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沉沦》的主角是郁净蒋千昭,是作者瓦松绿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就此沉沦主要讲述了:蒋千昭也是在见到了郁净之后,才发现自己和郁净原来有另外一重关系, 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
《就此沉沦》精选:
大厅富丽堂皇,明明还是白天,殿内高高挂起的水晶吊灯却一如既往散发着刺眼的白色光芒。
“啪!”
“啪!”
“啪!”
挥起的长鞭粘黏着的血肉高高扬起,又重重落在面前男人裸露的背上。
数不清这是第几道伤口,他的背部早已痛到麻木甚至没有知觉。
纵横交错的伤口蜈蚣一样扭曲在他的背上,如果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原本完好的皮肉之中,斑驳着淡色的疤痕,鞭打一次又一次撕裂他还未长好的新伤口。
蒋千昭低着头,汗水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滴在地上。
白瓷地砖早已被他的鲜血染红,流淌在苍白的地面之上,血迹一直蜿蜒,流淌到每个人的脚边。
而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笔直地挺立着,神色僵硬地盯着面前正在受刑罚的男人。
大殿之中几乎围满了这样的人,他们带着隔绝alpha信息素的面具,如同一尊尊雕像一般贴近墙壁立着。
“为什么要去地下赌场。”国王坐在雕花的金色长椅之上,神色淡漠地看着蒋千昭,身侧是同样面无表情的大皇子——蒋莱。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国王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还不等蒋千昭开口,又是一鞭落在蒋千昭的伤口之上,他笃定了蒋千昭不会开口。
“弟弟,身为皇子,你的脑袋已经被腐蚀到这种基本的东西都分辨不出来了吗?”蒋莱看着正在受罚的弟弟,神色之中难掩失望。
“地下赌场一直是西塔国的黑色产业,双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你去哪里吃喝嫖赌我都管不着。但这一次,你不应该去那里。”
鞭子又落在背上,蒋千昭双手终于支撑不住,上半身重重扑在了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沫,不消片刻又支撑着胳膊立起自己的上半身,如同一颗松树般挺立。
“行了,行了。”坐在王位上的男人终于厌烦了这样场景,“你可以滚了,关禁闭吧。”
蒋千昭身子几乎微不可微的一动,他如梦初醒地从地上起来,跪久的膝盖有些发酸,不禁膝盖一软又趴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后被迫观摩了全程的大臣神色有些不忍,这毕竟是西塔国的二皇子……
但他眼中的恻隐之色在对上君王不怒自威的脸色时,霎时间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努力掐了下手掌心,我是疯了吗,掺和国王和皇子之间的家事。
现在明显是大皇子蒋莱的天下,自己是有多想不开与大皇子作对。
蒋千昭对这满堂大臣心中的弯弯绕绕浑然不觉,他手撑在地上,一把捞起地上被鲜血染红的上衣,囫囵套在身上。
忘了是哪一次,在他发现穿着衣服被罚,后面上药的时候会更疼之后,他便保持了这样的习惯,反正都差不多,不是吗?
他站起来后又缓了好几秒,直到眼前片片黑色消失之后,才迈开腿走出了大殿。
在他走出大殿的一瞬间,满堂大臣忽地如蒙大赦一般露出了放松的神情。蒋千昭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便争先恐后地跟着出了大殿。
那位坐在最高位置上的男人凝视着关闭的大门,缓缓道:“不过,那种阴沟里爬出来的产业也是该除了。”
站在一旁的蒋莱赞同地点了点头:“父皇说得对,弟弟总是去那种地方,都被带坏了。”
此时蒋千昭眼前又在发黑,眼前的路一阵明一阵暗,好在这条路他早已走过了无数遍,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走得回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蒋千昭彻底靠着门瘫软了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他把刚穿在身上的血衣脱下,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跌坐在床边,在床头柜中翻出一瓶药。
还好,还剩下最后两颗,最近运气还不错,蒋千昭仰头将剩下的药片倒进口中。
不知过了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阿曹一把推开房间的门。
“殿下!您怎么样了?”大勇的视线在触及蒋千昭几近血肉模糊的背后,七尺男儿也难免红了眼眶,“殿下您明知道......”
“我没事,去帮我拿下水。”
阿曹顺从地把水杯递到他的身边,蒋千昭接过一饮而尽。
面前的男人即使是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面色却一如既往的淡定与平和,仿佛世间从来没有能引起他一丝一毫情绪波动的事情。
如果殿下,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纨绔少爷就好了。
阿曹在内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这对于一个人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他心中止不住地惋惜,自然也就看不到在蒋千昭拿起水杯一饮而下的瞬间,嘴角勾起有些莫名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浮现在他平淡的神色之中,显得理智而疯狂。
“那位赌场老板有消息了吗?”
“还在等传递过来的消息,”阿曹忍不住询问道,“殿下,之前咱们不是试探过了吗,他只是个有点背景的地下赌场老板,我们派出这么多人会不会太浪费了?”
“这个赌场老板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最后的线索已经被灭口了,这个老板一定不能放过。”
蒋千昭回忆着与郁净交手时的场景,寻常omega不会有这样强的爆发能量,不过人在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无法作假,但那位神秘的地下老板反而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如若不是他真的被吓傻了,那么他很有可能看穿了自己的试探。
这个人,非常危险。
“殿下,派去监视那位老板的人已经传来消息了。”阿曹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们说,跟丢了。”
蒋千昭摆了摆手,像是对这样的结果早就有所预料,径直走到一旁拿出光脑,又将上衣的纽扣拆卸下来,几番动作之后拿出了其中还没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
他敲击着键盘,十指在键盘上翻飞,“他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Enter]
“所以我在他的身上放了定位。”他那一下打不是白挨的,交手是最适合放定位器的时候。
芯片传入光脑之中,空中出现了蓝色的透明投影,投影在空中闪现几秒,最后变得清晰,整座城市的坐标蛛丝一般呈现在空中,微微闪着光点的标记,正是郁净的位置。
当表示郁净具体位置的地点显示在透明屏幕上时,两人都有些诡异的沉默了。
阿曹:“还......还看吗?”
蒋千昭有些欲言又止,他转过身去揉了揉眉心,接着低声道:“等一会儿吧。”
“还有多久?”郁净有些不耐烦了。周围混杂的信息素味道几乎要把他逼疯,这是比地下赌场杂乱无数倍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死去的omega,他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样的地方。
“这位先生,实在等不及您玩玩儿也是可以的哦~”站在他面前的omega浑身上下只用简单的几片布料包裹着身上的重点部位,头上戴着兔耳,朝郁净飞着媚眼,“毕竟我们这里的omega是出了名的。”
“不用,我只找人。”
“好吧。”omega有些惋惜,“温适虽然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那个,但是人家也不差嘛~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郁净也没想到,即使自己遮着脸,也能接二连三收到四五次搭讪,搭讪的人还都是omega,就连前台的人也频频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他真的忍无可忍了。
“我性无能。”
话音一落,omega脸上荡漾的表情忽然一窒,脸色几乎托马斯回旋360度的转变,肉眼可见的臭了下来,还隐隐带着鄙视。
“性无能来这里嫖什么?”omega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肢走了。
终于清净了,郁净叹了口气,没过多久,他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
“这是你哥留给你的。”郁净拿出一张卡,“里面是100万西塔币,够你在西塔国安稳过一辈子了。”
温适身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痕迹,他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这可是100万西塔币,我也是干这行儿的,我知道赚不到这么多钱,谢谢您。”
“我有条件,我要你把你哥生前一个月内干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温适点了点头,刚要开口,郁净却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叫个omega来,要放得开的,声音大的,肺活量好的。”
“殿下,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们也该结束了......要不您......”
蒋千昭点点头,他刚一打开程序,不堪入耳的声音便透过音响,在整个房间之中响彻,透过声音几乎就能脑补现场是如何的激烈。
阿曹的脸色一秒爆红,他干巴巴道:“这这这......怎么刚好撞上了......”
他求救一般的看向蒋千昭,后者脸色也有些僵硬,虽然出门在外逢场作戏必然是少不了的,但抛开这些东西不谈,他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处男。
蒋千昭呼出一口气,“关掉吧。”
关上光脑后,两人相顾无言,就连空气都是寂静的。蒋千昭看了自家下属一眼,大发慈悲地把人放回去了。
而自己又默默干等了一个小时,每一秒钟几乎都在度秒如年,时间从未过得如此漫长。
一个小时过后,蒋千昭再次打开了光脑,“嗯嗯啊啊”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房间。
蒋千昭:......
正当他忍无可忍正要关上光脑之时,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苦恼的神色消失不见,蒋千昭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坐直身体,将房间内的声音调到最大。
声音不对。
所有的声音都被无法过审的内容所覆盖,以至于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那就是这整场“运动”里面只出现过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甜腻不已,像是要彻底融化在糖水之中。
这绝不可能是郁净的声音,出于某种直觉,蒋千昭觉得有着那样一双眼的人,就算他真的参与了这场运动,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声音是故意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声音隐藏背后真正的事实,也是他来这种地方的真正目的。
结合刚刚得出的消息,那位死去的omega还有一个弟弟就在这里,那老板的突然造访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蒋千昭关掉了现场直播,再这样等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难得碰到这样的对手,谨慎、果断,必要时一切都可以拿来利用,这场无声的对决之中自己已然落了下风。
蒋千昭那双黑得发沉的眸子之中,露出了些许惊讶和兴味,这个赌场老板,有点意思。
“喂,殿下?”阿曹的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刚刚才经历过某种运动。
“出去一趟,有人来问你知道怎么说。”
“殿下!您伤还没好全——”
嘟嘟嘟——
阿曹:......
是夜,孤月高悬,黑色的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大厦中来回穿梭,一个人都没有的夜,显得尤为清冷和寂静。
但蒋千昭知道实际并不是这样,这座城市哪怕是在最阴暗的角落,也长着无数的眼睛,无数的眼睛将整个国家包围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之中,所有的信息都会无一偏差地传达给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男人。
蒋英不允许他的国家出现任何一丁点的意外,不过迄今为止出现过最大的意外就是自己。
他拉低了帽檐,心中计算着所有电子眼因为时间延迟产生的死角,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在电子网络之中留下任何痕迹。
夜晚的西塔国,只有一个地方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地下赌场。
还未靠近,赌场特有的灯光与喧闹便直射云霄,黑压压的天空之中照亮了半片云朵,这也是最后一个没有蒋英干预的净土。
赌场永远都有着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能力,这里也是激情、绝望、一夜情的诞生之地。不过也存在着整座赌场最中心的地方,那里也是“老大”的栖居之地,很少有人能找到具体的位置,也几乎没有人清楚那里的具体布局。
蒋千昭宛如藏匿在黑夜之中的影子,游鱼一般在赌场之间反复穿梭着。
骰子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光脑上显示的位置也越来越接近郁净,人流也变得多了起来。很难想象,一位地下赌场的老板居然会选择在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布置自己的住所。
不知是在怕有人寻仇,还是在担忧别的什么。
骂骂咧咧的声音时不时在耳侧响起,有时候几乎与他近在咫尺,他甚至还能闻到那人事后还未清理完全的味道。
越靠近中心,巡逻的人几乎守在每一个死角,蒋千昭的内心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久违的刺激感涌上大脑,使他有些麻木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
如果此时恰巧有巡逻抬头,便会发现在天花板的暗处,有一个人牢牢扒在框架之上,以普通人几乎无法到达的角度。
“三”
“二”
“一”
顷刻间一切黑暗,唯有蒋千昭眼神冷冷地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目标伺机而动的蛇。
“妈的,怎么停电了啊!”
“草草草!都不许出老千!”
蒋千昭就是在这个时候无声地溜进了郁净的房间,透过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他看见了正躺在床上的郁净。
他似乎看起来非常疲惫,衣服和面具都还未摘下,长发就这样随意散落在床上,衣摆微微卷起,露出腰上一小片刺青。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纹身,蒋千昭只能隐隐约约辨认出来那是个数字。
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郁净的床头柜上,淡蓝色的光芒一下一下地闪烁着。
找到了。
蒋千昭无声地撬开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趁着房间外传来一声欢呼的间隙,跳进了郁净的房间。
距离太远,他不得不去够着郁净放在床头柜上的光脑。
很好,勾到了。
他长长的中指勾住光脑的腕带,光脑与桌面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隐没在房间之外的欢呼声中。
可就在这时,郁净似乎察觉到什么一般,面具之下眼睫微微颤动,像是快要苏醒的模样。
蒋千昭心跳慢了半拍,他当机立断用手指将光脑推回原位,趁着这一秒钟的间隔,他扫视一圈藏进敞开的浴室之中。
果不其然,在蒋千昭刚离开的一秒后,郁净睁开了双眼,小憩并未使他的疲惫得以减轻,奔波一天的疲惫反而都在夜晚蜂拥而至,郁净回想起白天与温适的对话,头又隐隐作痛。
温家两兄弟生来便不幸,恰好两位都是omega,本来该是被父母呵护的年纪,他们却双双早亡只剩下年幼的温宜与温适。在这个alpha唯尊的世界,两名年幼的omega就好比羊羔落入狼群,哥哥从小便靠偷和抢来养活弟弟,成年没多久后就做了那一行,因为来钱快,能养活弟弟。
后来没多久,弟弟也做了这一行,因为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没有太多可以给omega容身的职业,即使是最为尊贵的omega,也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与他们的区别不过是一个野生,一个温室。
前者的心思是如何尽力找一位强大的主人,而后者的愿望只是想在这个alpha横行的世界之中,找到一亩属于omega生存的小小土地而已。
温适提供的信息中没有任何的疑点,温宜的死就像是一粒细砂落入了海底,很快便被汹涌的浪涛淹没,然后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葬礼,只有温适为他简单地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葬礼。
他们的悲伤就这样被淹没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中,郁净心中有些孤冷。
他坐起身来,站在镜子前脱下面具,露出一张有些过分清冷隽秀的脸庞。用曾经父母的话说,就是这根本不是一张omega该有的脸,太漂亮,但是也太清冷了。
因此从小到大,没人怀疑过他分化以后,会成为一个omega。
陈年旧事总是能轻易地勾起他的情绪。
郁净有些烦躁地解下身上的衣服,脂粉的气息太浓厚,他一向不喜欢这样过分浓厚的气味,因为待得时间太久,即使身上的味道会被吹干,头发上也会一直残留这种味道,还是去洗个澡吧。
正要脱下衣服之时,眼前仿佛有黑色的影子闪动了一瞬,郁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警惕地绕着房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狐疑之时,天花板上的灯光又闪了一下。他放下心来,暗道最近神经太为紧绷,接着脱下身上的衣服,披着长发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大开着,雾气氤氲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此时的他也并未发现在视觉盲区的角落,隐隐预约露出了一个人形的身影。
躺进浴池之后,郁净只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毛孔都被舒展了,每次心情不好之时,泡温泉总能格外抚慰人的心灵。炽热的温度与身体相碰撞,流水慢慢没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心口,感觉心都像是被温暖了一般。
泡着泡着,思绪开始变得慢慢恍惚,鼻息似乎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大脑在身体放松下后变得有些迟缓,一时半会搜寻不到任何有关的记忆。
郁净有些恍惚,过于放松的脑海中突然掠过了很多思绪,最后定格在蒋千昭最后留给他的那张字条上。
鼻尖嗅到的香气似乎变得更为浓郁了,体内忽地涌上一股热流,温度节节攀升,一时间竟然比拂过身体的流水更烫,这股热流慢慢朝着小腹涌去,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竟然起了反应。
郁净猛地睁开双眼,神色有些不解,似是遇到了极难理解的事情。
是因为今天去过那种地方的缘故吗?他自以为不是个中裕的人,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起反映。
不过算起来自己似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过自我书解了,这种时候起返应也正常。
熟悉的白茶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郁净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有些无奈,手认命地朝着......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夜尤其抿敢,在除碰到的一瞬间,郁净全身便如同过店 一般。
希望这次......能够快点结束。
......
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之中蔓延,像是被沸腾的开水泡开,每一个地方都得到了极大的书展,白光乍现的一瞬间,浓郁的茶香几乎包裹了浴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长久,他双手无力地搭在浴缸两侧,垂着头任由长发滴落水珠,等着空气中的那股气味慢慢散去。
完事后,他清理着表面、里面残留的东西,又用清水重新理了理头发,水流的温度在反复的折腾后,温度也渐渐褪去,水位下降露出他被泡的有些粉红的皮肤。
郁净脸上浮现几抹厌倦和自暴自弃,神志清醒后,他深呼吸一口气,从浴缸中起身,水流顺着长发流下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
他下意识地低头,没有任何遮挡的雾气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影子,仿佛同洗手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到那死角位置不同寻常的凸起,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凝聚成极为不起眼的一股。
“啪嗒啪嗒”的声响就是从那里传来。
郁净终于闻到了茶香散去之后的第二种气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味,即使被掩盖过,郁净还是能很清楚地分辨,那是独属于alpha的恶臭气味。
淡定如郁净,此时心跳却也猛然慢跳了半拍,浴室里还有第二个人。
瓦松绿
这章......章节序号和上一章跨度很大......
为了过shen,我............
绿碎掉了。
“这是我前夫的骨灰”
郁净自以为记性还没有差到几天前闻到过的气味转头便忘记的程度,但这种气味始终给他一种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郁净第一反应则是想把这人拖出去打一顿,一想到刚才自己的种种被人像某种成人电影一样任人欣赏,便又羞又怒。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将浴袍随便围在身上,手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条长长的铁杆。
一看就是能砸死人的那种,郁净低头看了一眼,掂量了一下重量。
冷静、冷静,即使是在西塔国随意杀人也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这人接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郁净的思绪止不住地乱飞,心头的火窜的更旺了,思考了半天,他最终还是决定先把人打一顿再说,为了避免过分的伤亡,他把长条铁杆远远的扔在了一旁。
......
但当郁净封锁好房间外的所有出口,手里抄着铁杆回到浴室之时,那股异样突然消失了,他猛地掀开帘子。
很好,空无一人,郁净藏在面具下的脸微微笑着。
“砰”的一声巨响,洗漱台连同连着的镜子霎时间被打成碎片,果不其然一道黑影立即闪现,带着有些浓郁的血腥气息,以及用来扰乱判断的劣质信息素的味道。
“找到你了!”郁净勾起唇角,一个大跨步翻过浴缸,伸手正好抓住了那黑衣人的胳膊。
那是经年锻炼才会养成的肌肉,郁净眉眼冷了下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出动这样的精英。
郁净紧抓住黑衣人的胳膊不放,同时一个翻身从浴缸边缘步步逼近黑衣人。
黑衣人连连败退,不住被他往死角逼去。
但郁净显然忘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刚洗完澡,腰上只披着浴巾,因而在激烈的打斗之中,自己的浴巾自然而然地散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郁净:......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沉默了,郁净确信黑衣人在那一瞬间眼神向下看了一眼,即使时间很短。
一个愣神,黑衣人甩开了郁净,向他的身后扑去,刹那间玻璃散落在地上,唯有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停业?现在?”
“对,我要今晚所有beta的信息。”
“beta?老大,我们这儿很少有beta来。”
“那就把近期所有的beta名单都汇报给我。”
“好的,老大。”郁净的语速很快,对面的人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
郁净挂断了电话,独自望着窗思索着,接着打开光脑发送了一条讯息。
[会有alpha对我的信息素免疫吗?]
对话框很快显示一条正在输入中的消息,不一会儿对方的回复很快到了。
[免疫?你是指对你的信息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对]
[不可能]
消息发送完之后,对方又很快补充了一句。
[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郁净关闭了光脑,下属们的办事效率很高,没过多久,洋洋洒洒好几页的名单便发了过来,他依照着对方的身形和年龄筛选了大半的人,最后只留下了部分可疑的人选。
如果那人真是beta,那今晚那个黑衣人一定锁定在这几人当中。
地下赌场经营至今,明的暗的也遇到过许多问题,但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突然、莫名其妙,郁净突然想起了那位omega的死亡。
自己白天刚去调查他的死亡,晚上就有人深夜造访,看来这次事件多半与那名身份不明的omega有关。
“叮咚。”
思索之际,脑海中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郁净下意识低头查看消息,接着面色有些怪异了起来。
自从几年前前夫死了之后,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这种消息了。
而自己与那人的对话框清一色地列着转账记录,这是西塔国对于将军夫人特有的补助。
不过可笑的是,纵使延西将军为西塔国创造了很多奇迹,但他的夫人每个月领得到少得可怜的补助,甚至只能勉强在西塔国生存。
对话的那一侧,那人还高高在上地转达着皇帝的命令。
[三天后有一个舞会,你的母国也会派代表出席,务必准时到达。]
郁净抿了抿唇,心中那股压抑再次散发开来,一丝一缕几乎将他的心脏裹紧。
他怔愣地盯着消息看了片刻,最终又面无表情地将光脑收回。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这三天郁净几乎将所有符合条件的beta调查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是一无所获,当夜那名黑衣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这个结果在郁净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进行搜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会消失一段时间,赌场一切事宜照旧。]他将消息编辑好定时发给代理人。
戴上面具太久,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这句话不假。当郁净再次回到那个家里时,随着漫天尘灰而来的还有呼啸的记忆,时刻提醒着他是谁。
郁净简单打扫了一下因为长时间没住而裹满灰尘的房间,又照旧来到屋内正中心的遗像处拜了拜,将遗像上落的灰清理干净。
案前的香灰只有薄薄的一层,郁净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祭奠的人也一直只有自己,遗像上的男人目光永远冰冷,毫无温度地注视着他,一年四季。
这里是除了地下赌场,他唯一会经常来的地方。
一副遗像,一个脱下面具的人,组成了整个可怜房屋的全部内容,没有人会相信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延西将军会住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丈夫,是自己来到这个国家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或许是因为这人是救他逃离那个深渊的人,即使他只是一个顺带的附赠品,总之郁净难得生了倾诉的欲望。
他靠在遗像旁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你们国家和我们国家一样,是一个烂透的地方。”郁净回忆起自己在西塔国经历过的种种,毫不留情地批评着。
说完这句话,郁净看了一眼遗像。
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没劲。
郁净眨了眨眼睛,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刚插上的香剪断。
半截香还未烧完就倒下,郁净这下真情实意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他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吧,你也这样觉得。”
他又斟了一杯酒倒在遗像面前。
“所以如果还有来生......或者就算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你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记住,离他们远一点,离得越远越好。”
他能感觉到在自己踏入那道富丽堂皇的大门之时,有无数的视线朝着自己投来。
郁净也如同众人所期盼的那样出现在他们眼前,清冷隽秀的脸庞,裁剪合适的暗色西装显得低调而贵气,长发随意地搭在身后,遮住那有些微微翘起的弧度,整个人如同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西塔国留长发的人并不少见,但鲜少有如郁净这般看着就很欲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摄走所有的心魄,让人甘愿为他俯首称臣。
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将军夫人的身份有时候会给自己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而这场会议之中只有极少数的高层,包括那位皇帝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四处扫了扫,看见了一些经常来地下赌场的alpha和omega,几乎没有omega落单,这也显得自己格外独特。
不过郁净不在乎这些,他独自找了个角落坐下,细细品尝着桌上的甜品,打算就这样捱过枯燥而冗长的形式宴会。如果可以,最好在自己母国的人赶来之前离开。
但上天并没有给他这种机会,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人进入宴会之时,在许多人眼里便成了一块肥美的五花肉,那群alpha亮着尖牙,每个人都想要来咬一口。
在西塔国人民的心目中,omega天生就应该有alpha来管教,郁净一人独坐许久之后alpha都还没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是个还没主的omega。
“帅哥,一个人吗?”
一位金发碧眼的alpha端着酒杯朝着郁净走来,郁净眨了眨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在等人。”
那位alpha失笑,这是明显搪塞人的借口,这样优质的omega怎么会有alpha舍得就让他这样露在外面?更何况他对自己的魅力格外有信心,就算真的茗草有主了抢过来就是了。
他靠在郁净身旁的餐桌上,端起酒杯露出一个自以为风流的笑容:“那介意在你的伴侣到来之前聊一会儿吗?”
郁净犹豫了一会儿小幅度地点点头,同时脸颊上飞上两抹红晕,合格地扮演着一个omega。
在任何国家alpha占有绝对的地位,自己无法拒绝他们的要求。
这种事情他在母国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即使尊贵为皇室的孩子,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他在一场场做戏与表演中将自己的演技早就扮演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在面前,也不会察觉到他有丝毫的异样。
郁净垂下眼帘,作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模样,在听到重点之时抬头露出有些崇拜的表情,这令alpha大悦,更加开始喋喋不休,甚至开始谈到了自己的祖上三代是如何如何发家,身份又是如何如何尊贵成为帝王身边的红人。
“你呢?你来自哪个家族?”
终于到重点了,郁净长舒一口气,熟练地作出姿态。
他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双手不自在地绞着桌布,又不动声色地避开那位alpha伸过来的手:“我家里人走的很早,很小的时候就被领养了,我......我是李家的人。”
“李家?”alpha摸了摸下巴,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家族,是个新的暴发户?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淡,随意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临走前还凹了一个无比苦恼的表情。
“抱歉......我的母亲再找我,你的项链很漂亮,下次有机会再见。”
项链?郁净一愣,他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项链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西服之外。
郁净挑眉,招手唤来了侍者,又吩咐他将刚才那位alpha碰过的所有东西都换成了新的,又勾起唇角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
项链当然漂亮,这可是他前夫的骨灰。
大殿中央忽地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宴会正式开始,蒋英出现在了中心,身侧跟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蒋莱,二儿子蒋千昭。
舞会开始,首先由两位殿下挑选伴舞,郁净的眼神与蒋莱对上了一瞬,对方又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挑选了一位omega。
接着郁净忽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郁净回头刚好对上蒋千昭那双眼。
蒋千昭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风流,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微微上扬,像是会有细碎的光芒揉碎在里面。
但在郁净眼里,那双风流的双眼之中,每一分每一秒盛放的都是黑暗,像是能将人直接吞噬。
下一秒那双黑色的瞳孔微微缩了缩,蒋千昭彬彬有礼地向着自己走来,双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朵美丽的玫瑰。
“这位美丽的先生,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与您共舞一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