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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

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

发表时间:2024-04-17 16:22

柠檬不吃辣所著的纯爱小说《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原创小说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陶斯言程汀洲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一直都是喜欢他的才对,只是他也要往前走了。

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小说
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
更新时间:202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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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年了,谁还搞纯爱啊!》精选

“你,熬夜了?”

见面的开场白总是不合时宜,窗外飞机低飞时震耳的轰鸣声终止,站在屋里的人还是浑浑噩噩。

陶斯言轻咽口水,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模拟过一万遍该如何开口才显得自然,该如何克制眼神才不会暴露。

宿醉总会头疼欲裂,程汀洲脑子里就像养了一万只蜜蜂,嗡嗡响个不停。

“你好啰嗦。”

陶斯言连忙将唇瓣闭紧,他不想一见面就被讨厌。

程汀洲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余光落在陶斯言身侧恨不得半人高的行李箱上,眉心向内一凹,陷成“八”字,只是住一个暑假,又不是搬家,有两三身换洗的衣服不就妥了。

前两年他搬到这里的时候,也就一个包。

东西是慢慢添的,日子是凑合过的。

程汀洲一边揉着太阳穴,一手拉过陶斯言的行李箱,有些吃力地拖进屋里。

他随手将箱子往门口的鞋柜处一丢,瞥了眼还傻站在门外的少年,“进屋啊,愣着干什么?热死了,空调的凉气都跑完了。”

海城的四季线并不分明,除了秋冬温度稍低一些,需要穿外套,羽绒服、棉大衣在这里通常是用不到的。尤其是夏季,热辣的天气恨不得将行走在街道上的每一个路人晒化,滚烫的空气肆无忌惮地蒸发人身上仅存的理智,余下的只有冲动和躁怒。

陶斯言身上的白色短袖已经湿透了,刚修剪过的短发绵软无力地塌了下来,光滑的额头上还渗密着细微的汗珠。

少年洋溢的青春气就像是炎炎夏日难得的一道凉风,心旷又神怡。

程汀洲心里像是摆了个架子鼓,铿锵有力的敲击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昨夜酒吧里播的那首摇滚乐,歌词是这样的,“热气交织,融化冷漠和距离,请拾起碎成一地的我,拼凑出完整的你。”

疯了。

他真是疯了。

一定是还没挥发的酒精在作祟。

被洋酒、啤酒掺杂着果汁润过的喉头撕疼干哑,他一声不吭地转身钻进厨房,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该死,他酒量怎么变差了?

程汀洲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一瓶矿泉水都没了。

家里没有水壶,他自己一个人逛了无数次楼下的超市,路过无数次生活用品区,也没想着买一个水壶回家自己烧水。

程汀洲将视线转向水龙头,解渴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扼杀,算了。

程汀洲将视线转移到昨天喝的可乐瓶上,还有大半杯,但没有合盖,估计里面的气泡早没了。

都一样。

对于程汀洲来说,喝不死就行。

程汀洲一口气将可乐灌完,满脑却在想少年那张不掺任何杂质,干净又清纯的脸。

心跳像是坏掉的怀表,嘀嗒一声,再咯噔一下。

浑身酥麻。

厨房紧挨着入户门,陶斯言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密闭的空间凉风四起,瞬间消散他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保持清醒。

被他擦得锃亮的小白鞋踩在已经看不出颜色和图案的入户地垫上,抬头是满地狼藉。

跟他最初的设想出入甚大,这里完全不像人住的地方,但又处处充斥着有人生活的痕迹、

陶斯言攥紧自己的行李箱把手,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箱子换上拖鞋。

下一秒,程汀洲从厨房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过夜的可乐是喝不死人,但难喝。

又甜又腻的后味在他齿间打转,搅得他胃里也一阵翻涌。

但他昨晚除了喝酒,压根没吃什么东西,早就吐干净了,再吐就只剩胃酸了。

陶斯言刚一垂眸,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程汀洲的花色睡裤上。

像是醋酸布料,虽然是宽松的版型,但微微一动,就会贴紧身体,形成凹凸弧度。

陶斯言迅速收回视线,生怕再多看一眼,自己极力掩藏的秘密就会泄露。

他那里,好大。

陶斯言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勒令自己终止不健康的思想。

程汀洲重新窝回沙发,把抱枕放在腿上,手肘在抱枕上压出一个洞。

他看向门口的少年,稍稍抬起下巴,“站着不累吗?自己找地方坐。”

其实他并非一个好客的人,更不喜欢往自己家里招蜂引蝶。

就算他外面的狐朋狗友一箩筐,但被允许涉足他这片私密领域的掐指可数。

陶斯言算是个最大的例外,首先他们不是朋友关系,其次,他不承认他们有任何关系。

这两年里,程瞻每次打来电话,总会提起陶斯言这个人。

不是这个竞赛得奖,就是考试成绩年级第一,不是代替学校参加市级别的运动会,就是出国参加训练营。总而言之,在他爹口中,陶斯言的优秀远远凌驾于他这个亲儿子之上,只怕他再回炉重造三百年也赶不上陶斯言的一半天赋和努力。

哪怕他这两年间没有回过家,没跟陶斯言见过半面,但这个名字就跟阴魂不散的魔咒一样,时不时就要在他脑中晃一下。

他不止一次的想,像陶斯言这种人有什么软肋?唯一的软肋估计就是被人妒忌吧。

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在意,但也无法否认,他对他也会存在不经意间的羡慕。

至于羡慕什么,他也描述不清。

一个月前,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打电话的人他在青城那个家的保姆,是程汀洲在青城为数不多的记挂。

阿姨平时也会打电话问问他独自一人在海城过的好不好,缺不缺什么东西,但这次,她带着目的性,让他无法像往常那样随口应付,“小洲,你弟弟他好像病了,前两天我去学校给他换洗衣服的时候,发现好几件校服上都有血,还破了。我问他,他也不说,还笑着跟我说不是大事,你说他会不会偷偷自残?”

生病了,自残么?

程汀洲原本想挂了电话,他又不是学心里理疗学的,跟他说有什么用?

“小洲,你爸爸要去分公司半年,临走的时候嘱咐我有什么事情就给你打电话,你是哥哥,理应多关心关心弟弟,斯言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弟弟,又是这个让他发狂、烦躁的词汇。

他无比确信他爸只有他一个儿子,程汀洲算哪门子弟弟?

他能接受他爸再婚,能接受他爸再婚的女人住进他们的家,也能逼着自己适应女人偶尔的关心,甭管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他也会配合着做戏,唯独唯独,不能接受的,只有陶斯言要成为他弟弟,成为目前唯一的弟弟这件事。

排斥不是因为讨厌,但又无法言述。

“你为什么突然同意我住在这里?”

陶斯言并没听他的话乖乖坐下,而是选择继续站在原地,急切地抛出一个让他一时难以回答的问题。

程汀洲喉结微动,却发不出声。

总不能说是因为可怜你。

他自己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同命相连吗?好像也没那么贴切。

情急之下,程汀洲故作镇定道:“想养个宠物,又觉得麻烦。”

至少陶斯言这个大活人不用他整天铲屎添饭,劳神劳力。活着就行,坚持到大学报道那一日。

像陶斯言这种人,估计用脚趾头答卷,分都不会低。

虽然海城不乏也有出名的大学,但肯定比不上青城的A大。程瞻提过,陶斯言的目标就是A大的物理系,那就祝他心愿达成。

听完程汀洲的答复,陶斯言微微一怔。

所以,他是打算拿他当宠物养?

哪种宠物?

猫,还是狗?

困意填满神经,程汀洲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露出小半截麦色的小腹。

他平时除了烂醉喝酒,也会去健身。

冲动花钱办的健身卡,不能白白浪费。

清晰可见的凹陷跌入陶斯言眼底,一瞬间,他耳根赤红。

半晌才发问:“我住哪一屋?”

程汀洲的这间公寓正好有两间屋子,但只有一间有床,另一间被他当成了储藏室,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没想到陶斯言来的这么着急。

于是他指了指自己住的那一间屋,“你先睡主卧,等我有空带你去家具城买个床。”

家具城离这里很远,得开车,但他前几日跟人飙车把底盘给磨了,被拉走修了,估计要等上五六天才能修好。

陶斯言反应过来这屋里只有一间卧室有床,耳根连同到脖颈所波及的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烫。

“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儿?”

“我睡沙发。”

程汀洲无情打断他的遐想。

“哦。”

听到他的回答,陶斯言难藏心头的失落,不过他很快就调节过来了。

他是弯的,他又不是。

就算真同床共枕也发生不了什么。

陶斯言将行李箱拉到主卧,顺手关上了门。

脚上的白鞋赫然出现了两道滚轮印。

就像他的心一样,看似干干净净,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早就用纸、用湿巾擦过无数遍了。

他原本是想在门口就把鞋换了,但接触到箱子拉链的那一刻,他猛然想起被他浅浅压在箱子最上面的那一兜显眼的玩具。

被发现就完了。

陶斯言刚过完十九岁的生日。

高中他读了四年。虽然他各科拔尖,成绩优异,但还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留了一级。

这不可抗力的原因也不难解释,无非是校园霸凌。

高一下,他妈嫁给了程叔叔,带他从云城搬到了南城,从云城一中转到了南城二中。起初他以为新同学只是爱开玩笑,虽然他们在背后给他起不堪的绰号,上体育课跑圈的时候故意把他推倒,食堂打饭的时候故意往他的汤碗里倒不明的液体......

后来,越来越过分。

欺凌行为从偶尔变经常,时不时就被冰水浸透的后背、被撕成碎片在垃圾桶躺尸的练习册、暗无天日的储藏室......还有谣言,甚至惊动了校领导。

班主任找他约谈,劝他跟包养他的有钱老男人断干净,有需要他可以帮忙申请助学金。

陶斯言想解释,但他没机会解释。

因为有人拍到了照片。

照片上,他确实跟一个中年男人共同出入奢侈品店,有说有笑。

但是,照片上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继父。

那天,程叔叔说程汀洲的生日快到了,他想给他寄一些衣服到海城,不了解年轻人的喜好,想要拜托陶斯言帮忙挑选。

陶斯言的家庭信息表上,父亲那一栏添了“过世”二字,没人会去替他考虑这是不是一场误会。

他的转学手续是继父的助理帮忙代办的,校领导不清楚陶斯言跟程家的关系。

陶斯言懒得解释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埋头苦学,用成绩说话,就能改变他们的看法。结果意外发生在他要升高三的暑假。

“收拾好了吗?我进来了。”

程汀洲沙哑的声音从门缝漏进来,陶斯言连忙将箱子最上端的粉红色袋子丢进敞开口的书包里,拉紧拉锁,强装淡定,“还没有,但你可以进。”

程汀洲推门而入。

他眼底透出真实的疲惫感,像是被迫清醒,满脸不情愿。一进门,他就直奔衣柜,“我要出去一趟,饿了你就自己点外卖,地址你知道该怎么填吧。”

程汀洲的衣柜里大多只有黑灰两个配色,几乎全是休闲运动装,他讨厌购物,通常需要买新衣服的时候,认准一个店铺,一下子买好几个同款换着穿。

他随意捋了下头发,扫了眼单一的衣服区,一时之间还没想好今天要穿哪一套,却单手将上身的短袖脱了下来。

他忘记了身边还有人,侧过身打算将短袖丢到床上时,余光瞥见了略显惊慌的陶斯言。

他突然觉得在陶斯言这个半生不熟的人面前赤裸上身是一件很羞耻的行为,也促使他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我给你转钱。”

程汀洲从花色睡裤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才反应过来两人不是好友。

好歹算是名义上的一家人,但他们这三年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

陶斯言盯着程汀洲结实的腹肌,整个内心雀巢涌动。

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定位,就算他妈跟程叔叔是真心相爱,程叔叔爱屋及乌,善待白月光的孩子,也就是他,但他从没真正地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他就是个边缘人物,从不争抢。

只是他的存在,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程汀洲的生活。

因为他在,程汀洲回家的次数屈指可少。

所以他肯定很讨厌他吧,现如今他又自己送上门,霸占了他公寓唯一的床,他会不会嫌他麻烦?

“哥,你不用给我钱,我有钱。”

程汀洲滑动手机的动作微微一僵,哥?谁允许他管他叫哥的?他可没承认他是他弟弟。

程汀洲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那双澄明的黑眸,“你就这么执着给人当弟弟?”

程汀洲一句话把陶斯言问哑了。

他刚碰了他的雷区吗?来海城的路上,他还在想。该用怎样的称呼才能缓解两人之间不熟又尴尬的氛围,直呼大名不太礼貌,思来想去只有“哥”这个词最合适,偏偏程汀洲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字眼。

陶斯言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开始解释,总之,他的出发点是为了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不想跟程汀洲水火不容,更不想跟他形同陌路。

决定来海城跟程汀洲同居,是他这十九年来做过最疯狂的事。

陶斯言乖巧地说了声“对不起”,表情诚恳。

一声“对不起”,直接将程汀洲心头刚烧起来的火浇灭,冷静下来细想,倒显得他有些无理取闹。在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封闭空间里,“哥”也就是个代称,他何必这么应激?

不让陶斯言喊他“哥”,总不能成天“喂”来“喂”去。

程汀洲冷声:“别在外面喊。”

喊归喊,他心里不认就行了。

只要不让外面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个非血缘的继弟就行。

“加微信。”

程汀洲亮出自己的二维码,甭管陶斯言收不收他的钱,他们两人之间也得建立一个可以联系到彼此的信息桥。

陶斯言从书包边侧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机的体积不算大,刚好被他的手掌包裹,套着白色的外壳,外壳上干干净净,看得出主人平时用的十分仔细。

“卡,卡住了。”

陶斯言无比懊恼自己怎么不在来之前换台新手机。

他现在用的手机还是四五年前的旧款手机,是他生父送他唯一且仅有一次的生日礼物。

不换也不全是因为念旧,更多是因为用惯了。

他这个人讨厌喜新厌旧,说白了就是节省。高二升高三那年,他选择休学去旅游散心。

当时他还不知道他妈妈癌症晚期,以为她掉发是因为担心他思虑过重。

从小的家庭环境让他养成了高敏的性格,休学后,他不愿意成天待在家里当他妈妈和程叔叔的电灯泡,所以他背上吉他,坐大巴、坐轮渡,到了一个海岛上,在海边的露天小酒吧当起了吉他手。

他在岛上待了将近半年,生活平静又充实,直到,一通电话,将他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程汀洲看向陶斯言的手机屏幕,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旋转的信号格,而是惊讶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老古董?

这款手机刚出的时候程汀洲就买了,但他还没用多久就被校领导收了,后来换了新的,也就忘了旧的手感了。

程汀洲手机换得很频繁,不过大多时候并不是他想换,而是因为意外。

在酒吧上个厕所,手机就被顺走了。

骑个摩托手机被甩飞出去,刚好掉进下水道口,废了。

又或者是不小心点进什么不可描述的小网站,被病毒袭击,把主卡给烧了,大修的价钱还不如换个新的。

他爹骂归骂,打钱倒是爽快。

在海城的生活无拘无束又没人唠叨,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是真的懒得回去。

程汀洲把自己的手机丢给陶斯言,让他操作,他赶时间出门。

昨天熬了大夜又宿醉,按理说他今天上午是起不来的,上午的课也就撬了。结果辅导员打来电话,说他这个学期这门课已经旷了三节了,总共六节,要是他再多旷一节,考试也不用来了,直接挂科。

挂科就要重修,重修不过很有可能延毕。

一个大学上四年对程汀洲来说已经很煎熬了,要是再延毕,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郑重考虑,程汀洲打算去上课。

幸好陶斯言的手机这次还算争气,没有像上次一样,卡着卡着就死机了。

他抓紧时间,扫了程汀洲手机上的二维码。打下备注后,刚要把手机还回去,余光一扫,便落在陶斯言呼吸有力的胸膛上。

程汀洲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呆,明明衣服就在手边,他却不着急穿。

手臂的肌肉线条饱满流畅,看似只有纸薄的细腰却砌满结实的棱块,稍偏麦色的肌肤色泽均匀,陶斯言连忙收回视线,尽量压抑自己不轨的心思。

程汀洲拿回手机,直接从银行卡里给陶斯言转了五千块钱。

“住在这里,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独居这么多年,也没养成他爱做饭的习惯。不仅不会做饭,就连公寓里的煤气灶他都没怎么打开过。整个厨房也就冰箱对他来说还有点用,可以放一些冰镇饮。

陶斯言并不打算要程汀洲的钱,他有钱,来之前程叔叔也给他转了一笔钱,全部被他存进卡里,轻易不动

“门锁密码,WIFI密码都发你了,有什么问题再微信联系。”程汀洲处理完这些事后,快速换上外出的衣服,“我先出去了,晚上可能不回来。”

“好,注意安全。”

陶斯言异常平静,可能是因为刚被程汀洲说了啰嗦,他不敢过多追问。

其实程汀洲也不清楚自己晚上要去哪里,今天并没有安排,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说实话他还没做好十分的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室友,与其面对面尴尬,不如先把自己摘出去。

下午还有课,程汀洲趁机补了觉。

临到下课时,同班同学兼他的酒肉朋友魏铭响敲了敲桌,把他晃醒,“汀洲,隔壁院的系花田予欣今天过生日,能不能用你的卡给她开个桌,庆祝庆祝?”

程汀洲睡得迷迷糊糊,“这又是谁?”

魏铭响哭笑不得,“你是装的还是真不记得?人家都跟你传了这么久的绯闻了,你竟然还问我她是谁?”

“应该有点印象,晚上几点?”

正好他也无处可去。

“六点,或者七点,等会儿下课我去隔壁院问一声,怎么?你要准备惊喜?”

魏铭响不怀好意地冲他呲牙一笑。

跟程汀洲传绯闻的人不少,隔壁院的系花田予欣算得上榜首。

程汀洲学的是管理学,隔壁是艺术院,田予欣的专业是表演。他们二人之间总是上演各种偶像剧桥段。

对于巧合,程汀洲从不过问,也不会主动回应。

大一军训时,有女生在训练场上跟他表白,被他面无表情地残忍拒绝被挂网上以后,跟他表白的人一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可惜他不上论坛,并不知道他全校最难追的男神榜top1。

对于他单身的说法,众说纷纭。直到他身边时不时地出现一个直长发身材窈窕的女生,才证明他是直男。

听到“惊喜”两个字,程汀洲敛眸,“要这么麻烦?”

“又不用你动手,我替你安排。”

魏铭响误会了程汀洲的意思,以为他赞同了自己的观点,乐呵呵地掏出手机开始订花。

“随便,有酒喝就行。”

比起给谁过生日,他更在乎点的酒合不合口。

下课后,魏铭响要去隔壁院,程汀洲便拿了魏铭响的学生卡打算去他宿舍继续补觉。

因为他爹不太满意学校的宿舍设施,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申请住宿名额。但他确实也对集体住宿没兴趣,今天是特殊情况。

陶斯言的突然到来就像寒潮,冷峻的目光下是无法闪躲的惊慌,强迫他学会掩藏与闪躲。

每次看向他的脸,他的心就像塌陷的蘑菇顶,任由雨珠肆无忌惮地翻倒再滚落,在心上生出新鲜繁茂的苔藓。潮气吹散他的理智,让他做出妥协。

每次遇上他,就会产生不确定的因素。程汀洲讨厌这种不确定性,但他无法完全讨厌陶斯言这个人,却要强装无所谓。

陶斯言午饭是在便利店解决的,因为他下午要出去一趟。

陶斯言用了一个小时收拾行李,又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打扫房子。

打扫中途他独自崩溃了好几次,一是找不到合适的打扫工具,二是他累到口干舌燥的时候,发现家里连烧水壶都没有。

程汀洲的独居生活确实过得很随意,压根不在乎自己死活。

等陶斯言凑合收拾完程汀洲的房间,一看手机上的时间,连忙洗脸出门。

他约了下午四点的面试,在便利店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垫了垫,他就赶着去外面打车。

迷羊酒吧。

是他面试的地点。

他跟这家酒吧的老板早在半个月前商量好了面试时间。

老板见到他的第一眼,真心夸赞,“你不上镜,你本人比视频上还好看。”

陶斯言不好意思地垂眸,“抱歉,我的吉他最近拿去修了,可能得先用店里的。”

说起吉他,陶斯言心头的灰雾就像拨不开似的,无法窥见他深藏的软弱。

在他生母离开人世那一天,他抱着吉他在路边弹了很久,弹到手指出血,弹到琴弦崩裂,弹到浑身被大雨浇透。

只是,大雨会停止,伤口会止血,崩掉的琴弦却很难被替换。

他那把吉他是定制款,很难找到配对的弦。

不过乐器店的老板答应替他修好,他就把吉他留下了。

“没事,店里乐器很多,你想平时拿走练习也行,只是晚上演出的时候要送回来。”

迷羊酒吧的老板是他之前在海岛打工那家海边酒吧老板的朋友,得知陶斯言要去海城暂住,便问他要不要兼职。

陶斯言原本也打算在海城找个工作,毕竟他已经成年了,总不能一直花程家的钱。

其实他母亲也留了钱给他,但有一部分涉及到了他生父,目前正在走流程,继父答应会替他请律师打官司,让他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继父是个好人,所以他更加介意问他要钱。

陶斯言不止会吉他这一种乐器,钢琴、架子鼓、萨克斯......多多少少他都学过,唯一擅长的就只有吉他和钢琴。

小时候,他还拥有过一架钢琴。后来为了抵债,钢琴被人搬走,他的架子鼓、萨克斯、大提琴全部被二手处理,只有他的吉他侥幸留下,但这并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大发慈悲,是他母亲用身体护下来的。

有时候一闭眼,想到那一年,破旧的出租屋门外冷风刺骨,屋内的交合声伴随着女人尖锐的惨叫声。透过门缝,陌生男人丑恶的嘴脸,生母黯然无光的眼神,总会昼夜难眠。

为了替躲起来的男人还债,母亲倾尽所有。

直到后来母亲与初恋重逢,带着他进入一个全新的家庭。

他重新拥有了钢琴,拥有了架子鼓,拥有了比之前还多的乐器,但唯一属于他的,其实只有那把吉他。

Unrequited love。

中文译为:暗恋。

【玫瑰终将被月季代替,照进枯井的月光碎在淤泥里。】

【这世间无人知晓我欲言又止的秘密,你比时间还具体。】

“这是你们店里新招的吉他手?”

“老板熟人介绍的。”

魏铭响定完卡座,侧着身子靠在把台上,扬眸看向简易舞台上的少年,“唱的还不错啊,比之前的好。”

魏铭响想起之前在酒吧驻唱的吉他手竟然连扫弦都不会,唱歌也是一塌糊涂。

陶斯言刚结束,魏铭响就带头鼓掌。

听见掌声,陶斯言稍有些尴尬。

他已经很久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了,说不怯场是假的。

好在老板还算爽快,一口敲定他,“今天晚上能来上班吗?”

陶斯言想起程汀洲临出门时说自己今晚不回来住,他一个人晚点回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

确定工作时间后,老板领着陶斯言跟酒吧的同事认识。

陶斯言的脸生的白净,虽然已经成年了,看着还跟刚上高中的小学弟一样。

酒吧的同事一口一个“弟弟”,把陶斯言叫的面红耳赤,估计他要好久以后才能适应。

临到酒吧开门前一个小时,老板告诉陶斯言去后台换衣服。酒吧有专门为驻唱歌手准备演出的衣服。

陶斯言低头看向自己的白T牛仔裤,确实不适合这样的工作场合。

但他又接受不了太过暴露的,挑挑拣拣,选了一件黑色V领的丝绸衬衫,配上简单的西装裤,随便用发胶把头发一抓,原本耷拉着额梢处的碎发被他捋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当初他一个人出门在外,为了装成熟,也学了几手化妆技术。阴影轻轻在脸颊两侧一扫,镜子中,他原本就清瘦的脸庞突然多了几分成熟。

他的骨相生得好,不管是放在男人堆里还是放在女人堆里,都算得上绝色,美而不娘。先前也确实有星探想要挖他去演艺公司,都被他拒了。

他不喜欢演戏,更没兴趣当idol。

陶斯言换好衣服,整理好造型,刚从化妆间出来,就引起几个女同事的惊呼。

“小言这颜值放在娱乐圈都是顶尖了,咱们这小店真是有福了!”

“就是!小言长得好看唱歌又好听,肯定能成为咱们店里的‘大明星’!”

“老板!你要不要考虑转行开个演艺公司,签了小言,小言就是你后半辈子的养老保险!”

老板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抬起头淡淡一笑,“行啊,我开公司,你们参股,一个人先资助个五百万吧。”

“那还是算了,我现在连五万的存款都拿不出手。”

“迷羊酒吧”的老板姓林,今年二十八,是海归博士。放着留校名额当秋风,硬是要回国做生意。

幸好林家有钱,他上面还有个亲哥替他兜底。

林老板特意把酒吧选在E大附近,一是这里学生多,二便是了却自己的心愿。

他之前就是E大的学生,高考失利后他不想复读,随便填了个学校,大三以优异的成绩参加了学校的交换生项目,被Y国高校的导师看中,留在了自己的实验室做项目,加上读研读博的时间,他竟然在y国待了六年。

“迷羊酒吧”也是今年才开起来,开业还不足三个月,程汀洲是这里的常客。

试营业的时候,程汀洲趁着店里的开业活动,直接办了张SVVIP卡,能享受的优待很多。虽然魏铭响自己办的也有卡,但跟程汀洲的黑卡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他的卡最多只能卡十人卡座,魏铭响的最多可以开二十人。

陶斯言去今晚要演出的舞台调试设备时,魏铭响正在跟林老板商量该如何布置场地。

魏铭响接了一份委托,是他一直在追的隔壁院女生交给她的任务。他喜欢的女生刚好跟系花田予欣住同一个宿舍,听说他跟程汀洲是朋友,便开出条件:只要助力田予欣表白成功,她就同意他的告白。

魏铭响其实心里有些不情愿,就算他已经追了这个女生很久了,但也不代表他非她不可,怎么能用他跟程汀洲的友情当筹码?不过田予欣确实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女生,再加上她爸又是E大的副校长,程汀洲要是真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用愁挂科了?

毕竟他的平时分太低了,要是大三继续挂科,他就别想正常毕业了。

E大宿舍区。

程汀洲睡足了起床后,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问了下魏铭响的舍友,才知道已经晚上八点了。他跟魏铭响约好六点半集合,但现在已经迟到一个半小时了。

算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其实他也没兴趣参加什么生日会,只是想找个地方喝酒而已。

程汀洲起身洗了把脸,把手机塞进兜里,慢悠悠出门。

从宿舍到后街的酒吧只需要十几分钟,他八点二十到,陶斯言八点二十下台。

迷羊酒吧蛮有人性化,不会让驻唱歌手一直坐在台上闷头唱,八点二十、十点二十这两个时间段,会给他们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陶斯言放下吉他,找同事姐姐要了杯白开水润嗓子,刚一抬眸,余光像是枪杆上精准的瞄点,落在男人漠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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