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到w字小短篇》正倾情推荐中,小说不到w字小短篇围绕主人公秦斩鸿月牙开展故事,作者不春山所著的小说内容是:对他的确是一见钟情,但他们之间的身份察觉也注定了相爱却无法在一起。
《不到w字小短篇》精选:
荒北大漠的夜里,枯树几枝立着辨不清的怪鸟,泛着幽光的眼紧盯着不远的几路行人。
一行车马轧着沙走,里面的人皆有着一副与西域人截然不同的面貌。他们目光戒备着周围,以防来之不善的匈奴恶狼。
毕竟,他们现在正行走在匈奴的境地里。
他们是当朝的军队,此行受命过匈奴境地与西域各国交往,商议共击匈奴之事。
骑马行在前的倒是位年龄不大的俊俏儿郎,剑眉星目,面容仍带着未脱的稚气,却眸光锐利扫在旁道上,举足皆带着将领的威严。
他叫秦斩鸿,是当朝最年轻的将领。此前与匈作战时,无往不利,胜绩颇佳。同时,他也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注意戒备。”秦斩鸿抬掌停马,训练有素的军队飞快传下开始原地休整。
他们要趁着夜晚偷渡过这边荒芜之境,这里已经离西域很近了。再往前走,以军队的速度,约莫天亮之前便可瞧见城门轮廓。
借着月光,秦斩鸿带了两个身手好的军士,准备向前探路摸索一番。
从驻军地向前走,没多远便是片出乎意料的绿洲。然而秦斩鸿眉头却轻皱了起来。
在这样的夜里,不知深处的绿洲可比大漠要吓人的多。
“我去探路,你们两个在这里接应。如有不对,及时应变。”秦斩鸿道。
提灯孤身探路,秦斩鸿脚下步法轻盈,连避开几个补凶用的陷阱,似乎到达了绿洲深处的地方。
那是片湖泊。
低身屏息潜伏下,秦斩鸿目光瞧向那片月光洒向的中心。
莹莹皎洁的月光下,冷亮的光照在白皙的皮肤上,乌黑长发浸水压在身上,侧脸鸦羽长睫忽闪着,是西域的面孔,却像是神话中描述的居于九天的仙子,这使秦斩鸿一下便被吸去了心神。
扑通,扑通,扑通。
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节奏。
即使身为百战的将军,在情场上他也只算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士兵,没见过半点风浪。那是与京都所有美人全不一样的美。
美人偏头侧顾弯眸,目光中带着少年将军看不透的情意绵长,似在月光下讲述着什么。
明明不是在看他,秦斩鸿却心脏紧至了喉头,透过灌丛与美人相视着。
就一眼,他一见钟情。
秦斩鸿一时只觉得口舌干燥,心神震荡间手上轻微碰到了旁的枝叶,发出脆小的声音。
这吓得少年将军一时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半点,他既希望别被发现,又暗暗期待着若被发现的反应。
而湖中人反应也更加剧烈,美人如受惊之鸟,或是林中突见外人的小鹿,匆匆披上衣物就欲从湖中离开。
“姑娘留步,在下并非歹人,无意打扰!”这下秦斩鸿也急了,匆匆忙忙站起来想安抚美人别惧他,“在下只是恰巧路过此地的商人,欲去西域市城交易罢了,并非恶人。”
这话反而起了反效果,美人速度又快了一分,连东西也不曾收好,翻身上马,一手提灯,扬鞭便疾策而去。
风吹起,秦斩鸿见了那双蕴着月光的清亮眸子,以及因紧张而咬起的润色唇。
她是匈奴吗?少年将军立于月光下,压着掌心下久久不平的心跳。
真想再见她一面。他收起美人留下的东西,大逆不道地想着。
二人第二次见面,是在西域市城的一处勾栏里。
西域市城是在龟兹的管理之下,大军驻在城外,秦斩鸿率领小队说明来意后虽受到了足够的礼遇,却明显能看出龟兹国王的犹豫不决。
居在酒店里,被圈得浑身难受的秦斩鸿蹿了出去,随处找了家勾栏进去歇歇脚,顺便打探一下是否有什么消息。
就这样,他就看见了那晚湖畔月光下的美人。
美人身着较为暴露的服饰,身上挂着数不清的小细铃,随着胡乐节奏舞着,他面上蒙着层轻纱,遮藏的面庞若隐若现,也越发引人眼球。
相信有此想法的断然不只他一人,周遭台下早已挤的满满当当,里外三层都是眼球欲掉的家伙。
一曲终了,在众人叫好声中美人俯身一礼,优雅退回幕后。
全程美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众人与乐响的嘈杂掩了过去。
所有节目结束后,秦斩鸿拿上那支那晚美人匆忙间丢下的骨哨,悄摸摸去了后台。护卫的侍从本想将他哄骗出去,谁知一看那支骨哨便立刻噤了声,招人进去询问帐中人的意见。
很快秦斩鸿就被里面走出的侍女引了进去。
穿过层层珠帘,他很快就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美人。
美人披着保暖的斗篷,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弯眸俯身示意。
秦斩鸿这才瞧了清楚,这张雌雄莫辨的脸其实属于一个男人。
“那天晚上在下冒犯了,这是姑,咳这位小兄弟的哨子与一些杂物。今日有缘再遇,特意送了过来。”秦斩鸿尴尬的挠挠脸,试图掩盖自己刚刚的口误。
实在没想到,刚有的梦中情人,这么快就变成了个小兄弟。
面前人仍然没有说话,他目光纯净澈亮,笑意蕴上那双月亮的眼,掩唇带着柔意。这全然不像一个生于荒漠的胡人,秦斩鸿可以大言不惭的讲,这个人甚至比某些京都贵家子女还要柔美。
即使这是一个男人。
边上侍候的侍女适时接过秦斩鸿手上的东西,并递上了关于主子的补充:“月牙大人患有哑疾不便言语,还请这位大人见谅。骨哨便是我们见月牙不言语,送予他的。”
秦斩鸿目光再次投向月牙,只见他歉意俯身,并指抵着自己咽喉处,表示侍女所言正是。然后月牙比了几个手势,侍女在一旁接着道:“月牙大人说很感谢您的帮助,那夜之事请您不必在意。以及感谢您的喜爱,望下次演出之时仍能看见您的身影。”
那天走的时候,秦斩鸿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不会再来这个失恋的伤心地。
然而只到了第二日,台前观舞最好的位置上,便端端正正坐了一位面色有些别扭的少年将军。
完蛋,要栽了。
在龟兹国王徘徊不断中,两人已进行了无数次的来往。月牙身上那股纯净的气质,即使同为男子,也让秦斩鸿不止一次的沉浸其中。
在十几日的交往中,秦斩鸿特意寻了侍女学习月牙手势,以便更好跟其交流。天资聪慧下,秦斩鸿已经可以瞎蒙乱撞地猜对月牙每次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要带我去个花田?”秦斩鸿摸着下巴,询问道。
月牙大大地点着头,弯眸抿唇递了个可爱的笑,手上比了个喜欢的手势。
“现在吗?”秦斩鸿思考些许,答应道:“可以,不过要给我些时间,我需要准备点东西。”
回到酒店,秦斩鸿讲明自己要出城一趟,吩咐跟着一起来的属下,让其正常运转城中事宜,并找人跟着自己。虽然他对自己的身手十分信任,但难免不会遇到什么无法处理的突发情况。
当然,明面上还是只有他跟月牙两人的。
策马飞纵,一路过了无数荒漠戈壁,穿越狭长的一个谷地,奇迹般的,眼前是震慑人心的一片壮阔花海。
红艳的,紫贵的,白洁的,最突出的还是那片片明黄色的小花,很小,却开的漫山遍野。
月牙一下马便扑进了花里,在里面连着翻了好几个滚,平时小巧的笑此刻勾的大大的,灿烂夺目,竟比这周围的群芳还要璀璨几分。
自顾自玩闹上一会儿,他自花海里探出个脑袋,伸手冲只站着不动的秦斩鸿招招,示意其快些过来。
秦斩鸿展言道:“来了——”
好一番追逐嬉闹,但也不知是故意放水还是什么缘故,亦或是两者都有,每当秦斩鸿快要追上月牙的时候,月牙都像条灵活的小鱼儿,擦着少年将军的手绕到他身后,然后在秦斩鸿转身瞧去时,俏皮吐舌扮个鬼脸。
舞者的身法灵活轻盈,秦斩鸿只觉得面前的人像是只浪漫的精灵,调皮又挑着人魂魄,直在人心尖尖上跃动。
一失神间,从来百战不殆的少年将军竟忽视了身边人的靠近,被朵小黄花直直插入发间。坏事得逞的月牙比了个漂亮的手势,笑着边拍手边向后退去。
秦斩鸿挑眉,瞧着尾巴快要翘上了天的家伙,他伸展身子骨,脚下发劲一下便冲了过去。
月牙面上带着惊慌,匆匆转身再跑。
最后是两人头上都别着黄色小花,在香气四溢的风里笑得灿烂。
似是玩得累了,阳光刺眼,秦斩鸿抬掌遮在眼前,瞧着那个逆着光站立的人。
璀璨阳光下,月牙怀中捧着簇簇明黄色小花,风吹过他简单扎了几个小辫子的长发,美人低头轻嗅花香,抿嘴带出抹笑,眼中尽是温柔 。
那一瞬,一股说不上的冲动停在秦斩鸿的喉头,又被他狠狠压了下。
……
两人并排躺在星空下,秦斩鸿嘴里含着根草,目光打量着似乎玩的有些困倦的月牙,月光打在他脸上,又多了几分如玉的莹白。
“月牙,你知道匈奴的月牙王吗?”秦斩鸿缓缓问。
月牙揉揉困倦的眼,目光纯净看向他,食指抵唇思考片刻,点点头。他抬手比比划划。
凶恶,可怕,会死人。
秦斩鸿只看懂了这些意思,但也足以稍微了解到月牙王在月牙印象里的形象。
这些日子,秦斩鸿也并非如表面所展现的一样沉迷美色不理军事,对于这个在朝内也远有大名的月牙王,他自到市城的第一天就开始派人去打探。
匈奴月牙王,阿耶律,单于养子,传为被匈奴所灭小国首领与上个朝代和亲公主之子,是认贼作父的典范人物。其手段狠辣,计策诡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少西域小国都是在他的领队下被灭国,一手弯刀斩月,其下亡魂无数,是西域人口中“单于养的最忠心的条狼狗”。
月牙见秦斩鸿半天不说话,伸腰打了个哈欠,一把抱住秦斩鸿当了个大型抱枕睡了,直接给思考中的秦斩鸿吓了一跳。
僵直一会儿,秦斩鸿终于卡壳思路回来,他摇摇月牙,试图给人叫起来。最后月牙迷迷糊糊抬起脑袋,抬手像平常摸小羊一样揉揉秦斩鸿的头,晃晃悠悠直身凑到他面前,直接冲着他嘴唇下来,给了他一个吻。
“月,月牙。”秦斩鸿当下脸就烧红起来,最后抱着怀里昏昏沉沉的家伙,一夜无眠。
那晚的事情成了另一个秘密,睡得迷糊的月牙对于此全无印象,只留下秦斩鸿一个人每次见着这个仍然没心没肺的家伙暗自肝疼。
龟兹的国王也终于想好了合作的事宜,决定派出一路精兵共击匈奴。结果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经此路过的浑邪王一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盟军虽也有损伤,到底也取得了不错的胜绩。
与秦斩鸿这边相反的,当朝派出的另外几路却显得不怎么顺利,多数即使取得了胜利,也损伤惨重。
只是对于仍未出现的月牙王,秦斩鸿仍抱有疑虑。
直觉总在昭示什么,似乎前路曲折。
……
秦斩鸿接到当朝的消息,决定继续深入。
到该走的前一天晚上。
月牙一天的情绪都带着明显的低落,秦斩鸿对此却毫无办法,毕竟他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最后还是月牙不管不顾的将他拉上了马,一路最后到了两人最初见面的那片湖泊。
月光洒在宁静湖面,偶尔有风吹破镜面带起波澜,月牙拽着秦斩鸿的手,紧紧的,脸却不瞧着他,像个赌气的孩子。
最后月牙站在块突起的石头上,松开了他的手,指指湖中心的位置。他抬手比划着动作,遇到秦斩鸿看不懂的地方便慢下来多次重复着。
那是我父母住的地方,我以前就在这里住。月牙认真讲着。
秦斩鸿心下明悟,这是匈奴的境地,以前也是焉耆的领土。
你们族不是有拜阿耶姆的传统吗?今天我带你见过我的了。月牙抿唇指尖纠缠在一起,目光直直注视着似乎明白什么了的秦斩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说……”秦斩鸿喉头干涩,一时不敢应下什么。
意思就是我爱你。月牙恨其不争地从石头上跳下来,扯住秦斩鸿衣领狠狠啃上他的唇,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自此似乎水到渠成,少年间的心思互诉了对方。
皎皎明月下,天地见证。
湖面倒映下美人身姿,他浅浅抿嘴笑着,不说话只温柔瞧着人,月光映在眼里,也像一轮月亮。
……
临行那天,月牙并没有出现。秦斩鸿猜或许他是躲在哪里闷闷不乐去了。摸摸脖子上挂着的骨哨,秦斩鸿轻笑一声。
那晚他们互换了信物,秦斩鸿将自己从小带的玉佩赠予了月牙,那是据阿姐说是要送给未来媳妇的定情信物,不过这样也算正好。那玉佩在美人身上合适极了,只想让人落下一吻。
秦斩鸿一队行军多日,而最终与匈奴交锋。
是月牙王的军队。
在那群黑压压的雄壮大汉最前方,一人带着遮着下半部脸的面具骑在匹白马上,那双眸子令秦斩鸿瞳孔紧缩,只感觉到无数次的熟悉。
像是一出美人与野兽的荒谬戏码,而偏偏是这样一位似手不染血宛如月亮的纯净儿郎,却是恶名昭著的刽子手,野心家。
那面具下遮住的唇似乎是笑了,月牙王阿耶律一手缓缓抬起那柄锋利寒骨的弯刀,发号了“杀”的命令。
血日交空,沙尘飞扬。
这场战争以盟军惨败而告终,除秦斩鸿与一些重要将领,余者全灭。
古寺空明,曲径通幽。
悠扬的古钟声里,少年佛子正虔诚捻珠礼佛,一脸猴样的少年将军跪坐蒲团上只觉得浑身难受。
“佛子大人,佛子大人,释明圣僧啊——”秦斩鸿拉长音叫道。
少年佛子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抹无奈,转身合十一礼,“施主若是无聊了,便去后林转转吧。”
“喂,我马上可是该去打仗了,你也不担心我。不愧是最接近佛祖的人,铁石心肠。”秦斩鸿撇撇嘴,伸出个大拇指不满道。
释明与秦斩鸿,他俩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了,自秦斩鸿刚刚幼童会走路时就被自家母亲带来禅音寺礼佛,小秦斩鸿当时可是对这个天天板着张脸的小和尚感兴趣极了,隔三岔五就找机会过来,一待就是不少时日。
对于这个无赖泼猴,佛祖也没办法了。
“释明大师不是可以目观因果吗?也瞧瞧我呗。”秦斩鸿嬉皮笑脸凑上去,抬指指指自己,“你看我今年出去,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啊。”
少年佛子抬眸认真瞧着少年将军,又似乎透过万千因果线交际,看到了什么场景。
他双掌合十,轻叹口气,“贫僧只道一句,此去莫观月。”
见释明如此模样,秦斩鸿也收起了嬉笑样子,正襟危坐,“是会有危险?可否深入细言一番。”
“不可说。”
“施主,此去莫观月。还望切记。”
……
一阵刺鼻味道袭来,将秦斩鸿从梦里拖拽了出来。这第一眼,就与那双曾被自己与月亮并称的眸子对上。
只不过,他们属于高高在上的月牙王阿耶律,而不是他的月牙。
一身匈奴贵族衣物的阿耶律正居于高位,唇角带笑瞧着下位狼狈的小将军,他抬手挥退一旁侍候的仆从,缓缓行到秦斩鸿面前。
“好久不见,秦小将军。对我这副样子,您还满意吗?”阿耶律笑道,“为了与您相遇,律可下了不少功夫。”
带着胡音的腔调直刺入秦斩鸿耳中,扎进心里,狠狠剜下一块又一块血肉,直至鲜血淋淋。而那人偏又不自知般,剜后还非要用刀挑出来看看。
“最初的相遇,您脖子上的骨哨,花海,或许还有您与浑邪王的那次大获全胜,律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扳着指头数着,阿耶律坐在矮桌上,偏头目光显而易见的凉薄,但似乎又带着看不透的莫名其妙。
秦斩鸿狠狠闭上眼睛,拒绝与阿耶律进行任何交际,他被束在身后的双手握紧成拳,指尖刺入血肉。
说着说着,阿耶律瞧着秦斩鸿这副死人样子,感到一阵难言的情绪上涌。随即收起了笑颜,使力拎起秦斩鸿后领,直接给人扔到了铺着的软垫上。
“就这样养伤吧,过几日还要前往王庭,单于要见你。”阿耶律抬手五指搭上秦斩鸿侧颊,缓慢摩挲着,“我可不想您死在风尘路途之中,您也是这么想的吧。”
“秦斩鸿。”这三个字又轻又柔,似乎早已情根深种。
阿耶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帐篷里空荡的死寂,直让人心慌。
秦斩鸿只觉得心脏抽痛的厉害,但仍要强自镇定下来,思考之后的退路。
他偏头躺着,一缕发丝垂下,他想起某次午后,日光暖暖的,月牙跪坐在软垫上,弯眸替他轻柔梳整的模样。
无数个不长却温馨的瞬间汇成了长流,一帧一帧播放着,直到遇到了那个卡点。
阿耶律的弯刀之下,劈开了他的月亮。
“此去莫观月,我现在懂了。”秦斩鸿咬牙缓道。
那个可爱的不知世事的笨蛋美人,最终被刀口舔血的阿耶律所取代。
而他刚刚萌发的爱情或许连着生命,背负着万千人的生命之重,也这样走向了死亡。
当两个立场相对的人陷入爱河时,他们便注定是背叛者。
背叛爱情,或者背叛族群。
营帐外,阿耶律拿着那块定情玉佩,抿唇怔怔对着月亮。
他的心上似乎自此缺了一个大洞,怎么也填补不上的空缺。
崇匈大战以两败俱伤结束,除月牙王与休屠王两线其余各线皆以惨败告终,而崇明朝也顺伤惨重,全线崩盘,一连损失六座边城。
最后,阿耶律在暴怒的单于手下保住了秦斩鸿。崇明朝与匈奴签订下盟约,以十年岁贡换得十年和平。
阿耶律亲自送着秦斩鸿与其余仍存活的俘虏前往交换地,车队是那天夜里到的,营地里篝火通明,隔着不到两里地处便是崇明的军帐。
交换日期定在第二日辰上。
深夜之时,阿耶律来到秦斩鸿的营帐。隔着矮桌,他缓缓半跪在人面前,拿起桌上盛着的茶盏,一饮而尽。
“我有很多事都在骗你,但那天晚上是真心的。”阿耶律垂下眸光,带着胡音的腔调慢慢的说着汉话,组织着语言:“我承认,最初接近是处心积虑,之后却是情不自禁,发自于内。”
“所以呢?”秦斩鸿冷静反问道,指尖却紧紧捏着软物。
“……”阿耶律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哑巴一般,长久地不再开口。
然后在出乎意料中,却又情理之内的,阿耶律像匹恶狼般越过矮桌,扯过秦斩鸿衣领,目标确定地咬上秦斩鸿的唇瓣。
分时唇上带血,阿耶律舌尖舔过,尝到一片血腥。
但他毫不在意,反而弯起眼眸,用着最初的那副干净的,秦斩鸿心中的样子,可爱地抿嘴笑着,“你不会忘了我的,对吧?”
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将玉佩与骨哨还给对方。
交换那天,翻身上马时秦斩鸿是曾回头看过的。
匈奴的领队立于马前,带着那副面具,阿耶律掌心贴着胸前,那是玉佩所在的地方。
秦斩鸿轻捏胸前挂着的骨哨,长舒口气,奋马扬鞭,风声掠过,他试图将那些与漠北有关的事情思绪通通都抛在脑后。
……
此后,迢迢万里。