
沉默在房间内蔓延,但是柳楚榕较为不平稳的呼吸告诉我他依旧没睡。过了很久,他转过身贴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听到他说:
“我也是,谢澄音。”
“我......!”我抱紧他,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他伸出手捂住我的嘴,语调有点颤:
“再,再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
一瞬间的失落在我脑海里划过,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七年我都可以等,不再介意多等一会,更何况之前明明想的是不要操之过急,他刚回来也需要时间适应不一样的生活,现下可能我是冲动了些许。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我说好。
接下来谁也没睡着,于是我算是一问一答的听柳楚榕讲了讲这7年的生活。很多东西依旧要保密他不能细讲,只是跟我说他也记得很清楚走的那一天,我给他塞了两个大馒头,他一路捧着跟着其他人一起辗转好几站去了市里,很晚很晚才舍得吃掉。
去西部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他说整个队伍里只有他一个人是第一个坐火车,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就偷偷看着前面几个人怎么做,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妈妈塞给他的钱不多,别的人都去餐车买泡面,只有他用几毛钱和邻座的大爷换了两个花卷,吃完以后猛地喝水。
他也记得第一次见到漫无边际黄沙的场景。去研究所的路上很长一段路外面都是黄色的荒芜,他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进了研究所以后就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早就去世,也不知道我一直留在村子里。
听到这里我不打算再问他有没有收到我写的信,我想这七年来他不给回信我不是他的错。只要他现在平安回到这里,就是对我这七年等待的最好回复。
“那......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安排?”我轻轻拍着他的背,继续询问。
“嗯......我想先休息几天,在村里到处走走......然后,或许村子里有什么工作可以给我么?我,我会的也不多,但是我什么都愿意尝试一下......”
想来柳楚榕也算是和社会隔绝了七年,或许在村子里给他安排一个轻松点的位置对他来讲不会是什么负担,他觉得自己能赚到钱,也有助于更好地适应回村的生活。
“我们学校低年级还差一个国文老师,你要来么?就是工资可能没有你在研究所高,而且,”我想到那些哄哄闹闹的小孩,语调里带着点不自知的轻松,“而且会有很吵的小孩,一天到晚围着你喊柳老师柳老师,他打我,他抢我东西,之类之类的。”
“真的可以吗?”柳楚榕抬起头,我看到他眼神开始有了光彩,这才有点像当年我放在心里小心保护着的,神采奕奕的少年。
“那当然。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就和我一起去学校,校长可能会给你简单的面试一下,你自信一点,就好。”
他又把头低下去,埋进我怀里。半晌微弱的声响传来:
“那我,他们要是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我该怎么说?”
我再次叹了口气,把他搂得更紧:
“村子里很多人还认识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你不用担心这个。在学校我不会表现出什么,他们也会理解我们两个快30岁的大男人住一起,毕竟你家房子不是划给了别的亲戚么。”说着我手摸到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他抬起头和我对视,
“说好了给你点时间,我会等你愿意再次说出对我的感情的那天。”
说完没问他行不行,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柳楚榕没再回答,怔怔地摸了摸被我吻过的地方,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红。
柳楚榕在村子里停停走走了几天,现在村子里都在说那个高材生柳楚榕回来了,可惜当年没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我不知道柳楚榕听到这些话是怎么想的,但我每天从学校回到自建房,他看起来精神都还不错,桌子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家里也擦得干干净净。
我跟他说了几次我很感激,但他不必做这些,我们之间不是需要等价交换的关系,他不用做这些来‘报答’我。柳楚榕听了就笑,反问我:
“难道不好吃么?我在研究所都没自己做过饭,技术退步了,不好吃的话,我就不做了。”
真狡猾,就像当年他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礼物那会。礼物是还算贵的一支钢笔。我有点激动语调便有点高,说他省点生活费不容易全拿来给我买礼物真的不太好。
柳楚榕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柔和的阳光从教室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溜进来洒在他肩头:
“难道你不喜欢吗?你之前不是看中这款钢笔很久了嘛。”
想到这件事我勾了勾嘴角,吃了几口饭菜,由衷地赞叹:
“没有退步,做的可好吃。”
除了在村子里四处看看以外,柳楚榕每天还会阅读我带回来的小学一到三年级的语文课本。他阅读速度还是很快,按照自己的理解尝试着给我讲了讲一些思路。他的理解都没有问题,只是有的时候用词造句太过于学术和高深,我让他想象着不是在跟我讲,而是像和几个小孩子聊天那般,后面几天效果就好得多。
这两周他也渐渐习惯了被我抱着睡。不过我们只是躺在一起,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动作。我觉得他应该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想法,而我内心很渴望但是理智告诉我要忍耐。
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周末有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在小书房里偷偷摸摸不知道干什么,我一进去他就显得好紧张,把几张纸全部塞进他的黑色公文包里。
我绝对不会私自去看他的包,但是看他这么宝贝我也不好直接问,怕是什么和研究所有关的。只是还在诧异怎么出来了还有报告要写。
带着柳楚榕去学校面试那天他显得很紧张,穿着他带回来的那件黑色袄子又觉得不够正式,一直在问我要不要换套衣服。我帮他把围巾系好,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黑色袄子咋啦,你信不信咱们校长今天穿的大红色袄子。我们没那么多规矩,把孩子教好才是根本。”
新校长是三年前从市里调来的,不认识柳楚榕,不过确实穿着红色的大袄子。看到校长的穿搭我和柳楚榕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他低下头去时嘴角弯了弯。一同前来进行面试的还有杨主任,他是在村里土生土长的,一看来面试的是柳楚榕噌地就站起身,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然后转过身和校长说:
“咱这个小伙子,不用面试!高材生哩!当年村子里那一届三个大学生,就是小谢,小柳,和另一个女娃。小柳之前还说是在国家单位工作,是吧?”
柳楚榕给夸得一愣一愣的,听到杨主任问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校长这么一听也觉得不用再面试,当场就拍板签了合同,问他什么时候能开始上第一节课,这几天先来我的班级听一听具体怎么上课的,学习学习。
柳楚榕第一天上课是在正式签了合同的一周后。这一周他每天都会来我的班级,办个小椅子坐在后面听讲。不只是语文课,其他课他也来,很快就和其他老师还有班上的学生打成一片。
小班长有一次在下课后跑去柳楚榕身边抓着他袄子一角,半天憋出来一句,柳老师你好帅呀,我正好站在一边便全听到了耳朵里。把书合起来夹在胳膊下面,我故意板起个脸:
“是谁之前还说我最帅来着?”
小班长嘿嘿笑,甩着两个羊角辫跑远。
柳楚榕无奈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在放学回出租屋的路上跟我说,我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自恋似的。我捏了捏他的手很快放开,然后回答他,也不知道以前是哪个人先看上了我的脸。
他上的人生中的第一节课,为了不让他紧张我没有去听。只是在下课后问了在后面旁听的那个班的班主任,说是能看得出来依旧有点紧张,不过在教学方面完全没有问题。晚上我把这个话转告给柳楚榕,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很满足的笑。
“你喜欢这个工作吗?”在他做了大概一个月老师后便迎来了寒假。假期的某一个周末晚上,我们两个吃完饭在村子里散步。我看着他走在我前面歪歪扭扭地去踩我的影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也不能说喜欢吧。”他没有回头,不过停了下来,把耳边散落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但是绝对不厌恶,我觉得自己还在探索,摸索的阶段,等真正上手了应该就会喜欢的。”
我加快步伐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借着路灯低头看向他的脸。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正好站在灯下面,柳楚榕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他慢慢变红的双颊。他被我看的慌张,伸出手推了推我:
“干嘛呀这,这还在外面呢。”
他没推动我,反而被我攥住胸前的手往自己怀里拉。不过我知道他很怕在外面被别人看见,也只是象征性随意拉了拉,把两人的距离缩短了一点点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回去就可以吗?”
“我,我,”柳楚榕发现挣不开也就放弃了,慌乱的神色倒还是挂在脸上,“反正,反正,回家再说,回去再说。”
“好,现在就回家。”我放开他开始往回走。柳楚榕没跟在旁边,不过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像猫似的挠在我心上。
他一进门刚把袄子脱下就被我直接按着双肩推到墙上,痛字半个音节还没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便被我的唇舌所填满。之前我都只是吻他的额头,他的鼻尖,如今再次吻上他的唇就好像抽走了拴在我理智上最后一道锁链。
我把这理解成为他也深深地渴望着我。到后面我哭着吻他,一边吻一边说:
“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柳楚榕,我爱你,嗯?我爱你。”
柳楚榕回答了什么?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依稀有印象他也哭了,断断续续地说:
“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