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天!谁家糊咖上来就亲疯批反派》,天谁家糊咖上来就亲疯批反派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山有茫庭所著的小说围绕沈连楚易澜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沈连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清晰,他是要和楚易澜在一起的。
《天!谁家糊咖上来就亲疯批反派》精选:
“没死就起来接着喝!”
“沈连今天落我们手里,可要遭老罪喽。”
激烈的嘲笑声在耳畔炸开,靠坐在角落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
包间内灯光闪烁,群魔乱舞。
但无一例外,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沈连皱着眉,换了个姿势。
先等一等。
沈连花费几分钟,接收着脑海中的那些陌生记忆,终于确定,他穿书了。
同名同姓,一样混迹娱乐圈,只不过原主沈连臭名昭著,人人喊打,三十八线糊咖。
而沈连在之前的世界,早已是顶流巨星。
他是在参加颁奖典礼的路上出了车祸,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原身沈连,选秀节目人气出道,资源不断,用心经营不说一线吧,前三线没问题,可结果呢?
半道里长出来一颗恋爱脑,喜欢上了这本书所在世界的主角攻周堂斯。
可人家周堂斯有官配啊,名叫郑歌,最近在娱乐圈风生水起。
郑歌万人迷体质,不仅把周堂斯迷得晕头转向,还斩获了该世界另一重要角色楚易澜的喜爱。
但官配就是官配,楚易澜注定求而不得,还成为了两位主角感情上的磨刀石。
经历种种,最终黑化,落得一个海边自焚的下场。
而原身,磨刀石都算不上,周堂斯身边的小小舔.狗一枚。
周堂斯喜欢看郑歌吃醋,原身沈连便随叫随到。
接下来就是周堂斯抓住郑歌的肩膀怒吼“你听我解释!”郑歌泪如雨下“我不听我不听”的狗血桥段。
随后二人在路边、在天桥下、在公司门口,挣扎拥抱,流泪热吻。
而原身因为频繁“插足”周堂斯跟郑歌的感情,被数次撕上热搜,路人缘早没了。
舔狗的标准结局。
回忆到这里,沈连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人不免目瞪口呆。
而今晚,是原身坠入地狱的关键。
按照书中剧情,这晚沈连为了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来谈合作陪酒,没想到落在了反派楚易澜手中。
楚易澜不会放过原身。
因为此刻他刚好毁容出院。
三个月前,大家去某度假山庄,当夜郑歌被反锁房内,然后有人放火。
而楚易澜为了救郑歌,被房梁上掉下来的木板砸中,送去医院时脸上全是血,说是毁容了。
这也是楚易澜人生的一个大转折,容貌受损,使得很多人见到他就害怕。
而纵火者,据说是原身,只是那晚监控坏了,一时半刻没有证据。
这点存疑,因为沈连接收的全部记忆中,唯独那晚是空白的。
但是不重要,原身就是背锅了。
加上之前得罪郑歌那么多次,新仇旧恨,楚易澜岂能不报?
原身自知穷途末路,可能是憋久了,就在这晚发了疯。
指着楚易澜就是一通“丑八怪”、“你永远比不过周堂斯”的输出。
可谓字字雷区。
于是一夜过后,原身在娱乐圈彻底消失,还背了巨额债务。
加上又有心脏病,后来在破烂的出租屋内,收到周堂斯跟郑歌疑似订婚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去了。
可以,很炮灰。
但是不慌,沈连心想,看我表演。
沈连抓住一个坐的最近的男人问道:“我刚刚骂人了吗?”
如果骂了楚易澜,那还表演个锤子,安详躺好。
男人一愣,随即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是喝酒喝傻了吗?你骂一个试试!”
很好,没骂人,沈连放下心,最作死的一幕尚未发生。
下一秒,包间的所有灯都被打开,亮得沈连忍不住抬手遮挡。
朦胧中,一道人影缓步走近。
对方哪怕没有说话,沈连都感到浑身寒毛竖起,压迫感丝丝入骨。
等适应光线,看清眼前的人,沈连愣住了。
对方身高目测一米九,穿着定制昂贵的西装,周围乱成这样,他身上也半点褶子都没有。
男人五官深刻,冲击力强,略微突出的眉骨在眼皮上压出沉甸甸的阴影,又是个寸头,整体轮廓线条没有任何缓冲圆滑的地方,因此看上去阴沉凌厉。
一道突兀的伤疤从男人左脸眉骨下拉,延伸到了脸颊位置,衬得他愈发冷若寒潭。
一般人见到这样的楚易澜,没有不两股战战的。
但是沈连……一下子合并双腿!
我要干什么来着?沈连脑子飞速转动,但是转了个寂寞。
实不相瞒,他是弯的。
面上看起来野性难驯,实则性取向为男。
可喜欢男人,跟有没有喜欢的男人,是两个概念。
更难以启齿的是,沈连偏向于做下面那个。
奈何他“凶名远播”,后来成为顶流巨星,身边多的是恭恭敬敬,阿谀奉承之辈,没人能镇得住他。
沈连有时候都为自己感到悲哀,总不能到死,连男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吧?
同时这人又十分挑剔,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将就。
直到此刻见到楚易澜。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穿书的意义。
不是,楚易澜完全是照着他的XP长的啊!
这是什么概念?
猛虎归山,饿狼食肉。
楚易澜注意到了沈连眼中的风云变幻,但他不在乎,男人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然后对着沈连的头浇了下去。
包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轻微的水流声。
都想着沈连该哭了。
的确,按照原剧情,原身就是这一下情绪失控,进而找死。
但沈连坐在沙发上,屁.股都没抬一下。
他跟楚易澜安静打量着彼此。
这人不一样了,楚易澜微微蹙眉。
就这么一个微表情,沈连没忍住舔了下唇。
他随后将凌乱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明亮的灯光下,众人这才注意到,当沈连收敛起畏缩讨好的笑,原来长这样。
那是一双笑起来有些勾人的含情眼,不知是心里委屈还是酒水蜇的,此刻沈连眼尾泛红,浸着水珠,眉形如走竹,透出的清俊又恰到好处地压下了这抹骄矜浪荡。
随之沈连就笑了,他似乎并不在意楚易澜的针对,又抬手解开了两颗扣子。
领口湿哒哒的,很难受。
做完这些,沈连往沙发上一靠,仰起头看向楚易澜,轻轻挑眉:“解气了?”
众人:“……”
你是疯了吗?!
楚易澜有一把好嗓子,低沉,撩人,此刻却透着危险:“解气如何?不解气又如何?”
言下之意,你都死定了。
沈连眯了眯眼,从尾椎骨涌来一阵阵酥麻。
老天爷,说你不讲理吧,你还挺够义气的,楚易澜这声音都让他有些腰软。
果然,人长久地不开荤,一开就要命。
楚易澜视线下移,不由得落在沈连白皙的锁骨上,很漂亮,就是有点儿瘦。
沈连噙着笑:“如果楚爷解气了,就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如果没解气,可以再来一杯。”
谁知这话引得男人大动肝火,楚易澜俯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凑近了些:“高抬贵手?你看着我脸上的疤,觉得我还能高抬贵手吗?”
“疤怎么了?”沈连说完,忍不住伸出手,看样子似乎想碰一碰。
楚易澜眼眸骤沉,转而抓住沈连的手腕,“找死?”
“有没有疤,都很好看。”沈连发自肺腑。
他也凑近了些,这下两人几乎脸对着脸,鼻尖只差着半指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察。
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几分沉木味道。
果然,我的菜,沈连确定。
这种直击面门的雄性力量令人着迷,郑歌那个没品的东西。
楚易澜眼底闪过寒意,一把将沈连甩开。
对此沈连也理解,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换了芯儿,而在楚易澜看来,自己就是害他毁容的罪魁祸首。
“明天过后,你的名字就会在娱乐圈被彻底抹掉,准备好赔偿巨额违约金了吗?”楚易澜不介意袒露目的,他就是要赶尽杀绝。
谁知沈连面不改色:“没准备好,所以我由衷希望楚爷可怜可怜。”
“凭什么?”
“那晚木屋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沈连从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一丝相关的痕迹,这不对劲,原主醒来后也在医院,说明在此过程中他很有可能处于昏迷状态。
“你装什么呢?”刚才回答过沈连问题的男人忍不住了。
他是楚易澜的朋友,叫冯悦山。
“谁不知道你是周堂斯的老舔.狗,连带着郑歌都没少被你针对,那晚放火的,除了你还能有别人?”
“放火我不认,但针对郑歌,我不反驳。”
冯悦山冷哼一声,觉得沈连这话说得犹如放屁。
沈连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目光散漫,然后突兀地哂笑一声,像是有什么情绪忍到头了,不想忍了。
沈连继而看向楚易澜,一字一句:“如果不把郑歌赶走,你怎么能看到我?”
楚易澜瞳孔骤然一缩!
沈连神色自嘲,又透出些许癫狂,“楚爷,我不喜欢你的眼神落在别人身上,以后凡是你多看一眼的,我都不会放过。”
来吧,让你们看看顶流影帝的实力!
不夸张,沈连短短两句话给包间炸得人仰马翻。
包括楚易澜,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沈连那声情并茂的样子,楚易澜蓦然笑了,“这就是你想的保命办法?来,沈连,向我证明一下。”
沈连顿时春心大动,这可是你说的嗷!
不等众人反应,沈连站起身。
男人高沈连半个头,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而沈连是个想要什么,就会全力去争取的人。
于是酒精助阵,色字当头。
沈连轻轻踮脚,众目睽睽下,在楚易澜脸上伤疤的位置吻了一下。
很轻,像是羽毛拂过。
沈连亲完连忙扭过头,很不好意思,这下不仅眼尾,整张脸都红了,“那什么,我第一次……你多多包涵,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练练。”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楚易澜长久的没动,只余下眼底翻滚着汹涌的墨色。
沈连见男人不说话,试探性:“不行吗?”
“行行行!”冯悦山被刺激疯了,他双手糊在脸上,主打一个非礼勿视,但眼睛瞪老大,指缝的空隙足够来回穿梭两条胖锦鲤。
沈连诧异地看向冯悦山,“我又不亲你,你别想占我便宜。”
冯悦山:“……”
一片死寂中,楚易澜抬手拍了拍沈连的脸颊。
不轻不重,似要算账。
但是不等他说什么,沈连突然蹙眉按住额角,“我觉得……”
他像被人迎头一棒,短短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易澜下意识将人接住。
然后他皱眉摸了下沈连的额头,烫的都能拿来煎鸡蛋了。
……
沈连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他被楚易澜按住了,男人身上的肌肉线条比他的事业线都清楚。
天菜!
仙品!!!
没人能理解沈连有多满意,又有多动心。
等睁眼,入目是明亮白净的天花板。
沈连动了动指尖,浑身都像被人锤过一样。
他觉得这副身体好似大病初愈,沈连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顿时吃了一惊,他非礼楚易澜都是前晚的事情了。
沈连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他身上黏糊糊的,着急洗漱冲澡。
等从浴室出来,正好有人敲门。
“沈先生,您醒了吗?”
沈连:“请进。”
来人是位稍有发福的中年女性,头发扎得一丝不苟,面容老实且和善。
“我叫王秀芬,沈先生如果不嫌弃,喊我芬姨就行。”
沈连轻轻挑眉,按照书中描述,芬姨是照顾楚易澜从小长到大的老人,两人关系亲近,哪怕楚易澜成年后孤僻冷漠,后来成为反派,身边也一直留着芬姨。
也就是说,他现在在楚易澜家里。
沈连有点儿意外,又有点儿高兴。
芬姨做饭好吃,沈连一口气炫了三碗青菜粥,一碗鸡汤,他长相漂亮,嘴巴甜的没话说,三两句给芬姨哄得乐乐呵呵。
吃完饭沈连拿回自己的手机,谁知刚一开机,信息跟雪花一样飘洒进来,屏幕都卡顿了两秒。
原身还用着一款旧手机,可见经济并不富裕。
也是,都快糊到粘锅了,就算逃过前晚,大体的境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下一秒,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钱高,原身的经纪人。
沈连点了接通。
“沈连?你是不是想死?!”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都不用开免提,“昨天给XZ品牌拍摄广告你为什么没去?!耍大牌?你现在有耍大牌的资本吗?现在就给我滚过去!拍完了我再收拾你!”
人活着就要挣点儿窝囊废。
如今这样还挑剔什么?
沈连懒洋洋应道:“知道了。”
以原身当前的粘锅程度,肯定没有保姆车接送,甚至连个助理都没有。
按照手机里的地址,沈连打车过去。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丢香蕉皮,他还是戴了口罩,但露出的一双眼格外昳丽精致,司机师父忍不住瞄了好几下。
拍广告对沈连来说就跟喝汤一样简单,他想着速战速决,还要回楚易澜那儿。
抵达拍摄现场,工作人员来回匆忙,沈连抓住一个,摘掉口罩问对方,“您好,打扰一下,我去几号拍摄厅?”
小姑娘愣了愣,被突然怼脸的盛世美颜惊得半晌无语,慢慢的,她觉得眼前的人,有点儿眼熟啊……
“……沈连?”
“对。”
小姑娘:“……”
她之前见过沈连,青年被经纪人带来拍摄场地,低着头弓着腰,神色是透着些可怜的讨好,哪里像现在,感觉日光都没他耀眼。
小姑娘一个心软,说:“我带你过去吧。”
沈连扬起唇角,“多谢!”
路上,小姑娘忍不住提醒,“你昨天没来,赵大摄影师发了好大的脾气。”
“嗯嗯。”沈连应道:“我昨天发烧了,起不来。”
小姑娘眼中的同情更深了。
都知道沈连即将成为公司弃子,所以着急榨干他最后的价值,于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铁人也扛不住。
“到了。”小姑娘将他带到三号拍摄棚门口。
沈连再一次表达了感谢。
一进棚,就听到嘲弄戏谑的声音,“沈大明星舍得过来了?”
说真的,跟一个菜逼合作,挺搞心态的,但沈连便宜,双方公司一分,相当于白嫖。
沈连立在门口,看向摄影师赵坂,态度谦卑恭敬,“抱歉,是我爽约在先,今天听您安排,怎么拍都行。”
赵坂一怔。
随后打眼一瞧,赵坂这才发现对方虽然就穿着简单的黑裤白衬衫,随便抓了抓头发,但神色懒洋洋的,情绪再收敛,傲气都能从五官透出来,一下子就契合上了他想要的感觉。
这沈连……怎么像脱胎换骨一样?
赵坂是个非常注重感觉的人,连忙招呼工作人员开整。
十分出乎意料,沈连的镜头感,非常好……
青年占据一米八的身高优势,虽然偏瘦,但比例匀称,腰线随着动作间的褶皱清晰展露,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游刃有余的气势。
赵坂抿了抿唇,示意沈连换个姿势,他都没细说,沈连就调整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青年淡淡一笑,三分撩拨七分疏离,吸引人去看,又不敢靠近冒犯。
赵坂渐入佳境,下意识精益求精,皱眉说:“不够欲。”
但广告商要求就这身衣服,款式常见的黑色衬衫,发挥空间不大。
沈连闻言点头,表示了解。
赵坂:“?”
沈连四下一扫,随后眼神微亮,快步走到一张桌前,取出插在里面的红玫瑰,然后将半瓶水全部泼在了胸口。
赵坂:“??”
做完这些,沈连转身看向赵坂,仍旧是那副松弛自由的样子,眼神却瞬间带上了钩子。
赵坂:“???”
沈连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摆放,手里把玩着那支玫瑰。
就一临场发挥,沈连上辈子是各大镜头下的宠儿,那些摄影师喜欢什么,他都做了个七七八八。
沈连湿了胸膛,慵懒颓败,是漆黑夜色中开至尽头的玫瑰,即将面临凋谢,又香味四溢。
好像用力一挤,稠丽的汁水就会溢满掌心。
令人头皮发麻的性张力。
赵坂按下快门的同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而整个拍摄棚不知何时安静下来,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盯着沈连。
习惯了,沈连很淡然,毕竟上辈子他套在头上的每一样光环,都是用实打实的战绩换来的,原身跟他有着一样的脸,没道理输。
赵坂原本觉得多拍沈连一张都是浪费,现在好了,整个相机里全是他,计划一个小时结束的任务,硬是不死心地拍了三个小时。
没办法,太好看了。
沈连下午出来的,现在都到了日落时分。
拍摄结束,赵坂说话就客气多了,“沈老师,你这,深藏不露啊。”
沈连也不反驳,“之前公司要求人设,没办法。”
赵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那沈连的公司……还挺没眼光的。
后续工作交代完,沈连打车原路返回。
空闲下来,沈连就有时间想想楚易澜了。
越想,越是个心花怒放。
没错,他见色起意,他馋楚易澜身子,他下贱。
但是讲道理,母胎solo二十八年,猛地遇到心仪的crush,那种眼前炸开盛世烟花的滋味,对沈连来说太难得了。
沈连是个满足欲很低的人,因为上辈子他什么都有,可现下心里惦记起一个人,竟好似一下变回了毛头小子,心中小鹿乱撞的。
至于原身留下的烂摊子……
沈连觉得也不算很烂。
他这人,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头铁”,“命硬”,曾经多少想要沈连死的,没一个能卷过,也没一个能熬过的。
而昨天昏睡的时候,沈连又把书中剧情全部过了一遍。
没啥有营养的东西,通篇都是周堂斯跟郑歌的感情拉扯,原身炮灰,没出场几次就死了。
倒是楚易澜后期遭受了不少,这让沈连多少不高兴。
楚易澜父母早亡,没怎么感知过亲情,郑歌一句“以后我来做你的家人”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可郑歌完全拿楚易澜当备胎,主角间所谓的惊心动魄的爱情,践踏的都是别人的人生与付出。
沈连很不喜欢。
“等等。”沈连突然出声,“师傅,麻烦您路边停一下,三分钟,我加十块。”
师傅自然没意见。
沈连下车后小跑去花店,买了捧红玫瑰。
他喜欢谁,就乐意哄着宠着。
等沈连回到楚易澜的别墅,天都黑了。
他哼着歌迈上台阶,谁知不等按铃,门就开了。
楚易澜站在门口,浑身戾气激荡。
沈连眨了眨眼,怎么了这是?
楚易澜带沈连回家,除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就像无聊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撒娇犯蠢的玩物,便想看看对方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今天楚易澜到家没看到人,怒火就开始在胸腔沸腾。
玩他?
楚易澜忽然出手,一把拽住沈连的领口。
因为站位缘故,沈连猛地前扑,差点儿跪台阶上。
楚易澜力气太大了,几乎是提着他,男人深刻的五官在夜色中像一把寒芒闪烁的利刃。
“跑都跑了,怎么又回来了?”楚易澜满目讥讽,“怎么,周堂斯不帮你,担心我报复,于是又夹着尾巴……”
话没说完,一捧玫瑰被送至面前。
紧跟着,更加昳丽的面容在从玫瑰背后出现,沈连笑着说:“没跑,这是专门买来送你的,喜欢吗?”
糖衣炮弹对脸轰,楚易澜的怒火被一脚踹熄,确实没反应过来。
“我走哪儿去啊?”沈连好像一点儿都不介意楚易澜的野蛮,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地说,“怪我,忘记让芬姨给你留个口信了,我以为我能提前回来的。”
楚易澜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并且痛恨欺骗。
沈连顺毛摸,“你要是还不信,那我亲亲?”
他轻轻嘟着嘴就往上凑,楚易澜没见识过,耳根一燥,赶忙将人推开了。
两分钟后,沈连很自然地站在玄关处换鞋。
楚易澜立在一旁,僵硬地捧着玫瑰。
终于,楚易澜开口询问:“去哪儿了?”
“工作啊。”沈连回答,“昨天烧昏了,错过了一个广告拍摄,今天经纪人来电话差点儿没喷死我。”
楚易澜冷哼,“就这么着急挣钱?”
他还没让人封杀沈连,不用攒违约金。
“没钱挣。”沈连叹气,“我是白打工的。”
见楚易澜微微皱眉,沈连解释,“不是快跟兴途解约了吗?他们恨不得将我当成海绵挤,工作一大堆,但是报酬少得可怜,今天给你买完花,我银行卡里就剩八百八。”
沈连说完又觉得不合适,男人不能挣钱还有啥面子?
于是沈连急忙找补:“但是你别担心,娱乐圈我熟,肯定有机会,等我下次给你买更大捧的玫瑰。”
楚易澜听着,心口被猝不及防锤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
“有饭吗?”沈连问:“好饿啊。”
楚易澜叫了声芬姨。
芬姨做的一锅炖太香了,吃饱喝足,芬姨去厨房收拾,沈连就得跟楚易澜谈点儿事。
“那啥,楚爷您既然带我回来了,那我就在这里住一阵子呗。”
楚易澜掀起眼皮:“你脸皮什么做的?”
沈连嘿嘿一笑,“主要没地儿去了,我可以交房租。”
楚易澜:“用什么交?这捧玫瑰?还是你那八百八?”
“别啊楚爷,你信我。”沈连说,“最多三月,我就能挣到一笔大钱。”
楚易澜只当沈连在满嘴跑火车。
他的视线随后落在手边的玫瑰上,楚易澜这辈子没怎么收到过花,也不喜欢花,可沈连这次,像是堵住了他心上的一个小缺口。
楚易澜睚眦必报,但滴水之恩,也不会忘。
算了,放出去也是饿死的货。
“这么喜欢?”沈连眼中发光,“那我往后每天都送你。”
楚易澜冷着脸:“再废话给我滚出去。”
沈连笑意愈加浓烈,所谓的反派,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点让沈连觉得可爱极了。
送!以后送花海!大片的!
当晚,临睡觉前,沈连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看到钱高两个字,他意料之中地笑了。
今天那三个小时,时间不是白花的。
钱高本以为赵坂要把沈连骂的体无完肤,鸽了一整天就算了,资质还差。
万万没想到傍晚广告商打来电话,对成片赞不绝口,顺便夸赞了沈连的容貌跟镜头感。
甚至于一个合作商还暗自打听起来,有跟沈连吃饭的意思。
这叫钱高不得不重新衡量沈连的价值。
钱高手头目前攥着两个综艺,收视率都一般,所以急需一个极具争议的话题,亦或者祭天人物。
钱高想到前段时间沈连面临的全网黑,热度还在,计上心来。
钱高约了第二天面谈,沈连欣然答应。
沈连的卧室就在楚易澜旁边,芬姨在一楼,轻易不上来。
沈连洗澡前感觉到轻微的眩晕,他缓了几秒,根本没当回事。
结果热水一冲,涂沐浴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耳鸣嗡嗡的,沈连突然想到原身有心脏病,他吓得哆哆嗦嗦,穿上裤子就往外跑。
结果人有失手,高估了这具身体。
沈连表演了一个平地摔,就在浴室门口,脚踝还磕在了推拉门上,当即疼得轻嘶一口气。
过了好几秒,沈连才听到有人敲门。
他进来时门只是虚掩着,因为还想着出去倒水。
紧跟着,外面的人耐心告罄,推门而入。
楚易澜刚从书房出来,正好路过。
沈连白T恤大裤衩,楚易澜看到的瞬间眼眸就深了深,因为沈连穿的是他的衣服。
没办法,沈连还没来及将行李搬来,晚上睡前跟芬姨提了嘴,芬姨立刻就从小房间找来几件楚易澜早就不穿的。
“小澜接手公司后就拒绝这些孩子气的衣服了,八成新,你不嫌弃吧?”
沈连当然不嫌弃。
此刻,沈连坐在地上,白皙的脚踝肿了起来,摔破了皮,血色渗出来。
楚易澜很想问一句“你是猪吗?”
却在看到沈连明显发白的唇后,忍住了。
楚易澜皱眉上前,一边扶着沈连起身一边问道:“怎么摔的?”
“低血糖吧。”沈连也不确定,但心脏病什么的说出来太夸张了,等他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
楚易澜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清楚?”
沈连笑道:“也是最近太忙了。”
楚易澜接了句:“那可以不干。”
沈连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楚易澜。
这话听起来,有意思。
楚易澜不明所以,挑了下眉。
太有攻击性的人,不管何等出挑,总是让人忌惮的,楚易澜就是个中代表,他五官总是锋利且冷峻,可沈连不怕。
“你别这么看我。”沈连轻声。
楚易澜手上的温度一下子就凉了,他脸上的疤……
“我是LSP,太帅了我真的控制不住。”
楚易澜:“…………”
他很想找个胶带给沈连嘴巴封起来。
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楚易澜拿来医疗箱,沈连不敢真的让他动手,忙说我自己来。
楚易澜站在一旁,到嘴边的话忽然就忘了。
他看到明亮的灯光下,沈连脚踝的肤色瓷白一般,宽大的T恤裤子衬得青年腰身更细。
沈连沾了沾碘伏,疼了就微微皱眉,一声没叫唤。
等沈连收拾好医疗箱,楚易澜沉声:“工作太累可以不做。”
沈连抬头,发现楚易澜的神色透着几分认真。
这一下的意思就非常明显了。
楚易澜可以养着沈连,可养着的原因,却颇为耐人寻味。
试探?报复?似乎都说得通。
沈连也清楚楚易澜没那么容易跟自己和解,一旦答应,就成了楚易澜放在家里的雀儿,至少外界都会这么看待。
如果楚易澜再狠一些,可以等自己爱上他,然后一脚踹了,可谓诛心之举。
但是更深的,沈连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丝妥协。
他突然很心疼。
楚易澜讨厌温暖,却又不自觉向往着。
因为不介意他脸上疤痕的一句“喜欢”,也因为那捧玫瑰,楚易澜可以给沈连一个机会。
哪怕这个机会只有一次,走错便是唤醒一头野兽,面临着万劫不复,沈连也很心疼。
“不行。”沈连面色春风荡漾,“楚爷,工作不累,我要挣钱,我想养你。”
楚易澜:“……”我就多余问你一句。
楚易澜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不管是沈连的真爱粉还是黑粉,唯独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高度共识,那就是沈连此人,骚,明骚。
他对喜欢的事物,表达起来清晰大胆,堪比孔雀开屏。
而楚易澜,最怕的就是直球。
结果沈连一闷棍一闷棍地挥舞,丝毫不带停歇。
沈连成功将楚易澜逼回了房间。
楚易澜一走,沈连好了伤疤忘了疼,忍不住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他刚刚似乎看到楚易澜耳朵红了。
楚易澜回到卧室猛灌一杯冷水。
翌日清晨,等沈连醒来楚易澜已经去公司上班了,他慢条斯理吃干净芬姨做的早饭,然后去钱高指定的咖啡厅。
钱高一米六五左右,长相平平,有些秃顶,三十多岁,但眼含精光,能在经纪人圈子混出名堂,心眼不会少。
钱高原本大爷模样坐在沙发上,看到沈连的第一眼还是鄙夷的,但是很快第二眼追来,然后难以置信地眨了眨。
一个人气场的转变,会使得他前后完全不一样。
沈连在钱高对面坐下。
“钱哥好。”
钱高:“你……”
找了半天,没个合适的词儿,钱高试探性:“受什么刺激了?”
“没钱的刺激。”沈连慵懒一笑,“穷啊钱哥,有什么适合我的通告吗?”
说起这个,钱高立刻滔滔不绝。
一个恋爱综艺一个冒险综艺,钱高分析完更偏于前者,毕竟以沈连目前的风向,不管他跟谁组CP,都有话题度。
“冒险综艺吧。”沈连接道。
钱高没想到沈连竟然会反驳,惊诧之余问道:“为什么?”
沈连大大方方:“不想让喜欢的人误会。”
另一边,在办公室听到这句话的楚易澜后背绷紧。
沈连猜得没错,楚易澜不会全然相信他,而在沈连衣服上装个小小的窃听设备不算难事。
钱高愣了下,紧跟着差点儿跳起来,劈头盖脸骂道:“你是不是有病?说了多少遍了,周堂斯瞧不上你,人家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你,还不想让喜欢的人……”
“不是周堂斯。”沈连皱眉打断,“我对傻叉没兴趣。”
钱高:“???”
“我不喜欢周堂斯。”沈连也不管这句话说出口可信度多低,“总之钱哥你给我个机会,冒险综艺我能玩。”
钱高根本不会同意,沈连如今这境况,没他选择的份儿。
手机嗡嗡震动,钱高一边神色警告,一边掏出来。
然而不知看到了什么,钱高的神色很快就变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钱高问沈连:“想好了?冒险综艺?”
沈连点头:“嗯。”
钱高敲定:“行,那就这个,三天后报道。”
沈连不在乎钱高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顶多前方埋着坑。
“钱哥。”沈连继续,“之前的通告费,公司多少也该结给我点儿……”
“你想都别想!”钱高唾沫渣子乱飞,“你之前非要掺和周堂斯跟郑歌的事情,给公司带来多大的负面效应?赔偿款都够你光屁.股上街了,别给脸不要脸,这次再迟到,你给我试试!”
沈连微微眯眼,很多年了,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钱高莫名心头一凉,剩下的狠话就咽了回去。
沈连心中冷笑,之前谁催着原身跟周堂斯绑定?说什么黑红也是红,赚够了流量现下翻脸不认人了,也行,等这个冒险综艺参加完,差不多解约。
宽敞的办公室内,楚易澜面色阴沉,他以为沈连卖惨,原来是真的,被压榨成这样,难怪银行里就剩那点儿钱。
叩叩叩——
助理敲门。
楚易澜:“进来。”
助理小心翼翼推开门,神色带着几分莫名跟忐忑。
楚易澜不喜欢手下人这种犹疑样子,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了助理怀里的花。
楚易澜视线一怔,抿了抿唇。
“你捧着花进来做什么?”
一捧粉百合,气味清香。
助理低声,“有人送到前台,说是……给您的。”
助理捧着花上来时收到了一万个注目礼,楚易澜是商场活阎王,本就性格冰冷,容貌受损后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根本没人敢对他表示好感。
过了片刻,楚易澜说:“拿过来。”
助理:“?”不应该让他直接扔垃圾桶吗?
助理将百合轻轻放在了楚易澜面前。
男人修长的指尖在花中翻动,很快夹出一张贺卡。
贺卡沾染了香味,上面的字迹清隽有力:玫瑰有些贵,这束别嫌弃。
楚易澜:“……”
“楚总?”助理在楚易澜脸上看不出什么,小声问道:“怎么处理?”
“这点儿小事需要问我?”
助理心想OK,我这就扔垃圾桶。
楚易澜:“办公室没有花瓶吗?简单的插花不会吗?”
助理:“!!!”
楚易澜嗤笑:“你可以再蠢一点儿。”
“……”
助理走后,楚易澜看着屏幕上的文件,脑海中却不断回忆着沈连那句清晰从容的话:“不想让喜欢的人误会。”
许久之后,楚易澜露出一个冰冷嘲弄的笑,随便吧,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只是无聊时的调味剂罢了。
楚易澜阖上眼睛,熟悉的黑暗从周身包裹。
他曾经短暂地相信过很多人,可结果是什么?
人心,最不值得抱有希望。
助理将百合插好,随后放在了门口的小台柜上,叶子上水珠晶莹,楚易澜一抬眼就能看见。
沈连跟钱高分开后回了趟出租公寓,说是公寓,实则面积不过二十平,楼上一张床,被褥凌乱。
沈连一一整理好,公司安排的地方,很多东西他带不走,最后一合计,也就半行李箱的东西。
沈连赶在天黑前回到了楚易澜那儿。
一进门,就看到楚易澜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男人双腿交叠,低头之余都能看到漂亮冷峻的轮廓。
沈连欣赏了几秒钟,才开始换鞋。
饭桌上,沈连说起三天后参加综艺的事情,楚易澜只是沉沉“嗯”了一声,似乎没意见。
跟着,沈连话锋一转,“百合喜欢吗?”
楚易澜:“香味太重。”
沈连了然,“下次送别的。”
楚易澜不置可否。
芬姨笑着进了厨房,小澜还会接沈先生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