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玫瑰锁不住西装暴徒步步诱》by枝上云栖,原创小说掌中玫瑰锁不住西装暴徒步步诱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闻砚深贺沉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说分手是个意外,但从来都不代表不喜欢他,和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掌中玫瑰锁不住,西装暴徒步步诱》精选:
贺沉如坐针毡。
“闻总,贺沉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您觉得呢?”郑总笑眯眯的。
“是挺不错。”闻砚深一语双关。
郑总道:“他是北大物理学院毕业的,您最近投资的那个综艺《物理王者》,我听说还缺个出题人和总评委,您看贺沉怎么样?”
“谢谢郑总厚爱,我刚出道几个月,资历浅薄,这不合……”贺沉心里很矛盾,既想接近闻砚深,又觉得分手是他提的,放不下前任的也是他,会让闻砚深觉得他很贱,所以下意识地逃避。
听到贺沉说不,闻砚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坐直了身子盯着贺沉,浑身的气场压迫感十足,“贺先生的意思是,瞧不上闻某投资的综艺?”
贺先生?他这又叫的哪门子贺先生?贺沉想。
“我……”贺沉谨慎地措辞。
郑总用胳膊肘撞了撞贺沉,示意他不要推辞。
圈内各种各样的综艺,就像一茬接一茬往外冒的韭菜,观众们早就看腻了。
但《物理王者》则不同。
作为内娱几十年来头一档学习类的综艺,教育部门大力推荐,闻砚深前期更是砸下了七位数的推广费用,把《物理王者》的广告打满了各大app的封面页和开屏页面,就连很多大厦的led巨幕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物理王者》。
不仅如此,这档综艺上映后,全国各大中小学校都会组织学生去集体观看。
收视率已经有了保障。
闻砚深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他绝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档综艺还没播出,闻砚深团队就已经在推广后续的系列版权,比如:
——打造物理王者刷题app。
——打造衍生纪录片《物理人的浪漫》。
《物理王者》需要三位出题人,五位评委。
三位出题人和两位评委必须是专业人士,另外三位评委是流量明星,用来拉动综艺的热度。
多少明星艺人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在闻砚深投资的综艺里露个脸,理由很简单。
凡是闻砚深投资的综艺和影视节目,不管开始拍摄前多冷门,多么不被人看好,最后都爆了。
“那就……谢谢闻总了。”贺沉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拂郑总的面子,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加个微信吧。”闻砚深拿出手机,“我需要给你安排后续的工作。”
闻砚深的秘书:“…………”
他怎么没听说过,自家BOSS还需要亲自跟综艺的出题人对接工作的?
一旁,季之已经嫉妒到表情扭曲了。
他陪着闻砚深公司的副总喝了好几天的酒,差点喝到胃穿孔,又是送红包送卡,又是陪着打高尔夫陪着选妃,几天时间砸下将近五十万,对方还在跟他打哈哈,说可以帮他要个评委的位置,但不保证结果。
可是贺沉随随便便的,就成了稳压他一头的总评委和出题人。
甚至,还能加到闻砚深的私人微信。
在众人或是羡慕或是震惊的目光下,贺沉打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然后,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闻砚深无法给贺沉发送好友申请。
“你把我拉黑了?”闻砚深看向贺沉,眼神耐人寻味,镜片后锐利的目光像丝线一样,牢牢地包裹住贺沉。
众人:“……”
贺沉:“……”
贺沉赶紧把闻砚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手……手滑。”
然后,闻砚深就看到了贺沉四年前给他的备注:闷骚又腹黑的老男人。
闻砚深额角青筋跳了跳。
……
和闻砚深重新加上好友后,尴尬到脚趾抠出三室一厅的贺沉,趁着闻砚深在和几个投资人谈工作,拿着手机借口去洗手间,溜了。
离席时,贺沉发现闻砚深放在手边的纯黑色公文包和他的是同款,那还是他几年前参加国家物理竞赛获得金奖,用五万块奖金给他和闻砚深买的,没想到闻砚深居然一直没换掉。
贺沉刚出去,就接到微商发来的消息,告诉他最近隐形眼镜打折了,新到货的月抛很不错,问他要不要买。
微信又弹出来一条消息,贺沉没注意,随手点开页面就回复了对方。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你家约炮”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多少钱?”
闻:“?”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能直接订一年的吗?”
闻:“你想几天一次,还是一天几次?”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对不起,我在买月抛,那个就是错别字,我发错人了。”
闻:“哦。”
闻砚深的回复言简意赅,显得冷淡又不耐烦。
不过这样也好,贺沉拍了拍自己羞耻到滚烫的脸,他想的是,他和闻砚深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贺沉边想,边拿着手机往回走。
走到一半时,微信上弹出两条新消息。
“闻”撤回了一条消息。
“闻”撤回了一条消息。
不想混内娱只想回家搞科研:“?”
闻:“没什么。”
闻砚深收回手机,眼里闪过一抹懊恼。
他是疯了,居然会脑子一热给贺沉发那种荤话。
幸好他及时撤回了。
闻砚深想。
“闻总?”一个投资人的话,拉回了闻砚深的思绪。
“我说到哪里了?”等闻砚深注意力回笼,他才发现那一瞬间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刚刚聊天的话题是什么。
身后的秘书低声提醒了下,闻砚深才反应过来,继续讲他对一个金融问题的看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现场正热闹着,人群中突然骚乱起来。
季之正满脸焦急地带着自己的经纪人,穿梭在人群之中,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地拉住一个宾客细细盘问。
他的动作太大,现场的人很快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季之的手表不见了。”
“那是百达翡丽的纪念款,听季之的助理说,一块表要一百七十多万呢。”
季之的经纪人转了一圈,把今天和季之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给叫了过来,“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几分钟,大家有没有看到季之的手表?”
“是银色的那块吗?”道具组的一个女孩说道,“我看到了,我找季之哥合影的时候,他一直戴着的。”
“我也看到了。”
“对啊,季之老师给我签名的时候,还很宝贝那块表,生怕划花了表盘。”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因为丢的不是小物件,而是价值一套房的天价手表,酒店的经理和保安都来了,但巧合的是,杀青宴现场的监控设备这两天正在检修,并未打开,所以看不到究竟是谁拿走了季之的表。
“请大家帮忙找一找,有可能是被季之遗失在哪个角落里了,如果有人能提供线索,必有重谢。”季之的经纪人严肃地说道:“当然,如果是谁拿走的,也请在杀青宴结束前送回来,否则我们只能报警处理,偷盗价值百万的名表,是要坐牢的!”
“这样吧,我刚刚和季之哥合影过,为了洗清嫌疑,你们可以检查一下我的包。”道具组的那个女孩把自己的手包递了过去。
这个季节天热得很,大家都穿着比较单薄的衣服,又因为是杀青宴这种正式场合,女性大多数穿着礼服,男性大多数穿着衬衣和西裤,除了包,根本没什么能藏手表的地方。
“冒犯了。”季之的助理和酒店保安一起,简单地翻看了下女孩的包,并没有发现什么手表。
其他几人或是没有带包,或是为了自证清白,把包交了上去。
季之的助理只是简单地翻了翻,并没有把包里的东西翻得太乱,看起来是个很礼貌的小伙子。
“没有啊,金哥。”小助理焦急地看向季之的经纪人。
“今天和季之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查了吗?”季之的经纪人眉头紧蹙,问道。
季之助理想了想,怯生生地说道:“那个……季之哥跟贺沉老师说过几句话,离得很近,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这会儿,贺沉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季之助理话音刚落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贺沉身上。
“除了贺沉的包,和季之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所有人都检查过了。谁是小偷,很明显了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高智商学霸也会做出这种事。”
“有什么想不到的?贺沉从头到脚,所有的衣服裤子鞋子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一千块,说好听点是学霸,说难听点就是一身穷酸味的书呆子,见钱眼开再正常不过了。”
“是啊,助理和经纪人一直跟在季之身边,除了贺沉,也没人再和季之接触。”
“我也觉得是他,季之跟贺沉在剧组的时候就有矛盾,要说偷走季之一百七十万的手表,无论是因为缺钱还是因为报复心理,贺沉都绝对是有动机的!!!”
“贺老师,希望你能配合,把包交给我们检查一下。”季之的经纪人带着两个身高近一米九,膀大腰圆,一看就不好惹的保安,围住贺沉说道,“你也不想被所有人都当成是小偷吧。”
捉贼拿赃的语气,仿佛很肯定东西就是贺沉偷的。
“这是什么话?”郑总站了出来,眉头紧蹙:“你们是警察吗?无凭无据就要对别人进行搜身,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在杀青宴上闹事?”
“是啊,贺沉老师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也不能丢了东西就怀疑是他拿的吧?”编剧也站了出来,他早就看季之不顺眼了,仗着和上头的关系,一天让他改十几遍剧本。
贺沉放下手中半温的茶杯,淡着眉眼面向季之的经纪人,反问道:“你们要翻我的包我就必须得配合你们,不配合就是小偷?”
季之的经纪人脸色微微一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神色变幻莫测。
闻砚深还在这里,他明显是护着贺沉的。
要是贺沉拒绝他们搜查自己的包,他们也不能在闻砚深面前,强行动手。
“是啊,你们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郑总一拍桌子,怒喝道。
可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眼神飘忽不定。
以季之的咖位、流量和收入,根本戴不起那么贵的百达翡丽,手表和他身上的其他配饰,根本不搭。
你见过谁戴着块一百七十万的表,脚底下就只穿着双一千多块钱的鞋?
这种强烈的不和谐感,让郑总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季之和季之的经纪人是有备而来。
他们敢这么信誓旦旦地针对贺沉,一定是提前动了手脚,把手表藏到了贺沉的包里,才会如此发难。
一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从贺沉包里翻出季之的天价手表,贺沉就会被彻底坐实小偷的污名,就算不被送进监狱,他这辈子的星途也都完了。
郑总的视线在贺沉和闻砚深之间游移。
他在权衡,贺沉对闻砚深到底有多重要,他为了卖闻砚深一个面子而力保贺沉到底值不值得。
此时,贺沉拒绝别人搜他包的姿态落入杀青宴上的其他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众人议论纷纷……
“要真不是他偷的,为什么不让人搜?”
“他是不是心虚?”
“呵呵,我觉得已经破案了,网上有个贺沉刚出道时的采访视频,记者问他一个北大物理学霸为什么要出道,他说他穷,要给一个物理项目赚点实验经费,这很明显了吧?”
“不管他是为了项目还是什么,偷东西就是不对!小偷就该被送去派出所,被法律审判,不值得原谅!”
季之的经纪人上前一步,态度看似礼貌实则咄咄逼人,“贺沉老师,我并不是针对你个人,也没有先入为主觉得你是小偷的意思,今天所有跟季之有过近距离肢体接触的,我们都已经搜过了,只差你一个。你这样拒不配合,其他被搜过的人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也只好报警处理,把你交给警察了。”
说完,季之的经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闻砚深一眼。
闻砚深正和秘书聊着什么,好像完全不在意贺沉这边的事。
经纪人轻嗤一声,松了口气。
闻砚深对贺沉也不过如此。
“金哥。”季之拨开人群走到经纪人面前,急得满头是汗但还是抓着经纪人的胳膊,替贺沉辩解道:“也许真不是贺沉老师拿的,贺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又或者……贺老师只是脑子一热,走错了路,我们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三言两语,看似是在帮贺沉开脱,实则把小偷的帽子,结结实实地给扣在了贺沉身上。
偏偏,还就有缠小脑的,愿意相信季之这明显带节奏的话。
“这还用查下去吗?”
“报警吧,直接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还给他留什么面子,自己都不要脸了。”
“这种人真的就不配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贺沉站起身,看向季之的经纪人,“你们要是真的怀疑我,可以直接报警,只要警察向我出示盖过章的搜查令,我全权配合警方的任何调查。”
“但是,你们这种无凭无据师出无名,就要随意搜查我私人物品的行为,我不能接受。”
“要是随便谁说自己的贵重物品丢了,就可以来搜我的包,搜我的身,那是不是我在街上遇到了私生饭,私生饭说我偷了他的东西,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检查我的物品了?简直可笑!”
“还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愿意在杀青宴这种场合,闹得彼此难堪,让郑总没脸。”
贺沉朝郑总礼貌颔首。
今天的杀青宴,正是郑总和剧组生活制片负责主办的。
“但是……”贺沉顿了顿,话锋一转,“既然有人一定要不依不饶地闹下去,今天为了让这件事能尽快收场,不至于让郑总面上无光,我可以卖郑总一个面子,配合你们,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季之的经纪人问道。
“如果你们从我的包里搜不出来那块手表,要怎么办?”
贺沉这话说的不重,但听在季之经纪人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让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沉太淡定了。
只要贺沉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他们已经提前挖好了坑要对付他。
可是,贺沉淡定到让他们觉得慌乱。
难道贺沉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布局?经纪人不动声色地看了季之一眼,收到季之的眼神回应后微微定了定神。不会的,季之把表放进贺沉的包里后,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贺沉,贺沉根本没有把手表拿出来,刚刚贺沉出去的时候也没动过包,他的包一直放在座位上。
想到这里,经纪人给季之使了个眼色,示意计划正常进行。
“如果没有搜到。”季之对贺沉说:“我在微博向你公开道歉,置顶道歉贴三天……”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贺沉打断他说,“你的道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那你想怎么样?”季之很大方地让贺沉开条件。
“你给北大捐一个物理实验室吧。”打蛇打七寸,季之越是缺钱,贺沉就越是要让他破财。
而且,贺沉不能提让季之给他的科研项目捐钱。
否则季之的工作室团队,一定会大肆宣扬他像个叫花子一样问季之要钱,甚至还有可能让法务起诉贺沉敲诈勒索。
但是给北大捐钱,性质就不一样了。
“好。”季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贺沉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包递过去,“搜吧。”
季之的经纪人动作粗暴地拉开包链,他检查前面几个人的包,都是象征性地翻一翻,可到了贺沉这里,恨不得把包翻个底朝天,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包里有一台顶配电脑,一部手机,几份闻氏高层的重要文件,最后是一摞贺沉的履历资料,文件甚至连北大的哪个女生对贺沉表白过,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但是唯独没有季之的手表。
没有季之的手表。
没有手表。
没有。
“这怎么可能?”季之的经纪人脸色一僵,发疯似的跑过去,在桌上的一堆东西里翻找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就是贺沉偷了季之的手表!!”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季之的经纪人打开了贺沉的包。
贺沉没那么大的本事,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把包里的手表转移到别的地方。
季之也傻了,满脸愕然。
他和经纪人早就串通好了,故意让经纪人托关系借了一块价格昂贵的腕表,今天的目的,就是坑贺沉一把。
他是亲手把腕表放进贺沉包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一时间,满堂皆惊。
“这……还真不是贺沉老师偷的啊?”
“季之的经纪人翻包跟抄家似的,连包里最小的夹层都打开看了,这样都没找到,已经可以说明不是贺沉拿的了。再说了,贺沉老师在剧组人品很好的,群演发烧感冒了他去帮忙买药,也不要人家钱,这种风骨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去偷东西呢?”
“真是可笑!”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手表一定是贺沉偷的,也不知道他脸疼不疼,臊不臊得慌,呵呵。”
贺沉看着季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嘲:“满意了?”
“不对!”季之的经纪人难得脑子聪明了一次,指着闻砚深手边的一个,和贺沉一模一样的包,“你的包和闻总的一模一样,是同款,你怎么证明我们刚刚搜的那个包是你的,而不是闻总的?”
季之这个经纪人有点小聪明,但并不多,贺沉想。
贺沉抿了抿唇。
他既然能在季之把表塞进他包里后,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调换自己和闻砚深的包,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能证明这个调换过来的包,不是闻砚深的,而是他自己的。
因为,贺沉一早就把身份证偷偷放进了闻砚深的包里。
“很简单。”贺沉拨开人群走过去,看着桌上闻砚深的高配电脑、闻砚深的手机、闻氏高层的文件还有闻砚深收集的……一大摞他的履历。
然而,还没等贺沉把身份证从包里拿出来。
他刚朝桌面一探头,桌上闻砚深的手机屏幕亮了。
【人脸识别成功!】
手机响起了机械的系统音。
季之:“……”
季之经纪人:“……”
现场其他人:“……”
贺沉也懵了。
什么鬼?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很肯定他的手机在自己身上。
那么,桌上的就是闻砚深的手机。
既然是闻砚深的手机,为什么他靠近时,能一下子就人脸识别成功呢?
“……”
贺沉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视线,滚烫又灼热。
很熟悉的感觉。
不用看,贺沉都知道是谁。
但贺沉突然不敢抬头去看那个人。
贺沉僵硬地别开脸,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拿着桌上解锁成功的手机,在季之和季之经纪人面前晃了晃,“现在,可以证明这个手机是我的,这个包也是我的了吧?”
“那季之的手表呢?手表为什么会不见了?”季之的经纪人冷汗都下来了。
借这块表的十万押金是他付的,也是他签字保证用完手表后会按时归还的。
要是真弄丢了,不仅押金不退,还是要原价赔偿的。
一百七十万……
季之的经纪人已经开始肉痛了。
贺沉一摊手,“抱歉,我不是警察,不负责帮你们找回丢失的物品。”
“你……”经纪人气得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郑总阴沉着脸,出来主持大局,“金斯!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简直荒唐!你也是老牌经纪人了,带着自己的艺人在这里胡乱攀咬,不嫌丢脸吗?”
金斯,是季之经纪人的名字。
这么一闹,刚刚骂过贺沉是小偷的人,脸上都火辣辣的,像是挨了一巴掌。
金斯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却也只能到此为止。他还没那个胆子,和郑总硬刚。
季之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桌上的电脑和文件装回包里,拉上包链还给贺沉,满脸歉意地说道:“贺沉老师,对不起啊,今天的事多有冒犯,等改天有机会我和我经纪人请你吃饭,当面再向你赔罪。”
“不用了,你记得给北大捐实验室就行。”贺沉说。
“……”季之咬牙切齿,“行,我捐就是了。”
一个实验室也就几十万块钱。
他一个广告就赚回来了。
“量子物理实验室。”贺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建造一个,至少要七百万以上。”
季之:“…………”
贺沉看向郑总,“在杀青宴上闹得这么难看,抱歉。”
“你把手表交出来!一定在你身上!你是不是藏到外套里了?还是偷偷带出去,转移给你的同伙了?你有同伙是不是?你预谋已久,早就想偷我们季之的手表了!!”向来沉稳的金牌经纪人金斯,疯狂地扑向贺沉。
他是真的着急了!
手表丢了他得原价赔偿!不赔钱,是要吃官司的!
贺沉微微侧身,轻松躲开。
金斯一头撞向墙角的衣架,衣架上的外套和帽子,洒落了一地。
季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出糗的虽是他的经纪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与他有脱不开的干系。
眼见着布置得天衣无缝的局,被搞成这样,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坐实贺沉小偷的污名,丢了天价手表,还要给北大捐一座实验室……
季之的脸色惨白,不用想都知道杀青宴结束后,圈内会传出多少不堪入耳的传言。
更糟糕的是,他原以为闻砚深对他有意思,今天可以趁这个机会拿下闻砚深,他连房都开好了!
却不想……
季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深深地吸了两口气,走上前去扶金斯起来,“金哥,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只能报警,让警方介入了。”
金斯目光呆滞地点点头,从地上的一堆外套里,捡起自己的外衣。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外套口袋里突然掉出来了一块手表。
“咣当——”
手表砸在了金斯和季之的脚边。
正是那块百达翡丽。
“见了鬼了!”季之脸色一下就变了,“怎……怎么会在这里?”
金斯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一度认为是他眼花了或者是出幻觉了,“这……这还真是……那块百达翡丽?”
金斯弯腰,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那块表。
因为是表盘先着地,稍微磕坏了一点边角,但像是这种限量款的高奢产品,都是有全球唯一代码的。
金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实是他借来的那块表,千真万确。
“好了,既然已经闹得剑拔弩张,我看今天的杀青宴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就到此结束吧。”郑总从助理手上拿过麦克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请示道,“闻总,您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闻砚深微微颔首。
……
杀青宴结束后。
贺沉躲在楼道里给闻砚深发了条消息,问能不能麻烦他跑一趟,把两人的包换回来。
刚发出去,消息提示音在包里响起。
贺沉这才想起来,闻砚深的手机和闻砚深的包都在他这儿。
犹豫了下。
贺沉解锁闻砚深的手机,就看到闻砚深给他的备注是:一行。
一行?
什么鬼?贺沉疑惑地皱了皱眉,给闻砚深的秘书发了条语音,问能不能麻烦他跑一趟,把两人的包换回来。
闻砚深的秘书很快回复,让贺沉到一楼的洗手间等着。
贺沉刚到,电话响了。
“哟,贺老板,杀青宴上和老情人久别重逢的感觉,怎么样啊?”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在贺沉耳边。
是谢妄言。
“你怎么知道?”贺沉记得,谢妄言有工作,并没有来参加杀青宴。
“你还问我怎么知道?”谢妄言重复了一遍贺沉的问题,嗤道:“剧组群里有照片啊,那照片里,闻砚深的眼珠子都要黏在你身上了抠都抠不下来,你一跟他对视就脸红,我不瞎又不傻,怎么看不出来?”
贺沉眼神飘忽不定,也不敢自作多情,“……哦。”
“要不是看到你今天脸红得跟吃了春药似的,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想抱着你那物理打一辈子光棍了。”谢妄言在电话里啧啧称奇,“贺老板,隔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当年……为什么和他分手啊?不爱了还是移情别恋了?”
贺沉嘴唇张了张,心里又酸又疼,“就……觉得不合适……就提了。”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在和外人聊到闻砚深,贺沉也不舍得说出不爱了三个字。
真正的原因,他更是咬死了不愿意提及。
哪怕是闻砚深发疯似的把他抵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强吻着,逼问他为什么要提分手,贺沉也是一声不吭,像一具尸体般任凭闻砚深动手动脚,什么都没有说。
那晚,闻砚深背对着贺沉,穿上裤子和上衣。
在金属皮带扣系上时清脆的咔哒声里,红着眼睛给贺沉丢下了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愿意分手。”
“不过,既然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我尊重你。”
“你别后悔。”
闻砚深失魂落魄地走了。
后来,闻砚深去了上海读大学,贺沉去了北京。
两人一南一北,便再没有联系过了。
“行了行了,不揭你伤疤了。”谢妄言爽朗大笑,笑声里尽是匪气,像个混不吝,完全看不出是书香世家走出来的钢琴家。
贺沉微微失神,没有说话。
谢妄言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很认真,“贺老板,要是哪天放下了,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我的话永远都作数。”
“你说什么?”贺沉猛地回过神来,“什么作数?”
他是真没注意谢妄言在说什么。
反应过来就只听到一句什么作数不作数的。
“……”谢妄言差点憋屈死,他知道贺沉不是那种欲擒故纵的人,这么问,就是真的没听见,谢妄言郁闷了好一会儿,最后烦躁地骂出一句:“操。”
“挂了,记得看微博。”谢妄言挂断了电话。
微博?
贺沉疑惑地点开微博,然后就看到谢妄言很嚣张地发了条微博,还@了季之。
谢妄言:“感谢@季之 先生为@北京大学 捐赠量子物理实验室*1。”
一群网友不明所以。
但是看到谢妄言发博,都跟着在下面转发。
不到十分钟,转发量就要破万了。
北大官博也跟着凑热闹,转发并配文:期待.jpg
原本想赖账装死的季之:“……”
原本想装没这事的季之工作室:“……”
贺沉没忍住,笑了。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到明显站在外面听了很久,面无表情且气场强大的男人。
贺沉慌了。
贺沉也没想到,来的不是闻砚深的秘书,而是闻砚深本尊……
洗手间没人,很安静,贺沉跟谢妄言打电话的声音虽不大,但足以让闻砚深听清楚了。
刚刚,闻砚深在宴会上和几个投资商喝了几杯,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
闻砚深一走进洗手间,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并不狭窄的洗手间显得逼仄压抑起来,他手里拿着一管伤药,看向贺沉那血渍已干涸的手指头。
“疼吗?”闻砚深蹙了蹙眉。
贺沉摇头,低声道:“不疼了。”
然后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抠手。
他焦虑时,便会不自觉地有这些小动作。
可是,哪怕在十几个摄影师的怼脸直拍和全球直播的状态下,对物理竞赛题进行三十秒的限时作答,他也没有焦虑过。
因为他自信自己不会输。
可对于闻砚深……
他不自信。
闻砚深嗤笑一声,抬手攥住贺沉的两只手腕,栖身逼近,淡讽道:“是不是非得我拿个手铐给你铐起来,你才能善待自己的手指头?”
“不、不用。”贺沉摇头,这会儿终于适应了闻砚深的存在,低低地问道:“闻总,能不能把我的包还给我?你的公文包我带来了,里面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你检查一下。”
闻总?
闻砚深额角青筋跳了跳。
“你找我来,就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对我说吗?”闻砚深没动,单手攥着贺沉的两只手腕。
“哦对……那个《物理王者》的综艺,我其实……”贺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闻砚深摁了摁眉心的折痕,“你确定,要在男洗手间里,跟我谈公事?”
“闻总,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闻砚深吸了口气,内心五味杂陈。
有事,他有太多的事想问问贺沉了。
他为什么要提分手?
他为什么高考前一天提分手?
他母亲在高考结束后去世,到底是不是巧合。
或者说,他母亲去世和他提分手,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样的问题太多太多……
闻砚深突然撩了撩眼皮,看向门口方向。
门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逐渐清晰。
闻砚深在洗手间里环视一圈,确认几个隔间都没人后,攥着贺沉的手腕走到一个面积不到两平米的隔间门口,“进去。”
贺沉愣了下,突然觉得这场景无比熟悉。
他要是走进去,闻砚深该不会像他们分手前那样,把他摁在隔间里偷偷接吻吧?
“不躲进去,你想跟我上热搜吗?”闻砚深的衬衣挽起了一截,露出肌肉线条结实有力的手臂,骨节修长的手就抵在贺沉身侧的门板上,以一个类似壁咚的姿势让贺沉躲不开,逃不掉。
闻砚深温热的呼吸,裹挟着须后水的橘子味冷香和淡淡的烟草味道,喷洒在贺沉的耳侧,把贺沉的耳朵根都烫红了大片。
贺沉匆忙走进去,他可不想让#闻砚深贺沉男厕所约会#这种伤风败俗的诡异词条,冲上热搜。
闻砚深跟了进去,反锁上隔间的门。
贺沉被挤在隔间一角,抬眸:“今天,谢谢你帮我。”
他不傻。
堂堂闻氏老总的公文包,哪儿就那么容易被他顺走调包了?整件事,必然是得了闻砚深的默许的。
“我看戏本子里讲的都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闻砚深食指轻勾住贺沉的下巴,一抬,“你这声谢谢,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似笑非笑的语气,像诱惑,更像讽刺。
贺沉被闻砚深擒住了下巴,被迫抬头与他对视,浑身的骨头都麻得厉害,最后贺沉只硬邦邦地挤出来一句,“闻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闻砚深眯着眼睛,嗤笑。
“我当然记得。”
“四年前,我们的贺沉贺男神,前一天还躺在我床上红着脸说自己嘴酸腰疼还腿软,第二天就能没有任何理由地跟我提分手,没有丝毫愧疚和悔意。”
“我等了四年,都没有等到一个理由。”
“贺先生的冷血与凉薄,我可真是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贺沉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你喜欢那个谢妄言,喜欢到连我们的事你都能告诉他,是不是?”闻砚深的眼神里透着一种黑沉沉的危险气息,“他知道我们接吻过多少次吗?他知道你耳朵根很敏感,我一亲那里你浑身都打颤吗?他知道你被我弄哭过多少次吗?他……”
“够了!”贺沉脸涨得通红,抬眸看向闻砚深,“我为什么提分手,你还是不知道原因的好,否则你就会明白……该愧疚的人,不是我!”
闻砚深明显一愣。
正欲深问,有人推门走进了洗手间。
紧接着就响起了金斯的声音,“没借着今天这个局扳倒那个小贱人,真是可惜。”
“现在他有了闻砚深这个靠山,以后想要对付他,就更难了。”季之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股懊恼颓废的味道。
“无妨。”金斯就像是季之的军师,沉吟片刻后说道:“接下来的《物理王者》,你好好准备一下,我有个办法让贺沉身败名裂,不仅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在学术圈也混不下去!”
“金哥,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季之不信。
“到时候你看戏就是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金斯不打算在公共场合,和季之说的太多。
要不是因为季之从杀青宴现场出来就脸色不好,遇到几个要签名的粉丝甚至直接发了火,金斯也不至于临时把贺沉拉到洗手间里做心理辅导。
金斯和季之走后。
隔间的门锁打开,闻砚深先走出去,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冷静了不少,“抱歉,今天我喝了酒,刚刚那些话……”
“我明白。”贺沉点点头,“你喝多了,醉后胡言是不能当真的。”
“是吗?”闻砚深眉眼微抬。
他不是胡言乱语。
而是酒后吐真言。
他爱得发疯,嫉妒得发狂。
闻砚深没再多说,把贺沉的包递过去,将两人的包调换回来。
“对了,我的身份证还在你包的夹层里。”贺沉说着,朝闻砚深伸出手,又问:“你给我备注的一行,是什么意思?”
闻砚深从包里摸出一张小卡片,递给贺沉,慢吞吞地说道,“干一行,爱一行。”
贺沉脸一烫,又烧起来了。
他一把抓过闻砚深递过来的“身份证”,塞进裤子口袋,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把门带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